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数风流人物》作者:瑞根
文案:
瑞根晚明+红楼半架空历史官场养成文,绝对够味!
大周永隆二年。盛世隐忧。
四王八公鲜花着锦,文臣武将烈火烹油。
内有南北文武党争不休,外有九边海疆虏寇虎视。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关键在于你身处其中时,该如何把握。
勇猛精进,志愿无倦,且看我如何定风流,挽天倾!
历史官场养成文,兄弟们请多支持。
作者自定义标签 穿越 职场
大周王朝背景简介
1512年刘宠(刘六)刘晨(刘七)起义,齐彦名、杨虎随之跟随爆发,苏州机户再次发生暴动,暗中经营多年的大周王朝开国皇帝张士诚之七代孙张定奎随之率领响应,并于当年8月与机工领袖率领的机工军合兵一处,1513年席卷江南。
1514年越过长江占领金陵,正式定国号大周,当年10月进入山东与刘宠刘晨齐彦名和杨虎起义军汇合,双方合兵一处,发动攻势,持续作战。
1517年周太祖张定奎入京,正式宣告定都燕京,但暂时未迁都,1517年为大周泰和元年。
1532年,泰和十六年,张定奎崩,周高宗张庆即位,年号广元。
1546年,广元十五年,张庆崩,其二子张临即位,年号天平。
1563年,天平十七年,张临崩,其九子张业即位,年号元熙。
1604年,元熙四十一年,张业退位,其四子张慎即位,年号永隆。
1605年,永隆二年,主角冯紫英从山东临清老家返回京城,开启主角成长之路。
甲字卷 齐鲁青未了
楔子
把手中准备好的汇报材料和自己的简历以及相关资料又仔细看了一遍,冯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已经印在脑海里倒背如流了,这么些天都在为这事儿准备,就等着今天了。
不容易啊,奋斗二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个岗位上,为此他付出多了多少心血努力和代价?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下午部里边领导就要找自己谈话了,如无意外,下一周可能就要上常委会研究了。
走到窗边,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冯铿仍然难以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紧张、激动,还有一些兴奋。
这种情形好多年没有了。
上一次提拔自己担任市委常委因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自己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却谈不上多兴奋,而这一次几乎要算是破格提拔了。
自己刚担任副书记没多久,就要接任市长了。
或许只有十一年前自己担任县长时才有这份感觉。
嗯,的确如此。
这么些年,自己从县长到县委I书记,再到副市长、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然后援藏锻炼,再回来接任市委副书记,突然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了。
“冯铿,曾用名,冯紫英,男,45岁,1974年7月出生,籍贯山东临清,学历全日制大学本科,1996年参加工作,1998年加入……,现任汉溪市委副书记,……”
不过并非没有变数。
冯铿也知道和自己竞争的人选不少,自己并非唯一选择,而且每个人都很有实力,所以一切都还未定。
大家都屏住声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不过他并不惧怕竞争,几十年仕途历练,从最基层的乡镇长到现在的位置,哪样工作他没摸过,什么世面他没见过?
起早贪黑,摸爬滚打,奋斗拼搏,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觉得有些晕眩,摇了摇头,可能是昨晚加班的缘故,凌晨快一点才睡下,没睡好。
一只手撑着办公桌上,冯铿缓缓的坐下。
面前一本《菜根谭》,一本脂本《红楼梦》。
冯铿下意识的翻了翻《菜根谭》,目光落在上面,“居轩冕之中,不可无山林的气味;处林泉之下,需要怀廊庙的经纶。”。
他皱了皱眉,怎么这话好像不是一个好兆头?
随手合手,又翻开脂本《红楼梦》,这段时间没事儿他就在回味《红楼梦》,已经看到79回了。
书签夹在其中,冯铿随手打开,却看见水墨山水的书签上寥寥几句话。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心中一阵烦闷,怎么这书签上也都是些不中听的话语?
随手合上,却落了几页,正好翻到第一回。
“世上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是这些寓意不祥的东西?
心烦意乱之余,冯铿又有些不忿,谁最终不是一堆荒冢?
既然如此,那凭什么不去努力拼搏一番,求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贾宝玉那等无用之人,也都还有追求,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琢磨着宝黛兼收,一床几好呢。
一会儿觉得妙玉多么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会儿觉得那邢岫烟如野鹤闲云,葳蕤自守,还有那晴雯、金钏儿这等俏丫鬟……
最好还能把那啥史湘云、薛宝琴都留在身边,还觉得香菱归了薛蟠太可惜了,甚至那二嫂子和可卿可不也是风流妖娆让人迷?
这厮还不是恨不能所有水都只能泡他这一摊泥?
只不过他没有能力做到那一步,不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而是能力限制了他的掌控欲,做不到或者根本没法做到罢了。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决定了人的层次高低,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追求层次,你越过了某个层次,自然就会追求更高的阶段。
所谓淡泊名利看穿世情,那只是失意者无奈之下的逃避借口,谁不想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
曹雪芹真要当到纳兰明珠那一角,嗯,当然是前期,你觉得他会看淡生死荣华写这本《红楼梦》么?
冷笑着合上书页,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冯铿立即恭声道:“张部长您好,我是,好,好,我明白了,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冯铿竭力想要克制住自己狂喜兴奋的情绪,让自己淡定一些,但是却未能如愿。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又是一阵晕眩,眼前发黑。
本能觉察到不对,本来自己就有三高,尤其是血脂高,这是他最大的隐忧,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候,一定要稳住,千万这个时候出不得差错,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软软往下滑。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抓住那本《红楼梦》。
哗啦一声,那本书被他抓住了封面撕落,攥住书皮,书皮上几个宫装仕女图案似乎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人却慢慢倒在了地板上。
第一章 我来了
急促的马蹄声让斜靠在马车座上的少年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有些恍惚的环顾四周,依然如故,没有任何所希望的事情发生。
事实上真正自己回去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血脂血压都高得吓人,真要一躺下去,估计就醒不来了。
即便是醒来,那也太难熬了,而如果要让自己在那个病床上呆上一二十年,他宁肯在这个未知世界里跌跌撞撞的前行。
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衫薄裳,系在腰间的玉带略显宽松,让他很有些不适应,三尺五的腰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等模样?
虽然减肥一直是他所渴望的,但是现在这等情形却委实让人难以高兴起来。
没错,穿越,俗不可耐的穿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如此。
冯铿,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字紫英,冯紫英,这特么是啥玩意儿?
呃,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昏迷前正在看的脂批汇校本的《红楼梦》中那个冯紫英,只不过那书里的冯紫英不是英俊奋发,号称红楼四侠,早已弱冠了么?
看看自己这双手,怎么看都像是十一二岁左右孩童的,无外乎就是多了几分力气和渐渐消退的厚茧罢了。
还有这大周朝,大周王朝。
天知道这个大周王朝是怎么钻出来的,居然还真的存在,不是东西周是两千年的事情么?
就这几天里,冯紫英已经看过了官史,此大周非彼大周,而是张氏大周。
明正德七年,北直隶马户刘宠刘晨起义,席卷北直隶和山东、河南,同年,被判入狱的苏州机工首领葛显越狱,率领苏州机户织工起义,席卷江南。
而同年五月,宁王朱宸濠在南昌举起叛乱大旗,而此时也没有了一代军神王阳明的神威笼罩了,江西沦陷。
八月,元末群雄之一,建立了大周王朝的张士诚之七代孙张定奎从苏州起兵,重新举起大周大旗,整个大明王朝终于在正德皇帝的荒淫游戏下,进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死局中去了。
正德九年初,张定奎攻占金陵,宣布正式定都金陵,国号大周,迅即北伐,席卷中原,最终完成王朝更替,建立大周王朝。
于是历史就这么毫无缘由的变了,于是,他冯紫英也就这么毫无来由的来到了这个大周王朝永隆二年的山东大地上。
冯紫英记不清楚明代正德年间换算成西元是啥时代了,但是他大概记得应该是十六世纪初期,而大周王朝建立大概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换了三四个皇帝了。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十七世纪初了,而应该是1600至1610年之间,具体年代还得要找到来自西方的人才能知晓。
只是不知道大明朝覆灭了,而新崛起的大周朝有没有改变历史,利玛窦和罗明坚有没有来到中国,而澳门有没有被葡萄牙人所占?
这一切因为他来到这个时空时间太短,而消息的闭塞使得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冯紫英不是工科狗,而是一个文科男,不是学历史的,但和历史有些瓜葛,师范政教专业,对历史有些了解,所以他对十六世纪末和十七世纪初的这段历史有个大概的印象。
还好得益于《明朝那些事儿》和《万历十六年》以及《大明1566》掀起的明史热,他这个半吊子为了避免在和同僚们酒局饭局时找话题落伍,也假模假样的去看了看《明史》。
问题是那也纯粹就是走马观花般的蜻蜓点水,根本就是囫囵吞枣的凑合,好在记忆力还不错。
问题是现在大明王朝已经结束,万历王朝没有了,九千岁和木匠皇帝大概也不会出现了。
那号称千古一相的张居正失去了大明王朝这个舞台,估计也应该没戏了,就算是有戏,也应该不是大戏,从时间来说也早就落幕了。
壬辰之战呢?丰臣秀吉和德川那个老乌龟呢?
冯紫英思路似乎在纷飞,李成梁呢?建州女真的七大恨呢?
这些历史还有没有?
冯紫英真的很好奇这个已经发生了偏转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但根据他这战战兢兢一个月来的观察,恐怕大周王朝的情势还真的有些不太妙,起码从乡间城镇的点点滴滴就能窥斑知豹。
“铿哥儿,要到码头了。”车前传来冯佑的声音,“庆哥儿、保哥儿他们都在等候着了。”
“佑叔,候着我干啥?还指望着我走之前抖落点儿?”冯紫英坐直身体,伸手拨开布帘,嗓子有些嘶哑,“我用不着他们,世道再不好,从这里上京也就是几天工夫,还能有啥?”
冯佑是父亲的亲随,此次是护送自己回老家。
“铿哥儿,带着他们也好,听说京里来的人就在码头边设立了衙门紧邻钞关,交了一道商税,还得要交一遍杂税,厉害着呢,到处都在闹腾,没准儿要出乱子。”
冯佑黝黑的面膛上左颊有一处狰狞的伤疤。
冯紫英知道这是箭伤,是在大同镇与鞑靼骑兵的交锋中所伤,也幸亏偏了几分,但即便这样,冯佑的左半边脸估计也是伤了神经,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看起来有些凶戾之气。
“哦?来了多久了?宫里安排来了人?”
冯紫英这几天一直在老宅里呆着,从下船开始就开始发烧,烧得人迷迷糊糊,把护送他来老家的冯佑和一起来的僮仆吓得够呛,好容易总算是熬过了这几天,这才恢复过来。
只不过冯紫英已然是二世为人,混合了前世灵魂的冯紫英了。
这冯家在京里这一支到冯紫英这一代就只有冯紫英一个了,大老爷和二老爷早些年都在北边打仗殁了,只剩下三老爷这一个独苗。
如果不是族里的重要长辈过世,他受父亲的安排回老家来代表父亲吊唁,冯家是断断不肯让这根独苗回老家的。
“听说来了半年了,是宫里的一位伴伴。”冯佑脸色不动,“这几日里我出门都觉得街面上有些燥性,感觉恐怕要出事儿,所以咱们早走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