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秦轲重新站直了身体,喘着气道:“好快的刀,险些真的败在你的手里。但你大概没有想到,我还会有个帮手吧。”
房间里一片黑暗,但小黑和秦轲本就关系紧密,从那一次相融之后更是隐约间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自然可以感觉到小黑已经蹿上了楼梯,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而已。
刚刚他以惊蛰一剑,逼得刀客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聪明如小黑,自然可以找到其中的破绽。
但即便如此,秦轲依旧觉得,这个刀客强得可怕,甚至如果继续斗下去,他只可能是动用体内的雷电之力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但那样一来,只怕整个二楼都会塌陷,蔡琰也会被卷入其中……
“好厉害的妖兽。”终于,一直沉默的刀客开口了,但同时他的身形猛然动了起来,不是向前,而是向着另外一头直冲而去!
秦轲先是一愣,没有想到刀客和自己一番交手之后又中了小黑的毒,居然动作还没有半点变慢,动作先晚了一步,还没能拦住刀客,眼前天光就一片大亮,刀客竟然是直接撞倒了一面墙,一跃之下已经落到另外一间民房的房檐。
秦轲还想去追,一支箭却像是天外来客一般带着尖锐的声响狠狠地落在破口处,炸出一片烟尘。
外面还埋伏了一名箭手!
而且是一名小宗师箭手!
秦轲对着那处洞口,不由得苦笑起来,知道此时即便追上去也很难在一名埋伏许久的箭手注视下撵上刀客,只是最让他疑惑不解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孙同的余党么?
一刻钟后。
“看来前些日子他应该是翻了不少卷宗。”秦轲道。
可以看见的是,虎的房间里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竹简,书桌上还有一盏消耗过半的油灯,砚台里的墨却已经干裂出一条缝。
其实按照校事府里的规矩,大多数卷宗都不得带出校事府,然则虎这一次却公然违反了规矩,实在有些可疑。
蔡琰则是翻看了几卷卷宗,发现写满密密麻麻的人名,微微皱眉,随后一路查看下去,也能在许多地方看出虎的批注,大约是简略地写一些人际关系,还有相互之间有什么关系。
蔡琰的记性极好,因此早已经记住校事府里的不少人名,现如今拿出来一一对应,却是越来越惊讶。
“怎么了?”秦轲翻看着卷宗,微微歪着头看向她。
“从这些卷宗来看……他似乎是,在查校事府?”蔡琰捂着嘴巴,“难怪他要故意把这些卷宗带出来,如果他真的在校事府里查这些东西,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波澜……”
第七百二十二章 孩子们
校事府,是荆吴直属诸葛宛陵掌控下的衙门,其权力之大,早已经是压过个大衙门,其密探之多,更是遍布整个天下,并且因为这几年荆吴的战事,这个衙门就好像被点燃的火焰,越发耀眼甚至有了一种不可逼视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孙既安成为士族领袖之后,一直不停地在各方面打压校事府的原因。
谁都不想自己在睡梦之中,却有一个人藏在窗外,悄然无声地用毛笔画下他们的睡相,记住他们的梦呓,更何况并不是每个人都只会做些香艳的春梦的,一句话掉满门脑袋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然而秦轲却听说过一句话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虽然校事府的力量足以拦截潮水,一旦内部出了问题,却很有可能因此而不断崩塌。
孙同之事,孙家已经第一次展现出他们有能力渗透校事府,而今天秦轲遇见的两位高手,弄不好就是校事府的密探。
话说回来,虎到底是查到了什么,才导致了他的突然失踪。
这两个人又为什么会摸进虎的房间,难不成是想要毁掉什么东西?
想到这一点,秦轲不由得毛骨悚然,只觉得隐约间有一张大网正在逐渐张开,随时有可能化作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虎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东西。”秦轲目光下沉,看向那些卷宗,越发用力地一卷卷开始查阅,“所以我前脚才出校事府,后脚就他们就直奔这边来了,看来他们也是知道了我会查这件事情,所以急急忙忙来毁灭证据。”
蔡琰微微点了点头头,也觉得秦轲说得有道理,所以继续翻阅着那些堆砌在一起的卷宗,很快,就从中查出了一些端倪。
“公孙离……”蔡琰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地一声,“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就我现在看得出的是,虎从一开始,似乎是在追查公孙离的下落。”
“拿来我看看?”秦轲接过卷宗。
他当然也记得当初那个一脸哀怨,找上门来求自己调查真相的姑娘,其实薛洋落网的那一天,他本可以把藏在床底暗格内的公孙离给抓出来,但最终他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察觉地忽略了过去。
后来他被洛凤雏掳走,他也没能再见过公孙离一面,今天却突然发现这件事情和公孙离有关,心中也惊讶不已。
只可惜的是,两人翻阅了虎的所有卷宗和记录,终究没能找到足够有力的消息,无法判定到底谁才是校事府里的叛徒,又是谁指使了他们做下系列的事情,卷宗上,只有看上去有些潦糙的字迹似乎在诉说着虎在烛火前做的思考。
更要命的是,这些字迹在某一卷处又戛然而止,并且再也找不到下文。
双眼怔怔地看着虎留下的潦草字迹,秦轲忍不住骂了一声,“刚刚就应该下狠心,或许可以把那个人给抓住。他们来得比我们早一步,或许那丢失的一卷就是被他拿走了。”
查案最难受的事情,大概就是关键的线索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断开,导致被打开了一角的秘密又被浓重的黑雾掩盖。
但蔡琰不这么觉得,笑着安慰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就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这些人一时疏忽,忘记了虎的住所,恐怕你今天到这儿的时候就是一片废墟了。”
要让一座屋子变成废墟,只需要简单的一把火。
秦轲想到那样的场景,却陡然一震,随后低沉地对着蔡琰说道:“看来不能让那些孩子继续住在这里,否则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那些之前还在院子里欢快玩耍的孩子们,虽然一个个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并未显出面黄肌瘦的样子,甚至每个人还能背上不少诗文,可想而知虎在他们身上到底耗费了怎样的精力。
而秦轲从他们的身上,也能看见曾经的自己,自然不能放任那些孩子继续住在这已经不安全的屋子里。
因此,他在收拢了几卷重要的卷宗之后,就立刻出门找到孩子们和妇人黄姨,和他们商量起更换住所的事情。
其实黄姨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对于虎的事情忧心忡忡,希望从秦轲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但秦轲哪里知道虎如今的情况?
于是他只能找了借口搪塞说:“虎现在查一桩大案子,他担心你们会有危险,所以才让我们来看看,至于他本人,有校事府的人保护,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黄姨听了这样的回答,也安下心来,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忧郁,看着那间小院分明有几分不舍。
毕竟是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已经深深地镌刻进她的心中,突然之间这一切被全数改变,换谁都会有几分惶恐。
然而当黄姨真正见到秦轲为他们盘下的新住所的时候,还是瞪大了眼睛,像是一根木头一般呆在了门口。
“这……这是给我们的?”黄姨这一辈子也是第一次进这样的院子,虽然相比较那些官老爷们被石狮看护着的朱漆大门还差得远,但一进门槛,就能望见一片绿荫。
葡萄藤在庭院的之上肆意滋长,下方石桌石凳整洁如新,还刻画着纵横十九道,藤管中鹅软石打磨的棋子珠圆玉润。
从做到右看去,这院子足足有八间厢房,一间厨房,每一间敞开着门,宽敞且整洁,就好像一直在等待着新主人使用。
秦轲看着黄姨震惊的模样,和蔡琰对视一笑,随后蔡琰便弯下腰,对着孩子们笑着道:“大家快去挑房间啦,自己喜欢哪个就挑那个,要是想两人一起睡就自己好好商量。”
孩子们天真无邪,自然十分相信蔡琰这个漂亮姐姐不会骗他们,于是发出欢快地尖叫声,向着那葡萄藤下跑去,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又对那石桌上的棋盘带着几分好奇。
这样的东西,先生也教过一些,但真实地摸到那些光滑的棋子,和平日里在泥地上画出线玩耍却是大不一样。
秦轲看着这些孩子欢快的模样,也打心里高兴,尽管这院子价值不菲,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住所,他却一点也不心疼,被蔡琰取笑说是“小气鬼开窍了”。
“这这这……这不好吧。”黄姨倒是有些惊慌失措,要知道她从来就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要是碰着砸着,她一个丧夫又举目无亲的妇人又如何能赔得起。
但在秦轲带着几分强硬的搀扶下,她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最后只能是千恩万谢,要不是被强行搀扶着,她还真想跪下去磕几个头。
“其实现在想来,像是虎这样的人真是有些苦的,虽然校事府的银钱比起不少百姓已经不少,可若是他不同流合污中饱私囊,连这样一间院子都买不起。反观那些天天喊着民贵君轻的士族们,一个个都是楼房高耸,良田无数。”
秦轲望着那些孩子和那摸着葡萄藤,双眼含泪的黄姨,心中有些感慨地道。
蔡琰感受到秦轲的情绪,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和因为握剑而有些粗糙的手握在一起,柔声道:“很多事情,我们都改变不了,但至少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不必想得太多。”
秦轲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因为他感觉到蔡琰的发丝在他的肩膀上四处披撒,那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带着一些令人温暖的热量。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蔡琰的额头。
第七百二十三章 换日
两日后的早晨,秦轲坐在街头的桌子上,一边从蒸笼里夹出一只饱满的肉包子,一边看着对面突然坐下的红衣女子,笑容有几分僵硬,想了想之后决定先是把这包子先放进对面的碗里。
“我还以为,你从此之后会人间蒸发,再也不会留下半点消息。”秦轲道。
洛凤雏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一张面孔足以让不少人找不到北,但当她坐在街头小店里的时候,身上也多了不少烟火气,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气息也消退了不少。
“那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既然我和他做了交易,自然要留在荆吴,免得他反悔。”洛凤雏低下头,看向面前碗里的包子,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用手拿起来吃。
蔡琰坐在一侧,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光芒越发明亮,她上下地打量着洛凤雏,最后对着洛凤雏由衷赞扬道:“姐姐你真好看。”
好看?谁要是惹了她生气,双手一挥就化身鸾凤,恐怕就不是好看了,而是好可怕了。
秦轲心中暗暗腹诽,身上曾经被鞭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当初被挟持之后的悲惨日子。
不过让秦轲惊讶的是,平日里对谁都冷漠无比的洛凤雏,对蔡琰倒是出奇的好,甚至还难得露出一些笑颜,轻声地和她说着一些有的没的话,反倒是秦轲悲哀地发现自己彻底地被忽略了。
蔡琰也喜欢穿红衣,最好如火焰一般热烈,光芒万丈。
这两个女子坐到一起,真就像是一对姐妹一般,同样都是面容姣好,长发如瀑,而洛凤雏甚至在仔细观察了蔡琰之后说道:“你似乎刚刚开始修行?”
秦轲立刻把目光望向了蔡琰,这她可从来没有说过,开始修行?可蔡琰似乎并没有修行天赋。
蔡琰看着秦轲的眼神,吐了吐舌头道:“我本来想成了之后再告诉你的。”顿了顿,她对着洛凤雏道:“我是在修行啦,不过进展似乎不是太快,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行,跟姐姐你比不了的。”
似乎是被蔡琰一声声亲切的称呼喊得有些高兴,洛凤雏嫣然一笑,摇摇头道:“我的修为……不是什么正道,不过你没有修行资质,却已经有了几分模样,应该借助了什么外力吧。”
蔡琰点了点头,从身上里取出一只银色铁球,放在洛凤雏面前道:“这是一个前辈给我的礼物,我也是在摸索着用,不过它确实可以让我不受天赋的限制而修行。”
这只铁球,秦轲也认识,正是当初在公输家时候,公输般拿来送给蔡琰的东西,当初公输般还给过褚苟一个,只是两只铁球似乎有些不同,褚苟的那只更大一些,也显得更平凡一些。
蔡琰的这一只,上面却有着繁复的花纹,诸如龙、蛇、鸟、鱼,相互交织在一起,栩栩如生。
而就在秦轲还没有从蔡琰取出铁球时候,胸口短暂显出的那一抹白腻中缓过神来的时候,洛凤雏已经握住了这枚铁球,并且五指用力,狠狠地捏了下去!
她并非是气血修行的圣人。
但并不代表她那五根青葱般的手指就毫无力量,甚至在她发力的那一刻,凭空有一股气流轰然炸开,把秦轲眼睛吹得一迷。
与此同时,那枚铁球居然就这样融化了!
它像是变成了有生命的水流,环绕着洛凤雏的手掌,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银色的外表反射着明亮的光,竟照得秦轲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东西,叫换日。”洛凤雏望着那手中的东西,对同样惊讶的蔡琰解释道,“这本该是失传了的东西,却没想到你得到了一个,不错,它确实有着改变资质的能力,只不过制作得还不够好,所以你的进展才会慢。”
说话间,她抬起手,手指轻柔地捏成如莲花般的形状,随后那铁水居然就直接漂浮起来,像是无形之中被什么托住了一般,哧溜一下就顺着蔡琰的手臂钻了进去!
“蔡琰……”秦轲一惊,立刻握住蔡琰的手腕,拉开袖子,却发现那铁水已经在一眨眼之间就渗透进了蔡琰的身体,并且很快蔡琰的身体就开始发烫,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蔡琰,你怎么样?洛凤雏!你做了什么?”秦轲已经像一头受伤的狼,对着洛凤雏恶狠狠地吼道。
“让她睡会。这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洛凤雏神情平静,开始夹起那只建邺城许多人都说好的肉包子品尝起来,好像完全不担心什么。
而蔡琰这时候也睁着稀松的睡眼,含糊地说道:“阿轲……我困,你让我趴一会儿,就一会儿。我没事的,只是感觉很暖,从胸口开始,很暖……”
秦轲有些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没有让蔡琰趴在硬硬的桌板上,而是自己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肩膀上沉沉睡去,发出一些轻微的呼吸声。
“睡吧,睡吧,不怕。”秦轲轻声在她耳畔说道。
一旁洛凤雏望着两人的样子,突然停下了嘴,不知道怎的,她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后带着几分厌恶地把包子扔回了碗里。
“来了!来了!”街道上的百姓们欢快地叫着,像是迎接大英雄一般,望着街道的尽头,一支队伍正打着旌旗,全身漆黑仿佛一股黑潮一般向着这一边不断地进发。
而当先的人却是格外不同,穿着一身白衣,好像在一片黑水之中浮水的白鸟,优雅,美丽,也带着一种刚毅。
高长恭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带着军队出城了,但似乎每一次出城,百姓们都是那么可爱。
他们在街道的两旁向着军中投出无数礼物,做糕点的投出自己打包好的糕点,卖鲜花的抛出早晨刚刚摘下的鲜花,好像要把一切的光彩都汇聚到这支队伍之中。
论纯粹,恐怕再没有百姓更纯粹的了,只要有人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也会对这个人好,甚至加入子弟兵效死。
“如果不是他们,我不见得会接下这个大将军。”高长恭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微笑说道。
如果可以,他当然也想骑着胯下的赤火,单枪匹马地北上,和那个铁一般刚强的姑娘一起踩踩草原,看看雪山。
但因为他生在这片南方之地,见过这些父老乡亲,所以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孙同这一次的反叛,在荆吴这些年来说并不算最大,但孙家故地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地方,并且唐国现在又蠢蠢欲动,所以他必须地亲自出征,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叛乱,稳住荆吴的根基。
只是有件事情却让他有些担忧,就周公瑾校事府那边的消息来看,似乎建邺内部也有许许多多不稳定的因素,到现在还没能查清楚他们到底是谁,又打算做什么。
他这一去,把建邺城大军带走了一半,是否会给这些人可乘之机?
第七百二十四章 继任者
就在高长恭沉思之中,突然听见身侧年轻的声音平静地道:“将军是在担心建邺城的安危吧?想来有朱然将军镇守,又有黄老将军这个百战之将,大可不必如此忧心的。”
高长恭当然记得这个声音,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天天把这个年轻人带在身侧,教他军中的事务,教他行军的准则,教他……如何做一个好的统帅。
“况且,我们此去也不会太久,顺利的话两个月内必然可以平定孙同叛乱,甚至还能以此为名,替丞相在孙家旧地牢牢地钉下一颗钉子。所以这一次的叛乱虽然危险,但也不是全都是坏事。”张明琦坐在马背上,字句清晰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不卑不亢的样子隐隐有了几分大将之风。
很多人都觉得,高长恭对于继承者有两个选择,其一自然是出身孙家,天赋异禀直追他本人的孙青,但无奈孙青出身士族,注定和诸葛宛陵是敌人,所以他们中间有一层始终难以跨越的阻隔。
而另外一人,是阿布,作为根正苗红的太学堂寒门学子,虽然现在还十分年轻,但阿布的气血修行和军中谋划本领几乎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高长恭却偏生觉得,或许自己还有第三个选择。
“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有几分庙堂谋划的本事,看来让你做我帐下的的亲卫还是有些屈才了。”高长恭没有转过头,只是目光望向前方的同时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他本就是名满荆吴的美战神,如今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一张面孔显露在外,这一笑便把无数崇拜他的少女迷得七荤八素,有几个甚至当街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贴身丫鬟一阵慌乱地抱着自家小姐,又不敢用力拍打脸颊,只能不断地呼唤着。
高长恭也不去在乎那些,对张明琦揶揄道:“听说有的人一旦成了婚,就会变得稳重且睿智甚至有些过分谨慎,难道那小姑娘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你的改造成这样?”
张明琦两眼一呆,随后脸颊泛起一些红色:“将军,这和军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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