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170章

作者:江南南丶

蔡琰微微一怔,也是没有想到公输般会来这样一个问题,不过以她的“豪气”却是半点也不畏惧,声音清脆嘹亮:“我叫蔡琰。”

“蔡琰。”公输般微微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竟然能从九位将军身上猜到棋局的规则,还能以九宫三三演化出那样的棋局走势。老夫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聪慧的人了,想不到还是个女子。”

蔡琰挺了挺胸膛,骄傲地道:“小意思。”

公输般轻轻地笑了起来,灰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明明声音可以听得出他很畅快,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显得僵硬。

“若是老夫还有个十年,或许会收下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可惜机缘不到,你我注定只能如此。”随着他的手轻轻在轮椅上一碰,不知触碰了哪里的机关,顿时从轮椅的侧边吐出一截抽屉来。

公输般伸出那只以机关术做成的义肢,却宛如真的手臂一样灵便,顺手就从中取出了一件东西,递到了蔡琰的面前。

“既然如此,送你一件小玩意吧。”公输般道。

蔡琰好奇地看着公输般手上的东西,有些好奇地接了过来,把玩片刻,道:“这是什么?”

但还没等公输般开口,秦轲却是微微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是……”

他当然认识这件东西,因为在此之前,他曾经见过,并且还把玩了许久,只是始终没有弄明白原理。

而如今公输般拿出来的,不正是当初褚苟给自己观看的金属球吗?

“你见过这东西?”公输般看着秦轲道。

“是……这东西,据说可以让人气血贯通,踏入修行者境界?”秦轲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神情越发震惊起来,“原来,给褚苟那颗球的,是前辈?”

“我不认识什么猪啊狗啊的。但你若是说这些日子我还给过谁这件东西,那倒是没错。”公输般面色平静地道:“但那件东西却只是个未完工的破烂罢了,那一日……老夫走上了锦州大街,刚巧看见那小子像个呆瓜一样捧着一本早已过了时的修行典籍,一边念着字句练习吐纳,结果没走两步还撞了墙……”

公输般突然冷笑了一声:“呵,以他的天资,加上那本破烂,恐怕再过十年也未必能成就修行境界。正好老夫手中这件东西想要找个人试炼试炼,索性就选中了他……”

秦轲一时沉默,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褚苟踏入修行者境界的事儿,原本在他估算至少也得有个好几年,然而借着那颗金属球,他一举冲破了气血关隘,成了个气血修行者。

而如今,公输般却说那颗金属球只不过是个不完全的破烂……

恐怕在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宁肯豁出性命去求这样一颗破烂吧。

“这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厉害?能让人冲破气血,踏入修行者境界?”蔡琰倒是没有那么惊讶,只是好奇地拿着金属球打量来打量去,始终没看出这东西有什么稀奇。

第四百零八章 所谓五行司南之用

公输般摇了摇头,道:“其实如若你真正了解到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可以走修行一道,只是碍于身体某处经脉不通,影响了气血感应,导致无法入门……当然,这世上也有不少以勤补拙之人,但这个过程,或许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不间断的努力修行,才会小有所成。我之前送出去的那颗,也就只能帮人打通那道最难的关隘,助人入门修行气血,但这一颗……却是不同的。”

“不同?”蔡琰看向公输般。

“其中奥秘,自然由你去慢慢参破,老夫做了十余年总教习,最烦的就是那些学生叽叽喳喳问个没完,所以……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公输般道。

“总之,就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东西,对吧?”蔡琰甜甜地笑了起来,直接把握着那颗金属球的手收了回来,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也不知她变了个什么样的戏法,只在一个呼吸之间,那颗金属球就从她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秦轲默默打量了她一番,也不好直白地去问她厚厚的衣裙里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机关口袋……

公输般看着蔡琰这般干脆利落,眼中欣赏之色更浓,嘴角笑容也显出几分老人的和蔼来。

他点了点头:“是个爽快人,不像是那些读书人,看多了儒家礼数和法家道理,脑子里尽装了些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在场的众人里,论博览群书,高易水和蔡琰当然首当其冲,不过两人与这世间读书人向来不同路,甚至南辕北辙,所以都乐呵呵地赔笑,也不觉得公输般这话说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高大的阿布此时站在两人的后方,听见这句话的同时,不由得想到自己在太学堂里学到的东西,脸上微微一苦,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几句,却终究没有开口。

而秦轲应该是最乐见其成的人了,蔡琰能得到公输般的欣赏于他来说是一件喜出望外的事情,说不定待会儿再说点什么讨了这位老祖宗欢心,得到五行司南罗盘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呢?

正当他还在思索应该用何种语气,何种态度,向公输般提起罗盘一事的时候,公输般却先一步开口道:“小姑娘的东西,老夫已经给出去了。接下来,该是你们了,说说看,你们想要些什么?”

他那双带着沧桑却依旧像是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微微扫过三人,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用眼神告诫他们“不要太得寸进尺”……

秦轲也是有些为难,他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过公输般身上隐隐透出的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总是让他觉得希望渺茫。

他很清楚向人要东西是不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当那个人与自己并非什么感情深厚的亲友,同时那件物事还珍贵无比的时候,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从他住所顶上的那块万古寒冰可以看出,公输般所拥有的宝物绝对比他想象得更多。

但纵观天下,五行司南是独一无二的上古神器,只会比那块寒冰更加珍贵才是。

可事到如今,难道他还能退缩么?

和高易水两人对视了一眼,他终于鼓起勇气,眼睛直直地望着公输般道:“前辈,实不相瞒,晚辈这次来见您,不为别的东西,只是想请你给……不……哪怕是借也行,想从您这里借一样东西。”

高易水在一旁听着,眼睛微微一亮,小小地看了秦轲脸上那有些纠结的神情一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这家伙,也不是没有长进嘛,都懂得变通了,不说给,换了个说法说借,不错不错。

但高易水心中也是敞亮:眼前这位老家伙,显然就连他自己都很清楚已经没多少年好活,借这个词,听起来不错,可实际中又有几分成事的可能性?

这就好像是借钱,若是相熟也就罢了,总不怕将来收不回来。但自己等人和公输般之间无异于陌生人,根本没有信任可言,谈一个“借”字,无异于说笑了。

果然,公输般听了秦轲的这个“借”字,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嘲讽起来,大概也是听出了“借用”这一说当中所蕴含的荒诞。

他的性子孤僻冷傲,也没留下什么子嗣后代,照拂公输家纯粹只念在那一点血脉情分,如果真的面前这位小兄弟借走了什么宝贵之物,到时候即便他把东西还了回来,自己也不一定有那个命数能亲手接过……

“你想要什么?”公输般终于轻笑了一声,眼中深邃依旧,道:“先说来听听,如果老夫觉得可以给,索性就一并给了你……婆婆妈妈的,还不如一个姑娘家来得爽快。”

秦轲面容愁苦,期期艾艾地,抬眼对上了公输般的目光,缓慢说出了那几个字:“我想要……要……五行司南的罗盘。”

他吞吐了两次,最后倒是一咬牙将那几个字说得飞快,随之脸上的愁苦愈发浓烈,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见,公输般在听到那几个字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冷厉,甚至眼里锐利的光已经射出了一些锋锐,像刀子一般狠狠地抵到了他的面前。

“前辈……”

“是谁告诉你,那罗盘在我的手中?”

公输般注视着秦轲,明明苍老的他身上却涌出了一股摄人的气息,刹那间就犹如一股狂潮,冲击力之强,让高易水和阿布都变了脸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蔡琰倒是没有感觉到那股气势,一方面是因为她并不会修行,而另外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公输般的另眼相待,所以刻意把那股气息绕过了蔡琰,没有伤损他一分一毫。

四人之中,秦轲无疑是承受最大压力的人,因为他距离公输般最近,并且公输般激发的那股摄人气息,有一大半都是冲着他而来。

他不知道公输般的修为到底如何,但这样看,绝对不会比他弱,不,甚至要比公输察更强,难不成宗师水准?

想到这里,他面色苍白,想要后退,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他的全身似乎都失去了控制,牙齿忍不住咯咯作响起来。

“前辈……”秦轲艰难地张开嘴巴,说话却因为牙齿向下碰撞有些断断续续,甚至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是伏牛山的那位老人让我来找您的,我不是什么坏人。”

几乎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那股气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觉如释重负的秦轲双腿一顿,一身几乎凝固气血终于在此刻打开了闸门,开始在全身运行,一股暖意蔓延到全身,热汗像是止不住了一般向外涌出。

他晃了晃有些虚弱的身体,整个人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们去过伏牛山?”公输般神情郑重,皱眉问道:“你们……见过庄老?”

“庄老?”秦轲思索了一下,毫无保留地点头解释道:“那位老人并未做自我介绍,但他确实告诉我们,想要找寻五行司南罗盘的下落,便去锦州公输家……”

公输般一直死死盯着秦轲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类似闪躲、回避等等不自信的光芒,然而,他只看到了坦然,还有那么一丝发自心底的迫切。

没有欺瞒?这倒是让公输般有些意外。

追溯起来,他和那位老人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

或许更久。

否则,他又怎么会连那位老人的面容都记不大清楚了呢?

“既然你从伏牛山来,定是已经在唐国得了五行司南的指针,那么……你是想要重组五行司南?”公输般的声音开始阴沉下来,像是雷暴覆压下的滚滚浓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难道庄老没有告诉你,这件神器若是重现世间,会带来一番怎样的惊世大劫?”

“呃。”秦轲愣住了,他摇头道:“那位老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将原先记载了五行司南的几张帛书扔进了山涧,之后,他只说了让我来墨家……来找前辈您。至于什么大劫……那是什么意思?”

公输般冷漠地审视秦轲:“你既然寻找五行司南,总该知道它的功用吧?”

“知道。据说……它可以感应到其他神器的位置?”秦轲挠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若是在强大的精神修行者手中使用,方圆百里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哼!感知百里之内……听起来确实厉害,不过,世人只知道五行司南能在大修行者手中感知天地,能助他们‘看’见数百里之内的一草一木,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阿布终于忍不住说话道:“数百里的感知范围还不够强么,若是行军打仗,这数百里便是能够决定大军生死的距离。而一场大战,说不定又能影响到一座城甚至一个国的命运,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公输般冷冷地回答道:“现在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使用五行司南去感知天地的首要一项,就是要有极高修为的大修行者,而每使用一次五行司南,他们所要负担的巨大消耗也会立即令他们强行堕境,甚至当场暴毙!呵,若真想灵活使用这件东西,恐怕只有那传说中的圣人……”

第四百零九章 难题

“即便你们手中有了五行司南,又上哪里去找极高修为的大修行者?或者说,你们又怎能保证,这位大修行者会愿意为了你们,舍生忘死?”公输般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几人的头顶上都像是瞬间炸开了一个惊雷,好半晌,空气中似乎依然隐隐回荡着雷声,久久不退。

阿布听得面色微微发白,知道自己之前确实是有些无知了。

一个修行精神的大修行者,在整个荆吴或许都凑不够十个。

何况,神器一旦启动,就有可能废掉他们一生积攒下来的修为……

公输般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此时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万钧的重量,压得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何况,一城一国的命运又如何?这天底下,哪里有不死之人?哪里有不亡之国?前朝立国近三百年,可最后如何?还不是灭亡了?上古圣王统治千年盛世,分封各地诸侯,结果当他们日渐实力膨胀,就开始无视帝朝的权威,相互征伐吞并,最后连累帝朝都一同覆灭。一国之命运,何其渺小?”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金铁交织的味道,每一次断句,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斩落下来,斩得人万分疼痛。

在他的面前,尚且年轻的阿布只觉得头脑发晕,尽管他张了张嘴,想要以太学堂里学的那些“大义”亦或者“以天下为己任”来反驳。

可当他仔细想想,却还是发现公输般说的句句都是真理,没有半句虚言。

是啊。这世上的国度,有哪个最后没有亡呢?就算他一直寄希望于荆吴可以一统天下,让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可谁又能保证荆吴可以走到这一步呢?

而就算做到了,又能维持多久?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

“这不对……这不对……”阿布低声喃喃,终究还是无法认同他的说法,“就算一个朝代只有数百年,可百姓终究有这么一段时间能吃饱穿暖,能好好种地,不必用那端着农具的双手去舞刀弄枪,也不用逃亡……”

公输般冷冷地道:“你又怎么能肯定其他国家一统天下之后,百姓不会有好日子过?这世上一国又一国生灭循环,本就是自然之理,正如前朝灭了,仍旧会有墨家取而代之,若墨家没能从这乱世中一统天下,也迟早会有其他国家重建帝朝,也许是唐国,也许是沧海,也许是荆吴,要么,都不是,而是异军突起的势力最终一统天下……”

公输般嗤笑了一声,随后不再去看失落的阿布,继续对着秦轲道:“五行司南,它是道标,能指引使用它的人找到其他神器。尽管这些神器从上古圣王之后几乎遗落八方,或是销声匿迹,然而它们只能算是在蛰伏,它们就像是上古圣王的影子一般随着时间长河一直代代相传。然而,当它们重新被聚集到一起,那将是足以改变一个时代的力量,或许会让大河逆流,会让天下大旱颗粒无收,会天降火雨……假若让它落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恐怕这世间将会立时变为地狱,生灵涂炭!”

秦轲面色也不怎么好看,眉头紧锁着,他当然知道神器很强,当初诸葛宛陵给他说起的时候,就提到过上古圣王用一把神器破军劈断了大山,截住了洪水,最终避免了一场殃及万千百姓的水患。

那是怎样的力量存在?

恐怕拉来一支万人的整编军队,也无法在数年之内达成挪动山川的壮举,而圣王只出了一剑,简单的一剑罢了。

“即使如此,你还想要拿走它么?”公输般眯缝起双眼,语气之中的拒绝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秦轲咬着嘴唇,道:“我想得……远远没有前辈那么多,甚至阿布想到的那些,我都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是,只是想找到我师父而已,我想带他回家,我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天大的麻烦!前辈,您相信我,若我找回师父,一定第一时间将东西带回来还给您!我保证!”

“保证?”公输般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大笑话那样,放声大笑道:“你拿什么保证?你连小宗师境界都没有,更别提大宗师境界,甚至是宗师之上的……你说说,你有什么能力护住它?”

“我……”秦轲眼里的华光骤然一散,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连同上下嘴唇都变得异常僵硬。

蔡琰看着秦轲这样,神情不满起来:“前辈,您这说得也太危言耸听了吧。这世上知道五行司南的有几人?知道五行司南功用的有几人?退一步说,您将司南的罗盘交于我们,然后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这神器在我们手上?”

公输般看了蔡琰一眼,肃然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你们还是不懂……这世上,本就没有不漏风的墙,更何况……当年的那些亡魂仍然留存于世间,他们好似一群猎狗,庸庸百姓不知道,他们……却能嗅到这些东西的味道,迟早都会找上门来……迟早会的……”

接着,他低低地感叹了一声,义肢重重地拍在自己轮椅的扶手上,愤然道:“当年,庄老亲自找来,将五行司南托付到我手上,我花了近十年时间,才在墨家的青龙高炉之中把它一分为二,从此断绝了那群猎狗的念想。如今……你们竟打算再重新拼凑回去?”

高易水皱着眉头,在公输般的话语里挑出了一个令他疑惑的名词,问道:“不知前辈所说的‘猎狗’,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们……”公输般的双目之中少有地带上了几分畏惧,嘴唇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他们是一群亡魂,一群来自那个时代的亡魂,打着招魂的黑幡,妄图掌控整个世间……”

“嗯?”高易水被他的一番形容说得有些发蒙,可偏偏又感觉不出公输般有丧失神志的迹象,一时无语。

“并不是老夫不想说明,而是我对于他们的了解也十分有限。或许这世上只有庄老能向你们解释那群人的存在。”公输般看向秦轲,叹道:“你的师父……为何会跟五行司南扯上关系?”

突然,他的目光炽热起来,他的脊背从轮椅上挺直了些许,一边抬起义肢指着秦轲道:“你的师父受过神启?”

秦轲心中一跳,他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神启”二字,也没想到这两个字会从公输般的口中说出。

他深深呼吸了两下,终于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难怪。”公输般似乎恍然大悟,整个身子又瘫回到轮椅的靠背上,冷笑道:“原来是神启。”

“前辈,您知道神启?”秦轲两眼一亮,立刻有些急切地道:“你能仔细说说神启吗?神启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跟神灵有关吗?”

“我不知道。”公输般哼了一声,“我又没接受过神启,我怎么知道?”

“可是前辈你……”

“只有真正接受过神启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公输般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只知道那东西……是一种‘感召’,也是一种诅咒,一代接着一代传承不朽,从未断绝,而那些受过感召的人,最后大多成了疯子……”

“感召?诅咒?”秦轲呆呆地看着他。

公输般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已经说了,我没受过神启,我只知道这些,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可以去找真正受过神启的人,问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秦轲还是满头雾水,弄不明白。

按照唐国王宫里那位“圣人”的说法,他应该也算是受到了“神启”,然而神启到底是什么东西?老人说他们都是被选中的人,而公输般说这东西是感召又是诅咒,又说让自己去找受过神启的人问问到底看到了什么。

可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要问自己?

可自己看见过什么呢?

那几个没头没脑的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