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255章

作者:江南南丶

“你们带了多少人来?修为都很高吗?”秦轲顺口问道。

“五十二人,有二十一人是小宗师境界,其他人,最差也该在气血第二重境界,好一些的,距离小宗师只差一步。”曾舆完全没有打算隐瞒,谦和地对秦轲摊了牌。

秦轲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也是震惊不已,二十一名小宗师,还有不少已经快要进入小宗师境界的气血高手,虽然说这个数量在高长恭的军中也可以凑得出来,可那是十万大军之中才有这个数字。

看着曾舆,想来那些其他的潜入者也不会是什么军中高手,更可能只是曾舆在儒门里的同门师兄弟……难道稷上学宫的底蕴竟已经深厚到了如此地步?

不管怎样,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原本他还觉得凭借着那四名小宗师境界的青州鬼骑,至少可以快速地转移高长恭,可若这宅子中真有这么多小宗师高手存在,想把高长恭送走必定也十分困难。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秦轲皱眉问道:“就算要跟荆吴撕破脸皮,也不能是现在吧?行州一线可都还靠着荆吴军的协防呢,如今沧海攻破了洪关,两国之间不更该友好互助才对吗?”

曾舆听得微微一怔,心中不免疑惑起来,不大明白为什么秦轲会突然扯到荆吴和墨家之间的盟约一事……这似乎跟他们今夜的行动毫无关联啊?

正当他打算细细询问,空中却骤然炸开了一道亮光,伴随着锐利的一声尖啸,打断了他的思绪。

“响箭?”曾舆眼神一凝,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看来事情有些眉目了?”

而秦轲看着那亮光的方向,瞳孔猛缩——那个方向正是高长恭的住所!

第五百九十五章 原来是他?

难不成阿布失败了,没能及时转移高长恭?秦轲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升起几分不详的情绪,如果真是这样,又该如何?以仲夫子的修为,加上那二十几名小宗师高手,如今病重的高长恭根本不可能抵御。

“小兄弟。”曾舆把视线从那道亮光上移开,把大直剑归鞘道,“看来我们必须在这里分道扬镳了,如果可以,听我一句劝告,今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你能参与的,即便你赢了和我的赌约,夫子却不可能因此而放弃,即使是我那些同门师兄弟,你也无法应对。”

“来日再见。”曾舆最后说了一句,随后双腿在废墟之中猛然一跺,激起了漫天灰尘的同时,整个人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呼啦啦地向着另外一栋楼顶上飘了过去。

他黑色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应该是这样的。”秦轲一直望着那片夜色,心下一片冰凉,尽管他尽可能地深呼吸,却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慌乱,“冷静点……阿轲,仔细想想,有什么法子……有什么法子……”

可在这样强大的一股力量面前,他又能有什么法子?这世上最让人绝望的是,即使再惊天的智谋,终究也不可能强过压倒性的力量,所以才有了一力降十会的说法。

他的修为放在年轻一辈算是不错,可在这座万千学子的稷城里,也只是淹没在一群人潮之中的无名之辈,二十一名小宗师高手,甚至还有一个宗师级别的仲夫子,他又能做什么?

可他终归不能如曾舆说的,什么都不做。想到这里,他狠狠地一跺脚,整个人也飘荡起来,顺着气流,向着那片深邃夜色一路而去。

与他想象中的恶劣情况不同,那座高长恭栖身的小楼,此刻虽然双方对峙,但终归没有直接出现残酷的流血事件。

小楼前,仲夫子的身后已经聚拢了二十余人,每一个人身上都蕴含着修行者的气息,而在刚刚响箭发出之后,显然在这座宅子里的所有儒门众人都会逐渐向着这边聚集。

反观他的对面,卢夫子虽然昂然挺立,可在他身后只不过是卢府的家仆,虽然其中包含了几个修行者护卫,但他们手中灯笼中摇曳的火焰,已经出卖了他们紧张不已的心境。

曾舆一路走到仲夫子的面前,随后恭敬行礼道:“夫子。”

仲夫子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那个孩子呢?”

曾舆的面色微微一僵,随后低下头羞愧道:“弟子有负夫子重托,请夫子责罚。”

仲夫子似乎也有些惊讶,轻声问道:“为什么?以你的修为,那个孩子不该能从里的手上逃走。”

曾舆摇摇头,不发一言。

仲夫子看着曾舆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是因为此举有违你心中的道义?”

曾舆低头道:“是。那位小兄弟并非恶人,甚至还有几分我儒门之风,弟子抓他,是为不仁。所以弟子和他定下赌约,若是他赢了,就放他离开。而小兄弟也确实赢了赌约,弟子若再抓他,是为不义。弟子……不能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令他意外的是,仲夫子并没有因他的迂腐而大发雷霆,反倒是温和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尽是慈爱欣赏之意。

“你说的没错。”仲夫子点点头道:“我身为你的老师,平日里教授你们仁义礼三字,便是希望你们能以仁义为做人准则,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责罚你,那我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当你们的师长?”

曾舆微微一惊,随后低下头重重地道:“夫子不能这么说,这都是弟子的错处,和夫子有什么相干?”

仲夫子摇摇头,眼神之中尽显和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儿子错了,父亲焉能置身事外?何况你是以我教的东西做事,并非是自己肆意妄为。若是你都觉得你做错了,那真正错的人,应该是我这个老师才对。”

“夫子……”曾舆看着仲夫子,一时心中激荡,眼眶微微红润,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弟子受教了。”

仲夫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曾舆的肩膀,道:“你先站到一旁,我还要跟卢夫子说些话。”

曾舆点了点头,随后恭敬地退了几步,一直到仲夫子的背后才停下来,而当他重新挺直身躯的时候,看上去却像是比原先更加笔直,真像是他腰间那柄大直剑一样,直冲天际。

而在他的面前,仲夫子和卢夫子面对面走到了一起,彼此之间都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容,瞳孔之中有微弱的烛火之光摇曳。

墨家稷上学宫号称学子数万,但能够担任各家总教习的人却也只有二十几人,毕竟要坐到这个位置,不但要能力超群,可自成一派,同时还得是学子们共同拥戴,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能做到这两点的人也确实足以证明他们胸中的大才,就算是离开稷上学宫,也足以在任何一国被奉为上宾,足以证明这个总教习的名头分量之重。

而仲夫子和卢夫子,正是这样的人。

“卢夫子,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吧。”仲夫子看着卢夫子那脸上显然有些不悦的表情,倒是十分能理解——换成是他,自家宅院半夜被一群黑衣人入侵,而且这群黑衣人甚至还是自己平日里见过次数不少的同僚、晚辈,恐怕他也会因此而愤怒,甚至恨不得拔剑相向。

今夜的事情,完全是他和商大夫商量后的决定,并没有跟卢夫子透露过一星半点,只因为任何的泄漏,都有可能导致事情的败露。

好在事情还算顺利……仲夫子想到自己用精神力量在那栋小楼里感应到的东西,心想那个人应该就在里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精神竟然无法穿透感应到更多东西,可能要做到这一点,必定是宗师境界的高手。

“不敢当。我只是想知道,仲夫子深夜穿着一身黑衣来此,难不成就是为了跟我借一步说话?我是不是还得再准备一壶茶,跟你在这深夜赏月,吟诗作对?”卢夫子毫不客气地盯着仲夫子道。

仲夫子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摇头叹了一声,面对卢夫子用上了最恭敬的姿态,作揖行礼以表歉意。

而卢夫子的眼神里也是微微有些惊讶,随后同样回了一个礼。

在墨家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起仲夫子这样的大礼,虽然同是总教习,可卢夫子远离朝堂,不理国事,自然少有见到仲夫子有这样恭敬的姿态。

相互行礼之后,卢夫子也不再坚持,而是与仲夫子并肩一直走到小楼旁的一座凉亭,感受着夜里的习习凉风,彼此对坐,轻声说起话来,而与此同时,藏身于屋檐顶端的秦轲的身影也缓缓地消失,不知去向了何方。

……

“此间之事,卢夫子还请见谅,并非是我故意给卢夫子以颜色,只是此事太过重要,只能行此下策。”仲夫子看着卢夫子缓缓道:“此事一旦了结,我必定会携大礼亲自上门向卢夫子赔罪。”

卢夫子摇了摇头,从刚刚那一礼之后,他对于仲夫子的诚心已经不再怀疑,只是今晚还没有过去,有些事情总要敞开来说才好:“仲夫子深夜带弟子们潜入我的宅子,看来是是势在必得了?只是不知道我这宅子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仲夫子这般上心?竟一次带来了这么多位高手?”

“卢夫子向来不理会朝政,所以对于有些事情大概不甚知晓,其实这件事情我跟商大夫已经追查半月,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他就在卢夫子的府邸之中。”说到这里,仲夫子突然伸出手,在凉亭那光滑的石桌上,用一根食指缓缓地描写了两个字,随后继续道:“这个人,卢夫子不会装作不知道吧?”

石桌上没有茶水,仲夫子是空手写下了两个字,所以卢夫子就算继续看下去,也不可能从桌面上看出字来,只不过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仲夫子手指写出的笔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人。

“仲夫子是要找他?还是要抓他?”卢夫子平静地道:“若是要找他,你不必带这么多高手还在这样的夜里潜入。可若是要抓他,我却有些不解了,这个人一没有触犯国法,二没有对夫子不敬,为何要如此?难不成,夫子跟他有什么私人恩怨不成?”

“我跟他当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仲夫子摇摇头道:“相反,我倒是对他还有一份崇敬之情,你也应该听过当年他所做过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跟他在这凉亭里对饮几杯酒。”

“那就是他触发国法了?”卢夫子道。

“也没有。”仲夫子何等聪慧,自然能听出卢夫子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苦笑一声道:“卢夫子何必这般说?他当然没有触犯国法,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只是想请他去机关城暂住几日,或者……送他离开稷城罢了。”

仲夫子看着卢夫子皱起了眉头,倒是也不心急,继续往下说道:“卢夫子也该知道,现下墨家是多事之秋。朝堂诸事不稳,东边有唐军肆虐,虽在上将军……或者说忠武候力挽狂澜之后已经基本稳固,可眼下沧海又给了我墨家重重一击。也是因此,我不得不与商大夫商议先稳定了墨家内忧,以免再横生枝节。”

“暂住几日?还是说,其实你们是想囚禁住他?”卢夫子摇摇头道:“机关城天狱之名,我还是听说过的,那是连宗师高手都难以逃脱的地界,可你凭什么以为他会欣然同意?还是说,仲夫子您想与他在这稷城大战一场,打得天翻地覆,然后再将他锁起来?”

“若是可以,我当然不必如此。”仲夫子叹息道:“可以他与巨子之间昔日的恩怨,此番他既重回稷城,肯定是想要做些什么,终非我墨家之福。”

卢夫子当然知道仲夫子提到的那件“昔日恩怨”,毕竟他的真实年纪要比外表看起来的大了太多,加之同辈老友之间私下里也没少唏嘘过那些往事。

仲夫子用手指写下的是两个字,也正是这两个字,在当年的朝堂上掀起了一阵乱局。

公输。

第五百九十六章 都是病人

“可当年的事情,该了结的都已经了结,巨子这一次不是还提拔了他的后辈去行州做郡守么?”

仲夫子摇头叹息,在他看来,卢越人终归还是对朝堂的事情缺乏了解,所以继续解释道:“公输家和他是不同的两件事情。巨子提拔公输家,是看重公输胤雪的才能,并非是为了讨好他。而他此番来稷城,自然等同于和公输家断了联系。他本就是宗师境界的高手,更是当年稷上学宫的机关术总教习,我们不能对其视而不见。”

“可他依旧是我诊治的病人,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卢越人沉重道:“朝堂之事,我管不了,也不会管。”

整个稷上学宫里,上至总教习,下至学子们,都知道卢夫子是个闲散人,平日里的爱好不过两样,第一样是就呆在稷上学宫里研习医术,第二样则是是带着弟子出游,找些世上的少有的药材。

因为对医术的痴迷,他甚至把巨子送的宅邸花园整个给铲平种上了药材,倒是惹来了不少人的非议。

而对于朝政,他从来都是绝口不提,甚至还教导弟子和后辈们说:“我医家中人,学的是救死扶伤之术,求的是普济苍生之德,若一心追名逐利趋炎附势,倒不如早些扔掉药箱,改去学些权谋之术好用一些。”

他是这么说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不论是面对巨子还是仲夫子,都是一样的说辞。

仲夫子当然也知道卢越人的性格,甚至今夜他之所以行此下策,也跟卢越人这种态度有关,若说卢越人真的关心国事,或许两人大可以商量着做事,自然不必闹到如此地步。

他看了一眼弟子们,随后把目光转移到那一栋小楼上,深深地凝望着:“卢夫子,是不同意我的做法了?”

“你早就知道结果,何必要问我?”卢越人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我向来认为,医者,不能心存杂念,更不能有私心,若是守不住这一点,就不配做一个医者。仲夫子有心匡扶天下,教化万民,这是好事,我向来敬佩,只可惜我不过是个小人物,让仲夫子失望了。”

稷上学宫医家总教习,自然不可能是小人物,但既然他这样说,自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仲夫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也知道自己同样没法子指责卢越人,毕竟稷上学宫的人们来去自由,不论是有何种想法,都合乎情理。但他既为墨家朝臣,就必须做一些该做的事情。

“那……只能是得罪了。”仲夫子轻声叹息道:“虽非我所愿,但此事关系墨家安危,吾等皆是不得已而为之,日后定当携众弟子来向卢夫子请罪。”

说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伟岸的身材像是一座缓缓崛起的高山,眼睛里的光芒也越发坚定,甚至从眼底已经透露出几分淡淡的金色,这是他深厚的精神修为所呈现出来的光芒。

其实在王玄微成圣逝去之前,他才是墨家最顶尖的精神修行高手,谁也不知道他已经走到了哪一步,或许他随时可以跨出那一步,只在一念之间。

只是这时,卢越人望着仲夫子高大身影却显出了几分玩味的笑容,道:“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仲夫子来我府邸找公输般,为何要来这座小楼?”

仲夫子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卢越人的言下之意,沉重地问道:“卢夫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找公输般不错,但公输般早已经在三天之前离开了我的府邸,你的消息还是晚了一步,即便今夜你和你带来的人翻遍我的府邸,恐怕也不可能再凭空找出一个公输般来。”卢夫子静静地道。

“不可能。”仲夫子略微变了脸色,锐利的眼神好似是想要在卢越人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破绽,“可我分明感知到小楼里……”

“小楼里确实有一位病人不错。”卢夫子打断他道:“但夫子缘何认为那个人就是公输般呢?在我看来,夫子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对付他才是。”

一阵凉风微微吹在仲夫子的身上,冰凉的月光在他的胸口像是结了一层霜。

仲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重地开口喊道:“曾舆!”

“在,夫子。”曾舆听到仲夫子的声音,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大直剑剑柄。

“你带人进小楼。”仲夫子此刻的心情颇不平静,甚至就连声音也比平日里粗了不少,随后甚至他猛然一拂袖,转身走出凉亭,“罢了,我亲自去。”

小楼里仍然宁静如夜,并没有点亮烛火的房间里,阿布和四名青州鬼骑死死地守在高长恭的床榻胖,大戟和短枪像是耸立在黑暗之中的尖塔,没有丝毫的摇晃。

而好不容易从外界摸进小楼的秦轲则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静静地休息。

和曾舆那场打斗,他的气血已经耗了大半,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摸进小楼。

但事实证明他的隐匿身法比他自己想象得还要管用一些,另外一方面,这些儒家的学子们虽然实力强劲,终究不是特别擅长暗夜潜入的事情,所以当他从黑暗之中绕路掠过高墙,直上小楼的屋檐,居然没有被旁人察觉。

当然,如果仲夫子还把精神感知放在这里,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似乎相比较成圣之前的王玄微,这位仲夫子在精神感知方面还要更强一些,非但白天在稷上学宫之中可以察觉到他的偷听,夜里还能轻易地抓到他藏身的位置……

这些人都是怪物啊!

秦轲心里这么想着,同时心情也变得越发沉重,若是这样一个怪物从门外进来,自己这边要怎么抵御?不,以高长恭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仲夫子没有来,他们几个人也不可能面对那么对高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想跟他们开个玩笑,这房里的所有人仍然对外面情势的变化毫无知觉。

秦轲两次在仲夫子面前受挫后,已经不敢再用风视之术去窥视有关于仲夫子的一切,也因此错过了他与卢越人短暂却又十分重要的谈话,否则他现在大可以坦诚地等待仲夫子带着人进门,而不必担心高长恭会受什么伤害。

小楼的阶梯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好几人正在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向上,不断地……向这里靠近。

秦轲感觉自己的心脏顿时被揪紧了,睁开眼睛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把菩萨剑出鞘,对准了房间的门。

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阿布和四名青州鬼骑沉重的呼吸声,可他们没有一人后退,双眼之中似乎已经没有死亡,只有至死方休的战意。

“我可不怎么想死在这里。”秦轲咕哝了一声,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由得自己,同时把缠着布条的手再握紧了几分,浑厚的气血听从他的意志,喷薄而出,灌入每一条经脉,使得他重新充满了力量。

不想死,但不代表不敢死。

从离开稻香村之后,他有了更多值得为之守护的东西,不单单是师父,还有阿布、蔡琰、高易水……甚至是高长恭,所以他必须更加勇敢,哪怕是面对强敌,也再不愿意退让半分。

脚步声终于近了,仅仅只是隔着一层并不厚实的木门,那个人似乎在门外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做什么思考。

秦轲感觉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菩萨剑已经与手臂连成了一条线,好像两者之间已经生出了血肉,彼此成为了对方身体的一部分。

而就在门微微裂开一条缝的同时,秦轲猛然地一声喝,已经一剑刺了出去!

第五百九十七章 来呀!我还能……我还可以……

一股气劲穿透了房门,随后菩萨剑紧随其后,像是一条毒龙一般,露出了冰冷的牙齿,穿云和破雾这两重杀机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到达了门外一道高大身影的面前。

然而秦轲感觉不到切开血肉的触感,因为从房门外迸发出来的,是像是爆炸一般的一股力量!

一声痛哼之间,秦轲倒飞了回来,轰然撞在衣柜上,把整个衣柜撞得七零八落。

“咳咳咳……”破碎的衣柜扬起的灰尘被秦轲吸入了肺中,胸口的伤势也紧跟着疼痛起来,这使得他才刚刚落地,就止不住地发出咳嗽。

而在他眼角的余光之中,正看见那四名青州鬼骑以一种十分默契的步伐迎上了那个人,短枪的锋芒在黑暗的房间里银光大作,气血的力量在空气中形成涌动的风流,随后是一次性释放的强势,带着杀伐之意,直刺向那个身影。

四名青州鬼骑的修为都是小宗师境界,实力之强,虽说不如曾舆,可军中自有一套合击之术,不知道打垮过多少小觑他们的高手。

但显然这个高手实在太高了。

光辉的战绩并不能帮他们提升实力,相比较那个高大身影,他们之间差了不知道多少条鸿沟,即使拼尽性命地用死亡去填补那点差距,终究也只是杯水车薪。

阴影之中,好像有淡淡的光影飘动,随后是比短枪更加锐利的锋芒飘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