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从煤山开始 第434章

作者:寂寞剑客

蒙古骑兵的骑弓根本就不是明军斥候队的二零式步枪的对手。

只不过,随着蒙古骑兵的夜不收数量越来越多,战场外围的控制权便不可避免的落入到蒙古人手中,明军被迫全面退守盖州城内。

到今天,科尔沁蒙古的大队骑兵终于杀到盖州。

不过徐应伟却是丝毫不慌,因为负伤的九千多新军已经有超过一半伤愈归队,加上之前留守盖州的一个步兵旅,现在盖州卫的明军足有22000余人,还有5000朝鲜军,这些朝鲜军野战肯定是没什么用,协助守城却还是可以胜任的。

军需物资方面也不用担心,储备的军需够用一年。

而且圣上临走之前也说了,很快就会调援军前来。

只不过,真正给予徐应伟底气的却还是之前的浑河大捷。

明军都可以在堂堂正正的大规模野战中击败建奴,又还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呢?建奴大军就算是再来,无非就是多几百门红夷大炮。

然而建奴有红夷大炮,明军也有4寸炮。

更重要的是,盖州城外围还有大量的铳台。

就算是建奴倾巢而来,徐应伟也是无所畏惧。

徐应伟惟一担心的是,崇祯千万不要出意外。

因为崇祯这次要带着八百夷丁直接跨海南返。

倒不是担心半途遭到蒙古骑兵拦截,蒙古骑兵不足为虑。

徐应伟担心的是北海的冰层有窟窿,唯恐崇祯会掉海里,所以提议崇祯晚半个月再回南京,奈何崇祯早已经归心似箭,一刻都不想多等。

……

同样担心崇祯掉海里的还有山东总督王家彦以及山东提督胡心水。

隆冬季节的北海冰层极厚,足可堪人马通行,但是很少有人敢走。

接到徐应伟发出的邸报后,王家彦和胡心水便赶紧带着三百家丁,踏冰前来迎接,这会已经走到砣矶岛附近海面。

虽然马蹄上裹了防滑的棉布,可是王家彦、胡心水还有随行的家丁仍旧小心翼翼,一是怕滑倒,二是担心掉进冰窟窿里。

进入九月下旬,北海就开始进入极寒天气。

到十月中旬时,北海的冰层就已经是极厚,通行人马基本没问题。

然而事无绝对,浩瀚无际的冰面上常常会出现大大小小的冰窟窿,不小心掉进去,就会很麻烦,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基本就十死无生。

闷头赶路之余,胡心水就跟王家彦聊起了徐应伟。

同样是打胜仗,胡国柱在谷亭镇打了胜仗,却被崇祯踢到冷板凳,而徐应伟在浑河打了胜仗,崇祯却是大肆宣传,而且对他更加器重。

两相比较,要说胡心水没有怨怼是不可能的。

“王部堂,你说圣上咋想的?下官怎么看不懂呢。”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圣上这是急着返回南京主持大局。”

“下官说的不是这个,下官是说圣上为何不遗余力替徐应伟造势?”

“噢,你是说这个啊,此事有什么难理解的。”王家彦反问胡心水,“胡军门听过冠军侯的故事吗?”

“冠军侯的故事当然听说过,霍去病嘛。”

“知道冠军侯的故事,胡军门就应该明白圣上此举的良苦用心了。”

然而胡心水还是不懂,只能涎着脸问道:“下官不甚明白,还请部堂大人解惑。”

到底是蒙古人,在移居辽西之前就没有正经读过书,充其量也就是识得几个字,勉强能画自己的名字而已。

王家彦耐心的解释道:“胡军门难道不觉得,当下的局面与汉武帝大举北伐匈奴之前的局面有些相似?都是国库很充盈,武备也是不弱,但是举国上下乃至民间大多怯战,而武将中间更缺乏一员领袖群伦的大将。”

胡心水皱眉道:“圣上自己不也颇为知兵,何必假手他人。”

“不一样。”王家彦摆摆手说,“圣上乃是帅,帅与将还是有所区别的,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是为帅,引领三军冲锋陷阵是为将,圣上知兵可为帅,可他乃是九五之尊,身系大明安危,是以不可为将。”

“明白了。”胡心水恍然大悟道,“徐应伟就是圣上用来撑场面的猛将。”

“这么说也没错。”王家彦笑了笑又说道,“冠军侯霍去病是汉武帝替积弱的汉军竖起的一面旗帜,霍去病率汉军横扫万里,封狼居胥之后,汉军便一扫文景之前的羸弱作风,变得骁勇善战,大汉之百姓也变得尚武。”

“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何等气概?”

“而徐应伟,就是圣上替我大明竖起的又一面旗帜。”

“圣上希望徐应伟能成为又一个冠军侯,更希望明军也能够在徐应伟的激励之下,变得汉军般骁勇善战,敢犯我大明者,虽强必诛!”

“原来如此。”这下胡心水终于是弄明白了。

可是弄明白之后,心里的怨怼却更加强烈了。

本来这面旗帜应该是他儿子,圣上处事不公啊。

正说话之间,有斥候回来报告前面发现大队骑兵。

王家彦和胡心水便赶紧从腰间革囊取出单筒望远镜。

随着玻璃制品行业的大发展,单筒两节乃至三节望远镜已经得以大量的装备明军,副将以上的将领都已经配备了望远镜。

透过望远镜,就看得更加清楚。

“从甲胄看,应是八百夷丁无遗。”

“定是圣上到了,胡军门我们快些。”

王家彦说完催马前行,胡心水赶紧跟上。

冰面上看着很近,其实距离并不近,再加上走不快,所以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两支军队才终于会合一起。

真是崇祯一行和随行保护的辽东军。

见到山东军之后,崇祯便让辽东军返回盖州卫复命。

“王卿还有胡卿,朕不是让你们不要前来迎驾的么,你们怎么还是来了?”崇祯假意埋怨几句,不过王家彦和胡心水都能听出崇祯的亲近之意。

胡心水便又有些恍惚,心说圣上还是念着昔日旧情的。

胡心水正思忖间,崇祯又凑过来说:“胡卿,有一个事朕得跟你解释一下,国柱这孩子还是太年轻缺乏历练,谷亭镇大捷之后人有些飘,所以朕把他从骑兵营调离了,让他先去国子监当两年马术教习,磨一磨他的性子。”

“礼记有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国柱这孩子能力是有的,就是性子略微有一些跳脱。”

稍稍一顿,崇祯又接着说:“朕相信,让他在国子监磨练几年就会变沉稳,到时再让他率领大明的骑兵军团驰骋大漠就水到渠成。”

“圣上,臣惶恐。”胡心水这下真受宠若惊。

圣上这是在跟他解释么?他胡心水何德何能?

近三年,圣上性子大变,做事开始喜欢讲规矩,但是威严却更甚早十几年,东林党在江南根基多深?结果照样被圣上连根拔起。

“胡卿不必惶恐。”崇祯微微一笑说。

“将来北征大漠,还得仰仗你们父子。”

在崇祯的远景规划之中,还真少不了胡家父子。

不管怎么说,胡家父子都是黄金家族嫡系血脉。

有黄金家族这面大旗在,征服大漠就容易许多。

再犯成祖爷的错误是不可能再犯成祖爷的错误的。

第五百四十九章 汉城之变

崇祯并没有在山东逗留,便取道莱州、青州以及淮安,昼夜兼程南返。

然而,就在崇祯返回南京的这段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朝鲜却发生了一起流血事件,朱慈炯终于等来了一个天赐良机。

事情还要从汉城之战说起。

汉城之战结束之后,李淏身亡,李氵窅成了李倧惟一一个已成年的儿子,再加上李倧已经病入膏荒,便顺理成章的以王世子身份监国。

之后朱慈炯提议朝鲜派遣工匠前往南京务工换取禄米。

刚开始的时候,得到了包括李倧在内的朝鲜君臣的一致支持,因为朝鲜已经穷到连官员的禄米都快发不出。

然而旬日之后,朝鲜的舆论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有一批大臣提出来朝鲜也应该加强武备,所以不应该将工匠派往南京,而是应该让工匠留在国内锻打鸟铳,大明如果需要鸟铳,可以向朝鲜购买。

玩政治的几乎都是人精,都知道工匠是最宝贵的资源。

李倧李氵窅父子一听觉得也在道,便隐晦的跟朱慈炯提了意见。

意思就是朝鲜可以召集全国的工匠替大明打造燧发枪,但是只能在汉城替大明打造,而且最好是大明提供原材料,再预支部分花费。

朱慈炯心下那个气啊,恨不得直接诉诸武力。

但是等冷静下来之后,朱慈炯还是打消了动武的念头。

第一是因为兵力不足,这次来朝鲜就只带了三千新军,在汉城之战中牺牲了一千人,现在就只剩下两千人,这点兵力搞突袭是没问题的,要想长期占领并对朝鲜实施有效管治,那就绝无可能,所以暂时不能来硬的。

说到底,大明现在的敌人是建奴。

在没解决建奴之前,不能树敌过多。

第二个,也是朱慈炯不想让崇祯失望。

朱慈炯心里很清楚,父皇这次让他率军三千护送李氵窅回朝鲜,不光是恢复朝鲜这个藩属国这么简单,更主要的还是想考察他的能力。

如果到最后又要从南京增调援兵前来,那就成了让父皇给他擦屁股,这无疑会让父皇对他的能力产生严重怀疑,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年轻人,总是迫切的想得到父辈认可。

所以朱慈炯决定暂时隐忍,采用怀柔的手段。

上次捷报传到汉城的时候,朱慈炯不在汉城,就是去仁川港迎接大明航运造船银号的一个掌柜去了。

这个掌柜名叫钱丰,也是首批勤王士子之一。

钱丰应朱慈炯之邀来汉城,是来创办分号的。

创办汉城分号做甚?借贷,更加确切一点说,就是借钱给朝鲜王室。

如果不想借钱的话,借贷粮食也是可以借贷,大明虽然也不怎么宽裕,但是几百万石粮挤一挤还是能挤出来的。

崇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真是老怀大慰。

心说以前真小觑了朱慈炯,以前一直觉得朱慈烺有政治头脑,有手腕,朱慈炯就军事上的天赋挺高,政治天赋就一般。

但是这件事情却让崇祯感到有些惊喜。

心说朱慈炯这个“莽夫”居然也学会用经济手段解决问题了?

只不过,崇祯高兴早了,朱慈炯虽然想到了经济手段,但是对这个经济手段的用法却极其简单粗暴,就是利益绑定。

朝鲜必须支持派遣工匠才能借贷粮食。

朱慈炯更进一步向李倧父子提出限制,借贷给朝鲜的粮食只能发放给支持派遣工匠的大臣作为禄米,反对的大臣一粒粮食拿不到。

结果这事就被别有用心的人带歪了节奏。

到最后,整个汉城都在传说必须支持向大明派遣工匠,才能领到禄米,谁要是敢于反对就一粒粮食的禄米都领不到。

才几天,反明的舆论就如毒草一般蔓延。

到今天,则更是出现了汉城市民袭击明军的恶性事件。

事情的起因是一队明军上街买菜之时遭到朝鲜人围攻,明军警告无效,被迫还击,开枪打死了两个持械的朝鲜混混。

见死了人,围攻明军的朝鲜人一哄而散。

但是一场更大的风暴却在暗中快速酝酿。

……

“于阿狗,你跟定王说。”夏完淳沉声道。

“禀定王,是这么回事。”队长于阿狗道,“我们并没有调戏朝鲜女人,可是那些混混却非说我们调戏了摊主的女儿,还想仗着人多抢夺我们的枪,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没办法我才下令开枪还击,打死了三个,还打伤了几个。”

夏完淳道:“定王,此事臣已经核实过了。”

朱慈炯冷哼一声说:“且不说此事我大明将士原本就没错,纵然有错,也是没错,阿狗你回去告诉受惊的将士,这个事本王担下了。”

“谢定王。”于阿狗松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开。

夏完淳又小声说道:“定王,这几天汉城的氛围原本就不太对头,现在出了这事,极可能会酿出更大的乱子来,我们需及早做好防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