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道门 第30章

作者:剑如蛟

张砚笑着连连点头。回家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把王兰萍的性子给摸透了。就是一个喜欢絮絮叨叨且心底良善的老妇人。特别是对家里三个孩子,总是会下意识的忧心忡忡,虽然她并帮不上忙,但却还是不放心孩儿们在外的闯荡。

“好的娘,我吃了饭就过去。本来这件事就是我让小妹提前张罗的,昨天我也去店里转了一下,他们准备得已经很好了,不会出乱子的。”

“说是那么说,你去一趟总要好些,别又跑得没影儿了。”王兰萍将小碟子里的腌菜朝张砚面前推了推,示意对方多吃点。吃完赶紧出发。

张砚两世为人心态稳得很,对于王兰萍的絮絮叨叨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满,反而觉得张家之所以在最困难的时候都不曾垮掉,其实王兰萍的这种絮絮叨叨的方式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你可以无时无刻的都感受到来自家里人的关爱,不至于面对困境而觉得孤独无助。

东门市场那边卯时就开门了,张砚出门的时候是卯正时过了一半,天色也才蒙蒙亮。

荒天域的人,大部分都起得很早,毕竟一般家庭晚上是没什么娱乐的,除了睡觉罕有耍事。所以就算早起,一个个还是很有精神。

刚进坊门,里面热火朝天的气氛就扑面而来。不论是吆喝声还是拉车牲畜的嘶鸣,无不告诉所有人此地的忙碌和时间的紧迫。

和主街道比起来,东门集市这边的背街之路上喧嚣声就小得多了。张砚顺着路很快就到了店面里,里面已经灯火通明,几人正在忙前忙后。

“咦?张二来啦?过来看看,这么弄有没有什么问题?”轮椅上居中调度的张顺眼睛一亮,连忙挪到张砚身前,挥了挥手,让张砚给店里新加的布置提些看法。

“大哥,我昨天过来时就说了没问题的。”张砚笑眯眯的说完,也看了看周围,那些套件已经摆在了展示的位置上。样式一共三种,价格也是三种不一样的。

“张二,我总觉得这些套件价格会不会高了?”

“高什么?普通棉布的不是定价够低了吗?也就高出咱们成本不到三成而已,买得起轮椅的人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钱的。”

“我说的是另外两种,锦缎和刺绣绸缎的,是不是太贵了?而且你瞧瞧,上面这个‘张记’二字是不是太居中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大哥,这话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昨天就给你说了,不会有问题的。张记二字乃是咱家招牌,将招牌绣上去才能表示是咱们这家老字号的货,代表的是“最好的”。就这三个字,再算上刺绣的工夫,卖贵一点完全合理。

呵呵,大哥,这可是老师傅教我的,叫做“品牌溢价”,你不用明白其中道理,照着用就行了,错不了。”

所谓的套件其实就是给轮椅加的软垫,包括扶手上的和座位以及靠背上的。三款三种价格。

所谓的品牌溢价,在荒天域里那是头次出现,张顺心里忐忑实属正常。要不是张砚用“老师傅”做幌子安慰他的话,这个主意必然过不了张顺那关的。

等到天色放亮,张家轮椅铺开始陆续有客人进来了。店里的伙计也开始忙前忙后的做着介绍。不论对方身上行头是朴素还是华贵,都一视同仁,加上店里新颖的陈设和体验式的购买流程,极少会有人进来之后就很快离开的。而只要留下来,就有很高的概率付钱购买。毕竟逛这里的人都是有所需求才会来。看热闹的也大多不好意思进门,会在店门外观望。

而很快,轮椅的套件也自然的卖出去了第一件。

不是最便宜的普通棉布的那一款,而是最贵的绣花绸缎的那一款。并且直到中午,卖出的套件数量有七套,其中只有两套是便宜的棉布款。

“这……”张顺有些想不明白了。他甚至觉得好像这卖套件的利润比轮椅本身都要高。

张砚没去多给张顺解释,而是笑眯眯的让对方自己去琢磨。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这边搭手,以后还得看大哥自己去经营。另外,说到底张砚也只是照搬地球上的模式,其中很多道理他根本不懂,乱讲不如不讲,免得带歪了大哥的思路。

时值正午,张砚准备回去了,而张顺和张慧圆则要继续留在店里。

可正当张砚要出门的时候却看到几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哟,张兄弟亲自在啊?多日不见,这里生意兴隆啊!”

“嗯?肖崇文,你们来干什么?”张砚脸上似笑非笑的看了肖崇文三人一眼,然后视线略过他们,落在居中的一个锦袍公子哥的身上。

第93章 见面

张砚看到那个锦袍公子哥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虚了一下,他的记忆里数年前曾远远的在花楼楼下见到过对方,知道对方的名字:吴青翎。

说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张砚觉得不合适,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鸡,而吴青翎也不是什么抵挡不了的凶猛怪兽。

但对方此来不安好心那是必然的。

“张老弟,我们听说你们家弄了一个卖椅子的店,正好吴公子听说了,他家里一位长辈腿脚也有不便,所以我们就陪着公子过来看看有无合适的椅子。张兄弟,你给吴公子介绍介绍?”

边上张顺和张慧圆是认得肖崇文三人的,虽说死了一个马山,但他们对这三人的厌恶是丝毫未少的。本来是要上去喝骂,可被张砚抬手制止了。

“没想到是吴公子当面,实在有失远迎,还请公子莫要怪罪。”张砚笑眯眯的应付了一句,但却没有去看肖崇文三人,同时话里虽然放低了姿态,可腰板却挺得笔直,说是“有失远迎”可此时连手都没有拱一下。

都到这时候了,没必要跟吴青翎面前装傻。张砚倒要看看对方这是要做什么。

店里的伙计也是常走市井的人,多看了几眼便认出了吴青翎是谁,于是连忙凑到东家张顺耳边告知,同时也让张慧圆听了去。二人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个脸色颇为苍白的年轻人居然就是早有传闻的廊源城最大的纨绔,城政官吴远的独子吴青翎!?

恶少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对于张顺和张慧圆这样的普通百姓来说那是有着实打实的威慑力的,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心里打鼓,不清楚对方过来的目的。

特别是张顺,他看到肖崇文和吴青翎一路过来,心里狠狠的一颤,暗自猜测:张二之前被陷害的事,那幕后之人不会就是吴青翎这个恶少吧?!

旁人心里各自猜测不停,吴青翎则是笑眯眯的背着手,见张砚居然只是应付两句客套话却连礼都懒得对他行了,这架势基本就是摆明了。

于是吴青翎笑道:“怪罪?本公子要怪罪的话,你这家小店明天就得关门。你信不信?”

张砚也笑了,说:“吴公子的话在廊源城岂有不真?草民自然是信的。不过小店的东西也是扎扎实实的好东西,想来应该能让公子满意。”

“呵呵,那你就说说,我想要给我家里腿脚不便的长辈买一把,该选哪一种?”吴青翎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张砚。对方那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是越看越让他觉得讨厌。不过他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张砚随手拿过边上一把试用的椅子,推到吴青翎面前,说:“公子可以试试这一把。这是上等的青铁木做的,不但坚固耐用,用起来还轻便,灵活……”

嘴上虽然在介绍手里的椅子,可张砚的心里却忽然一颤,因为他在吴青翎进来之后闻到了一股特别的臭味,那是不属于活人的气味儿。

可吴青翎确确实实又是活人,而且并不是被鬼物附身的状态。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本随着吴青翎进来,店铺里还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张砚趁着给吴青翎讲解轮椅的档口,感知放开到最大,同时开启了《阴阳瞳术》让自己的视野阴阳均现。于是便在店铺一角的房梁上找到了一张透进屋里的女人的脸。

正是之前在行刑台上看到过的那只成年人模样的厉鬼。

再仔细感应,这次来的至此一只,余下张砚见过的那只鬼孩并没有过来。不过张砚却有些奇怪。他明明已经在吴府周边布置了许多纸人符为自己耳目,为何这次那女鬼出了吴府而他却提前不知?直到对方露面才察觉到?

这种情况就张砚看来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有某种能够让女鬼容身的法器,将它从吴府里带出来,也就避开了纸人符的粗浅监视,张砚也就没能提前知晓。

另一种可能就是,附身。通过附在活人身上,遮掩住自己的阴邪之气,同样可以避开纸人符的感应。只不过这种办法一般来说会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会对附身的人产生损伤。而且附身时间越长损伤越大。

前一种可能,现在的张砚是不敢再如以前那样笃定了,毕竟之前在廊源城乱葬岗上一战让他发现了疑似鬼修的存在,也就无法再笃定的说这世上没有除他以外的修士,也就不好说法器是不是就一定不存在。

但即便有法器,也不是吴家人能用得了的。因为吴家人进出府邸,纸人符的窥看从未发现任何修士的气息。

而那女鬼亦不是鬼修,同样不能自行的开启法器栖身。

所以靠法器装着那女鬼躲开纸人符的监视,这种可能很快就被张砚给丢开了。可能性太低。

那剩下的就只有附身这一条了。

想到此处,张砚心里便有了些底。但那个让鬼物附身当载具的人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么弄下去一般人怕是要不了几次就得病倒,甚至甚至神智错乱。吴家的秘密怕也难藏。是不是能以此为突破口探一探吴家内部呢?

张砚心里盘算,嘴上却一点没耽搁,比起店里的伙计他介绍起轮椅来也是一点不差,嘴皮子利索就像是专门干这个的一般。

最后吴青翎还真的买了一把轮椅,套件也要了一套绣花绸缎的。一大张钱票仍在钱柜上,连找补都摆手说不用了。

不过临行出门前,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扭头对张砚说:“你家现在这生意看起来还不错,想不想做出去?做成一门遍布十城之地的大生意?别急着答我,慢慢想,想明白了就来钱铺子找我就是,我出钱,给你五成干份子!”

吴青翎说完也不等张砚回答,扭头就走。身后肖崇文三人跟着出去,另有随从进来带走了那把吴青翎买下的轮椅。而张砚也送到了门口,先是看了一圈吴青翎身后的随从,并无发现他以为的那种病态模样的人。

于是张砚不留痕迹的甩了一张纸人符出去,一路远远的飘在头上似风飘动的跟着吴青翎和那女鬼一行。

第94章 灵媒

吴青翎摆了摆手打发掉了肖崇文三人。这三个人如今对他而言越来越没什么用处了,暂时不处理,也是想要先把张砚处理掉再回头处理他们,免得节外生枝。所以暂且还留着。

被打发走的肖崇文三人也是一路云里雾里。他们本以为这次吴青翎找上门去是要教训张家人,碰巧遇到张砚也在店里的时候他们还暗自兴奋了一把,若是吴青翎当场就跟张砚碰出火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一想起之前马山那诡异的“换脸”场面,肖崇文三人至今宛如噩梦般挥之不去,巴不得张砚赶紧死掉才好。拖得久了,他们甚至担心自己也会在某一天如马山那样诡异的没了性命。而他们如今能依仗的只有吴青翎了。

可吴青翎居然还真就是到店里买了一把轮椅就走了,临行前还给张砚留了话,似乎是要跟张砚合伙做生意的样子。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打发走了肖崇文三人,吴青翎并没有到处晃荡,而是径直朝着吴府的方向走去。当然,他并不晓得自己身后半空中像是随风飘动的一枚纸人符一直“看”着他。

临近吴府大门时,吴青翎突然脚下顿了顿,似乎站定原地在想着什么,身边几个随从也没见怪,只是围着他以作保护。

而就在吴青翎顿住脚步的时候,那一只跟在他们一行身后的女鬼像是和吴青翎约定好的那样,一下就扑到了吴青翎的背上,然后镶嵌进了他的身体当中。整个过程不到三息。而后吴青翎神色如常的继续往前走,进了吴府大门。

“居然是附在吴青翎的身上?!”

透过纸人符,张砚正好“看到了”那只女鬼附身到吴青翎身上的那一幕,心里很是意外。因为吴青翎虽然脸色看上去苍白,身体也颇为单薄,但那只是酒色伤身所致,并不是因为附身时阴气入体留下的损害。甚至吴青翎身上根本就感受不到阴气的残留。这与被鬼附身后的样子大相径庭。

张砚不禁回忆之前自己见到吴青翎时的所有细节,那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修士也不是武者。

可如今吴青翎明明被厉鬼附身,居然藏住了对方的阴邪之气不说,还能保持住自己的阳气不受侵蚀,甚至神智也丝毫不受影响。单从外表上来看,根本不像一个被鬼物附身的样子,甚至即便是张砚靠着纸人符的感知窥看也只能感应到很微弱的阴邪气息从吴青翎的身周散发出来,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为何会如此奇怪?

不停在脑子里琢磨,一直从轮椅店铺出来,走到家门口张砚才猛然一惊,心里蹦出来两个字:灵媒!

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够解释眼前吴青翎身上的诡异情形了。

所谓灵媒,其实不是一种门道,更贴切的说应该是一种特殊的体质。这种体质很稀少,一般而言万人中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而且需要一些特殊的刺激来开启这种体质的能力。

说得似乎很玄,实际上灵媒的本事只有一个:能以自身为容器收纳鬼物。

换言之,对一般人来说危害极大的鬼附身,在灵媒身上却另有说法。只要鬼物不长时间的停留,灵媒几乎可以免疫鬼附身所带来的阴气侵蚀,更不会让阴气入体。

在龙虎山的记载里,灵媒是亦正亦邪之典型,他们中有人利用自己的这种体质借鬼之力为恶,也有的借此能力化解鬼物戾气行超度之举。

并且灵媒不需要任何术法协助便天生阴阳眼,对他们来说世界从一开始就和普通人眼里的世界大不同。

“灵媒由血脉传承。这么说来,吴家这一条血脉下来都不简单啊。莫非这就是为何那些厉鬼会在吴府内庇护,那个神秘的‘王’才会找上吴家的原因?”

张砚一边心里暗道,一边尝试着让纸人符跟着落进吴府中去。可惜纸人符刚越过院墙,便有一股气息罩了过来,让张砚只能心里叹了一口气,控制着纸人符如普通的纸屑那样随风飘落,最后落在院墙外面。

这也是为何张砚一直没能切入吴府抵近观察的原因,府上有厉害的武者日夜守候,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他也不敢去试,一旦让对方察觉到纸人符的存在那就可能引来许多变数,这可不是张砚想要的结果。

等那张纸人符落地之后被无声无息的自燃化灰,张砚才重新抽回自己的全部意识。推开家门,笑眯眯的朝已经在端菜上桌的王兰萍打招呼……

与此同时,刚跨进吴府大门的吴青翎并不晓得自己身上的秘密被远远跟着的一片不起眼的纸屑给洞悉了去,他摆了摆手,屏退了身后的随从。

“将椅子收拾干净,等会儿我亲自给祖母送去。”说完,吴青翎便跟着管家领着去了家中书房。

今日吴远没有上差,吃过午饭就在书房里练字。

“父亲。”吴青翎敲门应许之后推门进了书房,顺手关上门,朝着书桌前认真书写的吴远躬身行礼。

“嗯。回来啦?事情可还顺利?”吴远虽然平时公务并不多,但即便闲着也会坐在衙门里,而不会像今天这样待在家中。全是因为今日吴青翎之行非比寻常,他才会待在家里等待结果。

“嗯,顺利。刚进那店里就碰到了张砚。他的态度也没藏着掖着,更没有装傻充愣,摆明了就是‘来者不善’,之前死掉的那个马山嘴巴漏风应该是让张砚盯上我了。”

说到马山,吴青翎脸上有几分难看。到现在马山的死都莫名其妙。那些混子大多都抓住了,可杀马山的事情却满是诡异。因为那些混子也异口同声的说他们明明看到被围殴的那人是张砚云云,倒是和肖崇文三人的言语对上了。

“怎么说?”

“还是让楚红衣跟您说吧,我这一路也没敢跟她交流,担心真有您猜测的那样有耳目。”吴青翎一边说,一边抖了抖身子。

随着吴青翎的抖动,一抹红衣裙的身影从他身上脱离了出来。正是附在他身上掩人耳目的那只女鬼。

第95章 杀机

女鬼从吴青翎的身上脱离出来,悬空飘在房间里,朝着书桌前的吴远微微欠了一下身算是礼仪。

“楚红衣,那张砚你可看清了?”

“嗯,看清了。”

“如何?”吴远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着红衣女鬼,表情少有的严肃。

女鬼似乎有犹豫,片刻后才道:“那张砚并不是圣体之人,身上没有圣体特有的那种包容感。”

女鬼这话一出,吴远点了点头,这事到没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女鬼接着又道:“但那张砚虽然不是圣体之人,却有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气息,想要远远的避开他。并且他的魂魄很强,远强过普通人。”

“魂魄很强?让你觉得不舒服?你是说那张砚藏着实力,实际上是一个实力不低的武者?”边上的吴青翎瞪了一下眼睛,对女鬼的发现很是警觉。因为如果张砚不是普通人,那马山的死就真有可能和张砚脱不了干系了。

不过女鬼却摇头否了吴青翎的猜测,说:“张砚不是武者,他身上的气息和武者的那种完全不同。要更让我觉得不安。”

说到这里,吴远则是点了点头,冒出来一句:“杂学一脉的手段吗?”

吴远的这句话让吴青翎也看了过去,好奇问道:“父亲,您是在说张砚?”

“没错,就是在说他。你没能尽快的解决掉张砚,拖到了周仓插手并且态度强硬的要保他,我就让人帮忙在军伍里查了查张砚的底细。因为军功的记载军伍里看得很严,所以这次花了不少时间才有消息传回来。

在军中,那张砚之所以能够短短两年就请罪并且结交到了军中大人物,靠的就是杂学一脉的手段。就比如这次他们张家开店的那种轮椅,精巧又实用,亦是杂学中的东西。

相传杂学一脉的人很少,而且大多数都避世藏行,所学所求的都是世间道理和天地奥妙。与武道一途的路数倒是相去甚远,但又极不简单。

最出名的杂学一脉的大家便是“陈紊”,你该是听说过吧?”

吴青翎虽然纨绔,但却不是不学无术之辈,听到陈紊这个名字是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大段一大段的书籍记载。

“孩儿听说过。陈紊乃是传说中武圣徐风阳的好友,帮助徐风阳几次度过难关,后面徐风阳著出《武道精义》也是由陈紊帮助整理并传与天下的。不过,父亲,您不会要说这陈紊就是杂学一脉的人吧?”

“呵呵,当然。陈紊不但是杂学一脉的人,还是杂学一脉的奠基人之一。”

吴青翎倒也听说过杂学一脉,但从未见过,向来未往心里去过。如今听父亲说来居然来头如此之大,让他倍感震撼。

“父亲,按您这说法,张砚若也是杂学一脉的人的话,那咱们岂非难以动他?!”

吴远摇了摇头,在屋里踱步,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不能动,而是要有名头才可以。而且如今看那张砚表现出来的手段,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变数更多,到时候恐怕跳出来保他的就不止一个周仓了。”

“父亲,消息会不会有误啊?那张砚以前就是一个普通人,脑子也不灵光,怎么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