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练武平天下 第94章

作者:白雨涵

池家村的村长,背着双手,看一眼夕阳余晖洒落在土地庙,表情十分满足。

法面轮王刘长远死在一道坎,自爆的秽气污了整座山,当时他就在家中,忽然被秽气吹脸上,就感觉到眼前出现不知道多少鬼魂。

吓得他差点尿出来,晚节不保。

虽然星子观的玄寒子住持,喂他一碗符水,将鬼魂幻想破除,可是睡在临时旅馆中,晚上还是会时不时噩梦。

苦等一个月,终于把土地庙建好,迎来了土地公。

村长觉得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溜达着步子,回到马路对面的新房里——县里已经给盖了新的平房。

夕阳西下。

最后一抹金色的余辉,缓缓移出神龛。

随着光线的消失,土地公微笑的脸,迅速陷入昏暗之中。星子观的雕塑手艺不太行,土地公的脸有些歪,在昏暗中显得有些阴森。

蓦然。

土地公两只笔墨蘸出的眼珠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下一刻,神龛前桌子上摆放的香炉,还未烧完的半截香,升起袅袅烟雾,打着转儿飘向土地公的鼻孔里。

鼻孔只是泥塑上点了两个瘪凹。

但此时这两个瘪凹仿佛无底洞,焚香的烟气源源不断飘进去,风吹过来都吹不散这烟气,持续到一炷香全部烧完。

土地公的眼珠子,又晃了晃。

夕阳彻底被远山遮挡,土地庙陷入一片黑暗。

第一百三十八章 腹有诗书气自华

池家山。

池桥松、二叔骑着自行车,池父、小姑父,骑着三轮车,将一堆铁丝网运过来。

“我的妈,这天再这样下去,真要把人命送掉。”二叔扛着铁丝网,一边走山路,一边空出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毛巾能拧出一斤汗不止。”

池桥松一个人背着三张铁丝大网,额头只有微微见汗:“你们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干起来快得很。”

他是半步武士境高手,明劲、暗劲在体内加持,防寒耐署

“就是热,又不累。”二叔调侃道,“我们慢慢干,干一趟歇一趟,倒是小松你,清淤办主任亲自下地干活哦。”

池父不怎么喜欢开玩笑,闻言略显严肃的说道:“当官就能忘本吗,本来就是农村人,当了官难道就一下子高贵起来,下不了地了?”

二叔冲着小姑父摇头:“跟大哥讲不了话,那个叫什么来着,代什么的那个词?”

“代沟。”

“对,代沟,三岁一代沟,我跟大哥中间隔着两道沟……还是咱两好,一条沟都没有,喝酒都有劲。”

池父今年三十八岁,二叔今年三十二岁,彼此相差六岁。小姑父今年三十一岁,月份生得早,与二叔差不多年纪。

说说笑笑,互相打趣。

很快就顶着大太阳,将铁丝网搬运一空。

随即四个人锁上山脚大门,沿着石子路拐上大马路,再赶去一道坎。枯黄的一道坎,与周围山头格格不入。

老池家才盖好还没装修的小楼房,就这样荒废掉。

山脚几户人家的房子,也同样废弃,其中一间房子整个扒掉,在根脚上盖了个土地庙。

庙门朝南,正对着马路。

“你们还别说,没请土地公的时候,来一道坎这边,总感觉阴气森森的被什么给盯上一样。但是请了土地公,这感觉就没了。”

二叔弯着腰,冲土地庙拜了拜。

池父认为很正常:“请了没用,还请干嘛,请土地公就是为了保佑我们的。”

几个人沿着山脚行走,将先前拉起的铁丝网拆掉,运回池家山继续使用。

先前满山的秽气被星子观扫荡一遍,又有土地庙庇护,这些铁丝网重新“干净”起来,可以回收利用。

池桥松不觉得土地公威力这么大,更相信是星子观前来除秽的效果。

而且这七月天的太阳,骄阳似火,什么邪气秽气被太阳光照射,估计都要化作灰灰。只有那些浸入泥土中的秽气,需要缓慢降解。

他之前激发一口炁,感受过这些铁丝网,和一道坎山脚的枯草。

没有感受到秽气存在,这才答应池父的提议,前来拆卸铁丝网——老一辈总想着省钱,观念已经深入骨子里。

忙碌到傍晚,四个人才歇工。

池父领着头,点燃一炷香,去祭拜一下土地公。

池桥松也敷衍了事的拜了拜,他看着泥塑的土地公,只觉得挺丑的,不觉得小小一块泥塑神像,就真的能庇护乡民。

若真能庇护乡民,就不会有那么多邪祟故事发生。

在他看来,真正在镇压邪祟精魅的,不是这些神像,而是类似星子观,类似嗣汉天师府这样的道观。

哪里有邪祟闹事,道观就要派人除魔卫道。

只是除魔卫道不好意思直接收钱,干脆就让乡民盖庙请神像,这样就能变相收费——这大约就是神像,必须从道观请的缘故。

一切不从道观请来的神像,都属于淫祀邪神。

连续好几天,每天都去拆铁丝网。

甚至池桥松还趁着中午时候,去把老房子里的一些旧物件搬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一晒。

等到傍晚回去的时候,把这些老物件都搬去松园平房里放着,主要是些老照片、旧衣裳、饭碗筷子等等。

啪嗒。

一张辟邪符刷上胶水,黏在物件上。

为了防止这些老物件,还有秽气残存,池桥松将连日里画符所积累的符箓,一股脑都贴上去,将秽气清除到底。

符箓没有任何反应,上面的一口炁也没有被激发。

还有山脚下的铁丝网,他也统一贴上辟邪符,这些符箓一样没有激发。

“安全。”他对值夜的小姑父说道。

小姑父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随即打着哈欠回房睡觉。

大黄狗带着七只小狗,零零散散分布在平房周围,这些小狗长得很快,已经不再那么可爱。不过有它们陪伴,松园好不热闹。

狗中唯独斧头,冷冷酷酷,从不与这些土狗一起玩耍。

一旦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它都会立刻警觉的爬起来,巡视一圈再回来躺下。

小青惯例藏进甘露茶树丛中休息,小白继续趴在梧桐枯木底下,两只五道眉也躲进葫芦架子里——这些灵兽,对灵根似乎有特殊的喜好。

不过仅限于三棵外灵根。

对两棵本灵根无感。

唯独斧头,偶尔会去月桂树、蟠桃树下撒泡尿。起初池桥松见到了会踹它两脚,次数多了,也就懒得管了。

“不错不错,《云笈七签》又涨了一点进度。”

打着手电筒,前来视察的池桥松,目光从蟠桃树上挪开。

今晚状态不错,一口炁画了三十张不同符箓,比往日要多画了三张,他便过来看看蟠桃树,果然得到想要的结果。

再回到房里。

黄纸收起来,拿出新买的檀纸。

檀纸是以青檀皮为原料,制作成的纸张,乃是江南省特产。

檀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因而畅销全国,书画爱好者都喜欢用檀纸。

池桥松练习书法,先前都是买的普通纸张,甚至就在旧报纸上书写。

现在越来越有心得,自觉自己的字,也写得像模像样了,便开始购买檀纸练习书法,养一养情操与气质。

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让他写诗、著书,有点难为他,但是写一手潇洒毛笔字,貌似问题不大。

甚至等书法练好,他还打算攻关国画——自古书画不分家,自己作画,再自己题诗,这画风妥妥的名士风流。

“深山还是养人啊。”

写满几张宣纸,池桥松放下毛笔,将晾干的宣纸拿起来,对着灯光欣赏,隐隐自得:“如今我也风雅起来。”

欣赏片刻,放回宣纸堆里。

用水塔的凉水冲个澡,池桥松准备入睡,没过片刻,便来到梦境之中。

无毛老狐道行恢复,已经能将梦境布置得如同仙家道场,它自己也幻化出一派仙风道骨,就是声音还是那股子狐狸味道。

“今日《金光大宝诰》所有手印教授完毕,池哥,你我的教学工作就结束了……咦。”

它话音未落,忽然用力的嗅了嗅鼻子,诧异说道:“池哥,你身上有香火味道,最近是去拜神了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道金光

“你鼻子还挺灵,我去拜了土地公,跟你提过的,池家村集资盖了一个土地庙。”池桥松不在意的说道。

以老狐狸的道行,嗅到香火气实属平常。

涂山孑闻言,随口回道:“星子观的道人们挺实在,竟然把供奉在香火殿的神像,都卖给了你们。”

池桥松不觉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神像凝聚香火气,是信徒的念头与香气结合,从而产生的特殊灵气。新塑的神像,至少需要几年功夫才能凝聚香火气。”

“这不对,我们村的土地公,是新塑的神像。”

池桥松很确定这一点,而且村长也说过,他是按照最低标准请的神像——大家都不宽裕,没钱请好的神像。

星子观的神像,价码天差地别。

有些富户在家里盖土地庙,甚至愿意花几万块钱乃至几十万块钱,供奉塑了金身的神像。

池家村都是穷人,只舍得花钱请最低的泥塑神像,还是星子观临时赶工,刚刚制作的泥塑土地公。

“新塑的神像?”涂山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奇怪,池哥,容我夜里一探究竟。”

“你不怕土地公?”

“我不是邪祟,自然不怕神像,哪怕嗣汉天师府的三清祖师爷神像,我也不怕!”涂山孑说得正气凛然。

但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心里面在打鼓。

它被雷劈之后,洗去一身邪祟之气,但先前绝对属于邪祟。

修行一途,在大夏民国唯一的正途就是武道,细分为上武、中武、下武三条路径,除此之外都属于邪修范畴。

异物修行,只要不是走灵兽、祥瑞路线,大多属于邪祟范畴。

当然。

灵气是一张白纸,祥瑞还是邪祟,全凭定义。

故此邪祟是个大分类,与人类有害的邪修、异物,都可以归入邪祟之中——邪祟之气自然也是多种多样,难以细分。

甚至于,从雷劫这个角度来看,祥瑞也属于邪祟——不管祥瑞还是邪祟,想要渡劫就要挨雷劈。

只有人类。

武道一路畅通到大宗师、大天师,从不会挨雷劈,甚至邪修也很少挨雷劈。

没有戳穿无毛老狐的底子,池桥松点头道:“那你回头去瞧一瞧,或许我看的不真切,真的是香火殿的旧神像。”

“嗯。”

一段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