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第697章

作者:历史系之狼

听到王高的话,纵然是公羊寿,也是忍不住的摇起了头。

看得出,对被流放到夏,邹阳还是很有怒气的,他此刻咬着牙,愤怒的质问:“不知方才您那番话,告知与陛下,是否能领个上赏呢?”

吕禄没有再看他,大手一挥,“你大可去试试。”

刘长已经去了夏国好几个部族,甚至去看了那些设给自己的祭祀,他的祭祀很普通,没有想象之中的奢华,其实就是在地上挖出一个坑,周边放上石头,用动物的血来填中间的池,再用树木的枝条来沾染那些血,最后用沾血的枝条来互相鞭挞,就算是沾染了神力……刘长觉得有趣,还亲自主持了几场赐福仪式,奈何,没收的住力,几个被赐福的勇士差点被抽晕了过去。

他本来还想给当地的官员们也赐福一下,但是官员们看起来不太愿意。

刘长对他们的仪式很是满意,“这赐福不错,禄!记下来,往后返回庙堂,若是有人对朕不满,就给他赐福!”

刘长先后去了十余个部族,在各地都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当初匈奴人所留下的影响力,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而如今看来,这好的一面,大概就是对刘长的推崇,对强者的推崇……慕强心理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而在古老的时期,这种心理所能发挥出的作用更是巨大。

刘长也算是亲自观察了傅清在夏国拟定的诸多政策,凭心而论,傅清做的还不错,刘长就是想要找茬,也找不出什么不足了。

而最让刘长激动的,是当地的军事力量。

在拥有大汉的马蹄铁马鞍等技术后,当地的骑兵似乎也变得强横了很多,若是配合大汉的军事思想,再配合军事领域的新技术,那夏国的铁骑将会成为整个大汉最强力的军队之一,甚至在某些方面,远超南北军,从长安出兵,让军队到达北庭国,需要近一年的时日,而从夏国王城出兵,到达北庭国,需要三个多月……从这里杀到身毒,大概也只需要一年多的时日,他们拥有极为强大的机动力,以及就地补充后勤的能力,一边打一边游牧,能打到中原王朝所打不到的地方。

将来若是要打安息,干罗马,这支骑兵将会是最好的选择,可以算得上是皇帝之鞭了。

刘长在又巡视了六个部族后,就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前进,主要是太饱了,吃不下去了。

刘长单独召见了傅清,两人坐在营帐内,聊起了对夏国的规划之事。

“夏国的骑兵,不能再交予各地的部族,要设立成编制的军队,举民皆兵的时代早已过去了,我准备挑选一个将军,来负责操练和集结当地的骑兵,挑选能战之人,组成夏国骑兵……加强对这些士卒们的控制,对他们进行教导,让他们成为大汉的一支强军,这也有利与你对地方的控制……你觉得如何啊?”

“陛下想的很好,但是夏国的国力,是支撑不起常备军的,陛下要设立骑兵常备军,让他们脱离畜牧农事,怕是不可行,这些人都是各个部族的主要劳动力……”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谁说我要设立常备军呢?”

“当初唐国境内的胡汉杂居,我因此而采取了秦国的治理办法,在段时日内就解决了很多问题,我的想法,是在夏国继续推行过去秦国的政策。”

“既然这些士卒是不能脱产的,那就让他们的官员在平日里治政,其余时候兼任将军,负责操练,战时带领他们出征……不过,要做出一些改变,不能像秦国那样操练所有人,只需要操练一批可以作战的人……夏国需要治政的地方本来就不多,用将领们来担任地方政务,或许会有奇效,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些人往往桀骜无礼,你是否能压得住他们呢?”

听到刘长的疑问,傅清自信的笑了起来。

“陛下可以放心,臣虽然没有什么才能,却还是能治得住麾下之民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有所不知啊,先前我对安息王好言相向,言语不失礼仪,他却派遣使者来辱骂我,还说要派遣军队来侵略大汉,我当时就想领兵作战,但是群臣都说国内没有粮食,让我以国事为重,故而只能强忍着怒火,夏国的骑兵,就是我将来出征安息国时最好的利器……你要替我好好治理,最好能将这二十万骑兵变成四十万,变成八十万!到时候,我看看安息王还有什么话要说!”

傅清低头领命。

刘长在夏国并没有待太久,这里目前并没有需要他来做的什么事,他跟着当地的部族们进行了几次狩猎,在草原上疯玩了几天,就转身返回唐国。

但是他的这次来夏,却减轻了傅清等人的很多压力,刘长这么一来,各地的部族彻底不敢再反对来自官府的命令,极大的增加了当地与庙堂的联系,刘长的一次巡视,甚至比傅清这些年月里的付出更有用,他们都以自己为大力神的子民而荣,夏国官吏在地方上的威望都因此而大增,当地官员都不由得感慨,应当在此处修建行宫,多请陛下前来几次的。

刘长从夏国离开的时候,当地的胡人都是依依不舍的,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他们都知道刘长好战马,特意送了他一些神驹,刘长都笑着接受了他们的礼物,而作为赏赐,刘长赦免了他们名下今年所出生的所有牲畜的税收,畜牧的税收跟农税不同,是按着每年出生的幼崽数量来决定税赋的,很多时候干脆就是拿幼崽来抵税赋。

他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夏国离开,只留下了一大群被祸害的盗贼和欢欣鼓舞的部族。

当他们领着人再次返回唐国的时候,那位都邮也几乎完成了刘长所交代的事情。

他将月氏道周边数个县查的清清楚楚,抓出了十余人,全部都已经被送往了长安,要在长安经过二次审判,然后结束判决。

刘长没有理会这件事,反而是去拜访在唐国的那几个老人。

最先就是去拜访故太尉李左车。

作为当初刘长最先招募的大贤,有名的军事家,得到韩太尉亲口认可的狠人,李左车在唐国的威望也是非常的高,如今他的年纪非常的大,都不怎么出门了,整日都是闲居在家,读读写写什么的。

当刘长找上门来的时候,李太尉看起来很激动。

这位相当纯粹的军事家令人打开了自家的大门,非要披着甲胄带着武器来迎接君王,尽管他的家人一再提醒,这不是迎接君王的礼仪,可李左车不在乎,他认为这是将领迎接自己君王的礼节,是不能失礼的。

刘长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将军。

老将军发须全白,没有了过去的膘肥体壮,整个人显得又高又瘦,甲胄都已经不太得体,像是给竹竿上披了一层甲,随时都要掉落下来,但是他还是挺直了后背,脸上的威武不减当年。

“末将拜见大王!!”

老将军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洪亮,刘长却不敢让他继续待着,他几步走到李左车的身边,一把扶着他,脸上满是苦笑,“迎接我又何必要披着甲胄呢?”

“我听闻过去的廉颇在年迈时不受重用,留下悔恨,今日众人都以我年迈,连出门都要派遣十来个人随行,我只是想让陛下知道,臣虽年迈,尚且还能披得动甲胄,若是陛下要出征,何不以我为将呢?!”

李左车的几个儿子听闻,顿时长叹了一声。

他的长子忍不住说道:“阿父啊……您都这把年纪了,且不说如今天下太平,便是征战,又如何能让您出征啊?”

李左车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刘长。

刘长却大笑了起来,一把抓住李左车的手,“有将军这番话,朕就可以安心了,往后要攻打安息,大概是要请您来担任副帅了!”

李左车有些不服,“怎么才是副帅呢?”

“哦,我师父说要担任主帅。”

李左车急忙点着头,“那应该是副帅。”

刘长大笑着,拉着老头就走进了府内,两人坐下来,刘长就令人给老头解甲,“现在没有敌人,等到要征战时再披甲也不迟啊!”

李左车的几个孩子,是非常孝顺的,在父亲年迈后,长子辞掉了自己的官职,前来服侍父亲,几个孩子也是常常来看望他,都对他很是照顾,百依百顺的,但是,就跟刘长所见过的所有将军一样,李左车过的并不开心,刘长过去一直都觉得,征战了一生的人,最后肯定都期待着能儿孙满堂,远离战场,安度晚年,可事实并非如此。

几乎每一个将军,最后都希望能回到自己熟悉的战场,他们厌恶这平静而乏味的生活。

刘长先前想让周勃,夏侯婴等将军们辞掉官职,返回长安养老。

而他们随后就一同上书,很是委屈的询问刘长,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周勃甚至还在书信里保证,自己一定要在三个月内就平定外羌,让刘长再给他一次机会。

本来是出自好心,想让他们安度晚年,却弄得好像是对他们进行惩罚一样,让刘长很是无奈。

李左车同样如此,他因为年迈,在家安养,没有人敢轻视他,当地官员也不忘记来拜访,锦衣玉食,可他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好,他还是想再次回到战场上,还想要再打一仗,坐在宴席里,他甚至拿出了报纸,指着夏国出征塞外部族的新闻,看起来很是悲愤,“这个傅清就不是个会打仗的,塞外的征战,怎么能用中原的战术呢?重要的不是土地,而是敌人的有生力量,不去劫掠他们的民众,光是将他们打退,这有什么用呢?”

“讨伐塞外的敌人,就要想办法削弱他们的实力,他们的实力不是来自于城池,光是夺了他们的领地牧场,四处宣扬自己获胜,这难道不是愚蠢的行为吗?”

“若是陛下让我去夏国,我定然能在半年内就打服所有不归顺的部族!!”

李左车的几个儿子听的都是心惊胆战的,他们是真的害怕皇帝一时冲动,让自己阿父去夏国打仗,虽说还强壮,可毕竟这般年纪,哪里能吃得了夏国那苦呢?

好在,刘长也没有上头,认真的听取了李左车的建议。

“您说的对,我会将您的想法写信告知傅清,让他按着您的想法去办!”

李左车长叹了一声,摇着头。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哀,“真的不能让老臣前往夏国吗?或许都用不了半年……”

刘长沉默了片刻,随即看向了他身边的那些孩子们。

“老将军啊,其实我明白您的想法,我也很想能亲自出征,在沙场厮杀,若是可以,最好是战死在战场上……但是吧,有些时候,为了身边的人,我们也只能选择妥协了,我不能出征,甚至想离开长安都很困难……因为我还有阿母,还有孩子,甚至还有了孙子,若是我出征,那会让无数人为我而担忧……故而我只能打消亲征的想法,每次都很珍惜外出的机会……人不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对吧?”

李左车轻笑了起来,没有再说出征的事情,再次拿起了报纸,讲述着自己对各地战事的看法。

“这周勃年纪越大,变得越是谨慎,打个外羌还用了一年多的时日,他这是准备彻底收复外羌?”

“西庭为什么会跟康居国打起来?真的是夏侯婴的儿子来负责战事的吗?”

两人似乎都忘却了方才的不愉快,聊的很是开心。

老将军的胃口还不错,吃的也不少,两人大快朵颐,又说起了安息国的事情,两人都一致认为,要攻打安息,可以仰仗的就是夏国的骑兵。

吃饱喝足,刘长跟李左车互拜,众人这才要送刘长离开。

李左车站在门口,看着刘长纵车远去,失魂落魄。

他转过身来,佝偻起身体,任由孩子们扶持着自己,正要返回内屋,却听到马车去而复返。

皇帝猛地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了李左车的身边。

“忽然忘了一件事,将军,周亚夫要在长安设军校,您来当个大祭酒吧?!”

第720章 挺不容易的

“陛下要来了!”

当官吏激动的将这个消息带给赵相的时候,袁盎的脸更是沧桑了几分。

袁盎其实很年轻,他甚至比晁错还年轻几岁,曾经也是个高大阳光不太开朗的大汉热血文士。

可自从来这赵国当差,他的模样就变得愈发的沧桑了。

那种从内心而散发出来的忧郁感,加上他那平静却又带上了些许伤感的脸,这气质甚至可以比肩某位因美貌而当上三公的左相。

袁盎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想要施展大好抱负的热血青年了,而赵王还依旧是那个赵王。

自从当上赵王相后,袁盎就没有能安心度过一个晚上。

每天躺在床榻上,他都会看向门口。

似乎下一刻就会有北军将士从那个大门闯进来,将他一路拖到门外,一刀砍下自己的头颅。

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到底该用什么遗言来了却自己的残生呢?

“赵王万岁??”

“臣无罪??”

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种结局了。

当初来赵国的时候,曾有人提醒他,来服侍赵王,容易掉脑袋,他以为只是掉自己的,没想到,原来是要掉赵王以及自己宗族的脑袋。

当这个赵王相,多少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宗族了。

每当邯郸传出了什么事,他那位抚养他长大的哥哥都会写信告诉他,请求他能稳一下,他大哥现在看到廷尉的甲士都会腿抖,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全家人都过着头皮发麻的幸福生活。

袁盎是不幸的,他的阿父过去曾是一个光荣的盗贼,纠结了一伙人沿路打劫,号称劫富济己,做些无本买卖,就在楚国和淮南国那一带打家劫舍,后来他麾下的小弟说来了个大活,有数不清的粮食,财宝,干成了这一次,几辈子吃喝不愁,袁盎他阿父大喜过望,领着全部人马足足十七个人出去劫掠,结果出去一看,原来是夏侯婴将军领着北军押着粮车来讨伐英布了。

袁盎的阿父沉默了许久,那传话的倒也没说错,果然是个大活。

袁盎的阿父激动的处死了那位负责探查消息的贼寇后,就表示愿意投降。

夏侯婴忙着去打英布,也没有在意这个贼寇,就转手将他送进了俘虏营,最后袁盎的阿父光荣的被送到了唐国,出身良善人家的一家子在唐国如鱼得水,生活的很是幸福,后来他阿父死在了一次对匈奴的作战当中,也算是将功赎罪,他阿父在战场还是很拼命的,或许是因为在唐国过上了好日子,想要报答,或许只是为了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他领着过去的老兄弟们愣是拼掉了匈奴的一个都骨侯,力竭而亡,他的功劳折算成了爵位,留给了袁盎的哥哥。

袁盎的哥哥袁哙充分的继承了他们阿父的才能,能言善道,在身边纠结了一大批人,这帮年轻有位的游侠们开始了愉快的生涯。

当地的官员表示很欣赏他这种才能,于是就送他去河西国深造。

在河西服了一年徭役后,袁哙痛定思痛,认为要从根本上改变家族,于是乎,他开始投身军旅,效仿阿父,从唐国进狱系人才变成了北军的年轻人才,他在战斗时受了几次伤,战绩也很不错,将阿父留给他的爵位又往上提了提,几乎达到了能封侯的地步,而最重要的是,依靠着那不错的口才,他认识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朋友们,例如像周勃,吕释之这样的朋友。

为了避免家族重蹈覆辙,袁哙邀请大家为自己的弟弟讲学,努力将他培养为学者型的人才。

结果培养的太好了,导致这个弟弟对这位堪称交际花的哥哥极为不满,总是直言训斥他的行为,将哥哥弄得灰头土脸的,哥哥的那些朋友,每当怀着对他哥哥的友谊来关照他的时候,他却板着脸将人臭骂一顿,说很鄙视对方这种重私情的行为,做人不能走关系之类的……结果就是哥哥在拼命交朋友,弟弟在拼命树敌人。

但是张苍就很欣赏袁盎,认为这个年轻人不错,就教导他儒家的知识,表示想要收下他为自己的弟子,像培养贾谊那般来培养他。

结果袁盎并不愿意,训斥张苍私德有亏,张苍勃然大怒,虽然没有迫害他,却也没有再提起教导他的事情。

年轻时的袁盎那是一个绝对的刺头,面对皇帝也是直言劝谏,不管你是什么彻侯国相,他绝对你不对就开骂,跟晁错相处的很愉快,打成了一片。

赵国,终于是抹平了他的棱角。

如今的袁盎,看起来比他哥哥都要成熟几分。

哪怕是听到皇帝即将前来赵国的消息,他也是没有半点的动容。

“陛下前来唐国,自然也是要看看赵国的矿场……不必嘱咐,平日里是如何,现在就如何,这件事要严格封锁消息,尤其不能让大王知道了。”

官吏有些惊讶,“不应该让大王早点做好准备吗?”

袁盎摇着头,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若是大王知道了,没准会让人开着六马之车去迎接陛下……大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准备是最好的。”

官吏深以为然,也是长叹了一声,说道:“我们这位大王啊,尽是胡闹,就在前天,他居然吩咐乐府编奏八溢舞,让乐府给他找六十四个人,月府的人都被吓坏了,哭着求饶……大王居然说是要编好了献给陛下,还说陛下近些时日内,心情不好,又喜欢这些,要给他编一个能让他开心的舞蹈……乐府的人在昨日就集体辞职了,都不干了,朝野议论纷纷啊……”

袁盎的额头跳了跳,“嗯,我知道这件事,大王还想让我负责给舞写词,不必管他,安心办好国内的事情。”

“唯!!”

小吏离开了,袁盎平静的吃了一口茶,脸色比那茶水更加苦涩。

我当初为什么要来这赵国呢?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破罐子破摔,死之前先将赵国治理好,怎么也得在佞臣传里留下几句不错的政绩吧。

其实,赵国的事情,只要不计较那位大王,整体还是非常不错的。

在袁盎的努力下,赵国已经夺回了北方核心的地位,在商业上占尽了优势,邯郸也成为了北方的经济中心,赵国的地位不断的提升,如今的燕国和唐国都不能再无视赵国,就连那些来赵国做生意的唐国人,都不再殴打赵国人了……这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进步啊。

唐国和赵国一直都存在着矛盾,源头甚至可以追溯到当初的战国时期,李左车的爷爷李牧被杀的那个时候,李牧曾驻守在唐地,帮着当地人抵御匈奴,有着很高的威望,结果被赵人给卖了……燕国跟赵国也有矛盾,也可以追溯到李牧被杀的那会,当然,这就不是因为李牧对燕国有功,而是因为当时燕国被赵国按着头狂揍的缘故。

赵国毕竟有着大国的底蕴,经过了这些年的发展,国力渐渐追上了其余两国,还有赶超的局面。

就在袁盎埋头,开始处置各地的奏章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袁相!!!”

“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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