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28章

作者:江南南丶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吃完这顿饭再走也来得及不是么?”白衣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但当他脚下向前迈出一步,秦轲却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血脉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涌动起来。

盲眼老人走出了桥,仍然拉扯着二胡,但声音低沉的可怕,却又好像随时可能变得激昂起来。

秦轲叹了口气:“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走不了了?”

白衣人优雅摆手道:“你可以试试看。”

如果可以,秦轲还真不想试试看。但现在,他似乎别无选择。他看向河对岸的太学堂,里面的读书声似乎停止了,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又或者是因为完成了一日的功课。

阿布应该正在里面吧?秦轲想到这一点,缓缓踏步向前,白衣人几乎跟他同时开始奔跑,两个人都是气血修行者,相比较普通人而言,快得犹如闪电。

“嘭”地一声。

秦轲率先出手,他没有匕首,只能是以肉掌去拍白衣人的面门,但白衣人后发先至的手同样迎上来。

两人的掌心猛然碰撞,带得两人的衣衫都是一震,衣角在这样的气流之中飘动了起来。

秦轲瞳孔微缩,双手一拨,一掰一扣之间,伸手就去抓白衣人的手腕,而白衣人竟然选择了跟秦轲一样的招式,反过来向着秦轲的手腕甚至手肘缠了上来!

秦轲单手握住白衣人的手背,猛然翻转,双腿一横,迈出一步,与白衣人的膝盖撞击在一起。

一股疼痛感顺着膝盖向上蔓延,秦轲嘴角抽动了一下,手上却仍然不停,在一次防守之后,再度主动进攻,双手宛如毒蛇吐信一般,握住了白衣人的肩膀!

白衣人双手并指如刀,对准了秦轲的胸口,猛然刺出,用力之大,仿佛真的要把秦轲的胸口给刺穿一般。这一招可以说是十分刁钻了,如果秦轲非要去擒拿住白衣人的上肢,只怕根本不能抵挡住这一招。

修行者的力量何其之大?至少秦轲根本没法忽视,他的手上一松,横在胸前,牢牢地锁住了白衣人的手,再度与白衣人面对面缠斗起来。

两个人都在试图限制对方的动作,但两个人都无法得逞。

秦轲心里很是紧张,仅仅只是交手没多久,他就能感觉到白衣人的修为跟自己在伯仲之间,而他还要时刻提防那依然在拉着二胡的盲眼老人,自然会在动作上更为迟钝。

而白衣人同样有些惊讶,在他看来,秦轲今年才多少岁?十八?可就算那些世家大族的孩子,从小开始修行到今日有这样的实力的也不多,而在几个来回之后,他隐约地感觉到秦轲的实力还要在他之上。

这个结果让他心里微微有些愠怒,这世上的修行之路,终究还是有天份者的天下,想想他这么多年辛苦拼搏,也只换得这么几分修为,而秦轲如此年轻,却已经拥有了这般的实力,让他如何不嫉妒?

但他仍然不认为自己会输,只因为他有着比秦轲更多的交手经验,就算秦轲拥有比他更好的修行天赋,可终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能体会到他们这样在血火之中摸爬滚打起来的一身技艺?

何况……他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白衣人的嘴角翘了起来,他轻声道:“瞎子。”

盲眼老人的二胡声骤然从低沉转为急促!

第六十九章 针尖麦芒

“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

阿布耷拉着脑袋,听着讲课声,有些昏昏欲睡。这倒不是他不愿意认真听讲,只不过这会儿他真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昨天晚上诸葛宛陵一句话,结果他就在书库里抄了一夜的书,等到黎明鸡叫的时候,他才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浅浅地睡了一会儿。

有些时候他其实也有些委屈,近来宫中要整理书稿,有那么多执笔宦官,更有无数的学者大儒,他每日都有功课要做,却被无数次叫去抄写书简,而他学堂这边的功课却还要在每月底迎接诸葛宛陵的一次考较,实在心累。

但想到这里,他又很快地抬起头来,拍拍自己的脸颊,对自己道:“阿布你这个混账,怎么能怪罪先生?你今天能坐在学堂里上学都是先生的恩赐,让你抄书应该是荣耀才对,怎么能有所不满?”

这时候,坐在上方的教授正说到:“谋于长者,必操几杖以从之。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但看见阿布的异状,这个本来持着竹简的的老学究仔细地看了一眼阿布,突然一声大喝,“阿布!”

“啊?”阿布一惊,意识到是教授在喊他的名字之后,立刻慌乱地握着书稿坐直了身体,道,“先生。”

教授捋了捋自己银白的胡须,眯着眼睛道:“你来说说,什么是为人子的礼?”

阿布一呆,有些匆忙地摆弄着竹简,尴尬咳嗽着,寻找着其中有关于为人子的那一段,但越慌就越找不到,只能靠着记忆里的片段艰涩背道,“夫为人子者……”

教授静静地看着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摆了摆手,道:“罢了,今晚把今天的课程抄上三遍,明天记得交给我吧。”

学堂之上,响起几声笑声。

“是。”阿布愁眉苦脸地回答,想到自己昨天没能抄完的书稿,发出长长的叹息。

他听见耳畔传来几声嘲笑:“一个放牛娃,终究还是只能放牛,读不来圣贤书。”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朝廷开办学堂,让这些穷小子学习,不过是做个礼贤下士的样子,吸引人才罢了,真要治国,哪儿有这些‘贱民’的位置?”

“贱民?”阿布低低地对自己道。

不用猜,他也知道嘲讽他的是哪些人,在这座太学堂里,并不仅仅只坐着他们这些穷人孩子,更正襟危坐着那些精英士族的子弟。

这本就是荆吴内部相互利益交换的结果。

当年,吴国历经数代内乱,各个士族门阀都鼓吹着“吴国正统”的口号相互征伐,若非是诸葛宛陵以一人之力舌战士族群儒,把这些人辩得无言语对,再借着利益把这些分裂的士族硬生生捏到了一起,也无现在的荆吴了。

而这些士族虽然在争斗之时混乱如泥沼,在聚拢起来的时候却能发挥出足够的能力与效率,诸葛宛陵能在五年之内收拢起荆吴,最终把这个国家治理得民殷国富,这些士族可谓功不可没。

在荆吴如今的朝堂之上,有大半的官员都来自于这些士族,这些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之大,就连诸葛宛陵也不得不在对这些士族之家报以足够的尊敬与容忍。

而这座本来只有寒门子弟的学堂,最终也因为那些老臣数次谏言,被塞入了不少士族子弟。这些士族子弟出生便是含着金钥匙,哪里会对他们这些出生平凡甚至低贱的人有什么好感?

带着心里的几分阴郁,结束了一天课业的阿布走下木地板,穿起自己爹娘纳的那双千层底鞋,吐出一口气,看了看云端那艳红的晚霞,缓缓向着学堂外走去。

身旁几个平时要好的学子凑了过来,道:“阿布,晚上我们去大明湖看看吧?听说最近来了个布偶戏的艺人,说故事说得特别好。”

“不了。”阿布摇了摇头,道:“我今晚还要入宫,先生有事情给我做。”

在学堂内,能被所有人称之为先生的人并不少,毕竟这座学堂的教授,大多是荆吴内屈指可数的学派大家,就算他们不是,既然授业解惑,也当得起一声“先生”。

但阿布口中的“先生”却与这些不同,谈到入宫,所有人都知道,这荆吴,宫里还有哪位先生?自然只有哪位万人敬仰的丞相,诸葛宛陵了。

严格来说,学堂里的这些学子,都是他的学生,只不过诸葛宛陵国事繁忙,并不可能天天来学堂给他们上课,所以也制定了一个规程,每个月四天,诸葛宛陵会来学堂里上上课,回答回答学生们的问题。

对于学堂内的寒门学子来说,诸葛宛陵对他们可以说是有再造之恩,所以他们对于诸葛宛陵也十分尊敬,甚至崇拜,知道阿布竟然又是入宫做事之后,自然有些羡慕道:“真好。阿布,你真是羡煞我们了。唉,我要是哪天也能进宫给先生做事就好了,就算是让给我给他磨磨墨,也是好的。”

但很快有人嗤笑道:“还磨墨呢。前些日子宫里还传出来一件美闻,先生深夜处理国事,国主亲自站在他身旁给他磨墨到黎明。你说说,你何德何能,能配得上给先生磨墨?”

那位学子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那国主也不可能天天给先生磨墨吧,怎么就轮不上我?”

阿布摇了摇头,道:“先生自有宦官磨墨,国主那天也是心血来潮,说到底,贪玩罢了。”

“看看,这就是你跟我们的不同。”那位学子哈哈笑道,“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这个月已经入宫第几回了?十三回了吧?学堂里都有人私下说,你现在已经是先生的关门弟子,准备承袭衣钵了呢。”

阿布苦笑道:“承袭什么衣钵?先生今年不到四十,还在最好的年纪,何况我有什么资格?”说到这里,他情绪又有些低落,“我觉得我还是跟长恭哥从军好了。”

有人应和道:“那也不错。跟着长恭哥冲锋,就是战死,也觉得不枉此生了,何况,说不定还能捞个将军回来,跟着长恭哥一起骑着高头大马从城门进去,那威风,我父母亲知道了,只怕当天就要拉着我去祖坟扫墓,怎么的也是光宗耀祖了。”

“光宗耀祖?怕是里面得多葬一副尸骨吧。”有人冷冷道。

阿布突然抬头,越过面前的学子,他看见了那个身穿锦衣,腰佩昂贵玉璧的身影。再向上看,那张英俊而又坚毅的脸庞上,双眉几乎要昂首飞翔。

他看着几人,宛如在空中俯视地上的匍匐的野兔。

他的身旁跟着几个同样衣衫华贵的学子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神情倨傲。

“孙青……”阿布低声道。

几位寒门子弟被这位来自于士族的骄傲子弟嘲讽了一声,自然不甚高兴,反唇相讥道:“哟,这不是孙家的公子嘛。我们毕竟不像是你们,生下来就戴着金锁,长大了又有爹爹安排好一切。不过我倒是怀疑,你这从小到大都像是一只躲在老母鸡屁股底下的小鸡,是不是看见战场就尿了裤子哦。”

“你!”孙青身旁的几位士族子弟上前一步,面色被怒火所涨红,却被孙青单手拦住。

他冷冷地看着众人,道:“这荆吴是我们父辈的荆吴,将来也是我们的荆吴,你们这些人,就好像几条路边野狗,不过是受了几口怜悯而摆下的饭食,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座上宾客了。是什么东西给了你们那可笑的希望?难不成真以为你们认几个字就能在荆吴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了?可笑。”

寒门子弟都愤怒起来,纷纷指责道:“什么你们的荆吴?这荆吴本就属于我们荆吴的百姓的!”

“哦?”孙青冷笑道,“那还要官员还要朝堂做什么?难不成荆吴得靠百姓自己来治理?”

第七十章 再见友人

一时间,站在阿布身前的寒门子弟都呆住了,荆吴起于这些士族支持,撑起整个国家朝政的自然也是这些士族推荐的人才,诸葛宛陵当年统领的吴国第一大帮纵然有那么几个治国之才,但也是杯水车薪,大多数的江湖人都进了军队——当然,也正是因为军队各个重要位置都有着诸葛宛陵的死忠,所以诸葛宛陵和士族之间才相处和睦。

但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又结合了当前荆吴的状况,阿布面前的寒门子弟自然有些回答不上来。

阿布看着这位骄傲的孙青,心里本有些话想说,但终究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君子不争。”他想到诸葛宛陵对他说的这句话,但手却还是忍不住握紧了。

“对不起。”他提高了几分音量。

众人都看向了他,寒门子弟甚至有几分期待。

“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阿布低下头,垂下眼帘,转头缓缓离去。

孙青身旁的士族子弟看着他的背影,嘲讽道:“胆小鬼。”

寒门子弟再度跟士族吵了起来:“人家是入宫去做事情,诸葛丞相特别赐予他出入宫门的令牌,你们有么?”

“哼,他能做什么事情?得之不易的课业上还打瞌睡,真不知道诸葛丞相怎么选中他的。”

“诸葛丞相难道还不比你聪明?哼,人家选择阿布,肯定有他的道理!”

正当士族子弟争吵激烈的时候,一直沉默着注视阿布背影的孙青却摇了摇头,转身飘然离去,留下一群有些惊愕的人群,不知所措。

阿布没有回头,他知道就算自己回头,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学堂外仍然是那一片如血的残阳,河边垂柳在微风之中轻轻舞动。

他向着到河边撑着栏杆吹吹风透透气,从士族进入学堂之后,学堂内的烦心事确实不少,但对于他来说,最大的烦心事还是在于诸葛宛陵。

“为什么选我?”阿布有些不明白,心里有几分得意骄傲欣喜,却又有几分惶恐。尽管他坚信诸葛宛陵这么做必然有他这么做的理由,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没法达到诸葛宛陵的期望。

然而一声锐利的尖啸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轲侧过身,盲眼老人那柄熟悉的小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肩膀一闪而过,他的粗麻布衣上顿时多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切口平整而毫无粗糙痕迹,足以让人看出那把小剑的锋利。

如果秦轲的动作再慢一点,只怕他的整个肩膀都会被这柄小剑给卸下来。

而秦轲此刻却没有时间松那一口气,白衣人就站在他的身后,或者说,他早已经算好了他的躲闪方向,随着他双臂平伸,向前猛然推出,秦轲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秦轲却没有想去避开这一对肉掌,在这里被两人拖住已经有一些时间,但因为白衣人和盲眼老人两人的实力都不弱于他,导致他无数次想要脱离战圈却不能。

但他斜眼看了一眼那向远处掠去而来不及回头的小剑,这是个机会!

他双手握拳,双臂交叉胸前,不退反进,随着他心脏剧烈跳动,气血灌注双臂,硬生生地于白衣人的双手相撞。

一声闷响,白衣人只感觉从双手掌心涌上来的巨大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而秦轲却是更惨,整个人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白衣人却皱起了眉头,这个年轻小子异常的滑溜,尽管他和盲眼老人两个人合击,却还是没能逼死他,这会儿,他那试探性的双掌竟然得手了?

但那股力量……

正当这时候,半空之中的秦轲身体猛然一震!

那柄在二胡声之中转向的小剑宛如无形之中被人握紧,向着秦轲的腰间劈砍,而秦轲在半空之中,却是如在水中的游鱼一般,一扭之间拉开了距离,而后他抬腿,一脚竟然正好踹中剑脊!

精神修行者的飞剑虽然快如迅雷,而且在脱开双手之后越发地难以捉摸,但毕竟不是亲手握着,力量总是有所欠缺,而在秦轲这鼓足了力气的一脚之中,小剑顿时失去了原本的方向,倒飞出去,斜斜地插进了石板地里。

随着秦轲飘然落地,他已经跟白衣人拉开了近四十五步的距离!

尽管感觉自己的手臂因为吃了那一对肉掌有些生疼,但秦轲心中大喜,只觉得一切都是有必要的,脚下没有停留,他的面前是那位手持二胡的盲眼老人,只是他现在身边并没有飞剑,只有那毫不起眼的二胡与他那瘦削的身体构成一幅萧瑟的画面。

说萧瑟,只是表象。秦轲知道老人的实力,自然不认为自己现在接近到了老人十步以内,就能定出什么胜负,但至少,他作为气血修行者,在老人这样近的距离里,无意是站在了一个十分有利的位置。

他深呼吸,脚下猛地跺脚,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老人的面容几乎就在眼前。

飞剑仍然卡在石砖缝隙之中,微微颤抖,宛如风中的杨柳。而秦轲的拳头在半空之中,宛如坠落的流星,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再能阻止这场“拳打老人”的事故发生。

老人伸手,握住了二胡的琴弦,一扯一放,却是在一瞬间产生出了一股力量。秦轲也是第一次以肉体实际去体会这股在无形之中生成,却仿佛又有形的力量,就好像一拳打进了一堵棉花墙,明明感觉自己已经用了不少力量,但就好像没法把这股力量发挥出来。

也不知道高长恭是如何做到以长枪连连突破王玄微那数道防线的,虽然秦轲觉得他只是单纯的以力破巧,但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现下,他要做的,却是突破盲眼老人由精神布下的这一道壁垒。

白衣人在身后,看见秦轲向着盲眼而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行动,秦轲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双脚牢牢地踩着地面,双膝下沉,力量再度上了一层,硬是从盲眼老人面前一寸推到了半寸!

盲眼老人的脸色苍白起来,这世上,也只有王玄微那般的大修行者才能做到把精神壁垒当成消耗品一般使用,换成是他,在这种时候甚至无法分神出去控制飞剑。

秦轲眼睛里却并没有喜意,就在背后,秦轲听见了长袍飘动的风声,白衣人到了。

白衣人眼睛里满是冷厉,他没有想到秦轲会突然发难,以至于他都没有准备,不过当秦轲被盲眼老人所拖住,他却心里生出几分快意来,眼下,你与瞎子较劲,又哪里来的精力来管我?

“铮”地一声。

秦轲听见了匕首出鞘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他想到自己放在包袱里那匕首的木鞘,又顺势想到那扔在地窖里的匕首,心里恍然。

大概是白衣人捡走了他的匕首,又找了一个新鞘?

不过这匕首是他的师父留给他的一件物事,被白衣人抽出鞘中,实在让他心中不悦。

正当这时候,传来一声金属撞击般的声音,秦轲感觉背后的白衣人退了回去,有一个熟悉的喝声吐出有力的气息,与白衣人两次碰撞,竟然是压制着白衣人无法脱身!

秦轲眼睛一亮:“阿布!”

第七十一章 小先生

秦轲哈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的紧张莫名地淡了许多:“总算见到你了,为了见你一面,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

“等会儿再聊!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阿布身形魁梧,一进一退之间走的也是战场杀伐大开大合的招式,只不过在他身上没能找到那股杀意,更多的是一股拙力。

但尽管如此,白衣人就已经不能小视!他手上的匕首刺向阿布,角度刁钻如蛇,却还是被阿布极快的反应格住手腕,当他把匕首一松一握,换了一只手正想再度发起攻势,阿布却是一低头,双膝一顿,侧身向前,用肩膀顶在了白衣人的胸口,猛然地把白衣人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