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如蛟
果然,王兰萍一听这是“老师傅”教的手段,心里的担忧立马就去了大半。脸上也重新泛起笑意。如此认真打量自家二子,王兰萍才发现好像二子的皮肤是要比昨日看起来更好了,那英俊的样子看着就讨喜。暗道上街的话不知要迷住多少闺女。
不行。砚儿不比顺儿。有本事,人又好看,而且还是堂堂杂学一脉的学问人,这不得好好挑选一门亲事?王兰萍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不能让自己二子的亲事草率了,得把眼光往高处看才行。
二子在吃早饭,王兰萍坐在边上看着,发现二子今天似乎胃口很好,吃了三张肉饼了还不够,她又去拿了两个昨天剩的饭团出来,吃了才顶住。
这日子好呢!王兰萍看着二子吃得欢,心情也大好。如今大儿的亲事也在紧锣密鼓的弄,二子说了还要去换一间大宅子,家里两块良田如今长势喜人傲视周边所有的田产,甚至新开不久的木器铺子生意都好得听说要扩店面了……
这一桩桩的好事接二连三的让王兰萍常常梦里都在笑。
这一切都要从二子张砚死里逃生开始转变。靠着老师傅教的本事一路从罪兵请罪回来,还捞了两块军功田给家里。后面还弄了那什么丹和轮椅,都是托了老师傅的洪福。这一点王兰萍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
有时候王兰萍也在想,她要是有机会见到那位老师傅的话一定要给对方磕头,好好感谢对方,将对方当做家里长辈一般供着。
可惜,二子说自从老师傅说已经教了个差不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甚至连名号也没说过。更添神秘之外,也让王兰萍对不能当面道谢和报恩倍感遗憾。
“砚儿,你说老师傅对咱们家这么大的恩惠,你的命都是老师傅教的本事救下来的,还有咱们家的这些日子,哪样不是靠着老师傅的恩德?给老师傅挂个长命百岁的福相好不好啊?”
福相?
张砚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荒天域里没有求神拜佛这种说法。但并不意味着这里的人在精神层面上没有美好的期许和寄托。就比如当初张砚在鱼背山要塞里倒腾“护身符”的时候,花狗嫌弃张砚弄出来的“护身符”太丑不要,说他自己有。其实花狗当时所谓的护身符就是荒天域这边常见的一种精神寄托。源自于“祖先崇拜”。
祈求祖先的庇护,祈求好运和抵挡灾厄。朴实的愿望里其实也有着某种必然性。
王兰萍刚才所说的福相,就是这种源自祖先崇拜的一种习俗。不单单是廊源城有,南渊国境内绝大多数地方都有这种习俗。
说起来其实也简单,就是将先人的画像挂在家里中堂上或者专门的偏厅里,会有瓜果的供奉,也会在节庆或者先祖诞辰和祭日做一些礼仪性的朝拜活动。大体上和地球上供奉灵位的形势差别不大。
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先祖都会被当做福相挂起来受后人膜拜的。必须要是那种家族中德高望重或者有着举足轻重的巨大意义的代表人物,才可以被当做福相挂起来。
而且廊源城这边的说法不一定死了才能作为福相,活着的也可以。甚至活着就有福相还是一种祈福百岁的大好事。
见张砚发呆,王兰萍又问了一遍,末了才说:“老师傅对咱家恩同再造。当做咱家长辈完全够格了。你说句话。”
虽然王兰萍觉得应该给老相识挂一副福相祈福百岁,但如今家里做主当家的人是自己的二子,最后做决定还得二子说了才算。这其中的分寸王兰萍自然晓得。
张砚点了点头,满口同意了老母的话。但心里所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他自己才知道,自己这一身本事可不是什么老师傅教的,而是来自龙虎山道门的底蕴,以及他在地球上断断续续的上了那么多年的学。
所以这个福相到底挂谁的画像呢?
张砚思前想后,最后才有了决定。既然要挂,那就一步到位的好。至于时候怎么解释,反正前面都说了那么多的善意的谎言了,也不在乎再加一点。
吃了早饭,张砚先去了一趟木器铺,看到曾浩很自觉的就到这边来跟着忙活了,还跟刘木匠打得火热,连他进门都没注意到。
于是张砚也就没有喊曾浩,自己扭头出了木器铺,他今天要去看新宅子,顺便把王兰萍安排的福相的事情给弄好。
第130章 三清
市面上能买卖的宅子有两种。一种是私产,会在门上挂上售牌,表示要卖。价钱另外谈。还有一种就是罪产。由衙门收缴之后发卖。张砚的前身本有两间铺子,就是被充公成了罪产发卖掉了,也才差点让张家万劫不复。
罪产并不常有。一般想要买宅子,特别是地段好一些的宅子都只能自己去找。
张家现在不适合去住什么豪宅。有个七八间屋子,有自己的水井、水房,还有一个小院坝,独门独户的就行了。
这种宅子在成北那边有,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出售。
转了几圈看到三户挂着售牌的人家。宅子的内部格局都差不多。唯一一家也就多了一个小澡堂子,冬天冷的时候就很有用了。所以张砚也没怎么跟人讲价,直接就要了那户带小澡堂的宅子。
买了宅子还要看里面的家什。只有基本的一些桌椅板凳,很多都很旧了。墙面这些也多有掉灰的地方。各屋的青砖也好坏不齐……都需要规整。更何况这宅子以后还是给大哥成亲时当门面的。
必须要整得漂漂亮亮的。
找人弄房子做家具这些不需要麻烦别人,刘木匠就有的是这种人脉关系,带着张砚转了一圈就找够了人手,并且按照张砚的要求最快下月初就能把宅子规整好。
这一折腾就过了中午。张砚没像往常那样回家里吃饭,而是扭头去了东市场那边的书坊铺子,要找画师,除了你自己认识的熟人之外最方便的就是去书坊找。那边会有画师常坐。
不过张砚心里自有打算,对于画师他是有相当要求的。钱可以多给,但画出来的东西风格必须要是他心目中的那种才行。这样挑挑拣拣的找合适的画师反倒是比之前买宅子都慢……
等到找好了画师,再沟通好,最后拿出成品时已经快到戌正时了。张砚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虽然赶了点,但出来的东西还是让他很满意的。
“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嘿,找个好点的画师比我之前想的麻烦多了。从中午开始,一直忙到刚才,多加了点钱才赶出来的。”
“加钱?这么急干嘛?用得着吗?”王兰萍听明白自家二子去干嘛了。但对其为了图快赶时间加钱的行为很不满意,觉得花了冤枉钱。
“娘,画像是个精细活,他得按照我的口述一点一点的画,有时候还会需要修改,这样才画得像。一鼓作气的画完总比一天画一点好得多吧?”张砚一边填肚子,一边笑着给自己辩解。当然,他并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希望每天耗在书坊里浪费时间。多给点钱,让画师画快一点,他也就省事了。
“哥,这就是你找人画的老师傅的福相吗?我能打开看看吗?”
家里最活泼的人自然就是张慧圆。她与大哥张顺回家也没多久,刚才吃了饭。见到张砚带回来的画轴盒子就很好奇。之前吃饭时听老母说起过福相的事情,此时哪里还按捺得住?
“嗯,先去洗手,洗干净了再拿。”张砚摆手阻止了小妹伸向画轴的手。这东西在他这里还是有些最基本的讲究的。至少碰之前必须要净手。
“哦。”张慧圆听出了二哥语气里的不容置疑,也不去多想,小跑着就去了厨房,舀水把手搓洗了两遍。出来后还得意洋洋的让张砚检查,等到张砚点头应许之后才欢呼一声将放在桌上装画轴的盒子拿起来。
屋里除了张砚在埋头刨饭之外,其余人都好奇的看着张慧圆拿起来的那只盒子。
张家现在最神秘,最被无条件信任的一个人就是“老师傅”。但关于这个“老师傅”的事情却又少得可怜。甚至连姓名都不曾被张砚提起。反正问就是“不晓得”。
如今老师傅的模样被画了下来,自然将张家人的好奇心全都勾了起来。
“咦?二哥,怎么有三根画轴啊?你画了三幅吗?”
三幅?画福相向来都是一副便够。为什么画三幅?
张砚还是没停下手里的筷子,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略带含糊的回答说:“三位老师傅。”
“啊?三位?!当年救我们的不是只有一个吗?怎么多出来两个呀?”作为曾经最靠近老师傅的张慧圆,按照模糊的记忆提出了疑问。而且在这之前张砚从未说过老师傅有三位。
张砚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一边吃一边解释:“最开始只有一位老师傅,后面学得深了便又有两位。我这一身所学就是他们一人教一点慢慢积累起来的。所以娘说要给老师傅立福相的时候我就把他们三位都画了下来。这种事可不兴遗漏,对吧?”
“对对对!”
即便对张砚这种打一棍子冒个屁的行为很是不爽,就连最喜欢二哥的张慧圆也翻起了白眼。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那老师傅是一位还是三位还不都是二哥说了算?而且杂学二字本就很古怪,那些老师傅多些怪癖不想被人知道也不是没可能。
再说了,张家人实在是想不出张砚会在这种事情上扯谎的理由。
当张慧圆展开三幅画像时,屋里除了张砚之外的其余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画像上的三人神态各异,但却都显得很平和。全是长须并梳拢发髻的老者,都盘膝坐在一种没见过的台座上。脑后还有一圈金色的如日轮一般的霞光四散。
张家人许久都没说话,他们也不知为何,当自己看到这画中三人时总会有种莫名的肃穆感。甚至都不敢去看画中人的眼睛。
“好了,收起来吧。等新宅子规整好之后在让三位上供奉。”张砚察觉到了屋里的沉闷气氛,拿过小妹手里的画像卷起来收好,没让家里人继续看。
而当张砚收好画轴,张家其余三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重新开始说笑,话题也从画像上下意识的转到了新宅子和大哥张顺之后的婚事上去。他们并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会本能的避讳那三幅画像。
究其原因只有张砚最清楚。因为那画中三位可不是什么老师傅,而是道门中最高的三位天尊。
居中一卷画的乃是“玉清元始天尊”,在其左边的是“上清灵宝天尊”,右边的是“太清道德天尊”。
也就是一般人称的“三清”。
三清自有通天彻地之威,又岂是凡俗可以直视,可以妄论?
第131章 驾临
老管家看着夜深了仍然亮着灯光的书房,想去提醒,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最近老爷心情很糟糕,即便最亲信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那双眼睛就跟没了刀鞘的利刃,落在身上总感觉瘆得慌。
“唉……”老管家叹了口气。短短半月,这家里可谓翻天覆地,一夜间就变得快不认识了。
先是少爷莫名其妙的死在小院里。然后老夫人又忧心过度跟少爷去了。偌大的吴府,如今就剩下老爷孤零零的一人。
刚才老管家去禀报了今天那个叫张砚的行踪,发现似乎只有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老爷身上才会有往日那种生气。
为什么老爷对那姓张的这么关注呢?
老管家知道吴家的很多事情。明的暗的都有。但他绝想不到吴家此时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而其中关键,就是让他不禁疑惑,看似无关紧要的那个姓张的年轻人。
书房里,吴远手里拿着一份衙门里的公文条子,但眼睛却没落在上面,飘在窗外,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似乎在等着什么。
“三天了。它们也出事了?”
两名灵将两天前说是要出去探查一下关于楚红衣以及唐牛失踪的线索。一去就再未回来过。
这绝不正常。
甚至不需要多想,吴远就能猜到两名灵将失踪极可能同样绕不开张砚的干系。
因为吴远很清楚,唐牛不提,楚红衣绝对就是那姓张的给弄消失的。这件事被他瞒了下来。那两名灵将外出探查,不会想到去提防张砚,而是会提防一般而言可以威胁到“灵”存在的妖贼。一旦搜了一圈不见什么线索之后,以吴远对那些灵将的了解,他们必然会借机会灭掉张砚一家,打着帮自己消弭愁怨的旗号,实则大快朵颐。这样做是可以在“王”的规矩里不担责难。
可惜,那张砚活得好好的,张家人也活得好好的,却不见了两名灵将。
吴远事先有想过“如果灵将也摆不平张砚”的话会怎样。但真当这种情况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不单单只是对未知的悚然,更是对死亡的畏惧。因为对方既然可以不露声色的杀了他儿子,那为什么不能同样的办法杀了他呢?
焦躁的情绪从两名灵将未归的第二天起就愈发的严重。
多少年了?吴远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自己被逼到这种茫然失措的地步是什么时候了。以前但凡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只需要借“灵”的手段,轻轻松松的就可以解决问题,几乎无往不利。
可这一次……
“吴远,你似乎憔悴了许多。”
猛然间,一个略带清脆的童音在吴远的耳边响起,让他连忙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到自己斜对面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裙光着脚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年纪看上去十六七岁,正笑眯眯的打量着吴远。
吴远几乎是跳起来,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连忙一躬到底,头也不敢抬,恭恭敬敬的参拜道:“圣仆吴远拜见我王!不知我王驾临未曾远迎还请我王责罚……”
“好了好了!你还没我腰高的时候就罗里吧嗦的,现在胡子都白了这么多了怎么还是没变啊?”
“我王教训得是,吴远一身世俗浊气,污了我王的眼……”
“行了。吴远,别废话了。我那两名灵将呢?他们一道魂虫传讯,说是廊源城这边很可能有妖贼出没,导致一名灵童和一名灵饲失踪。我这一路过来却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看样子他们也必然出事了。
吴远,说说看,你这边都知道些什么?”
女孩的笑容依旧,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吴远,等着吴远回答。但吴远却在这双美目的注视下感受到一种切肤的刺痛,莫名的压力一下就把他压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王息怒!我王息怒!这件事透着蹊跷,实在不是小仆能够窥破……”
吴远态度卑微,张口闭口都是将自己放在“仆人”的位置。至少名义上他现在就是对方的仆人。可事情的内幕他现在就算是想要说也不敢说了。若是让对方知道了一切都是他假公济私的让楚红衣去帮忙杀人引起的,那他的下场怕是求死不得。
仔细的听完吴远所说的“前因后果”和“事情脉络”,女孩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收敛起来。
“吴远,我数十年不曾过问你手里的事情,你是不是就觉得可以用你的那些小聪明把我当傻子一样骗?”
“我王,小仆冤枉啊!小仆一直以来对我王都是忠心耿耿从未二心,岂敢半点隐瞒?不论那灵童还是后面失踪的灵饲、灵将,小仆真的不知其因,唯有战战兢兢的等候我王驾临……”就算心里再惊骇,吴远脸上的表情和嘴里的话都无懈可击,甚至言语间半分迟疑都不曾有。像是真的受到了莫大的误会一般,显得很是委屈。甚至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然潸然泪下。
不过那女孩却似乎并没有因为吴远的哭泣而收回前言,而是继续说道:“楚红衣身为灵饲,灵童失踪后她本该隐匿待援,结果却擅自离开庇护之地。这是何道理?
楚红衣在出事前最后一份魂虫里可是说得清楚,都是你让她假借探查的名义,实则帮你办事。
吴远,你还想抵赖?”
最后一字那女孩口中炸响,如直接响在吴远的脑海里,嗡的一声将他震得头晕眼花,口鼻溢血。心里更是涌上一种卑微的渺小感,似乎被对方洞悉了一切而产生颓然。一瞬间吴远真就差一点把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可最后他狠咬了一下舌尖,堪堪醒了一点头脑。心底闪过三个字:沉住气!
“小仆冤枉啊!小仆根本没有对楚红衣说过任何一点私心,甚至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她为何污蔑小仆?我王!你要相信小仆啊!”一边说,一边磕头磕得砰砰响。
好一会儿过去。女孩看着头杵地磕头不止,模样凄惨的吴远突然笑了起来。
“嘻嘻,吴远,试一试你嘛,真有这么害怕吗?”
第132章 圣王
吴远顿感浑身压迫力道瞬间散尽,那种似乎身心都自发卑微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心头长长的舒了口气。
赌对了!
让吴远笃定对方是在用言语讹诈他的底气就在于,他与楚红衣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单单在廊源城里由楚红衣出手帮他解决掉一些小麻烦的事情不下五次。这些事情严格算起来同样不是楚红衣这样的灵饲该做的,与规矩不符。
没道理楚红衣以前不去朝上面坦白,最后一次却选择坦白招供吧?哪有那么巧的事?
再则,若是楚红衣坦白了,那之前两名灵将过来时恐怕不会是那样和善的态度。即便不至于朝他吴远动手,也绝对会将他看住,等候发落的。
所以吴远内心深处才会咬紧牙关不受对面的威压喝问的逼迫,赌一把对方就是在试探他的底色。
了不起就算赌错了也不过一个死字,结果又不会更糟。
不过说实在话对方的威压手段是真的骇人,至少吴远是觉得自己差一点点就真承认了。好在这些年来宦海搏击把心性磨炼得够坚韧,不然,刚才那一瞬间他之前的所有算计都将落空。
“我王威严无边,小仆岂能不肝胆俱裂?可受不住我王这番玩笑话。”吴远还是头杵地,心里舒了一口气,语气还是保持着之前的谦恭。但他知道,最难过的一关他算是过了。
女孩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之前真的只是在和吴远开玩笑,伸出光脚丫在吴远的头上轻轻的碰了一下,笑着说:“起来吧,你这一把胡子的跪在地上也不好看。起来把那两名灵将失踪前后的事情一件不漏的再说一遍我听听。”
“好的我王……”
听完吴远的讲述,两名灵将的失踪疑点重重,但从吴远的嘴里根本没有半点有用的东西。只晓得两名灵将出去时说是要去廊源城转转找找线索,应该还会去城外乱葬岗看看。
“失踪的那灵饲和灵童先抛开不谈,两名灵将可不好对付啊。要想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就算是妖贼也难办到。除非是那些老东西亲自出马。不过廊源城还不至于引来那些老东西,所以问题很可能并不是出在妖贼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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