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51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亦失哈如实道:“听说……各府各县,只有宁国府那边,百姓安分守己的,说是什么教化的功劳,百姓们深感圣意,且还说什么……农为本,无农不稳,所以……”

这话不用说下去,朱棣就懂了,他颔首道:“蹇卿家治理一府,想来是轻而易举,自然与寻常的知府大有不同。”

朱棣想了想,随即道:“召张卿来,朕有话问他。”

这个张卿,亦失哈自然知道是谁,听了旨意,便立即去请张安世了。

这次召见,倒是有点突然,张安世只能丢下手上的事情,兴冲冲地赶来了。

见到朱棣,他老实地先是行礼道:“见过陛下。”

“人呢?”朱棣对他却不显客气,鼓着眼睛看张安世。

“啥,啥人?”张安世一头雾水,摆出一脸懵逼的样子。

朱棣定定地看着他道:“徐景昌他们,这么一个个大活人,都去哪里了?”

张安世觉得自己实在太忙了,太忙的坏处就是总能容易忘掉一些不甚重要的人和事。

他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些人。

朱棣继续道:“现在他们的家眷,可到处都在找人,已有人向朕伸手要人了,自打上次跟你走了,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这话显然就说得有点重了。

张安世倒是显出了几分心虚,毕竟人被他丢到那个地方后,他就没再怎么管了。

于是他底气不足地道:“啊……这……”

第307章 至宝

顿了顿,张安世收起那点迟疑,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立即道:“陛下,他们非要去学怎么造机枪,臣当然满足他们的愿望了,怎么现在,他们的家眷反倒怪起了臣来?”

朱棣道:“那为何不通报家眷?”

张安世脸一板,严肃的样子:“这……不能说。”

朱棣一脸古怪:“怎么就不能说?现在人都找不见,他们的父母妻儿,得多着急!这可是无故失踪,他们不会去栖霞找你,他们急了,会来找朕要人。”

张安世道:“事涉军事机密,臣当然不能说,陛下……臣对外,可没有说过,臣在栖霞有一个专门研究兵器的所在,臣若是说了,教人知道,若是有人突袭怎么办?只有千日做贼,臣可没听说过有千日防贼的。”

这话的确在理!

朱棣听罢,倒也严肃起来,颔首:“原来如此,你为何不早说,倒将朕也蒙蔽了。”

“陛下没有问啊。”

朱棣怒道:“你根本不知道此事,又怎么问?”

张安世尴尬地道:“臣……臣……”

“好了,好了。”朱棣道:“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子,快将他们放回家去吧,别让他们的家人担心了。”

“啊……这……”张安世有心虚起来。

“又怎么了?”朱棣看张安世脸色有点不对,便道:“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张安世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不能放。”

朱棣皱眉道:“不能放?为何不能放?这些家伙……”

一想到这些家伙,尤其是徐景昌,朱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怒道:“徐景昌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这倒没有。”张安世道:“陛下,不是说了嘛,事涉军事机密,那研究作坊里,有许多项目都在推进,其中有不少,关系重大,所有牵涉此事的巧匠,都是隐姓埋名,为的就是防备消息泄露,或者是走漏了技术资料。”

“陛下……那机枪只是其中一个项目,与机枪同等级的项目有七八个,比机枪更重要的项目也有三个,臣为了保密,不但外围建立了大量的岗哨,而且还建了三道高墙,一切牵涉此事之人,都要确保万无一失,就是害怕……事先被人侦知。陛下,这许多的技术资料,还有制造的工序,甚至是炼金的配方,一旦流落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陛下也不想将来在战场上鞑子突然拿着机枪对着我明军扫射吧。”

朱棣:“……”

张安世见朱棣不言,便也不作声了。

朱棣深吸一口气,道:“你的意思莫非是……他们一辈子呆那儿?”

“也不必呆一辈子。”张安世道:“研究的起步阶段,是一定要保密的,等到许多研究计划大成,甚至有了成品,那么就可能会有新的计划,进入下一步的研究,这成品出来,开始生产和装配,等到我大明在这方面已经一骑绝尘,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朱棣松了口气,于是道:“吓朕一跳,那是要多久才能放他们出来?”

张安世想了想道:“慢则三五年,快则一年。”

朱棣:“……”

张安世道:“陛下……陛下……”

朱棣道:“那朕要如何给他们的家人交代?这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不见吧?”

张安世苦笑道:“陛下,这不怪臣啊,臣对他们说不要不要啊,他们却非要去不可,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臣没拦住。”

朱棣:“……”

张安世摆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最后道:“算了。那就算是臣的错,要不,臣还是将他们放出来吧。”

“放出来个鸟。”朱棣反倒怒了,道:“死也要死在里头,这是社稷之本。”

“啊……”张安世挠挠头:“那可怎么交代?”

朱棣道:“朕会告诉他们的家人,朕交代了他们一件机密大事,教他们去干了。”

张安世道:“就怕他们不信。”

朱棣冷哼一声道:“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陛下圣明。”

朱棣又道:“这些人,可要看紧了,尤其是徐景昌,这家伙最是调皮,或许这家伙会逃出来。”

张安世很认真地道:“陛下,你放心吧!且不说那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墙高三丈,这高墙上,还浇了玻璃渣,他们跑不了的,就算挖洞……也挖不出去,臣特地选址在山石上呢。”

朱棣顿时显出放心的样子,颔首道:“嗯……你是细心的。”

朱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太平府现在如何了?”

张安世一脸迟疑地道:“不甚好。”

朱棣挑了挑眉:“嗯?”

张安世可不傻,多叫屈有好处,说不定陛下心软,突然又给点什么甜头。

“人力紧张,而且流民也很多,新招的一批文吏和武吏业务也还不熟悉,还有……还有……住房问题也很突出,穷困的百姓不少……”张安世连珠炮似的说出了许多的问题。

这些问题,确实是眼下太平府的主要矛盾。

这是一个完全空白的社会实验,每解决了一个旧的问题,就不免有新的问题出现,发展解决了一部分问题,可发展也制造了新的问题。

这和其他州府是不一样的,其他州府,只要靠着三板斧,但凡你勤快一些,就能解决掉问题。

可在太平府,所有人都没有经验,每一次遇到的也都是全新的问题,谁都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最终答案,只能靠一点点地摸索出来。

朱棣听罢,皱眉起来:“没想到你那也有流民问题。那宁国府此前也有流民问题,据说现在倒是解决了,不少人在吹嘘蹇卿呢。”

张安世笑了笑道:“蹇公毕竟是吏部尚书,是三朝老臣了,臣怎么可以和他相比呢?”

朱棣道:“你也不必谦虚,你在太平府的情况,朕也是略知一二的。办得很好,将来还要努力。”

张安世道:“是,臣一定竭尽全力。”

张安世并没有留太久,朱棣这次特意召见他,主要就是问徐景昌那几个家伙的行踪问题,既然这事已经有了结论,张安世便也没有过多逗留。

告辞出宫,他又立马回到了栖霞。

却见街面上多了许多校尉,他露出不悦之色,将陈礼召来:“怎么这么多校尉出现在街面上?”

陈礼擦了擦汗,才道:“一伙镇江的流民和一伙凤阳府的流民打起来了,人太多,巡捕压制不住,卑下带人去帮衬了一下。”

张安世恼怒地道:“入他娘,打什么打,真是岂有此理!刚刚陛下还夸我办事稳妥,太平府治得好,转过头,你们就惹出事来!”

陈礼带着几分委屈道:“主要是流民太多了南直隶各府的流民,都往这边来,大家的习俗不同,口音也不同,稍有摩擦,便各自去寻同乡帮衬,一出来就是一窝,密密麻麻的,连卑下都觉得吓人。”

听到缘由,张安世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便道:“巡检司的巡捕,看来要增加一些规模了。除此之外,要严惩闹事的。当然……还得想办法在各地,让各县牵头,办一些安置所。许多人来了咱们太平府,对这里陌生,也不知该怎么落脚,而那些想要招徕人力的,也缺人力,又不知该去哪里招募人。这牙行的紧要性,便凸显了出来。”

陈礼道:“公爷就别提这些牙行了。许多牙行,都奸猾得很,他们一面向作坊的雇主收一笔银子,转过头,又去糊弄那些流民,说是介绍他们去干活,还要教他们签卖身契,说要从薪俸里扣下一部分来抵介绍的钱。他们两头吃,等雇工们事后察觉,闹将起来,这牙行便仗着他们人生地不熟,又去欺人。”

张安世勃然大怒,怒道:“入他娘,看来该管一管了!”

“公爷一句话,卑下这便去处置。”

张安世却是摇摇头:“锦衣卫干好自己的事,这样的事是巡捕管的,你们不便插手,大家各司其职才好。不过官府却需拿出一个办法来,得筹措一个劳务厅,专门斡旋此等事,对不符合规范的牙行,直接关闭,免得引起争端。”

还没歇一下子,张安世只深吸一口气,便马不停蹄的,又去找高少尹和李照磨商量。

转眼过了年关。

一到年关,就是宫廷御酿最畅销的时候,许多府邸里,酒水堆积如山,偏偏张安世没人来送礼,有也是一些门生故吏们来拜访一下的。

大家都知道张家有钱,可谓是富可敌国,他们那点礼,拿不出手。

张安世难得清闲下来,抱着自己的孩子张长生逗弄了老半天,眼眸里也显露着为人父的温情。

徐静怡的肚子又渐渐的大了。

不过徐静怡提及到了自己的堂弟徐景昌的时候,不禁很是忧愁:“也不知身负什么皇命,大过年的也不见人,定国公府冷清得不得了,父亲也对此很担心。”

张安世看着自家夫人皱起的眉头,这才将张长生搁在床榻上,让他自己坐着。

张长生张大着眼睛,一脸懵逼,口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身子包得似粽子似的,似乎并不想坐,于是身子直接后倾,而后便倒在了枕上,然后撇开腿,调整了一下睡姿,便伸出舌来,舔食着自己的嘴唇。

张安世看了看儿子自娱自乐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可还是硬逼着自己将目光移开,看着一脸忧心的夫人道:“是啊,真可怜,大过年的,正是阖家团圆的时候呢。不过他也是大人了,他会管好自己的。倒是你,现在身子重,别思虑太多!”

徐静怡看着自家夫君对自己关切的样子,皱起的秀眉便渐渐放松了一些,微微笑道:“哎,也罢,他是定国公,办皇差是应该的。”

只是她还是略略有些担心:“我听有人说……他们……他们出事了。”

“出事?”张安世一愣:“出了什么事?”

“说是死了,只是陛下害怕他们的家人悲伤……”

“不会吧,我觉得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张安世道。

徐静怡道:“这可吃不准,夫君你想想看,什么差事,以至于连一点音信都没有?陛下那边,也语焉不详,夫君……我那叔叔当初被杀,已是可怜了,若是现在……再……哎……”

张安世便连忙安慰道:“徐景昌的面相,一看就是王八相,属王八的,一般没这么容易死,你就不要多心了。你现在怀着身孕,切切不可伤心,我敢保证,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他肯定能回来的。”

徐静怡吁了口气,努力使自己不去想这些,手轻轻地捧着自己的肚子,道:“也只能往好里去想了。”

这时,张长生似乎舔舐嘴唇有些厌了,便开始唧唧哼哼起来。

张安世只好将他重新抱起,见这小脸似乎带着怨愤,一副不满之色,张安世一时童心作祟,便故意瞪大了眼睛道:“儿子,你看谁?”

张长生眼珠子也瞪着张安世,似乎吓了一跳,扁着嘴,想哭,却又不敢哭出来,似觉得张安世凶相使自己不安,便连忙乖乖地将脑袋贴在张安世的胸前,蹭一蹭,以示亲昵。

徐静怡倒是心疼了,忙道:“你别凶他,他胆儿小。”

张安世倒是笑着道:“看来这个不用验,必是我亲生的。”

“怎能不是你亲生的……”徐静怡嗔怒。

“我开个玩笑而已。”张安世轻轻地摸一摸张长生的头,才道:“见他这样胆小,我也就放心了,这孩子将来能活一百岁。”

时间悄然而过,到了开春,邓健那边传来了消息,大量的种子已可以推广了。

不只如此,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张安世匆匆赶到了农庄。

这庄子规模已大了不少,足足上千顷土地,田连阡陌,且庄户也是极多,足足几个村落。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犯官眷属的村落。

这些犯罪之人的兄弟和子女们,起初送去了诏狱,朝夕不保,那地方……在他们眼里便如阎王殿似的。

可哪里知道,却都被送到了这儿来。

他们胆战心惊地在此安顿下来,后来渐渐发现,没有人拷问他们,也没有人侮辱女眷,甚至……连看管的护卫也极少,只是让他们听从邓侯的安排,自己找食,无论是纺织也好,还是耕种也罢,养活自己便是。

当初若是直接将这些人送来,他们必定是抱怨的,可若是先去了一趟诏狱,却又送来,他们的心里却只剩下感激了。

此时此刻,一切的骄傲都已破碎,能苟且偷生,已是万幸之事。

所以他们也开始渐渐地适应,挑粪、插秧、收割,观察每一块田的情况,甚至因为他们绝大多数人都读过书,有不少见识,邓健甚至让他们专门负责记录各处试验田的数据。

张安世到的时候,跟随在邓健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张安世看着面熟。

邓健显得很高兴,又见张安世多看了那年轻人一眼,便道:“他叫蹇英,你猜他是谁的儿子?”

张安世道:“不会是蹇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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