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真晦气。
不过失落归失落,她也不敢冒犯秦轲,万一到时候人家真闹将起来,她也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自己上头的大老板虽背景深厚,却也不是个喜欢与人交恶的性子。
她还是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道:“高易水……好像没听过这人啊?”
秦轲微愣,追问道:“可我听他说,他是在九江城最大的歌舞……不是,是青楼里做琴师,难不成这里还有比兰玉轩更大的青楼?”
“那没有。”老鸨听了这话,颇有些自豪地道:“这就是九江城最大的青楼,你瞧瞧,这楼上的姑娘们一个个水灵的,其他青楼哪儿有这底子?我敢说,我这些姑娘们,随便拉一个到那些小楼里,那都得是头牌!这位少爷……您真不进来看看?”
说着她抬头朝雕花楼阁上喊了一嗓子:“姑娘们,还不快和这位少爷打声招呼!”
“少爷好……”楼上的莺莺燕燕顿时娇笑起来,“少爷,进来呀,少爷……奴家这里有好酒呢……”
“别……我还是不进去了罢。”秦轲低着头,不敢去看,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可……可能我弄错了吧,我再去别家问问。”
“哎呀,少爷,这事儿何必劳烦您呢,咱这儿也有不少琴师……您想听哪首曲子都行,要是听累了,还有人陪您歇息……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我差人帮你去找?”
“不用了不用了。”秦轲连连摇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还险些被门槛绊倒在地,听到楼上的莺莺燕燕里又传出一阵笑,他一身狼狈,头也不回地牵着黑风奔跑起来。
九江城青楼众多,出名一些的当然不止兰玉轩一家,只是秦轲一家一家地找过去,大半天的功夫不但没能找到高易水,反倒是他自己越发地有些受不了那些姑娘们的热情了。
他当然想不到自己受到的这份过了头的“礼遇”,是因为身后这匹高大黑马的缘故,当然一些更加精明眼尖的人,也会细细地去打量他“菩萨”剑柄上的玉饰剑穗,可只消一眼,那些目光便久久地不舍移开了。
剑穗是高长恭册封荆吴大司马大将军时,宫里的赏赐之一,相比较其他更贵重的赏赐而言,这剑穗实在不怎么起眼,他也只是觉得好看,就顺势挂在了“菩萨”剑的剑柄上。
而秦轲,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初出茅庐,还没真正体会大千世界,就已经跟这当世最顶尖的人物有了关联,高长恭、诸葛宛陵、木兰、王玄微……
而他纵然知道黑风珍贵,却也无从体会能牵着北蛮战马在荆吴会代表着什么样的地位,更不可能察觉到这剑穗上那个徽记所蕴含的玄机。
“兰玉轩……闻香阁……阑珊间……”走在满是青楼的街道上,秦轲苦笑着念起了那些诗意满满的楼牌,“人倒是没找到,倒是见识了这么多雅致的名字,可高易水到底在哪儿呢?”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秦轲感觉肚子也已经有些饿了,想着这一路出来已经花了不少银子,吃喝方面还是能省则省,于是找人问了路,牵着黑风就往九江城鱼龙混杂的“卑贱之地”而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酒肆外的一脚
说卑贱之地,其实也只是九江城里稍显贫瘠的地方罢了。纵然九江城富豪云集,商船满江,可在这繁华背后,同样需要诸如:脚夫、船工、工匠……等等劳动力。
而这些劳动力没钱享受那些纸醉金迷,吃饭更不可能大手大脚,去选择那些名厨做的昂贵饭菜,这些人聚集起来,久而久之形成了一整个街区。
这里什么都有,就好像一间大大的杂货铺,过往的行人大多是身穿麻布衣衫的穷人,各种叫卖声混杂在一起,仿佛一曲抑扬顿挫的高歌。
“包子……馒头……热饭菜啦!”
“糖葫芦,香甜的糖葫芦喽……”
“大碗茶!来喝个一壶哟!”
有些店铺里,甚至还能见到争斗的场面,这些常年劳作的人多喝了几碗劣酒可不就容易打起架么,随着呼呼哈哈的声音不断,围观的人们则是连连叫好,热热闹闹。
秦轲牵着黑风,听着着市井的声音,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亲切感,他本就不是什么上流权贵,何必要打肿了脸充胖子?
不对,干嘛要充胖子?他想起了学堂里胖乎乎的小千,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装扮成那个样子。
“到这地方……估计得把钱袋子捂紧点。”秦轲道。
然而正当他打算迈开脚步,去找一间便宜的饭铺去吃些东西的时候,就在他面前的酒肆里,却传来了一阵杯盏碎裂的声音。
只见酒肆小二从门里冲出来,一边打骂,一边顺势飞起一脚,朝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踹了上去,那人手里抱着个旧琴,狼狈地挨了这一脚,身形跟着趔趄了一下。
小二破口大骂道:“什么劳什子琴师?捧着一把不值钱的烂琴就想白吃白喝,你想得美!”
琴师正中了这一脚,倒是也不喊疼,只是摸了摸屁股,醉醺醺地晃荡着身子,听见小二的话语,他好像很是不忿,猛地上前一步,挺着胸脯理直气壮道:“烂琴?我可告诉你!这把琴有多贵重我都懒得和你说,把你这家店铺卖了也换不来!我高易水可是当世有数的琴师,你个小小的酒馆能请来我为客人抚琴是你的福气!”
小二看着这个醉鬼,这人身高要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满脸通红瞪大眼睛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威慑力,小二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琴师接着骂骂咧咧地道:“无非是一群不懂音律却要附庸风雅的杂毛,还想让老子弹高山流水?你们只配听茅坑撒尿!”
他不说还好,这一句话一说,不光得罪了店小二,就连店里几位客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了,有几位侠客模样的当场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剑立即想要出门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而琴师眼见状况不好,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道:“君子动手不动口……诶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轲在一旁看得满脸苦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有趣。
只是听着听着却觉得这个声音怎么这般耳熟,而等到他把这声音过了几遍脑子之后,突然瞪大眼睛,仔细地回忆起刚才看到的琴师那张虽然有些油腻,但仍带着几分出尘意味的面容,那家伙……该不会……
他牵着黑风,一路快跑,追上琴师,琴师看着秦轲手握长剑追了过来,立马哇哇大叫,跑得更快了,“喂!老子都认怂了,你还要追!不仁义啊!杀人啦!杀人啦!”
对于这种酒后闹事的场面,这里显然十分常见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根本懒得管,甚至有不少人认出这就是那个整天骗吃骗喝又牛皮哄哄的琴师,纷纷对着他的方向吐了好几口唾沫。
秦轲追上了琴师,用力拉扯他的袖口,大喊道:“老高!老高!是我呀!”
琴师被扯住了袖口,一时挣脱不开,捂着脸惨声道:“别!别叫我老高,您才是老高……不对,您是高老,高老爷,打人别打脸……踢蛋也不行!”
秦轲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他重逢,提高了声音道:“是我!秦轲!”
“请客?不请客不请客……我穷得就剩下这张破琴了,好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就是我娘子,坚决不能当!”高易水仍然用琴捂着脸,看着样子,倒是想用他“娘子”当挡箭牌……
秦轲实在是没了办法,一怒之下,猛然伸手拨开旧琴,硬是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一边心里想着这家伙别顺势给我脸上来一拳,一边大喝一声:“你看看我是谁!”
琴师,或者说高易水终于睁开了眼睛,木呆呆地看着面前秦轲那张年轻但清秀的脸庞,皱了皱眉,似乎思索片刻,顿时又惊又喜:“啊!是你!”
“是我……”秦轲无奈地道,这场相认,丝毫没一点感人至深之处,反而十分滑稽可笑。
高易水跟着朗声大笑起来,单手抱着旧琴,一只手用力地拍着秦轲的肩膀,大声道:“是你呀!阿轲!哈哈,不早说,还叫什么请客……”
“我姓秦好吧……请客也是你自己说的。”秦轲只感觉自己有点疲惫,废半天劲,就找到这么个家伙,自己难道真的要靠他来当这一路上的向导?
高易水却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轲身后那膘肥体壮,体态健美的黑风,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又向前走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看,甚至还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黑风虽然已经被驯服,但毕竟野马性子仍在,在草原上,他甚至能单匹马追着落单的狼,仅仅只需要一脚,就可以踢碎野狼的天灵盖。感觉到高易水毛毛躁躁地伸手,它有些不悦,张口露出整齐的板牙就咬了过去。
高易水赶忙地把手缩了回去,哈哈大笑起来:“北蛮战马!好东西啊。”
他看向秦轲,又用力地拍了秦轲肩头一巴掌,这一巴掌,拍得秦轲嘴角一咧,“你小子可以啊,几年不见,长大了!也出息了啊!”
“这不是我的,我也是借来的。”秦轲看了一眼黑风,黑风一对大眼炯炯有神,或许是闻到高易水身上那股酒气,它嫌弃地打了个喷嚏,晃了晃脑袋。
“借来的?”高易水仔细看了看秦轲的眼睛,确信他说的是“借”,而不是所谓江湖黑话里的“偷”,放下心来,哈哈笑着一把揽住他的肩头,一股浓重的酒味直冲秦轲的鼻腔,“好事,好事。能给权贵做事,我这句出息了没说错,没说错……哈哈哈。”
“别说我了。”秦轲也不反驳,指着他浑身沾了不少灰土的衣衫问道:“你怎么这样了?”
“哪样?”
“就……这样……”秦轲又做了飞踹的姿势,意思当然在明显不过。
高易水醒悟过来,哦了一声,又是一笑:“这个嘛,反正就是一个举世无双的高贵琴师,结果遇上了一群牛,再怎么弹,人家也听不出个雅来。一曲千金却蒙尘,身处市井无人问,不提了,不提了。”
秦轲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洒脱,只能是跟着笑,两人刚刚见面,也不好光站着,秦轲现在肚子也饿了,也就提出请高易水一起吃饭的说法,高易水当然是欣然应允,抱着旧琴拉着秦轲又折返走向刚刚那间酒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高易水
小二站在门口,叉腰斜眼用一双豆子大的眼睛瞪着高易水,一脸不善地道:“怎么又回来了?刚刚一脚踹得还不够?再来我可拿扁担敲你了。”
高易水抱着琴狠狠地瞪了回去:“打什么打?小爷我可是客人!”
“狗屁客人,你还欠我们老板三十铢钱呢!”小二嘴巴都快翘到天上,伸出一只手,摊开,“还来。”
高易水一巴掌拍在小二摊开的手上,大骂道:“才三十铢钱,瞧你那小气的样!小爷看得起这三十铢?告诉你,小爷来喝酒,花钱的!”他拉过秦轲,道:“看见没,这是我朋友!兄弟!”
小二看了秦轲一眼,有些不以为然,气哼哼地看着高易水,撇嘴道:“你朋友,你朋友也不能白吃白喝。”
高易水被他气笑了,抬脚就要踹,结果小二亮出了自己手上的扁担,他顿时把脚收了回去:“没见过世面。我朋友还能白吃白喝?他可有的是钱!你看看他这匹马,再看看他这把剑!”
小二看也不看,还是叉腰看天:“这九江城里的穷商人多了去了,有马很稀奇吗?还剑?你问问你这朋友会耍剑吗?我看就跟你一样,耍贱!”
高易水大怒,心想士可杀不可辱,老子今天就是拼着这琴不要也得跟你好好“理论理论”,结果秦轲向前一步,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小兄弟。”秦轲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莫名其妙就被编排了个“耍贱”,实在是无妄之灾。他伸手从怀里摸出几颗碎银,摊手递过去,道,“他欠你的钱,我替他还了,我们俩都饿了,先给我们上点热饭菜吧。”
小二惊奇地看着秦轲手上的碎银,似乎是在检查真假,正想伸手去摸,结果高易水却一把抢了去。
他大怒道:“干嘛!”
高易水握着碎银翻了个白眼:“还什么还,这是人家的钱,我高易水的帐,没别人替我还的道理。”他把钱递给秦轲,道:“看清楚了,这是他请我吃这顿饭的饭钱,我的帐,等过两天亲自还你。”
“过两天?”小二尖锐挖苦道,“你过一个月能还这三十铢我就谢天谢地了,吹什么牛?反正我不管,你不还钱,你就不能进去。”
“凭什么?小爷凭本事找人来请我吃饭,你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就不让进!”
“你不让进我就偏要进!”
“你偏要进我就拿扁担打你!”
……
黑瓦的屋檐下,黑风总算吃上了草料,只不过让它有些不满的是这家酒肆就连马棚都没有,光把自己拴在这门口的木杆子上。这不过婴儿胳膊粗的木杆子有什么用?我要是想走,不是一拽就可以拽断了?
过往的人群有不少看着它满是惊讶,在这里,很少有人看见这般魁梧的战马。
黑风有些烦躁,但无奈头顶的小黑仍然平静地睡着,也不知道这位祖宗和里面那位是什么关系,它也只能没滋没味地咀嚼着食槽里连豆子都没有的粗料,满肚子委屈。
好不容易进了酒肆的秦轲终于坐定,热饭食还没有这么快上来,倒是酒已经到了桌上,高易水放下了旧琴,给两个杯子里都倒满了酒,举起杯来,哈哈道:“来,敬重逢!”
秦轲无奈地端起杯子来,跟着兴致高昂的高易水碰杯后一饮而尽,只觉得这酒水酸涩,实在不怎样。
他出稻香村之前基本不会喝酒,而来荆吴后喝酒次数说多不多,偏偏每一次喝酒,都是各种佳酿,自然对这有些下劣的酒水不大适应。
“不好喝吧?”高易水看出他的表情,笑着道,“也对,以你现在的身份,是喝不习惯这样的劣酒。”
“我也没什么身份。”秦轲放下杯子,看了看门外的黑风道,“别把我想得那么神通广大。”
“好不好的……。”高易水又倒了一杯,这一次并不是一口干了,而是缓缓地在唇边抿着,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眼力,自然看出秦轲说的不是假话,想了想他又道:“不过你能从稻香村里出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怎么,现在胆子大了,觉得稻香村小了,不想呆在你师父身边了?”
这句话,正中红心,秦轲只感觉心跳停了一瞬,他摇了摇头,道:“不是,师父他……他失踪了。”
“失踪?”高易水喝着酒,眼神平静,“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几年了,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师父就病了……不是,也不是病了……咳,反正就是失踪了。”秦轲现在想想师父当年那场迅猛突兀的病症,有些不愿多思,他看着高易水的眼神,却有些奇怪,“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高易水慢慢喝完了酒,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微笑着道:“当初我踏遍万水千山,赶巧进了稻香村里‘采风’,当我第一眼看见你师父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偏安一隅,在草庐之中便了却一生。”
秦轲呆了呆,道:“什么意思。”
“他是一头龙啊。纵然有时候龙也会打个瞌睡,但有朝一日,必会醒来,九霄龙吟自是直上九天,天地震动的。”高易水想起当年所见,那个坐在破旧草庐之中,自己跟自己对弈的他,每一步棋子都走得很慢,很轻,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棋盘和棋子碰撞,也几乎无声。
高易水自认自己棋艺一般,但琴棋书画,四艺相通。
他远远地望着,便隐约能感觉到那盘棋已经不再只是简单的黑白,而是近乎深邃至惊天寰宇。
他看不懂棋盘上的东西,更看不懂诸葛卧龙这个人,但以他的直觉,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要搅动风云的,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在这样一个小村子里埋没了?
秦轲听着高易水的评价,沉默不语,良久,他有些迷茫地道:“也许吧。”
“所以……你想去找他?”高易水笑了笑,“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有关他的线索,然后想着满天下地去找一个人,自己却连路都不认识,于是打算再找个认路的,所以就想到了我?”
秦轲眨了眨眼,没想到高易水反应得这么快,他慌忙答道:“是。”
“不去。”高易水回答得很快。
秦轲正发愣,他又道:“最近天下可不太平,唐国和沧海都在秣马厉兵,墨家如今步军已经扩增到十五万,两边的探子听说都已经交上了手,天知道哪天真就要打起来喽。相比较之下,荆吴还算是太平……”他嘴角一扬,“不过……也只是现在。”
秦轲微微一愣,他真没想到高易水不去的原因是这个,有关于天下大势,他在太学堂也算是学了不少,只是书本上的东西,毕竟跟不上实际,他疑惑:“所以是……又要打仗了?”
“打总是要打的。”高易水道,“天下四分已经多年,总要有个结果。本来唐国想借着吴国分裂混乱,不断衰退之后起兵控制吴国全境,然后发展数年,就有足够实力北上一统天下。结果荆吴一立,又来了个高大将军八千青州鬼骑横扫唐国,唐国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是与沧海联兵抵抗墨家,墨家这么多年一直奉行所谓的‘匡扶天下,救万民于水火’,内部却是儒家法家两家日夜内斗不休,没个敌人,怎么让这两家站在一起好好说话?”
“这么看下来,倒是荆吴,虽然士族和诸葛丞相之间摩擦不断,今年还闹出个毁堤淹田,可终究事情还是平安解决,士族被打了狠狠一个耳光,我都不知道孙钟那老头子怎么就能忍得下……或者说……是这位诸葛丞相实在太过可怕?”
高易水一身麻布衣衫,上面还沾了不少油渍和脏污,然而寥寥几语,却是切中要害,从荆吴的内部局势,再到天下大势,竟然都被他说得清清楚楚。
秦轲沉默着,相比较起来,他这个与诸葛宛陵接触不少的人,反而对这些内幕完全没有概念。
“对了。”高易水笑着道,“我记得你师父名字叫诸葛卧龙对吧?正好跟诸葛丞相一个姓氏,难不成有什么裙带关系?”
秦轲点了点头:“我师父是诸葛宛陵的弟弟。”
“亲弟弟?”
“亲弟弟。”
“难怪。”高易水若有所思,翘起嘴角,“难怪,兄弟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所以,你的马,还有你的剑……”
“你想说什么?”秦轲不解地道。
正在这时候,小二端着热饭菜上来了,其实说是热饭菜,只不过是很简单的吃食:一叠煮得稀烂的豆子,一叠炒熟的萝卜丝,外加一叠有些发黑的腌肉,就构成了这简单的一餐。
第一百九十八章 皇亲国戚?
秦轲倒是不怎么在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腌肉张口就吃,那股腥咸的气味直冲他的喉咙,他咳嗽了一声,准备端起饭碗填饱自己那饥饿的胃,然而高易水却怪异地笑了笑,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把拽起他的胳膊,说道:“别吃了,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秦轲刚抱上饭碗,一口饭还含在嘴里,有些不肯放开:“我……我这不是正在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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