血税 第248章

作者:大瓜熊

  很快,巡逻的卫兵赶到了。在梅蒂尼遇袭以后,霍蒙沃茨校方也加强了戒备,甚至安排资深教授主持安全工作。

  “会是袭击吗?”在把女生交给校方以后,嘉拉迪雅自言自语的问道:“如果是,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呢?”

  “这个问题我们晚点再研究。”格里菲斯拉起她的手,往施法材料商店赶去。

  ……

中午时分,已经人心惶惶的霍蒙沃茨学生们匆匆上船。

  家在拜耶兰的玛丽安教务长指挥着修托拉尔,让他们组织不间断的警戒。

  船快要启航的时候,奥菲莉亚、诺娜、库拉拉、米拉等人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她们穿着轻甲,手持武器,头盔上挂满了灰尘和蛛网,刚刚执行了某个任务的样子。

  “你们去做什么了?再晚两分钟就要开船了,”LS尔急忙问道:“另外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妹子武装起来?”

  “别提啦……”库拉拉摆着手:“教务长说必须由身材苗条的人来做这事,就把我们喊去了。”

  “到底是什么事?”

  根据奥菲莉亚等人的说法,有个一年级的女生在昨晚遇到了危险。准备早餐的仆人们发现她穿着睡袍,倒在一处墙角昏迷不醒。

  不安的流言已经在新生中间传播。大家都在悄悄说,来自敖德萨的交换生中藏着被诅咒的吸血鬼。遭到袭击的女生的手腕上被咬出了一条口子,伤口的血迹有着明显的被吸吮过的痕迹。校方的检查发现她有些贫血,但是没有感染的症状。

  受到了惊吓的校方急忙组织高年级的修托拉尔对宿舍附近的地下室、管道进行了全面搜索,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消息传播开以后,飞叶号上一时陷入了混乱。有些人想下船,其他的则开始排挤敖德萨的交换生。

  根据拜耶兰的命令,敖德萨的交换生在学习阶段是不能返回家乡的。官方会给他们安排假期住处,如果想和家人另找住所也行,但就是不能离开拜耶兰。

  所以,敖德萨的各年级交换生心里本来就有怨气,被这件事刺激以后更生气了。

  飞叶号离开巴尔的摩港不到一个小时,船上的局面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379章 宁静海上的飞叶号(二)

  “指挥组通告全体修托拉尔,携带装具,即刻执行戒严,封锁楼梯和出入口,清空甲板。”

  “霍蒙沃茨校方通告全体乘员,飞叶号即刻起执行戒严,所有同学,请返回自己的住舱。”

  玛丽安教务长熟悉而庄重的声音在各个船舱回响,哪怕捂住耳朵,也会在意识的深处聆听到她的命令。霍蒙沃茨学生和交换生已经指责争吵发展到对骂,他们在主甲板上聚成一团,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玛丽安女士这么强大,直接出手不就可以了吗?”奥菲莉亚不满的小声说:“校内搜查也是,这会的戒严也是,教授们都是超凡巫师,行动起来的效率不是远远超过我们吗?”

  “没错没错,”拉纳也嚷嚷起来:“当初入学的时候,遇到一头海怪还是我们大家出手击退的,当时还觉得没什么,回头一想,船上不是有教授和助理教授在吗?”

  “够了够了,执行命令!”格里菲斯抬手按个敲过大家的头盔,把甲骑兵动员起来:“拉纳,LS尔,带两个小组和我去甲板,把拜耶兰人和敖德萨人分开。”

  “奥菲莉亚,诺娜,带着一年级在第二层甲板的船舷下张开网绳。”

  “米拉,我需要两个人前往舰桥……”每个年级的修托拉尔在第一学期都要选出了一个指挥官。格里菲斯因为入学时的战斗表现当选以后,地位和威望一直是无法撼动的。

  尽管大家有不满,但是在他的鼓动下,两个年级的青年禁卫军甲骑兵都迅速行动起来。一年级的行动尤其果断,他们就像格里菲斯等人刚入学时那样,没有丝毫折扣的完成上级的命令。

  “格里菲斯格里菲斯,”索尼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匆匆跑到自己的骑士身边,拉拉他的胳膊让他弯下腰来:“我听说亚伦和他的追随者早就在策划对交换生动手,今天的事情甚至可能是他们引……”索尼娅的最后几个词甚至听不清楚。甲板上的喧哗夹杂辱骂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扑进船舱里。

  “我去去就来,”格里菲斯轻声安慰道:“你在这里和嘉拉迪雅不要乱走。”

  “可是你该怎么办呢?”伯爵小姐很焦急的说:“交换生几乎都来自名门,而且是刚来不久的客人,与他们冲突的也是拜耶兰的贵族和巫师,就连玛丽安女士都不愿意亲自处理。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早就传开了,”格里菲斯按了一下女孩的手:“我知道,软弱或强硬都会得罪一群人。”

  说到这里,一抹笑意浮现在骑士的嘴角上:“屋里坐着国王、教宗和富翁三个大人物,他们都命令佣兵去杀掉另外两个人,佣兵该怎么做呢?”

  “该怎么做?”

  格里菲斯看着离开的修托拉尔背影,低头在索尼娅的耳边说道:“这个问题,是我必须要回答的。”

  ……

甲板上已经像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

  费舍尔·德·艾居,亚伦的小跟班之一,正和好些人一起围住了人数较少的敖德萨交换生。

  “我们都知道,敖德萨人抛弃了虔诚和真理,投身到黑暗和邪恶的阵营。”

  “不,我们没有。”几个交换生下意识的分辨起来。

  “那为什么你们来了以后,霍蒙沃茨就出现了怪物?”拜耶兰的学生们高声问道。

  “你们的怪物还少吗!”敖德萨人指着带队冲上甲板的格里菲斯喊了起来。

  “嘿,还真别说……”费舍尔回头一望,对同伴嘀咕道。

  托洛斯基踩了他一脚,晃着手里的纸券,高声喊道:“如果你们是清白的,那便来领走我手里的虔诚券,签上名字,做出承诺,向拜耶兰和七神教廷许诺,接受我们的监督,永远忠诚!你们答应吗?”

  这句话就像是在油锅里浇了一勺水,甲板上顷刻间沸腾起来。

  “我们不答应!”交换生大叫起来:“我们不是乡下来的农民可以任由你们戏弄!”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早就借着那个人背叛了圣光,背叛了诸神教廷。”

  “你们拜耶兰人都是无信者!和精灵一样的泛信徒!”

  这个措辞立刻激怒了霍蒙沃茨的本校生。他们发出严厉的指责,挥舞拳头和魔杖,朝着人数不多的交换生包围上去。

  “戒严令已经发布,返回你们的舱室去,”格里菲斯喝道:“散开!否则就驱散你们!”

  这一声惊雷让人群顿了顿。但是,人群回过头来,看了眼列队的修托拉尔,立刻浮现起一片轻蔑的目光。

  赫萝芙小姐傲慢的瞥了格里菲斯一眼。

  “我们巫师和圣职者在讨论问题,轮不到你这个得不到奥秘与神明垂青的麻瓜说话。”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一片赞同声。刚刚还在对骂的两派人一起朝着格里菲斯叫喊起来。

  “滚开,你这屠夫!(闭嘴,麻瓜!)”

“把这个伪装成圣骑士的杂碎丢到海里去!”

  “你别说,格里菲斯来这的效果还真不错。”LS尔像尊石雕一样神色不动的对拉纳说道,同时把手按在腰间的小袋上。

  拉纳没有理他,只是嘿嘿狞笑起来。

  甲骑兵们顶盔贯甲,排成一排,目视着横队前的二级突击中队长。格里菲斯慢慢抬起右手,举过头顶,同时拉上了一个面罩遮住口鼻。

  正在人群边看热闹的菲欧娜和阿廖莎,拥有修托拉尔的贵族和许多机灵的人见状,拔腿就跑,逃到修托拉尔的身后去。

  费舍尔高举双手,准备乘势喊上几句。突然,他像是被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话到嘴边,只剩下呃呃的吱呜。

  甲板上突然像冰封了一般。令人心跳骤停的寒意在盘旋,鼓噪的人群看见甲骑兵们不紧不慢的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巴掌大小的金属小罐,还给自己的戴上了遮住口鼻的口罩。

  许多人赫然发觉这画面有些眼熟。

  格里菲斯冷冷的扫过聚成一团的人群,将举起的手向下一挥。

  “驱散。”

  两个小组的修托拉尔将手中的小罐一起掷向人群的脚下。随着一声声碎裂的脆响,大团大团的白烟窜了起来。强烈的异味如火烧般刺激,让人双目无法睁开、喉咙难受欲呕。

  甲板上响起了一片咳嗽和哭喊。刚刚还拥挤在一起的学生们无论身份高低都惊叫着哭喊起来,互相推搡,乱成一团。

  “把他们拉出来!”

  在雷鸣般的大吼声中,甲骑兵们一拥而上,用有力的大手抓住惊慌失措的同学们,拖过甲板,一个个扔到后面去。遭到催泪弹袭击的年轻贵族和巫师们一个个剧烈咳嗽,眼泪和鼻涕糊的满脸都是。在令人窒息的白烟中,甚至有人哭喊着越过船舷,不管不顾的跳向海里。

  好在船舷边已经张开了网绳,跳船的学生们一个个落在上面,被带着一年级修托拉尔的奥菲莉亚他们扯进船舱。

  ……

“玛丽安女士,请把船停下来,我们要统计名单,确认人数,以防有人失踪,”格里菲斯从乱成一团的甲板上退了下来,进入舰桥对教授和船长说道:“请协助我们。”

  “骑士先生,我的本意是劝阻。被催泪瓦斯袭击的记忆可不是……”玛丽安教务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好吧,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我会尽快统计人数,恢复航行。”

  格里菲斯点头致敬,便要转身退下。

  “骑士先生,”教务长突然又喊住了他:“骚乱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是,传言中的威胁并没有消除,”玛丽安女士说道:“我希望你能找出是谁袭击了我的学生,无论那是人还是怪物。”

  格里菲斯捶击胸甲:“您的意志会得到贯彻,女士。”

第380章 宁静海上的飞叶号(三)

  刚才的骚乱是在亚伦的授意下发动的吗?虽说我在甲板上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但是他的小跟班出现在那里,而且很积极……格里菲斯离开舰桥,返身向船舱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眼睛、嘴唇和鼻子都红肿的同学们被集中起来清洗治疗。有个人勉强睁着肿大如橘的眼睛,朝着骑士咒骂道:“格里菲斯,你竟然对我们使用催泪瓦斯,你不知道我的家族是……”这人话还没有说完,同船返回的一年级生吉尔·德·艾斯就已经站出来,坚决的说道:“注意你的言辞。戒严令已经发布,现在整艘船都要执行戒严指挥官的命令。任何反抗和不敬都将被视作敌对行为。”

  这眼睛肿起来的人是谁?不认识,说起来,同年级里还有好些人是我不能把名字和相貌对起来的。他们没有在呓语森林和维罗纳事件中和我有过交集,与拉莫尔、夏龙家族交情一般,对我没有好感,这一次的经历以后,印象想必会更加恶劣……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格里菲斯,从来就没有想要讨所有人喜欢。

  格里菲斯朝着嚷嚷的贵族生走去。那里还聚集着痛哭流涕的费舍尔、托洛斯基和好些贵族、巫师、主教家族出生的学生,正在清洗眼睛和口鼻,服药消肿。

  “你叫什么名字?”格里菲斯朝那人问了一句。

  “呃?”那人愣了一下,更加愤怒的咆哮起来:“我是奥术议会议员卡图斯·卡农的长子,小卡图斯·卡农!你这个杂碎,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的家族会惩罚你,我爸是奥术议会议员卡图斯·卡……哦呀!”

  小卡图斯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鼻梁,向右一拧!

  空气中响起一声令人胆寒的脆响,小卡图斯的鼻子被拧断了鼻梁,顿时血溅如泉,混着鼻涕喷了出来。

  “啊!”聚在一旁的学生们像仓鼠一样尖叫起来,纷纷往后面退了退。

  他们在冥冥中看到了难以捉摸的幻象,有个狰狞的活物正注视着自己,它提着彰显战绩的头颅,流不尽的血水正从鞘中满溢而出,滴落在地上之前就已经冻成了鲜红的冰凌。

  格里菲斯无需说话,不做威胁,便有一种肃杀的寒意沿着地板抓住脚踝,将一众年轻的贵族子嗣拖进未曾涉足的冰湖。

  “是他!格里菲斯·德·拉文奈尔,一战杀死五位超凡者的怪物!”一个后知后觉的敖德萨交换生叫唤着,手舞足蹈的要从地板上爬起来逃向门后。他在滑腻的地板上打滑,还没有跑出两步就被拎起后颈,像只小猫丢回纸箱一样扔回人群里。

  格里菲斯并不搭理他们,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再做解释。他将这里交给执勤的修托拉尔和吉尔,便离开了。

  得罪许多同年级的同学,其中还有不少来自有名有姓的家族,这在平时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不应该的事。玛丽安女士一如既往的不愿意承担责任和风险,作为戒严负责人的格里菲斯按说也应该处理的更加柔和一些。

  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同。对于格里菲斯来说,眼下只有天选者之祭和嘉拉迪雅的安全是重要的。

  这不是一场其乐融融的竞赛,胜利者的奖励据说已经达到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程度,而被选中者,甚至有被作为祭品的可能。

  保护好嘉拉迪雅的安全,想方设法参加到这场竞技中具有无可置疑的优先性。与其相比,任何工作都可以让位,甚至被暂时放弃。更不要提可能会牵扯大量精力的戒严。

  萨洛里安赠送的徽章拥有取代一位被选中者参加竞技的可能。在第一轮竞技期间,格里菲斯是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取得参赛权的。问题在于,其它的势力难道不会采取同样的举动?

  格里菲斯的全部精神都被调动起来。他左手按住剑鞘,右手拨动着断罪的枪袋,凛冽的杀意几乎要在身后化形。当他从船舱通道走过的时候,一路上都听到似破碎玻璃落地的声响,搅动的灵能如狂风般呼啸起来。

  好些惊慌的脸从门和立柱后面探出来,匆匆一瞥就逃了回去,好像被野猫惊扰的小兔子,细碎的脚步一直消失在远远的黑暗里。

  格里菲斯返回索尼娅她们的船舱,直到这里,气氛才正常一些。

  “怎么才这点人,大家呢?”格里菲斯看看四周,发现只有索尼娅和菲欧娜坐在沙发上,嘉拉迪雅在桌边保养自己的装备,拉纳正在警戒,还有一个阿廖莎在东摸摸西摸摸。

  伯爵小姐把书合上,望着自己的骑士:“除了去执勤的修托拉尔,其他人在玛丽安女士的协调下,去帮助那些因为催泪瓦斯不适的人。我们在这里等你,准备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嘉拉迪雅专心致志的调整弓弦,没有抬头的说道:“更多的消息传来了,被选中者已经全部确定,共计24人。预计我们抵达拜耶兰以后不久,第一阶段就会开启。”

  时间有点赶啊!格里菲斯心跳了一下。拜耶兰的港口外面可是人烟稠密的乱巷,若在那里遭遇袭击,形势会非常不利。

  “这么匆忙的吗?”索尼娅疑惑的问道:“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很实际的感觉,这样重要的竞技竟然没有固定的场地。”

  精灵小姐放下弓箭。向来灵动、活泼,还有些俏皮的眉眼间抹上了浓浓的严肃。

  “天下之大,皆是诸神的竞技场。”

  船舱里陷入了奇怪的寂静。大家一时间都无话可说。

  “格里菲斯喵好帅的!”阿廖莎突然跳到嘉拉迪雅身边,说起甲板上的情形,她学着骑士的样,细长的胳膊向下一挥:“驱散。”

  格里菲斯无言的看了她一会,突然想起一件事:“阿廖莎,奈芙蒂在哪里?”

  “啊?喵不知道!”

  这傻猫,我不是将奈芙蒂交给你好好盯着吗!格里菲斯忍不住捶了一下拳头。

  嘉拉迪雅收好装备,疑惑的问道:“找她有事吗?”

  “奈芙蒂是被选中者候选人之一奈拉的妹妹,可能会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格里菲斯无奈又责备的看了阿廖莎一眼:“我需要现在就见她。”

  “好吧,喵去找!去去就来!”阿廖莎飞快的窜了出去,刺溜一声就跑掉了。

  船舱里现在只剩下格里菲斯、嘉拉迪雅、索尼娅、拉纳和菲欧娜五人。

  伯爵小姐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地,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回到拜耶兰以后,我们首先调查一下其它被选中者的身份,尤其是亚伦,我总觉得他神秘莫测。康茂德王子的资料也要收集。”

  精灵小姐感激的点点头:“迦南方面会给我提供线索,但是,我有种预感,对于亚伦的家族需要格外在意。”

  “为什么这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