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第524章

作者:历史系之狼

“庙堂里有季布,应当是无碍的。”

刘长自信的说道。

吕后一愣,不动声色的说道:“是张相在处置大事。”

“不可能,张相虽然有能力,可是他擅长的是治理,处置这种突发情况,不是他的强项,群臣之中,唯独季布,是有这个能力的,群贤里,大概只有周亚夫……晁错还没被杀死吧?”

刘长询问道。

这一脉相承的看人能力,着实有些可怕,甚至都没有询问几句,就对目前的形式做出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我将他关押在廷尉了。”

“哈哈,我就知道……庙堂的事情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唐国,若是唐国领兵来这里,在没有朕的命令之前,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他们还在河内之外徘徊,你的这些老部下,非要有你的命令,才会放下戒备。”

刘长点点头,“禄!取笔墨来!!”

他在纸张上写了几句,就让吕禄拿着送去唐国那边去了。

吕后看着时不时傻笑的刘长,“你这竖子,怎么醒来后就一直在傻笑,什么事值得如此开心?”

“阿母,您等着吧,哈哈哈,因祸得福,接下来,就是朕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了,朕过去就已经是很完美的圣人了,如今嘛,就是叫我一句神仙也不过分,我现在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琴棋书画无所不晓,古今中外所有事,天下之间所有的学问,都在我这个脑子里,朕现在就是在想,这个文字谥号,大概是要配不上我了……”

“那是,文字哪里配得上你啊,起码也得是个厉……”

刘长脸色一变,“您别说这个了,您一说这个我就头痛……”

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忽然看着阿母,询问道:“阿母……如果我当初不阻拦,您会如何对待戚夫人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

“我就是想知道……”

“顶多囚禁起来,让她做事赎罪吧。”

“哦……”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眨眼之间,樊卿和雍娥冲了进来,两人扑到了刘长的身边,就开始哭泣,刘长无奈的为她们擦拭着眼泪,“哭什么啊……朕又没死,这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

“那几个竖子呢?”

“他们还不知道您已经醒了。”

“嗯,先等我稍微好点了,再让他们进来吧,对了,去将姈带进来,让朕看一眼……”

刘长在稍微好了点后,就让吕禄去将太后送到永乐宫去了,并且让他去将皇后和太子给接回来,他也是不愿意再让太后操劳,曹姝和刘安看起来都很憔悴,在看到皇帝醒来之后,曹姝心里有什么仿佛落地,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险些摔下,至于刘安,他只是坐在刘长身边,不断的抹眼泪。

看着家人围在自己的身边,刘长也是变着法子逗他们。

“朕刚醒来,就连着挨了两个巴掌啊……夏无且那个我一定得还,可阿母这个吧,我觉得还了也不太合适,这样吧,安,你作为她的亲孙子,你来替她吧!”

刘安只是抹着眼泪,没有了原先的沉稳和老道,“阿父,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处置好这些事……”

“哎,还行,也说不上失望,这种情况,就是你大父活过来了,都很难处置好……”

曹姝却打断了刘长的话,“陛下,赶紧派人去接太上皇吧。”

“啊?”

“太上皇也病倒了,这些时日里,不吃不喝,身体很是糟糕……”

刘长挣扎着要起身,吕禄却不愿意让他起来,刘长急得大叫道:“那快去派人给二哥带个话啊,将他抬过来也行!!!”

刘盈病的很严重,可是当听闻刘长请他过去的时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还是站了起来,在几个人的扶持下,刘盈艰难的走进了厚德殿里,当他亲眼看到咧嘴傻笑的弟弟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哭着,边哭边骂道:“竖子啊!!你这个竖子啊!!”

此刻,刘长方才真的后悔了,或许,他真的不该那般冒险。

刘盈几乎成了皮包骨头,整个人都没了人形,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怕。

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他,此刻更是因为刘长的事情,摇摇欲坠,若是兄长出了什么事,刘长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在众人的扶持下,刘盈坐在了刘长的身边,抚摸着弟弟的手,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二哥……对不起。”

……

张相如驻扎在河内之外,颜色严肃,虽然得到了太后的命令,可他还是没有放弃戒备状态,陛下病重,很难说地方上会不会有什么事,他们必须要为皇帝稳住如今的局面,等待他们的陛下醒来。

这不是信不过太后,只是怕地方忽然出事,唐国来不及动手而已。

太后的年纪大了,若是庙堂里的那些贼人忽然动手,唐国好歹也能进行救援。

唐国的十三万军队分布在河内河东以外,这两个地方的郡守可谓是寝食不安,以唐国的兵力,他们是根本拦不住对方的,若是双方真的交战,他们能不能撑半个时辰都是一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有斥候急匆匆的冲到了张相如的面前,将手里的命令递给了他。

“这是陛下之令!!”

将军们即刻围在了张相如的身边,一同看了起来。

“犬入的,给乃公撤回去!!”

书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众人看到,却纷纷高呼了起来。

“是陛下!是陛下没错!这字,这语气,陛下醒了!!!”

第540章 太尉打人了!!

“大王!!!”

斥候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楚王宫内,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脸色通红,看起来极为的焦急,正在跟两位大家商谈着学问的刘郢客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出了什么事?”

“加急!这是庙堂的书信!”

斥候将书信递给了楚王,一般来说,若是正常的书信,是由驿卒来进行传递的,只有非常重要的军事行动,才由军队的斥候来进行传递,楚王急忙接过书信,看了几眼,脸色大变,“不好!!”

那两位大家也急忙走到了他的面前,“大王?是太子又闹出了什么事??”

自从楚太子前往长安之后,楚国就时不时能接到太子闹事的情况,对此,刘郢客颇为头疼,大家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刘郢客摇着头,面色肃穆的说道:“武都地动,陛下受了伤,晕迷不醒……”

两位大家的眼里顿时惊恐,吓得一个踉跄。

“这可如何是好啊?”

韦孟咬着牙,手足无措,另一位大家越夷吾也是皱紧了眉头,作为学术家,其实这两位对皇帝都是不太喜欢的,韦孟是治诗的,而刘长最看不起的就是诗,韦孟常常用诗歌来暗讽刘长,暗讽他穷兵黩武,急功近利,好在刘长根本不读书,读了也看不出是在暗讽自己。

就是这么一个喜欢跟皇帝作对的人,在得知皇帝病重的时候,他的反应却比其他人都要紧张。

“陛下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刘郢客看起来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呢?要去长安吗?”

“大王,还是要等长安的命令,若是不等命令,直接前往长安,那是重罪,陛下是不在意这个的,可现在不好说啊。”

韦孟忧心忡忡的说道;“请大王迅速将此事传到吴国去!且看吴王有什么打算!”

刘郢客一时间慌了神,没有办法,也只好按着韦孟所说的去做,刘郢客也没有了探讨学问的性质,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魂,坐在上位发呆,而韦孟和越夷吾告辞离开了,走出了王宫,越夷吾不由得看向了韦孟,“韦公啊,平日里您对陛下百般诋毁,今日怎么比大王还要着急呢?”

韦孟是个嘲讽刘长的,而越夷吾是个吹捧刘长的。

这两个人都有学问,都会作诗,韦孟每次作诗嘲讽刘长,越夷吾就要作诗来吹捧刘长,两人就这样你一首,我一首,弄得楚国诗坛都因为他俩的缘故大兴,最先弄出了诸多的诗歌新流派,在天下各地,就属楚国的诗人最多,诗歌文化最雄厚。

韦孟忧心忡忡的说道:“陛下乃是贤明的君王,只是他身边只懂的奉承的小人太多,我怕陛下听多了这些小人的话语,误入歧途,故而暗讽,可当今这天下,如何缺的了陛下呢?自古以来,君王治理天下,都是择其一,罢其余!唯独当今陛下,无论是勋贵,诸侯,朝臣,外戚,学家,军队,无一例外,皆用之!”

“众人齐心,大汉自当强盛,可若是陛下不在,谁又能做到皆用之呢?这些势力本身就是矛盾重重,彼此对立,能让他们并列与朝的,也就只有陛下了,太子聪慧,可他能做到这一点吗?只怕陛下一旦出事,大汉的局面将比那周末之时更为恐怖,群起纷争,天下再无宁日!”

越夷吾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

“都说大汉强盛是因为天命,可如今看来,这个天命就只是陛下一人而已,若是陛下出事,天命不存矣!!!”

楚国的斥候快马加鞭的冲向了吴国。

吴国王宫里,刘恒坐在上位,诸多大臣们分别坐在两侧,坐在他身边的,便是大汉楼船将军周胜之,周胜之大大咧咧的坐在吴国群臣之首,却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面对吴王的礼遇,他也表现的有些狂妄,不是很将吴王放在眼里,大汉的将军并不多,像周亚夫这类有实权的将军,深受陛下宠爱,面对诸侯王还真的就没有什么惧怕的。

他身为楼船将军,除却麾下直属他的两万多黄头军外,还能直接调用天下所有的楼船水军,调用权在诸侯王之上,天下各地的楼船军加起来怎么也有十万,狂妄那也是应该的。

周家如今最是显赫,周勃担任太尉,周亚夫担任车骑将军,周胜之担任楼船将军。

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你但凡换个皇帝,这一家三口都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了,不是他们不够忠心,就是因为他们有谋反的资格,一个能调动所有的车兵骑兵,一个能调动所有的水军,一个是大汉最能打的将军,这还了得??

这就是韦孟所说的道理了,刘长是敢用的,皆用之,他完全不怕周家谋反。

常年在海上的经历,让周胜之的脸看起来很是沧桑,他蓄起了大胡子,看起来很是威严。

“将军,听闻楼船军又发现了一个岛屿?”

“哈哈哈,也算不上什么岛屿,那里跟南越是相连的,沿着南越一路南行,就发现了一处地界,气候土地都很不错,主要是矿产,矿产极为丰富……当地还没有国家,只有些野人……我们按着那里人的发音,将这里取名为蒲罗中(新加坡),我们发现,蒲罗中周围有不少的岛屿,这里能作为一个很重要的港口……”

刘恒轻笑着,又敬了周胜之酒,询问道:“从这里,能到达身毒吗?”

“还不能确定,你不知道,这海外的岛屿啊,那简直是多不胜数啊……而且岛屿上有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有的能吃,有的则是剧毒,还是得慢慢探索……”

两人正在交谈着,有甲士便来禀告,言之楚国来使。

刘恒令他入内。

“大王!!这是庙堂的书信,是我家大王让我送到您这里的!”

刘恒接过书信,看了几眼,只是几眼,他的脸色就不一样了,他不可置信的又看了几遍,这位向来平静的吴王,此刻眼神里也流露出了一股茫然,他看着面前的群臣,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却留下了周胜之,“您看看这书信……”

周胜之很是随意的接过书信,看了一眼,顿时就叫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陛下怎么可能病重?!陛下身强力壮!!”

“请您低声……若是被外人得知……”

“得知又如何?!”

周胜之此刻完全陷入暴怒的状态,他夺过书信,转身就往外走,愤怒的叫道:“这是有人在谋害陛下!!陛下不可能病重的!是朝中那些狗贼!!他们早就对陛下心怀不轨了……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刘恒急忙挡在了周胜之的面前,面对暴怒的周胜之,他却并不惧怕。

“将军,长安有太尉,有您的弟弟,有南北军,群臣怎么敢谋害陛下呢?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不能如此急躁,否则,是要掀起大乱的!!”

“别拦着我!我告诉你,你以为你的吴国很强盛?!若是陛下不在了,谁能容你在南国有这般权势?第一个死的是太尉,第二个死的就是你!!!”

刘恒平静的看着他,“陛下用了十余年,将大汉治理到如今的模样……若是因为将军的缘故,大汉分崩离析,回到阿父的那个时期,等陛下醒了,他或许不会惩罚将军,但是一定会无比的自责。”

周胜之愣住了,他握紧了拳头,暴躁的在王宫里来回踱步。

“这样吧,将军,请您带着人返回河水,您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任何一方势力出现争斗,您的军队在河水,能及时到达各个地方,能阻止各国交战……”

“我还得将这件事告知南越王……”

周胜之没有说完,转身离开了王宫。

刘恒看着他离去,低下头,眼眸里是说不出的悲伤。

他强忍着悲痛,坐了下来,提起笔,想要给各地的弟弟们写点什么,让他们保持冷静,可拿起笔,他耳边却不断的传来各种声音。

“四哥,我想要个战车!”

“四哥,这是我从洛阳给你带的礼物,梁王知道吧?他可是将我当作高贤的!”

“四哥,我现在好愧疚啊,栾布至今都没有成家,我之前吧,就挑拨了一下他和老师,然后按着老师教的,对着他的胯下狠狠来了一下,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啊?”

“四哥,这南国之事,唉,难办啊……”

刘恒摇晃着头,想要将那声音赶出脑海,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无论怎么做,弟弟的声音,模样,不断的浮现在他的面前,让刘恒根本无法保持平静,各种不好的念头涌入他的脑海,他反复的告诉自己,长弟这只是一个意外事件,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谋害他,尽管太后没有出面,太尉也没有出面,甚至还得周亚夫来联系外王,可这都能解释。

太后是因为年纪大了,故而不知情,太尉是因为性格原因,大概率被软禁了下来,同样的,庙堂大臣对外王警惕,故而需要周亚夫来通知……这一切都能说的通,不可能有人来谋害自己的弟弟。

不过,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让自己这么想,实际上,他们就是趁人之危,软禁了太后,太尉,想要趁着长弟病重的时候,故意害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太后如何能被软禁,以太后的权势……

不对,庙堂大臣,各个精明,老臣所剩无几,若是谋划得当,还真的可能软禁。

不对,不对……

刘恒的脑海里大概是浮现出了无数个想法,不断的否定着自己的猜测,刘长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耳边。

“四哥!救我!!!”

“啊!!”

刘恒猛地将手里的笔丢了出去,站起身来,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大叫道:“来人啊!!整备军队!!!”

……

赵佗返回南越国之后,过上了与刘恒相爱相杀的好日子。

刘恒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也是一个很好的助手,两人在各方面展开了深入的合作,同时也开始了两国的竞争,南越王虽然年迈,却是个不愿意服软的,他知道刘恒很厉害,可他不觉得自己就比他差了多少,虽然自己很老了,可论对这片西南之地的熟悉,十个刘恒都比不上自己啊。

在两人的合作下,南国发展的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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