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历史系之狼
回到了唐王府,刘长严肃的跪坐在众人之上,神色肃穆的看着众人。
“栾布,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见任何人。”
“唯!”
“除非是有唐国的要事,否则不要打扰我。”
“唯,那若是大王的好友前来拜访呢?”
“便说我正在忙与大事,让他们等着寡人。”
栾布急忙答应,他巴不得大王的这些好友们一个都不来,最好见都不要见到他们。
张不疑有些疑惑的问道:“大王是准备要做什么大事呢?”
贾谊瞥了刘长一眼,“不知是什么事,看得出,比偷鸡摸狗这类的大事还要重要。”
刘长傲然的抬起头来,说道:“寡人听闻各地的官吏疏于数算,不能很好的执行庙堂的政策……因此,寡人准备著书……著一部关于数算之书,教化天下!”
说完这句话,刘长急忙看向了舍人们,期待着他们的夸赞。
而几个舍人此刻却目瞪口呆的看着刘长。
“大王说要做什么??”
“著书啊!教化天下啊!!”
“嗯……”
几个舍人再次沉默,刘长看着他们这样子,勃然大怒,“难道你们都不相信寡人吗?!”
张不疑急忙说道:“臣相信大王!”
刘长大喜,便让张不疑坐到自己身边,张不疑坐了下来,低声说道:“大王啊,我这就去抓几个懂数算的,让他们先写书,等写完之后,人送往唐国,书就署大王之名……”
“放屁!!寡人著书还需要他人代写吗?!”
贾谊缓缓走上前,对着刘长俯身大拜,“大王!师兄!仲父!师父对我们不薄啊,您平日里如何,我都不管了,可是请您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啊,我们师父向来精通数算啊,您不能侮辱他的名声啊!!”
“好!好!”
刘长愤怒的起身,“你们都不相信是吧,寡人这就去写,等写成之后,你们就知道了!就知道了!”刘长转身走进了内屋,只有几个舍人面面相觑,栾布长叹了一声,看着一旁,问道:“不疑?你去哪里??”
“我去打听一下城内的数算大家都有哪些……”
接下来的时日里,舍人们发现,唐王还真就不再外出游玩了,整日都待在内屋,舍人们偷偷观望,看到他奋笔疾书,甚至都不假思索,写的越来越快,写的也越来越多。
舍人们惊疑不定,难道大王真的要著书?大王还真有这样的本事??
群贤时常来拜访,听闻大王还在忙着大事,也就不再打扰,没有刘长在,他们甚至都不敢去闹事。
而刘长呢,此刻却正在编写属于西汉时期的,面向地方官吏的数学教材……刘长所梦到的内容很有限,但是关于这些方面的知识却很多,只是,这些年里,刘长只顾着去玩,很多东西都被他落下,在有楚墨等人相助之后,他更是变成了设计图一丢,等他们做好了就送到唐国的懒惰地步。
刘长足足耗费了十来天的时日,这让所有人都很惊讶,刘长从来没能安静过这么长的时日,包括吕后,也是几次派人去打探情况,结果张不疑这个头号走狗不让近侍去打扰唐王,说是奉大王的命令,险些将近侍给打了出去,近侍回去直接跟太后哭诉。
吕后非常欣赏他这种奉王令行事的风格,鞭数十,驱之别院。
“啊~~~”
刘长走出了内屋,舒展了一下身体。
舍人们站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来,看,看看,我有没有著书的本事?!”
刘长迫不及待的让舍人们来看,栾布接过纸,几个人围在他的身边,如今的纸尚且是没有经过蔡伦改进的纸,造价昂贵,若是大王用纸胡闹,或许还得挨太后的打。栾布看了几眼,满头雾水,“大王……这是什么?”
“哦,寡人发现如今的数字很繁琐,不易书写和记录,便自己创造了一个数字,这数字叫唐王数字……你们看,开头就写清楚了,这是一,这是二……”
刘长认真的解释着,舍人们却是越听越惊讶。
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创造出来的,大王进去了十几天,就搞出来了?居然还弄得有模有样,这书写起来却是简便很多。
“看,这是加减法,这是乘除法……这是简单应用……这些符号也是我自己想出来!就叫唐王符号!嗯,还有,看,这个是分数,这是平方……这是高等应用……”
随着刘长解释,原先还有些不屑一顾的贾谊也逐渐瞪圆了双眼。
他也跟着张苍学过数,刘长在前头写的那些,虽然数字和符号不同,可他也能看得懂,可是越往后,他就越是看不懂,当刘长拿出了后半部,讲述高等数学的时候,贾谊眼神呆滞,听的一愣一愣的。
刘长傲然的看着他们,看到他们这惊讶的反应,心里格外的畅快。
“哈哈哈,如何?你们还都不相信我……这本数算书,比起过往的著作如何啊??”
“大……大王……这真的是你写的?只用了十几天??”
栾布的手颤抖着,忽然问道:“大王?不是张相留下来的吗?”
“要是师父留下来的,我何必要等到现在才拿出来呢?”
张不疑叫道:“大王!我早就知道您可以做出来!我与这些人不同,我是一直都相信您的!”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栾布却瞥了张不疑一眼,“你可别说了,先去把你邦起来那些数算大家给放出来吧!!!”
第190章 乐善好施的长大善人
“很好。”
吕后点着头,“你做的很不错。”
“不过,只用上半部便可,其余内容,太过复杂,官吏也用不到。”
“复杂?我还只是简单的提出了几个公式而已,若是详细说明,起码要比这厚十倍!”
刘长傲然的仰起头来,“阿母,我立下如此大功,有什么赏赐呢?”
“那就将樊卿赏给你吧。”
“啊??阿母啊,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天下大义,这是我本来就该做的,不敢因此而接受赏赐!”
吕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随即板起脸来,说道:“长啊……我治政也有一段时日了……有十六策,成者十一……有五策不曾能成,实在是可惜啊。”
“阿母啊,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成功自然也会有失败……阿母做的已经很了不起了,这长安的发展都快比上太原了。”
“呵。”
吕后冷哼,瞪了一眼刘长,“你唐国富的很啊。”
“没有,没有,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是说长安的规模快超过太原了,太原人少地多嘛……哪敢跟长安比呢。”
吕后没有再计较这个问题,她沉思了片刻,说道:“长……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个道理。”
“阿母说吧。”
“卫恒公有个弟弟,叫州吁,他们的父亲卫庄公在位时,对州吁过分溺爱,养成他骄横无理的习气,州吁谋杀了桓公,夺取君位,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叫石厚。可是他当上君王之后,大兴土木,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石厚的父亲叫石碏,他设计除掉了州吁,又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石厚,石碏的这种行为,就叫大义灭亲,家国大义,重于私情。”
刘长目瞪口呆,大叫道:“阿母!!我可没有想要谋杀兄长啊!!我跟那州吁可不同!!你怎么就想要大义灭亲了?!”
吕后气急败坏,骂道:“滚!!!”
刘长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委屈的看着吕后,“阿母啊,要是你大义灭亲,能给我先说一声嘛?我还没娶妻……”
吕后愤怒的抄起了一旁的木棍,刘长转身就跑。
当刘长走出了皇宫之后,脸上却再也了没有笑容。
等待着他的几个舍人看到刘长这模样,顿时有些困惑,栾布急忙上前,“大王?怎么了?太后没有用您的著作嘛?”
“太后很满意,决定抄写之后分发到各地,让官吏们学习。”
“那大王为何如此?”
刘长长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季布,不动声色的说道:“奈何只用了半部。”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大王,不必担心,光是这本书,大王便能扬名天下,日后众人提起大王,怎么也得加个贤字!”
刘长大喜,领着众人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唐王府内。
群贤已毕,少长咸集。
对比舍人们的夸赞,群贤们的夸赞才是真正的夸赞。
“大王之才,纵孔子也不如!”
“老子也不如!”
“如仓颉创字!”
贾谊根本都听不下去,咬着牙,愤怒的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栾布也是这个模样。群贤们这么说孔子,也是难为了这俩儒生,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刘长早就将几天前所答应贾谊的事情抛之脑后,再一次开始设宴来庆祝。
嗯,往日的事情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这一次,贾谊躲的快,周胜之抱上了张不疑。当周胜之开始哭诉阿父逼迫自己成家,以后就无法再这般悠闲的时候,张不疑认真的开导着他,贾谊看的有些发呆,跟醉汉较真什么呢?
照常醉醺醺的挂在贾谊的肩膀上,刘长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内屋,众人都已经离开了,几个舍人也准备告辞离开。
贾谊正要帮刘长躺下,刘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是吧?又来?
贾谊抬起头来,却看到刘长正盯着自己,刘长的脸上再也没有半点的醉意,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神,“偷偷去将张不疑,召平,栾布三人给我叫来!让他们偷偷前来,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
“大王……您方才不是吃醉……”
“寡人不是答应了你不再饮酒吗?我早已就让张不疑换掉了……方才饮的是水……你不要多问了,快去将张不疑他们叫来!”
贾谊点着头,难怪方才的舞剑没有灵魂,原来是假醉啊。
很快,四大舍人便站在了刘长的面前。
刘长坐在床榻上,看着他们的双眼,认真的说道:“这次将你们叫来……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你们的想法。”
几个人都很认真的看着他,刘长又看向了贾谊,说道:“这是关系到大汉存亡的大事,绝不能外传。”
贾谊郑重的点了点头。
刘长这才说道:“今日,阿母忽然对我说起了大义灭亲之事……”
“啊??太后要对大王动手??”
张不疑瞪圆了双眼,刘长瞥了他一眼,骂道:“你个蠢物!阿母怎么会对我动手呢?!”
“大王继续说。”
“没了……就这件事,不过,我看阿母脸色不是很好……而且她忽然提起,我怕其中有变啊。”
张不疑又迟疑了片刻,问道:“会不会是陛下之事?”
“放屁!阿母怎么会对二哥动手呢?!”
“臣的意思是,废立之事?”
刘长一愣,又看向了栾布,召平,贾谊他们。因为天下大义而废掉自己的儿子,似乎也算是大义灭亲的一种,不过,刘长总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栾布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或许只是太后想让大王理解她执政之事吧,想让大王知道天下大义重于一切。”
召平摇了摇头,“太后的意思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倒是怀疑,太后可能要对大王的某位至亲动手。”
“啊??”
刘长惊讶的看着召平,召平却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继续沉思了起来。
“大王,我倒是觉得,太后若是要对什么人动手,完全不必提醒大王……太后并非无情的人,我想她只是想让大王不要指责她执政的行为,开导陛下……”
贾谊也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长再次低头沉思了起来,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便让众人回去,不动声色的继续打探情况。
次日,刘长洗漱完毕,坐在了舍人们之间,揉着头,笑着说道:“再也不能饮酒了。”
众人一同吃了饭,舍人们便去忙碌了,刘长则是在府内练了练剑法,又开始拉弓,不是射箭,就是单纯的拉弓,这是很能练力气的,就在刘长苦练的时候,季布忽然站在了一旁,“大王,你不要拉的这么满……稍松些……”
季布指导了几下,便与刘长闲聊了起来。
“太后这几天不太开心啊……她常常说,有五策不能成……唉,太后也是不容易啊。”
季布说着。
刘长瞥了他一眼,你与其这么说,倒不如找张纸,写上太后舍人四个字,直接贴在脸上得了。
“若是吕舍人实在担忧,可以前往椒房殿办公啊。”
季布没有理会刘长的挖苦,摇着头说道:“太后的这几个策略,如统一各诸侯国之税收,诸侯王年年朝见献金,不许诸侯王私自征召,调动不同国内的官吏轮流在各诸侯国内任职等策……其实都挺好的,就是没有能执行,周昌,傅宽这些国相们,楚王燕王这些诸侯王,都不是很情愿啊……”
“那当然不情愿了……仲父在那么远的地方,让他一年来一次长安,那还了得……几次就病死在路上了,还轮换国内的大臣,他们不说,就是我,我才不愿意用张相他们去跟别人换……”刘长说了一半,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