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卓,爱民如子 第58章

作者:隐于深秋86

这波呀,这波叫优势在我!

很快到了北宫德阳殿,又是一套繁琐的朝会礼仪。

好在扬尘舞拜,老董已有一些心得:只要在心中将缓慢悠长的朝乐,换成《酒醉的蝴蝶》旋律,便会发现这支队伍跳得……针不戳!

瞬间他就通了,惊喜发现广场舞居然也是有传承的!

再看袁隗那些家伙一个个手持笏板,手里还多着一份报简,脸色也苦大仇深、怒不敢言,登时更觉跳完后神清气爽。

忍不住上前招呼,道:“太傅,就是关东群雄讨伐老夫嘛,多大点事儿,闹得诸位大早起还要过来,真是……”

“太尉……”袁隗眼神躲闪,身子微颤,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关东那些人实在太不像话,惹得天子如此烦忧,亦是吾等无能呐。”

老董闻言,顿时就没了跟他聊下去的兴趣:又是废话文学?

昨天你们已经展示过了,上来表示老夫说得很好,然后就是要老夫下次别说了,听你们的。

反正关东士人是不对,但他们都只是些几十岁的孩子,大家也都不容易。来都来了,让他们道个歉不就行了嘛。

当然,若是一不小心杀入洛阳,砍了老夫的脑袋,你们也是不负责的。

“太傅,上次老夫听你这么说,还是在上次。”

说完,老董抬腿便向德阳殿走去,留下袁隗一脸沉思,深觉这番话好似意有所指、暗藏玄机……

“诸位爱卿,今日朕召集尔等,乃是为昨日关东士人起兵一事!”今日刘协明显与昨日不同,腰板儿挺得很直,声音也洪亮许多。

说着还不由看了一眼老董,见老董含笑点头后,神色更加自信。

“陛下,”袁隗又当即出列,道:“关东士人起兵一事,分明只是个误会。近日洛阳城中的报简,评价却多有偏颇。”

“有小事放大、激化矛盾之嫌,恳请陛下速速降诏抚慰关东士人,以免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臣亦是这个意……”司徒黄琬随即又要出列,不料却被老董起身一屁股挤到一旁,道:“陛下,报简之言不过就事论事。”

一个闪现后,他直接上去开团:“尚书许靖,博士阮瑀、路粹妙笔生花,使得城中百姓拨云见日,老夫认为当重重有赏!”

“一派胡言!”见老董直接撕破脸皮,黄琬当即叱喝:“尚书许靖,博士阮瑀、路粹不识大局,挑唆纷争,唯恐天下不乱!如此胆大狂悖之徒,不惩不足以正威仪!”

“哦?……”刘协似乎听了进去,问道:“依司徒之见,当如何处置?”

“罢官革职!”黄琬当即回复,道:“朝廷当中,岂能容此等恣意胡来之人?若人人如此,大汉威仪何在!”

“威仪?”刘协当即冷笑,稚嫩的脸上毫不掩饰厌恶和嘲讽:“如此说来,那些关东郡守刺史不思恪忠职守,率众引兵作乱,便不算有损大汉威仪了?”

黄琬瞬间哑口无言,满面愕然地看着玉阶上十岁少年,想不通这平日唯唯诺诺的天子……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怎么一下雄起了?

没想到上来就如此刺激的老董,当即又来一招背刺补刀:“黄司徒,人家只是写写文章便要被罢官革职,关东士人们起兵造反,你却还要让朝廷乖乖去舔?”

“如此一来,到底谁是君,谁是臣?……他们犯上作乱,朝廷还要卑躬屈膝,陛下岂不成跪着要饭的了?”

“汝,汝休要胡说,老臣并非此意……”事态变化如此之快,猝不及防的黄琬有些招架不住。

“陛下!”大鸿胪韩融赶紧出列,死死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关东士人引兵前来意欲为何,我等尚且不知,然绝非是要犯上作乱。”

“遇事不可一概而论,更不可武断乱为。依臣之见,朝廷当先派人探明来意,方可对症下药。”

老董忍不住便笑了,从袖中掏出一封帛绢来,道:“人家可没有不讲武德,来偷、来骗,偷袭老夫这五十多岁的太尉,早发布了檄文。”

说着,高声朗诵起来:“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趁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残害朝臣,斩刈忠良,发掘陵墓,虐及鬼神,淫乱后宫,玷污太后。过恶蒸皇天,浊秽薰后土!”

“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至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言罢,微笑环顾满朝公卿大臣,道:“老夫粗鄙不文,没啥文化。但诸位都饱读经书,学识渊博……来,谁给老夫翻译翻译,这檄文到底啥意思?”

第121章 有权真的了不起

“翻译翻译?……”

满朝堂公卿大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被老董眼神一扫,全都迅速低下头去:檄文上的内容已经很清楚了,用不着翻译的。

然而,老董就跟个文盲一样,拿着帛绢走到袁隗面前:“太傅,你给翻译翻译, 这上面到底说的啥?”

“这,这还用翻译?……”袁隗垂首无奈,不敢看那帛绢。

老董也不气馁,又走到司徒黄琬面前:“汝来给老夫翻译翻译,上面到底说的啥?”

“不,不用翻译, 就是所写的意思……”黄琬身子往后退, 支支吾吾。

一旁的荀爽看不惯了, 上前道:“诸位,难道还不知上面写的是何意思?”

老夫这下嗓门儿便开始提高,走到大鸿胪韩融面前:“老夫就想让人给翻译翻译,这上面到底写了啥!”

“就是写的意思嘛。”

韩融急得头快藏裤裆里了,老董却大声打断,恼怒道:“就是什么意思!……上面TMD写的,到底是TMD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可谁也不敢站出来翻译。

咆哮如虎的老董此时便突然笑了,嘲讽道:“满朝公卿大臣家书藏万卷,平日里各个学识渊博,谈古论今。今日不过翻译一篇小小檄文,竟全都成了哑巴?”

“不是说悬梁锥股么,怎么没吊尔等个脑溢血,扎尔等个动脉大出血?不是十年寒窗苦读么,怎么没冻死尔等这些吹牛逼!”

公卿大臣一个个羞愤不已,偏偏……没人敢站出来。

“太尉!”就在此时, 有人突然开口:“末将无能,却知上面‘发掘陵墓,虐及鬼神’是何意思!”

话音落下,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开口之人。

没想到,竟是校尉吕布。

然后,他们就惊了:这吕奉先,是在自己举报他自己?

“哦,吾儿倒是来说说,这‘发掘陵墓,虐及鬼神’是何意思?”老董却还是笑,带着一丝诡秘的那种。

“那些关东狗贼是说太尉作恶多端,其中便有纵兵盗掘陵墓的罪行,把人家鬼神的家都给刨了!”

翻译十分正确,但公卿大臣们,却一时摸不清头脑。

“哦?……”老董顿时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环顾众臣道:“老夫盗掘陵墓了么,派何人去的,尔等知晓此事么?”

“知情的站出来指出那人,老夫当场活劈了他!”

说着,便看向一旁的袁隗:“太傅,汝可知是谁?……太傅不知道啊,那黄司徒你来说, 司徒也不知道啊,那到底有没有人站出来?”

满堂寂静。

“都没有?……”静静等了半柱香时间,老董都绕着朝堂走了一圈,也没见一个敢站出来的:“既然没有,那就是关东士人在污蔑老夫喽?……太傅,您说呢?”

“或,或许是他们听信了谣言……”

“谣言?”老董当时就怒了,大骂道:“身为朝廷郡守刺史,只因一句谣言便不顾朝廷礼制,如此引兵犯上?”

“且不说陛下尚不知此事,就算真有人弹劾,也当由圣命裁决。他们如此不辨真伪、凭空构陷,便要举兵作乱,究竟意欲何为!”

“这……”袁隗心里苦,可他不敢说。

满朝公卿大臣拳头都快捏碎了,纷纷在心中唾骂:呸……无耻禽兽!

就在此时,又一人突然开口:“太尉,卑职虽才疏学浅,却知那句‘残害朝臣,斩刈忠良’是何意思。”

众人再纷纷扭头,赫然发现开口之人,竟是廷尉正钟繇。

“哦,那是什么意思?”

“是说太尉凶残暴虐,入朝后正事不干,专门残杀忠臣,罪大恶极!”

“哦?……”老董又故技重施,一脸无辜地向众朝臣问道:“老夫残杀忠臣了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尔等知晓此事么,有的请站出来,老夫保证绝不会手下留情……呃,不对,是绝不会挟私报复。”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满堂依然寂静。

随即,钟繇才开口道:“或许,是因何颙一案吧,”

“然此案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何颙畏罪自杀后,太尉非但没赶尽杀绝,更宽仁为本,重塑汉律公正威严,卑职敬佩不已。”

听到这里,老董便看向司徒黄琬:“黄司徒,钟尉正说得可对?”

“对……”黄琬很想说出真相,可一见老董笑里藏刀的眼神,顿时没了勇气。

“司徒都这样说了,那老夫就是没残害朝臣,斩刈忠良喽?”老董又笑了,惯例再度突然一变脸,吼道:“那关东士人们如此诬陷老夫,究竟意欲何为!”

“太尉,朕读书少,却也知道‘趁衅纵害,祸加至尊’这句话是何意思。”此时,龙位上的刘协开口。

老董也懒得重复,只是笑吟吟看向刘协。

刘协便渐渐变了脸色,阴沉道:“那些关东士人是说太尉趁宫中大乱,带兵威逼于朕!”

说着,目光看向大鸿胪韩融,道:“韩爱卿,不知朕翻译的可对?”

“对?不对?……”韩融彻底犯了难:说对吧,人家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是说老董废立天子,你算个屁至尊。

可说不对吧,当着老董和满朝大臣的面,自己敢说出汉室天子不是刘协?

老董不耐烦了,直接嘲讽道:“韩鸿胪,若连这句话都不知是何意思,汝还有何脸面窃居九卿之位?”

“如此看来,老夫老眼昏花,竟征辟了汝等这名不副实、尸位素餐之辈,真是丢人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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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融当时身子哆嗦,双腿一软拜倒在地:“对,陛下说的对,那些关东士人就是这样认为的……”

“放肆!”刘协却陡然大怒,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太尉千里奔袭,救朕与皇兄水火中,功莫大焉,可谓再造汉室!”

“倒是他们,莫非以为朕忘了是谁纵兵冲入禁中,逼得那些宦官狗急跳墙,挟持了朕与皇兄,还有何太后逃遁邙山?”

“若非有卢尚书及一众汉室忠良死命相保,以及太尉救驾及时,汉室社稷就要毁在这些狼子野心的狗贼手中!”

声音尖细愤怒,却是汉室天子发出的第一声怒吼。

这一声如雏虎啸林,威慑群兽。早已不将汉室放在眼中的那些公卿大臣,瞬间齐刷刷跪拜在地:“陛下息怒……”

“哀家乃屠户女,本目不识丁,然‘淫乱后宫,玷污太后’这句话,还是知晓什么意思的。”

就在群臣战栗时,一声熟悉的女音传入耳中。众人齐齐抬头,赫然发现何太后与弘农王盛装从侧廊走出。

“哀家命苦,自知愧对汉室。幸得太尉挽天,重树威仪,哀家也便打算退守后宫,好生追悼先帝及列祖列宗。”

何太后随即跽坐在玉阶下的位子,先是面容凄苦,随即又羞厉愤然,叱喝道:“然那些关东贼子,竟敢如此污蔑哀家清白,构陷太尉,简直罪不容诛!”

说罢,又一副悲难自抑的神色,竟掩面垂泣起来。

“母亲……”刘辩轻声安慰一声,怒而高喝道:“尔等公卿大臣皆食汉禄,今日那些关东贼子如此羞辱吾母,竟无一人敢忿然反击。大汉养士百年,留尔等如此一群酒囊饭袋又有何用!”

朝会正殿,叱骂朝臣为酒囊饭袋,可谓建汉数百年从未有过之事。然一向自诩铮铮铁骨、傲然不可辱的这些士人,除却心中悲愤,却无一人敢还嘴。

唯独吕布,在老董的眼色示意下,骤然起身道:“陛下,太后,弘农王,关东贼子猖獗无礼,犯上作乱,臣愿提一虎狼之师,尽斩狗头献予朝廷!”

朱儁随即也起身,道:“老臣亦是此意!”

徐荣不甘人后,道:“无需二位出马,臣可一力担之!”

尚书卢植也笑了,道:“臣老矣,却也愿马革裹尸,教教那些家伙何为君臣之礼!”

“.…..”

满朝公卿愣愣看着,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称呼由‘关东士人’变为了‘关东贼子’,罪名也由无到有,以至于现在被定性为乱臣贼子……

唯有昂然不拜的老董,大袖袍微微一摊,心中凡尔赛:sorry呀,有权真的了不起,就是可以这样为所欲为、颠倒是非的。

第122章 瞧不起谁呢?

晨曦未至,大河上下,一片苍茫。

汉旧京长安以西三百里的扶风郡,此时城门忽然被打开,又隆隆放下吊桥,放入了一队没有任何旗号的铁甲骑士和一辆马车。

晨曦微明中,这队人马越过内城后仍旧不停, 一路飞驰,在天边的一抹亮光将黛蓝色的云彩染成亮金色时,来到城东处的军营。

此时,军营里的皇甫嵩已在大铜镜前梳洗完毕,一身细软干爽的贴身白布衣裤,使他觉得分外舒适。

喝下一陶碗肉羹后,他轻轻地咳嗽一声,贴身侍卫便捧进了左将军的全副装束——那是一身用上好精铁特殊打制的甲胄, 薄软贴身而又极为坚挺, 甲叶摩擦时便发出清亮的振音。

一顶青铜打制的上将头盔,簪缨鲜艳,一尺长的盔矛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还有一件等身制作的丝质大红披风,一经上身,光洁垂平,使得脖颈下的貂毛显得格外柔顺耀眼。

穿戴完毕,铜镜中便出现了一位,威严华丽且极有气度的左将军。

出身簪缨世家的皇甫嵩稍事打量了下自己,抚摩一下披风扣上的两颗大珠,然后眉锋轻蹙,一把将两颗大珠扯下。

“战阵之将,何须此等浮华招摇的事物?”说完,还不自觉补充了一句:“何况,是在今日如此攸关生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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