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猪去挖坑
“这个病很可怕的,怎么产生的原因都不知道,发作起来没有任何预兆,我一个领导以前当过兵,身体一直很好,突然就感觉不得劲,然后查出是渐冻症,熬了一年就走了,才45岁。”
“小部分是遗传,大部分人病因不明,其实三清这个药也是治标不治本,但已经是最好的治疗药物了。”
“渐冻症是什么情况下发病的,还需要现代医学继续研究,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样才能彻底根治。”
“看三清给出的论文,这个病算是控制住了,以后只要早点发现早点治疗,就能一直拖下去,别的不说,起码命是保住了,没准能像霍金一样,拖上三四十年。”
“造福苍生,善莫大焉。”
“希望以后多一些这样的报道和科普,少点明星热搜和八卦。”
“真好,不知不觉中,医学都这么发达了,慢性病罕见病都能有尊严地活着了。”
“我有个疑问,现在早期渐冻症能治疗了,那晚期患者呢?就等死吗?”
“很难说,目前只能延缓病情恶化,还无法逆转已经恶化的病情。”
“以三清的研发速度,应该很快就能治疗晚期患者吧。”
“愿晚期渐冻症患者也能早日走出困境。”
“三清加油,一定可以的,我们能看到光。”
“这世上绝症太多了,希望有朝一日,科技突破,天下无绝症!”
“世界五大绝症,是不是都被三清攻克了?”
“癌症,艾滋病,白血病,渐冻症,类风湿,前面四个都能治疗了,白血病还是癌症的一种,算下来应该只剩下类风湿了。”
“类风湿也算绝症吗?感觉我不少亲戚都有这个病啊。”
“这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其实比你们想象得要可怕。”
“绝症指的是没有特效药,无法有效治疗的疑难杂症,并不是说死亡率很高才算绝症。”
“这样啊,那还差不多,希望三清再接再厉,干掉类风湿,彻底消灭人类绝症。”
“楼上醒醒,三清是医药公司,不是许愿池。”
“说实话,现在人类只剩下一种绝症了,那就是穷病。”
“扎心,但真实。”
“是我了,虽然表面看着健康,但皮下面的身体早已被穷病腐蚀得千疮百孔。”
“妈的,三清要是能治这个绝症,我愿意把卫总当祖宗供着。”
“不要给卫总这么大压力,这个病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还是要靠大家努力。”
“确实,这要看人民群众的觉悟了,好日子只能靠自己争取,不能指望别人的施舍。”
……
三清总部,神经科学实验室。
陈以清看着镜头下的神经细胞组织切片,眉头深深皱起,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对大鼠的实验证明,干细胞疗法对急性脊髓损伤疗效显著,但对完全性脊髓损伤的治疗效果就不尽如人意了。”
“大部分的瘫痪病人都是完全性脊髓损伤,他们的脊椎骨有严重的骨折错位或者贯通伤,这些都导致了脊髓横断性断裂。”
“修复脊髓损伤的过程就像在河流两岸之间架上桥梁,情况不同,难度自然也不一样。”
“普通的脊髓损伤,神经断裂后,彼此之间的距离就如同一条溪流的两岸,非常接近。”
“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干细胞填充,神经细胞也能自发修复,使使劲,一脚就能跨过去,连接在一起。”
“而稍微严重一点的脊髓损伤,断裂神经之间的距离,就像一条十几米或者几十米宽的河流,单靠自身的修复力,想要连接在一起非常困难。”
“这时候,身体自己的神经干细胞数量很少,长出来的轴突也连接不到对岸去。”
“但是河面不算宽,而且水也比较浅,所以能够移植干细胞解决这个问题,搭建起一座桥梁连通两岸。”
“移植的神经干细胞,可以分化出胶质细胞,就如在较浅的河流中填充桥墩,然后神经元细胞如同桥梁的钢筋一般,长出轴突连接彼此,从而将信息重新传递到对岸。”
“然而,当脊髓损伤特别严重时,比如高位截瘫患者,他们的脊髓某些地方已经彻底断裂。”
“神经元需要长到几毫米,才能连接在一起,几毫米看起来很短,但是对微米级别的细胞来说,那就是天堑,而且中间有很多疤痕组织,作为一种物理屏障,阻止了脊髓的愈合。”
“就如同一条大河,两岸之间有数百米宽,而且水流还非常湍急,仅仅移植神经干细胞,已经无法搭起桥梁让人通过。”
“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陈以清猛然起身,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苦苦寻思,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却始终不得其法。
“桥梁,搭桥,修路……”这几个字在他口中不断重复,眼看着快变成了一句咒语。
突然,他想到了华夏最宽的河流,想到了长江,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长江大桥,脑子里顿时轰地一声,灵光如电流般闪过。
“没错,修桥!连长江这样数千米宽的河面,人类也能修建起一座6000多米的大桥畅通两岸,神经之间的几毫米连接,自然是不在话下。”
“我之前想岔了,修建大桥不能只用干细胞,也需要用到其他的成分。”
“一根神经元能从大脑长到脊髓那么长,它生长了许多年,才形成这无数的轴突,建立起遍布全身的神经网络。”
“现在断裂了,萎缩了,这中间的空白,不是移植一些神经干细胞过去,就能彻底填满的。”
“更不用说,神经元的生长通常呈放射状,从中心点向外扩散,非常自由散漫,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引导。”
“移植的神经干细胞,很容易长着长着,就长到其他地方去了,没办法准确地形成直线,准确连接断裂的两端。”
“想让它自由生长到固定的位置,简直就是撞大运。”
“但是,我可以打造一个大一点,长一点的神经支架,连接受损神经的两端,再在支架中放入神经干细胞,让它们沿着一个方向生长,就能起到效果了。”
“这样人为地搭建起一座大桥,才能够连通两岸,让神经信号畅通无阻啊。”
想通了这一点,陈以清顿时激动万分。
“这样一座神经支架,必须是中空的3D结构,设计要非常精巧,才能将再生神经元引导到正确的方向,重新连接脊髓受损两端。”
“人工神经支架就如桥梁一般,帮助神经元再生,弥合两者间的差距。”
“如此一来,哪怕瘫痪的病人,也能够恢复健康了。”
“只是,这个支架的材料怕是不好找啊。”
“要有极高的生物相容性,最好能代替细胞外基质,为神经元正确生长提供支持和引导。”
“到底是胶原蛋白材料好一些,还是选择高分子聚合物材料呢?”
“又该有怎样的热稳定性和机械结构?”
陈以清在自己有限的材料学知识库中一番找寻,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些材料方面的高深东西,我也不是太懂啊!”
“对了,纳米实验室,我得找他们合作!”
他猛地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地走了出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 3D打印支架
“宝宝,我好困。”
薛珅站在窗前,极目远眺,随之打了个哈欠,说道。
“这么困你昨晚是去做贼吗?”电话里传来了娇滴滴的声音。
“对啊,去偷你的心。”薛珅一脸深沉地吐出这几个字,引来对面一阵咯咯咯的欢笑声。
突然,“咳咳”两声在门口响起,将他从情意绵绵的世界中带回现实。
薛珅往门口扫了一眼,赶紧对着电话那头道:“宝宝,我着急去开个会,一会聊。”
不等对方说话,便急忙挂掉了电话。
收拾好荡漾的心情,来到办公桌前,再挂上一本正经的微笑。
“陈主任,贵客临门啊,找我什么事?”
陈以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打扰到薛主任了。”
眼看着薛珅老脸一红,表情变得有些忸怩,便缓缓道出此行来意。
“神经再生支架?这倒是个非常有创意的想法。”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薛珅递过一杯热茶,目光穿过冉冉升起的白汽,若有所思道。
不过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反问道。
“听说你的干细胞疗法非常火热啊,渐冻症现在可是个大热门,怎么不继续搞下去了?反而跑来捣鼓这个神经支架?”
陈以清淡淡一笑:“其实干细胞疗法主要是丁冕的成果,我没有付出多少努力,只是拿来主义而已。这个神经支架才是我自己的东西。”
薛珅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陈主任,有自己的想法。”
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按照你这么说,这个神经支架的材料和结构就非常重要了。”
“材料的话,要有一定的塑形能力,否则无法形成中空的结构,也很难适应复杂的脊髓环境,起到对神经元生长的引导作用,还要足够柔软,不能对周围未受伤的组织造成损伤。”
“再考虑到生物相容性,以及神经损伤恢复后,材料的可分解性,我个人还是倾向于生物材料支架。”
“这种材料需要模拟自然的脊髓组织,这样就可以很容易地被神经干细胞所填充,本质上能够填补损伤留下的间隙。”
“可以考虑一种基于胶原蛋白的仿生水凝胶,以液体形式通过针管注入,到达体内立即凝结成一个复杂的纳米纤维网络,模仿脊髓的胞外基质,为支架提供力学支撑,并为神经干细胞提供合适的生长环境。”
“至于结构,可以模拟脊髓组织的多孔结构,更好地满足脊髓神经电信号传导要求。”
薛珅越说越是兴起,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作图软件,手持电容笔,在上面刷刷描绘起来。
“你看,对于高度多孔的支架,这里有三种排列组合结构。”
“第一种是平行排列结构,一个个孔洞很规矩地排列在一起,就像一把筷子堆叠起来的横截面。”
陈以清插嘴道:“脊髓神经束就是这种平行排列结构,但是轴突再生无法形成网状,不利于神经电信号传导。”
薛珅头也不抬,一边画,一边说道:“没错,所以这种不合适。”
“第二种和第三种差不多,但是前者是一个大小不规则的孔隙网络,比较简单,后者则是一个高度规则的孔隙网络,更为复杂一点。”
陈以清看着屏幕上的图形,沉思道:“这些孔洞的大小应该要比神经干细胞大吧,否则细胞很难通过,也无法给细胞的生长提供营养分子。”
“这样看来,是不是高度规则的孔隙网络要更好一点,孔洞更大,能够让更多的细胞在孔隙中爬行。”
薛珅点点头:“大小不一的孔洞确实有点问题,可能小一点的孔会阻止细胞通过生长。”
“反正神经细胞的大小都知道,我等会做个3D模型在电脑上模拟一下吧。”
陈以清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做吧,还是说你一会有事?”
薛珅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声地闭上了嘴。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闷哼:“没事,我现在就给你做。”
花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在电脑上做出了简单的3D模型,并进行了初步的AI模拟。
这也是医药研究的一个固定流程,都是先在计算机上模拟,计算出结果,再在实验室进行合成,进行后续的实验。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模拟中……”这几个大字,薛珅终于长舒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陈以清,对方正对着他画出的结构图,冥思苦想。
于是悄悄拿出调成静音的手机,打开一看,顿时一阵肝颤。
女朋友给自己发了十几条短信了,都是在各种撒娇,由于长时间得不到回复,语气逐渐升级,已陷入抓狂中。
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手指舞出一阵残影,一口气敲出一大段甜言蜜语。
点击发送,又加上最后一句话。
“宝宝,我马上进实验室,手机不能带,放柜子里了。”
然后毅然决然地,将手机直接扔进了抽屉。
陈以清正襟危坐,耳观鼻鼻观心,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了,眼睛更是余光轻扫,将薛珅这一套动作全都看在眼里。
他心中不住偷笑,暗自感叹着“年轻人的爱情啊,就是这么你侬我侬,黏黏糊糊”,脸上表情却依然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
薛珅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杯冷茶,抬头一看屏幕,顿时跳了起来。
“模拟结果出来了。”
陈以清一听,立刻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