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华 第135章

作者:天使奥斯卡

遇到难处,解决难处。遇到敌人,打垮敌人就是了。现下大家不还活得好好的。胯下有马,身上有甲,手中有着兵刃。一帮男儿,对着垂头丧气,这算个什么事情?

刘武周也看到了徐乐昂然之态。刘武周眼神一动,陡然大声喝道:“徐乐!”

徐乐策马而前,拱手抱拳。

刘武周死死看着徐乐:“我马邑乐郎君,你说现下该当如何?”

徐乐单手举槊,朝北一指:“北面不是还有执必部么?打垮他们!抢他们的粮秣,夺他们的马匹牲口。不就又能吃上一阵?有这些粮食支撑,足够我们南下找王仁恭说话了!”

徐乐语声,意气飞扬,丝毫未有消沉之意!

多少云中男儿,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都抬起头来!

徐乐放下马槊,一笑拱手,哪怕在这绝境之中,笑意仍然潇洒至极。

“徐某请为前锋!对执必部,做最后一击!”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南下(七十七)

云中城内,天候也没有前几日大暴风雪席卷之际,那么寒冷彻骨。

自屋中醒来,哪怕老若罗敦,也觉得骨子里面那种冰寒之气,都消退了不少。

原来这位梁亥特部族长丰腴的面庞,现下已经彻底消瘦下来,还多了不少菜色。

原来梁亥特部以富足闻名边地,作为族长,罗敦的日子在这边地甚或都称得上豪奢。但是自从九姓会盟遇变以来,过去的富贵日子,就已经离罗敦远去。

在徐乐单人独骑直闯千余越部大营,将罗敦救出之后。罗敦就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家当,全部都给了徐乐。并任劳任怨的帮徐乐管理所部,融合徐乐麾下这支来源混杂的军马。

罗敦儿子早早亡故,在老人心中,这个云中初见,老朋友的孙子,少年英俊,风度潇洒,又不失边地男儿的坚韧顽强,早就被当成了罗敦自己的亲孙子看待。而且罗敦一直坚信,徐乐一定会在这个乱世当中,做出一番事业来!

一旦醒转,罗敦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声。

毕竟岁数已经高大了,这些时日的辛苦,又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罗敦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不多的生命力在飞快的流逝。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往常冬日醒来,步离总会不声不响的从门口进来,然后用皮袍子给罗敦披上。皮袍子都是上好的蓝狐皮毛拼成,又软又暖。然后再是一顿丰盛的早餐。作为边地土豪,罗敦从来都是一日三餐!

但是现下醒来,屋内冰冷。火盆里面那点石炭,早就熄灭。云中城内不仅缺吃的,同样缺烧的。或者换句话说,所有一切无一不缺。

而小狼女步离,也早已不在身边。追着徐乐一起北上去了。这小狼女黏着徐乐的程度,让罗敦有时候忍不住都有些小小吃醋。这可是他一手救下来养大的小丫头啊……

罗敦随手抓过皮袍,裹在身上。这皮袍也不是蓝狐皮毛制成了,这些精贵的皮货,早就在城内外秘密的黑市中,换成了吃的烧的,或者一切对玄甲骑这个团体活下来有用的东西。

身上皮袍就是羊皮所制,硝得还不够好,穿在身上又冷又硬,还有一股臭气。要不是天候稍微暖和了一点,单是起床时候这股寒气,就让人支撑不住。

听到罗敦的咳嗽声,一名梁亥特族人立刻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粗陋的木头托盘,托盘上搁着两个粗陶大碗。来到罗敦榻前,低头行礼:“族长,今日的朝食。”

罗敦看了一眼,托盘上两个木碗里面,一个里面是黑黑的干饼子,一个里面是点腌菜熬出来的汤水,倒还都是热腾腾的。虽然这些时日吃食都是极少,罗敦却委实没什么胃口,只是摆摆手:“都说了某也和大家一样,都是一日两餐。还辛苦弄这些朝食来做什么?现在还是热的,又用了不知道多少石炭木柴一直热着,现下正是艰难时日,某一个老头子,花用那么多做什么?”

族人也是跟随罗敦日久的亲卫,闻言只是垂下头:“族长,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原来整个部族都是你的,吃用一点算是什么?”

罗敦挥手示意他将托盘端下去,淡淡道:“现下所有一切,都是阿乐的,你可别再说错了。”

多年积威之下,亲卫不敢再说什么,低头就要将托盘端着出去。罗敦又叫住了他:“今日是领粮之日,情形如何?”

亲卫回了一句:“巢将军也离开云中城北去了。现下是在杜将军手里领粮,五日一请。今日的昨夜就领下来了,但是……”

罗敦追问一句:“什么?”

亲卫摇摇头:“只及平日一半。”

罗敦神色一紧,翻身而起。

本来供应之数就相当菲薄了,现下又减了一半下去!不要说打仗了,这点粮秣供应,连活下去都难!

看看自家这亲卫,原来多么壮健一个草原汉子,现在也瘦得露出了颧骨,而走动之际,脚步虚浮,已然完全脱了形。

罗敦倒不担心这是云中城刻意对他们玄甲骑进行克扣,这上头恒安鹰扬府一直做得甚是公平。大家都是一般分量,在这云中城内苦熬苦挨。但随着冬日日深,粮食分量却在一直减,而大军还在北面抵御突厥人的南侵,城外还有几万嗷嗷待哺的百姓,这局面,看来已经走到快要绝处!

亲卫看着托盘里的饼子和菜汤,竭力忍着肚子里面泛出来的酸水。这是老族长的口粮,他再是饿,也不能争夺老族长口里的食。老族长眼看着就憔悴下去,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在这冬日里支撑多久……

老族长若是不在了,那位乐郎君,能带领大家熬过这个冬天么?

罗敦轻声下令:“杀马!从某的坐骑杀起,无论如何要让大家活下来!等着乐郎君回返!阿乐一定会带着大家,从这马邑郡活着出去!”

亲卫一震,最后还是点头领命。罗敦看着他,又温和的道:“某岁数大了,胃口太弱。着实不饿,这些吃食,你们几个人分了吧……放心,我们一定能熬过去!”

说完这句话,打发亲卫离去。罗敦已经站起身来,裹紧身上皮袍。振作精神,准备巡视一下里坊。

阿乐出去拼死血战,将家丢给他老头子照应。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家当照应好,等着阿乐回来!

善阳城中,王仁恭最爱居停的小楼之外。

一名名侍女,将残羹撤了下来。菜肴果子足有二三十品,几乎都未曾动过。这几日王郡公微微有些感了风寒,胃口甚弱。每日虽然用膳还是按规矩陈列数桌,但王仁恭只是浅浅淡淡的尝几口就命撤下。

王仁恭是绝不肯用隔夜食物的,而向来也是以军法治家,也不许下人偷食主人之膳。除非是赏,不然王家的东西,绝不许人染指!

这些侍女婢仆,就将这些丰盛菜品,一样样的全都倒掉。

王仁恭拥着道袍,歪在榻上。只是懒懒的看着一些簿册。

这些簿册,全是历年来向云中之地运送粮秣的记录。几十根算筹,散乱的摆在一旁。

王仁恭丢下手中簿册,嘴角只是浮现出一丝冷笑。

刘武周啊刘武周,你再能过日子,现在也该断粮了罢?

突然之间,脚步声疾疾响起。不待通传,王仲通已经冲了进来。

还未曾等王仁恭扬眉发怒,王仲通已然急急道:“阿父,遣到北面的人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南下(七十八)

脚步响动声中,王佑恭谨而入。

虽然也是王家族人,但王佑之房离主支已经远到了近乎血缘快出五服的地步。虽然因为出身王家天然而受到信任,但是郡府内能得朝廷俸禄正经经制官吏位置,全为王家近支族人所得。王佑虽然向来以精明强干著称,但也只是王仁恭幕府中一个白身佐吏。

这王仁恭最喜欢居停的二层小楼,王佑就从来未曾得踏足过。原因很简单,但为世家家主,血统的重要性永远是第一位的。王佑纵然小有才干,但是如何能动摇世家体系内这天然的尊卑之分?

在这世上,太多自以为有才干的人,就被血统这样阻拦。为了出人头地,只能不惜一切。乱世的到来,反而就是这些人的机会。为了攀附上世家,甚或让自己成为世家。他们不惜豁出性命,也不惜整个天下都动荡粉碎!

所以王佑才会冒险向北出使,在冰天雪地兵荒马乱之中,去联络执必部。

经历了那么多风险之后,终于换来了踏足这个小楼之内的机会!

踏入二层小楼的王佑,满脸风霜之色,脸上手上,尽是冻疮。为了防寒涂抹的油脂未曾擦拭干净,有的地方都变成了深黑的颜色。衣衫虽然匆匆换过,但是身上脸上还没来得及擦洗,尘垢遍布,只是散发出一阵阵的体臭味道。

而这二层小楼之内,四角都点着名贵的龙涎香,在王仁恭卧榻四下,则是燃着川中竹炭的火盆。整个小楼之内,香气馥郁,温暖如春。王仁恭半躺在卧榻之上,拥着道袍,手持玉如意,面上微微有些倦怠之色,花白头发挽扎起来,插着一根荆钗。

如此装束,在这边地,飘飘然有若神仙中人。见到一身风霜雪尘污垢的王佑垂首而入,问到扑面而来的臭气,王仁恭忍不住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王仲通引王佑入内之后,就侍立在侧。王仁恭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王仲通迟疑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到了小楼之外,王仲通保养良好的面庞之上,满是愤愤之色。倚着栏杆,竖着耳朵想听楼内动静。

自家也快四十岁的年纪了,阿父还是将所有一切都牢牢把持在手中。拿自己就作为知客来使用,这些时日,就让自家陪着那位李家二郎周旋!什么权柄,都不交付到自己手中。那位李家二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领三千河东兵,可以坐镇方面了!

正在王仲通心内只是为自家打抱不平之际,就听见脚步声响。王仁恭的亲卫头领,王仲通的堂弟王则,就自下匆匆而上。

看到这位堂弟,王仲通更是一肚子鬼火乱冒。

这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被阿父养在身边。尘埃也似的东西,现下就为阿父身边可以掌兵权的大将。马邑鹰扬府最受阿父信重的几千精锐,都受他的指挥调遣!他才是王家的嫡子,将来太原王家的主人!

王则见到王仲通在小楼外等候,王则忙不迭的抱拳行礼。王仲通只是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就算是答礼了。

王则一副行色匆匆模样,想是得知了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行礼之后就压低声音问道:“护之回来了?”

王仲通冷冷哼了一声:“护之是我之门下,回来自然是先禀于我。怎么,连我的门下你都想伸手不成?”

王则苦笑:“大兄何出此言,只是护之出使执必部,关系郡公此刻大事非浅……”

王仲通仍然是冷笑连连:“那也是我这一门之事!你只安心带好你的那些兵卒就是。运筹帷幄,展布方略,自然有我们父子!”

王则深深吸口气,抱拳再度行礼下去。再起身时,已经尽力挤出笑脸:“既然如此,则弟去巡城,来得孟浪,还请大兄恕罪。”

一句说完,王则转身就退了下去。王仲通看着这位堂弟挺拔的背影,冷笑一声:“算你识趣!”

几句话斥退王则,王仲通心下顿时舒畅了不少。转瞬之间又侧头对着小楼之内,竖起了耳朵,心里面只是痒痒的。阿父到底和王佑在说些什么?执必部是不是已然准备对王家纳头便拜,马上就可以出兵去收拾刘武周了?

只恨自家太过沉不住气,王佑突然回返,一时激动之下就带着他来见阿父。毕竟王佑算是自己的门下,这出使回返也是大功,自家也能捞到彩头。竟然忘记问王佑出使,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了。自家这大度疏朗,不耽细务的性子,固然大有世家贵公的风范,可有的时候,也着实有点误事!

可这王佑,明明听见他隐隐话语之声,却也不知道说高声点,让某听得明白一些!

小楼之内,王仁恭面无表情的坐在卧榻之上,听着王佑低头,将一路情形禀报。

只看外表,王仁恭面上仍然镇定如常。

可内心之中,早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执必贺老。胡狗,居然不声不响的就率领上万青狼骑冬日南下。这却不是于他王仁恭联手之意,而是想收服刘武周,一举席卷整个马邑郡,连他王仁恭也吞下去的盘算!

这也倒是罢了,本来胡人就是虎狼之性。他也从来没把和执必部的所谓盟约当回事。只要能利用执必部收拾了刘武周就好。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武周居然在这样情形之下,轻兵反击,就将上万执必部青狼骑打得大败!

恒安鹰扬府强悍若此,在对付了执必部后,再度南下,又将如何应对?

就算他们没有粮秣……天知道他们还有没有粮秣!现在什么都是说不准了!

王佑还在唧唧哝哝的诉说自家离开执必部之后,如何辛苦南返,一路吃了多少辛苦,有多少苦劳。

而此时此刻的王仁恭就想拍案而起,集结起全部兵马,将沿途布置成铜墙铁壁,防范刘武周的必然南下侵攻之举!

这马邑郡中,分出胜负,也就在这段时日之中了!

第三百七十章 南下(七十九)

数十锦衣家将,正在校场之中,操练得热火朝天。

天候尚且寒冷,但是这些锦衣家将都穿得单薄,有人甚至还打着赤膊。但为世家家将,尤其是李家的家将,不是看门护院就够了。李家世代为将,家名就是一场场血战打出来的。但为李家锦衣家将,操练的全是战阵上杀人的技艺!

几十条汉子,或者持沉重长矛对进。或者负重疾奔疾走。或者舞动石锁打熬气力。还有人盘槊反复练习击刺格挡。已经习练得人人满头大汗,在这冬日清晨中只是冒着腾腾的白气。

李世民也在这些家将当中,就穿着一身短打。拿着一杆马槊只是习练盘槊压下再反刺一招。每一击刺,槊杆都是剧烈震动,贯足了气力。已经击刺了上百记下去。浑身上下,早就汗湿,身周地上,一片水迹。

要论武艺,李家这一代,还是未长成人的李元吉最有天分。现在不过十岁的年纪,就已经能压过不少成年家将。经常被人夸奖为当年慕容家绝代双骄一般的人物。但李世民虽然没有那么高的天分,可自七岁开始,每天不管刮风下雨,还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总会与家将一起习练不辍。这份苦功下得,李家子弟,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

这些时日入善阳以来,除了饮宴之外,王家绝不与李世民商谈半点河东军如何参与郡中军事的事情。要是李世民去求见,多半又是被王仲通拉着一场痛醉。

两次这般下来,李世民干脆也绝足不去寻王仲通说话了。每日就和家将泡在一起打熬筋骨习练武艺,几日下来,反倒是将途中的疲倦洗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精神振作了起来。

心中默数到一百这个数字之后,李世民收槊站定,缓缓吐气。今日筋骨完全活动开了,持槊一百记击刺之后,反而觉得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直要溢出来也似。

李世民走到兵器架边,又抽出一杆马槊,陡然大喝一声:“李豹!”

一名豹头环眼,不到三十岁的精悍家将抬起头来。这家将打着赤膊,肌肉贲突,身上累累都是创痕,一看就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战阵才活下来的。正是现下李世民麾下,最为能战的一名家将,当年也是李渊身边的亲卫出身,交给李世民使用。按照李渊的话说,多了这样一名家将在身边,临阵的时候,就好比是多了一条命!

李世民扬手就将马槊掷了过去,李豹抬手接过。两人横过身子,屈膝张腿,宽同肩膀,马槊平举齐胸,都拉开了架势。

李世民又喝了一声:“来!”

李豹一槊猛刺而来,李世民后手用力,抖动槊锋,用力下砸。啪的一声打得李豹手中马槊一沉,接着就是一记凶狠反刺!

这一记击刺,李世民已经自觉圆熟无比,发力也顺畅至极,实在是完美的一记击刺!

李豹侧身让步,只是后撤半步,就已然争得了时间。同样后手用力,被砸下去的马槊带着猛烈风声如毒蛇一般直弹了起来。接着手腕一滚,马槊转动,就已经绞住了李世民之槊。李世民手中马槊,一被绞住,就再难前进,只能发力回撤。而李豹就势进步,马槊向前一送,槊锋已经指向李世民咽喉,然后陡然停住。

李世民匆忙撤步,平槊在胸,仍然维持住门户,两人相对不动。

校场边突然响起了长孙无忌的声音:“二郎,又输了罢!”

李世民转头,长孙无忌披着大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场面。大氅上有冰雪残痕,正不知道一大早又到哪里转了一圈去了。

李世民一笑收槊,并不说话。李豹也收了门户,对李世民笑道:“二郎已经大有进境,战阵上也能算是一把好手了,就是经验还缺点,这是急不来的事情。反正拼命的事情有咱们,二郎这身本事,已然足够了。”

李世民笑着摆手:“输了就输了,犯不着说奉承话。李豹,你这本事,在太原城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了罢?”

李豹伸手接过李世民的马槊,摇头笑道:“小人算得什么?四郎现下,就能和小人打个有来有回。世子身边李彪几人,更是强过小人多多了。而侯车骑儿子,也是这一辈有数的强手,那才是太原城内无双无对!”

李世民微微皱眉,李豹口中的侯车骑之子,叫做侯君集,是大隋车骑大将军侯定的儿子。侯定因罪免,家名不振,干脆让这个儿子投到晋阳来。侯君集性子轻狂暴躁,但一身本事,真是震动晋阳。但李世民想与他结交,侯君集却只是在李建成门下打着磨旋。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自家那位大哥手底下,实在是人才济济!

李世民摆手,让一众家将退下。也不要从人,自己去兵器架边取了粗布,用力擦着身子,直到将血脉揉畅了,收住了汗,到时候再披上衣衫,免得骤冷骤热纠住了筋骨。

一众家将推开,只有长孙无忌来到李世民身边。李世民一边用力擦着身子,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长孙无忌摇摇头:“今日又去走了一圈,联络了一些人。都说北面现在没有消息传来。而善阳城外关防严密,我们想派哨骑向北,也派不出去。”

李世民微微有些焦躁:“难道就一直在这善阳城中耽搁下去?这刘武周,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就在云中城等死不成!”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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