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卓,爱民如子 第17章

作者:隐于深秋86

“已从军中挑选了一批精锐扩充,至于笼络游侠之事,还在进行中。”

“嗯,军中精锐也不错,拿来便能用。”董卓点头,随即道:“今晚之事,汝知道该怎么做了?”

“属下这便将绣衣使派出去,暗中监视。”

“胆子放大一点,步子要再快一点,钱不是问题。”董卓交代,道:“年底的时候,老夫要满朝的士大夫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喏!”

“另外,将这些死士……好生安葬。”有些困累的董卓摆摆手,喃喃道:“他们虽与老夫作对,却也忠于职守,不该这般身首异处。”

第31章 喷神老董在线怼人

洛阳皇宫,建于夯土高台上,北倚邙山、南临洛水。有东西南北四宫和永安宫,又以南宫和北宫为两大主体宫殿群为主。

明帝之前,天子朝会和后宫都在南宫,之后开始修建北宫。两宫相隔一里,以天桥连接,遥遥相望。

自此之后,朝会和政务便以北宫为主,南宫渐成天子寝宫和后宫所在。

身穿朝服的蔡邕心事重重,跟随百官走入北宫德阳殿,看着这东西长达三十七丈、可容纳上万人的主殿,又望了望高达两丈的玉阶,以及殿中的喷泉,不由深深一叹:如此恢弘奢华的宫殿,却再也烘托不出汉室的威仪,反而有些讽刺。

尤其百官之前的那个胖子,走路跟螃蟹一样豪横,哪有臣子半分亦步亦趋的恭敬?

还有礼官唱礼后,别的大臣都身姿优美地扬尘舞拜,那胖子却像一头闯入白鹤翩翩起舞的野猪,哼哧哼哧地撅着屁股,好似要在土里刨食儿……

蔡邕的心好痛。

但一想到就是这凶横的胖子,洗清了自己身上的罪名,还一日三擢官,让自己重返朝堂,他的心情……就格外复杂。

“礼毕入座!……”

銮殿之上,礼官声音浑厚悠长宣布。随即看向虚岁才九岁的天子刘协缓缓一挥手,又高声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话音落下,前首的董卓手持象牙板笏出列,高声言道。

蔡邕的心顿时一沉:果然,这憋不住屁的家伙,立马就跳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乃把持朝政的权臣是不是?

“太尉……有何事要启奏?”玉阶之上的刘协,头戴至高无上的十二绺冕冠,声音却有丝不经意的颤抖。

“臣近日调研民情、走访群众,发现洛阳百姓多为交易所苦,感念民生多艰,臣特意上表请求改革市制。”

说着,老董从袖中掏出奏表,交给急忙下阶来取的礼官。

此言落下,满殿皆惊!

百官犹如看明朝时郑和带回一头长颈鹿般看向董卓,眼里全是浓浓的不解和震惊,接着……便是整齐划一的愤怒。

“这董贼……好生无耻!”

“不错,上街闲逛就算了,还脸上贴金说什么调研民情、走访群众,你是那样的人么?”

“太过分了,为自己的快活竟要扰乱国策,决不能让他得逞!”

只是一瞬间,百官目光刷刷交错,默契达成了统一战线。

“哦?……太尉是想要打破‘午时开市、日落散市’的常制,增设市邑以供百姓日常交易?”

刘协不愧是位天资聪颖的帝王,看了一眼表奏便精确总结出老董的意思。

“陛下!……”话音落下,一人已然出列,愤慨道:“太尉此策有违古制,乃一时兴起乱国之言,万望陛下深思。”

说完,又看向董卓道:“自古以来商贾贸易乃贱业,不劳而获、待价而沽,有乱于社稷。历朝打压尚且不及,汝岂敢胡乱更改!”

蔡邕抬头,见出列之人乃颍川人韩融。此人同样被董卓以公车征辟,为大鸿胪,一向刚烈耿直,少能辩理而不为章句学,声名甚盛。

他率先反驳,便以古制礼法压制,可谓一针见血。

董卓闻言,脸色立时阴沉起来。

蔡邕见状,心中不由默默一叹,想起了今日早朝前与女儿的一番对话。

“父亲,今日叔父上奏,必遭百官诘难。叔父边塞武人出身,不善言辩,万望父亲多多回护。”

“昭姬……”那时蔡邕正皱着眉扒拉着饭,苦恼道:“父亲知汝想有所作为,太尉此举也有利民生,然……汝总不能为了此事,每日做饭都放这么多盐来坑害为父吧?”

没错,这两日蔡邕过得很不顺心。为了这改革洛阳坊市一事,自己的女儿耍起了小性子,非逼自己表明态度。

“父亲!”谁知此言一出,蔡琰罕见地冷下了脸,放下碗筷道:“女儿知你多年亡命奔波,尤其母亲病死对你打击很大,心灰意懒不想再过问朝政。”

“然父亲乃海内名儒,自当为生民请命。且叔父此举利国利民,毫无私心,父亲又岂能退而自守作壁上观?”

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蔡邕从中看到了失望和祈求。想了想,才问道:“若此番父亲仍无作为,你日后是否做饭都会如此?”

“不会……”蔡琰摇了摇头。

蔡邕松了口气。

没想到,随后蔡琰又道:“盐那么贵,每日采买都受限,女儿又怎会多放?……日后,女儿当一粒都不会放!”

……

此刻见董卓明显要作怒,以势压人。蔡邕蓦然仿佛又看到女儿失望的眼神,父爱上涌之下,当即起身便要替老董撑腰。

这是一名老父亲最后的倔强!

没想到,还没等他出列,董卓便已开口:“据某所知,古时人们茹毛饮血、野蛮蒙昧,至周时才渐有礼制,约束其言谈举止。”

说着看向韩融,睥睨问道:“不知元长所言的古制,是指上古的无序,还是周礼?”

“自是周礼!”

“那周礼当中,可有重农抑商之说?”老董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反戈一击。

气势汹汹的韩融当即哑口无言,毕竟重农抑商乃秦时商鞅变法时才有,周朝非但不禁,还使得商国人还纷纷重操旧业。至春秋战国时,列国已有大量有钱有势的商人,其中又以陶朱公范蠡、吕不韦两人最为有名。

“周时并不禁商,才使天下之物流通南北,畅通东西,百姓得其所需。唯秦时穷兵黩武,困束百姓于土地之上,刀兵四起、杀戮无度。直至我大汉四海一统,休养生息,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

“值此之时,尔还墨守成规,不知变通,困使百姓余不得卖、需不得买,如此竟还有脸在朝堂上夸夸其谈,虚誉欺人,诚为天下笑耳!”

说着,老董不屑地看向韩融,振臂一甩袖:“早知如此,老夫上表公车征辟时,便当少汝一人,也可为朝议省下些时间!”

一番话落下,韩融惊了。

蔡邕也惊了。

袁隗、何颙、周毖、伍琼、郑泰五人都惊了!

不,严格来说,满朝百官都傻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董卓:他,他不是西凉一粗鄙武夫么,怎如此才辩犀利、逻辑缜密?

尤其先挖坑又坐等韩融入坑的才辩机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简直有如神来之笔。

情急下思维大乱的韩融,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讪讪地退回座位,用宽袖掩面无颜见人……

而准备了满肚子辩词蔡邕,发现都不如老董这般立竿见影,理直气壮。抬头愣愣看着董卓,惊愕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巧,老董此时也看到了他。

微微一笑后,淡淡挥手,意思仿佛在说:“您就歇着罢,说过今日之事不劳烦你,就不用您开口说半个字儿!”

“今天,我要效仿演义里的后辈诸葛亮,舌战群儒,一个打十个!”

“天不生我老董,汉代喷届万古如长夜!”

“哼,键来!……”

第32章 不是自己的style

老董一番先声夺人,大异往常。令之前跃跃欲试想要为反对而反对,博得美名的士大夫们,一时面色都凝重起来。

这狗贼……藏得很深呐。

然而,喷战既然开启,断无一场就决胜负的道理。不喷个天昏地暗、骂人不带脏字,绝无罢休的可能。

不多时,又一人出列道:“太尉之言略有道理,然如今汉室凋零,百业疲敝,内有黄巾余孽作乱,外有羌胡异族侵扰。”

“天下黎庶苦寒无所依,若不稳根基、重农耕,则人心思乱,治安动荡。太尉之策反其道行之,大开商贾贱业,使得人口货物流通无度,岂非火上浇油、取乱之道?”

老董闻言回头一看,心中不由又是一叹:又一个自己找来添乱的。

那人五十余岁,峨冠博带,一看便是位名儒宿望。他名叫黄琬,跟韩融一样,都是老董入朝后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从各地公车征辟来的名士。

并且,这位名士的名头还十分大。

人家的曾祖父黄香,是《二十四孝》中“扇枕温衾”的主角,其祖父黄琼也曾担任过三公中的太尉一职。

故而,老董拉拢来黄琬后,直接委任了司徒一职,明显希望这老小子能为自己,分担下外朝的压力。

没想到,这博冠博带的老家伙……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就跟老董作对。

别看刚才一番话说的好像很客气,但只要品咂一下就会发现用心极其歹毒,甚至可以说是诛心:天下的百姓都吃不上饭、活不下去了,死胖子居然还想快活热闹,是不是嫌咱大汉亡得不够快!

“黄公,老夫何时说过不要稳根基、重农耕了?”

好在之前跟蔡琰讨论过这个问题,并且从各个方面进行过辩论,老董应付眼前情况得心应手:“国之所以兴者,农也。农业才乃百业之基,若无农者耕种,天下各处皆饥民,流亡求食,白骨遍野,尔等何其忍也?”

被老董这么一反问,黄琬直接有些傻眼:“太尉既知农耕重要,为何还要舍本逐末,大兴商贾贱业?”

“司徒有所不知,正因农耕重要,我等才要开放洛阳商业,以为辅弼。如今洛阳人口百万余,可耕者有其田者几何?”

“百万余人口要吃要喝,这些从何而来?还不是靠着司徒口中的商贾贱业,平准调运、供应短缺?”

“这?……”看着老董似笑非笑的表情,黄琬简直如吞了苍蝇般难受。

之前他一番话诛心,老董这番话更甚:洛阳城里的豪门贵族,当然有吃有喝,他们攀附着权力,巧取豪夺,吮民膏血,将大片良田收为己有,使得原本的自耕农变成自家的佃农,几乎不需要商贾贸易。

但这事儿黄琬不能说、更不敢说。

一旦挑明,还如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悲天悯人地指责老董胡乱作为?同时,那些被他扒了裤衩子的士大夫们,不拼了命地撕烂他的嘴,将他扒皮拆骨?

“盖家国大计,社稷安危,当为计深远,目光广博。司徒只见农耕重要,却不知放开商业,亦可助民耕作。”

“洛阳有需,商贾有求,百姓自会开辟荒田、悉心耕作,以为生计。”

“同时百姓得其农利,又可购买耕牛农具,钻研农术,推动农业大兴,两者相辅相成,何来舍本逐末之说?”

论述完毕,老董也没给黄琬好脸色,讥讽道:“司徒闭门造车久矣,不懂民事,不通民情,却在此危言耸听,坏吾大计,徒增天下笑耳!”

“你,你……”黄琬气怒攻心,指着老董就想破口大骂。

老董却一回头,倒吊的三角眉一竖,一双细眼中精光暴闪,丝毫不掩饰粗野凶悍的煞气。吓得黄琬顿时没了胆气,犹如丧家之犬般退回座位。

“太尉欲兴商贸,老臣并未异议,然太尉可知黎庶一年岁入几何?”黄琬退后,又一人出列问道。

老董回头一看,止不住心中默默叹气:真佩服历史上那位老董,征辟来这么些名士干啥,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么?

还是觉得困难模式已不能满足,非要来一把地狱模式添堵?

出口之人是一位老者,名叫荀爽。党锢之祸时隐居汉滨,十多年间专心著书,有‘硕儒’之称,名气很大。

可惜一千八百多年后,他的学说已淹没历史长河,反倒是他的一位侄子和一位孙侄的名气很大。

“普通一家农户五口,占地百亩,种黍一年所获不过150石,刨去口粮、田租、算赋、种子、农具等必要支出后,一年到头只能勉强度日。真正承牛马之承,食犬彘之食,长期挣扎在生存线上。”

感谢蔡琰提前给了答案,不过老董说起此事时,仍十分痛心。

荀爽闻言不由一愣,面露意外之色。

董卓也微微一叹,道:“荀公,老夫知晓你意思,并非胡乱施政。故而今日上表,只想放开洛阳首善富裕之地,以商流通,由表及里,期望可以带动农术改进,进而惠及百姓。”

“是也。”闻听至此,玉阶之上的刘协忍不住开口,道:“太尉表中的确提及此事,还言明不可胡乱施为,当统筹调度,徐徐推广。”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目光一惧,生怕惹得董卓不高兴。

董卓见状,知当初历史上那位自己带兵救驾,以及废了汉少帝刘辩一事,给这位天子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努力露出鼓励的微笑,对着刘协恭敬一拜:“陛下体察老臣苦心,老臣铭感五内!”

“那,那朕是否可将太尉表书,传阅诸臣?”感受到老董的肯定,聪明的刘协又无师自通打起配合。

老董心中更喜,又是高呼道:“陛下圣明,汉室复兴有望矣!”

刘协闻言,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一丝微笑,蓦然感觉玉阶下的胖子似乎没那么可怕。尤其一个多月前那个刀兵四起的夜晚,他与老董同骑一马,感受着宽厚身躯带来的安全感,内心竟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怀。

老董也正巧抬头看向刘协,敏锐察觉到这孩子眼中的孺慕之情,顿时感觉……肩头的老父亲责任又沉重了几分。

明明膝下无子,为何偏偏有了要养两个儿子的责任感?

自己这泛滥的父爱,怎么就止不住呢!

“太尉奏表详细周全,措施严谨,老臣佩服。”此时荀爽看完奏表,向董卓颔首微笑一礼,随即入座。

董卓敬佩荀家家风风光霁月,同样也是一礼,道:“荀公当年上表朝廷‘省财用、实府藏、宽役赋、安黎民’,老夫也铭记于心,今日不过东施效颦,让荀公见笑了。”

该怼的就怼,该称赞的就夸,虽然决意舌战群儒,但老董更乐意让人心悦诚服。

可惜,总有不长眼还是会跳出来:“太尉!……商贾贱业,玷污心志,若人人效仿,世风日下、道德败坏,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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