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卓,爱民如子 第16章

作者:隐于深秋86

“哦?……”董卓奇怪地看向他,关切道:“伯求这是怎么了?”

“太尉!……”再也受不了的何颙,立刻就要起身自首。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僵着身子的袁隗猛然大声喝道:“何长史请自重!”

说着,双目中夹杂着恐惧和故作愤怒,仿佛用尽力气喝道:“吾等士人胸中自养浩然正气,岂可见此等场面便失了仪态!”

“太,太傅……”何颙呜咽,瑟瑟发抖地看了董卓和吕布一眼,随即又祈求地看向袁隗:“太傅救我啊……”

“放肆!”袁隗更怒,涨红了脸拍响案几:“汝心中无愧,又何须老夫来救!”

“奉先……”董卓这里就不满意了,责备吕布道:“今晚老夫特意宴饮诸位,你看你弄得这是什么,还不快向何长史赔罪?”

谁知吕布闻言更怒,双目喷火,狠狠扫视在场五人后,双手抱起方天画戟施礼道:“义父!……孩儿这里还有几个活口,他们必然会指出幕后主谋!”

“唔……”董卓一愣,道:“此事幕后还有主谋?”

说着,无奈地看向袁隗,和言细语道:“袁公,此事非同小可。污蔑老夫盗掘皇陵,这非但是让老夫死,还要留下万古骂名啊……”

“仲颖……”被董卓如此软言威胁,袁隗语气也不由开始颤抖:“请,请自便,不必忌讳我等……”

“带上来!”不等董卓点头,吕布已大喝一声。

立时,四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死士被拖入厅中,形销骨立的每人,嘴里的牙齿都已残缺不全。

随即,看清厅中周毖、伍琼、郑泰、何颙后,萎靡绝望的他们全都神色一愣。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吕布已一脚踹倒一人,问道:“说,何人指使的你污蔑太尉!”

那人匐地看了伍琼一眼,随即愤而开口:“无人指使!”

方天画戟蓦然在灯火中闪过一丝寒光。

鲜血四溅!

死士还未反应过来,头颅已高高飞起。脖腔处的血液如喷泉般涌将出来,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弥漫整座大厅。

“吕布……”伍琼面色惨白,直直跌坐原地,口齿咯咯颤抖不已。

吕布却仿佛拍死一只苍蝇,看也不看伍琼,继续向第二个死士喝问道:“何人指使的你污蔑太尉!”

“我,我……”那人怯怯看向郑泰,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又是寒光一闪!

戟刃的血线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丝丝缕缕流向地毯。第二个死士的身子,则笨重地匍倒在地,身首异处。

“吕布!”郑泰则如疯了一般,猛然跳了起来:“汝岂可如此滥杀!”

“难道老夫就该神不知、鬼不觉间,背负万世骂名,被天下汹汹义士闯入府邸,砍为肉泥!”董卓蓦然出口,如平地惊雷,怒发冲冠!

被如此骑脸输出的郑泰,如见厉鬼。适才惧极反怒的胆气,瞬间荡然无存,身体如坠冰窖般,寒入骨髓。

“董贼,某与你拼了!”第三名死士知自己已无活路,趁此机会竟欲暴起拼命。

可惜,他想多了。

在天下无双的吕布面前,若说他手无寸铁、身无甲胄,便是全副武装也不可能敌得过一合。

没等他冲上一步,吕布动作快如闪电,掌中锋锐的方天画戟骤然袭出,已从死士背后穿胸而出。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然而,那死士还未立即死去,却生不如死——吕布单手缓缓将方天画戟竖起,死士就在鲜血淋漓中抽搐挣扎。

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吕布才猛然将方天画戟一挥,如同甩落一件垃圾般冷蔑道:“哼,找错了主子,死不足惜!”

剩下最后一名死士,大脑已经完全一片空白。

不等吕布上前,便惊骇大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指使我们污蔑太尉的,就是在场的……啊!”

声音戛然而止。

他也难逃身首异处的结局,在最关键的一刻,被吕布一戟枭了脑袋。

厅中的五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可随后,脖子僵硬地望向吕布,再缓缓看向董卓,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们的身和魂,仿佛头上悬起一杆无形的方天画戟。

“太尉……”五人木然呼喊了一声,心中波涛起伏,却不知该说什么。

董卓便看向吕布:“奉先……”

吕布似乎羞愧地脸红了一下,演技生涩:“义父,孩儿适才杀顺手,便……”

“人都被你杀完了,此事不就死无对证了?”

“请义父治罪。”

“罢了,你也是一片孝心,杀了就杀了,此事就算了结了吧。”董卓便摆摆手,然后歉意地看向厅中五人,道:“就是对不住诸位,未能尽兴……”

尽兴?

你是一心要吓死我们啊!……

然而,唯唯诺诺的他们,已没一个能接话的。就连见惯生死沉浮的袁隗,也紧咬下唇,面无血色。

“夜色已深,明日还要早朝,烦请诸位先行回去,改日老夫再宴请诸位。”

听到放自己走,五人这才恢复一点气色,但听到后面一句,他们便齐齐开口:“不用,不用了……”

“唉,这怎么能行?”董卓便起身相送,还不忘边走边说道:“诸位皆乃朝中名士,国之基石。明日老夫还要上表一封,更需诸位鼎力相助。”

五人心神早乱,那里还听得进董卓说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人间地狱。

大厅地上,还躺着四具尸体、五颗人头呢……

然而,路过吕布身旁时,吕布却随手舞了下方天画戟,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五人去路:“义父明日要上一封奏表。”

周毖、伍琼、郑泰、何颙四人早无思考能力,差点又要跌坐当地。

幸好袁隗久经风雨,身形一顿后,便向董卓一礼:“仲颖放心,老夫必尽绵薄之力。”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附和。

“嗯,那便有劳诸位了。”说完,又看向吕布道:“奉先,送送诸位。”

五人一惊,齐齐开口:“不用,真的不用了!”

第30章 别叫义父了,叫爸爸……

“义父!……”看着五人屁滚尿流狼狈离去的模样,吕布残忍肃杀的脸攸然一变,激动笑着看向董卓道:“义父当真好手段。”

“先是一番震慑,后又慢慢让这些狗贼放松警惕,待他们真正觉得无事时,再骤然予以狠狠一击!”

“假如孩儿猜得不错,这些心胆俱裂的怂包软蛋,今晚定难以入眠,再不敢杵逆义父半分。”

董卓则抬眼看了一下吕布。

只见这货眉宇绽然,有如琥珀般浅褐色的瞳仁里,流露出兴奋的光彩,一如孩童般清澈无邪。尤其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崇拜?

再回头看看厅中狼藉的五颗人头,以及四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只能说这干儿子,还真是……够变态。

“只是孩儿不懂,既然义父已知背后是这五人作祟,为何今夜不?……”说着,他左手向下一斜压,作了个斩首的动作。

董卓闻言便撇撇嘴,心中忍不住默默吐槽:就你这政治头脑,怪不得以后即便有陈宫为谋主,还是被曹老板拉到白门楼上吹风。

“依奉先的意思,今晚老夫便该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五人杀个鸡犬不留?”

“自当斩草除根!”

“那不就坐实了老夫残虐无道、滥杀朝臣的口实?届时满朝士人口服心不服、心怀怨恨,再来几个刘隗、张隗又当如何?”

吕布不答,只是左手一抬,又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老董都气笑了:“此番老夫知晓是袁隗,但下回连谁都不知晓,难道还能将满朝大臣都杀尽了不成?”

“这?……”吕布哑然,不吭声了。

“残暴只能一时令人屈服,并不能一劳永逸,相反还会在人心中播下恐惧的种子,促使他们有所行动。”说着,老董认真看向吕布,道:“若奉先得知有人迟早要除掉你,你又当如何?”

“自当先下手为强!”下意识的,吕布握紧方天画戟,脱口而出。

“不错,那些士人也是这样想的。”老董点点头,笑道:“最多,手段会跟你有所不同,但行事思路殊途同归。”

“义父……”吕布低声沉吟,若有所思。然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不甘道:“那今晚就这么算了?”

“算了?……”董卓还是笑,道:“怎么可能算了,今晚老夫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义父是说……明日的奏表?”

“不单是明日的奏表,准确来说,是朝堂上的名正言顺!”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老董此刻如天下大部分老父亲一样,充满了对儿子吹牛逼的欲望:“老夫不过一西凉武夫,靠着洛阳大乱才浑水摸鱼,窃取了宝器。”

“虽说军权在手、生杀予夺,放话出去莫敢不从,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治理天下、调衡阴阳靠的还是那些士大夫,老夫即便能用武力胁迫政令在朝堂上通过,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各地郡守县令们倘若一个个阳奉阴违,那老夫的政令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那,那今晚只吓他们一吓,便可名正言顺?”

吕布不懂,出身边塞戍丁的他靠一身武艺拼杀,才得来今日地位。对于董卓嘴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如听天书。

“差不多……”董卓闭目想了想,用吕布能听懂的言语回道:“今晚老夫设下鸿门宴,已让他们知晓老夫引而不发,若想保全性命,便要受老夫摆布。”

“而你看看那些家伙,哪个都是士阀出身。”

“其中袁隗更出身汝南袁氏这当世顶尖家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朝堂及各州各郡。且袁隗担任太傅一职,录尚书事,品秩名义上比老夫还要高上一筹,乃先帝明诏任命的辅政大臣。”

“只要这些人听命于老夫,尽管只是表面,老夫的政令也不再是边塞武夫的独断专行,而是经朝廷和士人认可、名正言顺的诏令!”

“哦……”吕布听完点点头,还特意拉了个长音,表示自己听懂了。

但老董只瞥了一眼,看他那躲闪心虚的眼神,就知在不懂装懂,白瞎了自己今晚泛起的谆谆父爱。

“可,可是……即便有如此好处,难道我们只能看着他们安然无恙,甚至还会继续上蹿下跳?”果然,憋不住的吕布还是开口了。

不耐烦的董卓便一瞪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杀了更爽,对不对?”

“对!”

“对你个大头鬼!……”董卓直接怒了,恨铁不成钢道:“几个得罪你的人,到底是一刀砍了爽,还是留着慢慢玩比较爽,这都分不清楚?”

“还,还是……”

“一顿饱和顿顿饱,总能分清楚吧?”

“呃……”

“杀人易,诛心难!尤其是政治斗争……”见吕布这时居然还在犹豫,董卓就知这孩子彻底没救了,挥手道:“算了,给老夫滚!……滚去接着刨坟去,不把邙山那些皇陵刨完,你就别回来了!”

“喏,义父!”吕布真心不懂,但莫名感觉董卓今晚很英明睿智。见状不妙,转身就要逃去。

“回来!”谁知董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大喝一声。

“义,义父还有何事?……”

“不管怎么说,今晚……嗯,你做得不错。”许还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老董有些动感情,看向吕布柔声道:“且盗掘皇陵一事,也为义父解了燃眉之急。”

“此乃孩儿份内之事。”吕布一愣,没想到董卓会如此夸赞自己,一时也真情流露,躬身回应。

“嗯,以后就别称呼老夫‘义父’了……”

“义父?”

“莫急,老夫非是不认你了,而是……以后就称呼老夫‘爸爸’吧。”

“巴巴?……”见老董说得如此认真动容,吕布莫名觉得这称呼……很伟大。

“嗯,此乃塞外异族对父亲的称谓。你我情同父子,只要你不负老夫,老夫也定不会负你。”

儿子是蠢了点,以后还会一戟捅了自己。但抛开事实不谈,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

若不是历史上的董卓,没给吕布充分的安全感,他该伤心绝望到怎样的地步,才会投入王允的怀抱?

趁着此时这家伙还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老董毅然决定担起老父亲的重担,争取避免三年后的悲剧发生。

“爸爸!”此刻感受着老董的真情流露,吕布也心情激荡,毕恭毕敬地大声喊道。

“诶,好儿子!”

老董心满意足回应,还起身拍着吕布的后背,有说有笑地送出门:拿你当儿子,也希望你给我送终,只求别那么早……

再回到座位,脸色便又冷了下来:“文优!”

“属下在。”大厅屏风后,立时响起李儒的回复。

“绣衣使一事,办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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