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冯紫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邢岫烟的老爹出了事儿。
“刑忠?他借了贾瑞的银子?”冯紫英皱起眉头,“借了多少?”
“不止在贾瑞那里借了银子,贾瑞催得紧,刑忠便想着去翻本,便又去别处借了不少,想要去赌场翻本,结果……”
结果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窟窿越捅越大了。
冯紫英忍不住扶额,这刑忠怎么就能生出邢岫烟这样一个冰清玉洁性格高洁的女儿来,自己却是这般不争气?
“现在这刑忠呢?”冯紫英对邢岫烟的印象很好,尤其是对方又和妙玉是手帕交,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愿意邢岫烟也卷入这等乌七八糟的事儿中去。
“现在好像是东躲西藏,欠贾瑞的倒是没多少,但是前外边儿的就有点儿多了,那贾瑞就在撺掇刑忠把邢姑娘许给孙家孙绍祖做妾,孙家便能替刑忠把那笔银子还了。”倪二瞟了一眼冯紫英,“好像赦老爷和大太太也有些赞同的意思。”
第十一章 乐在其中
又是孙绍祖?冯紫英真的有点儿无语了,看来这孙绍祖和贾赦关系匪浅啊。
先前听说贾赦之所以想把迎春许给孙绍祖是因为收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现在又要把邢岫烟许给孙绍祖这种货色做妾,看来这刑忠和贾赦这对郎舅还真的有点儿臭味相投啊。
“赦世伯和大太太有这份心思,难道刑忠就不知道孙绍祖是啥货色?”冯紫英搓着脸。
他很看得起邢岫烟,孙绍祖这种胆大妄为却又暴虐粗野的货色,想想《红楼梦》书中迎春被虐待至死,他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现在居然连邢岫烟都要落入对方魔爪了,这如何能忍?
“大爷,刑忠现在态度还不明朗,他恐怕也是听闻过孙家的情形,不过您应该知道这赌徒一旦赌红了眼,别说女儿,就是娘子也一样敢押上卖了。”倪二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他不是这赌场老板一般。
但话说回来,倪二不作这门营生,自然有其他人去作这门营生,古往今来几千年,嫖和赌及时真正禁绝过?
“那邢姑娘知道此事儿么?”冯紫英沉声问道。
“恐怕还不知晓吧。”倪二也不确定,“不过大人也清楚,这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邢家素来是刑忠那厮做主,邢姑娘母亲是犟不过刑忠的,若是刑忠铁了心要把邢姑娘许给孙家,那谁也挡不住。”
“那刑忠在外边欠了多少银子?”冯紫英随口问道。
“好像不少,我看他在银钩赌坊和云顶赌场都是流连忘返,前段时间还听说他一夜就赢了二百多两银子,不过大爷您也知道这规矩,赌场里边赢银子的故事都会被拿出来炫耀传颂,输更多的时候自然就无人知晓了,我估摸着他欠外边儿的银子起码应该是以千两计吧。”
倪二摇摇头,“前两日我看刑忠脸色发青,走路都晃晃荡荡的,也没问他,但估计又输了不少。”
冯紫英也是有些无奈,这种事情他还真不好插手。
若是倪二的赌场不让刑忠去赌,这京中地下赌场何止几十家,你还能禁得住刑忠不去别家赌场?
去替刑忠把赌债还了?那什么理由?没准儿就觉得自己可能看上邢岫烟了。
虽然自己的确觉得岫烟不错,但是也没想着一定要收入房中,冯紫英也知道自己好色之名在这个圈子里不小,这要这么做,只怕就真的要坐实寡人有疾之名了。
还有刑忠真要觉得自己要纳岫烟为妾,这刑忠会不会更加放飞自我?没准儿还要出更大的乱子来。
倪二看出了冯紫英内心的纠结,忍不住摇头。
这位爷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事情上有些忸怩,喜欢漂亮姑娘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冯家人丁单薄,不就得要靠多娶妻纳妾开枝散叶么?连皇上都恩赏冯家可以一门三兼祧,还有什么说的?
你田都舍不得多耕种,怎么能有多产出?
看上了邢家姑娘,那就直接向刑忠那厮开口便是,那刑忠的性子,若是能有机会攀上这位爷,那还不美得冒鼻涕泡?
“大爷,要不我去和邢忠说一说?”倪二含笑道:“不过尤家二位姨娘那边您可不能说是我去说的。”
倪二可不想这边牵线搭桥,那边却得罪了另一边的枕头风。
至于薛家姑娘和林家姑娘那边,他倒不在乎,人家都是嫡妻,自然不会介意这些。
“别。倪二,我这么一咂摸,怎么感觉你也变成第二个贾瑞了呢?还替我谋划起来了?”冯紫英觉得好笑,这家伙,替人做媒居然做到自己头上来了。
“大爷,邢姑娘人的确不错,您要看得上,她能入冯家门,那也是她的造化不是?”倪二涎着脸,“我这也不是一片好心么?”
“行了,收起你的好心,这等事情我便是真的有意,那我也会自己出面。”冯紫英摆摆手,“刑忠这事儿我知道了,下来再说吧。”
打发走了倪二,冯紫英回屋,看看怀表,都快丑时了。
进了内院,推开房门,却见外间炕上晴雯披着夹袄靠在炕几上打盹儿。
冯紫英一阵心暖,这丫头,自己没回来便不肯去睡,还等候着自己呢。
浅粉色的小衣里猩红的肚兜格外醒目,微微隆起的一对茁壮若隐若现,外边披着一件靛蓝底子白镶边的夹袄,一件枣红色半新旧的褥子半搭在腿膝上,手肘撑在炕几上,手腕托在香腮下,好一副灯下美人图。
听得脚步声,晴雯猛然惊醒过来,注意到冯紫英灼灼目光盯着自己胸前,刺得晴雯下意识身子一缩,手便遮掩在胸前,有些嗔怪地红着脸道:“爷这眼神这么这么骇人,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冯紫英轻声一笑,没等晴雯下床,便斜靠在炕几另一边,“怎么,爷要吃人也很正常,莫非你还跑得掉?”
晴雯脸更是发烧,撑起身子要下床来替冯紫英更衣,却被冯紫英一只手按住她的香肩,“都这会子,要睡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说说话不好么?”
晴雯瞪了冯紫英一眼,“奶奶还在屋里呢,好不容易得爷回来一趟,奶奶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奴婢许久没见奶奶睡得这样沉了,爷该好好陪一陪奶奶才是。”
“哟,这你丫头居然好教训起爷来了。”冯紫英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人在朝堂,身不由己,走了这条路,也就免不了,好在永平府不算太远,爷时不时还能回来一趟,若是也去了宁波、泉州这些府州,那一两年都不能回来,那又如何?”
“那奶奶生了之后身子稳健了便随着爷去呗。”晴雯噘了噘嘴,“难道爷还忍心一直和奶奶这样两边拖着?或者爷心里还记挂着别的女人,觉得奶奶来了碍眼?”
“你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居然离间起爷和奶奶间的关系来了,……”瞧着那红晕润泽的脸颊,冯紫英忍不住探手捏了一把,惊得晴雯差点儿跳起来,目光里更是有些羞恼,冯紫英却是得意不已,“怎么,爷就手眼温存了,你还能怎么着?”
晴雯被气笑了,“奴婢能怎么着?您是主子,奴婢不过是下人,还能怎么着?”
“那晴雯你的意思就是今儿个只能任我为所欲为?”冯紫英笑得越发放浪。
晴雯腾的一下子起身下地,气鼓鼓地道:“爷若是不怕伤奶奶的心,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奴婢是断然不肯的。”
“断然不肯?”冯紫英眨眨眼,“真的?”
被冯紫英一双精芒绽射的眼眸看得心里发慌,晴雯仍然嘴硬:“当然是真的。”
“那晴雯这么久就从未想过爷?”冯紫英微笑着问:“我听云裳可不是这么说的。”
晴雯大羞,转头欲走,却被冯紫英从背后抱住,柔软的腰肢,鼓胀的胸房,加上一头秀发幽香的头油味道,让冯紫英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手掌忍不住在对方腰肢上摩挲游移。
晴雯没想到冯紫英如此胆大,以前还从未有过如此举动,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是房中人,但是现在奶奶怀孕待产,她是绝不愿意在这等时候有什么出格举动的,起码不能是现在。
“爷,不行,……”
冯紫英松开手,扳住晴雯的削肩,让其转过头来,温和地笑了笑,“爷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这等时候爷就是想逗弄一下你,也谢谢你这段时间里侍候奶奶辛苦了。”
晴雯心中先是一松,又是一热,咬着嘴唇,望向冯紫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炽热和痴念。
外边儿都说爷好色贪花,但是晴雯却不觉得,若是爷真是那种色中饿鬼,晴雯也知道自己自然也只有认命,但是内心肯定会有些失望。
不过大爷的表现却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分得清楚轻重,也从无那等让人心冷不齿的荒唐之举,反倒是一些这样的闺中逗乐打趣,让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既感觉到亲切,又有几分尊重。
“都是奴婢该做的事情,如何当得起爷的谢字?”晴雯摇摇头,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什么似的,脸红如血,“爷想要奴婢的身子,那也是由得爷,不过是要得奶奶一句话,也免得奴婢心里不踏实。”
“得你奶奶一句话?”冯紫英一愣。
晴雯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话语里让冯紫英产生歧义了,急得差点儿要落泪,“奴婢不是爷想的那种意思,奴婢只想一辈子跟着奶奶,给奶奶当丫头,奴婢的意思是奶奶现在身子越发沉重了,心思也柔弱,经不起什么,所以爷先和奶奶说一声,……”
冯紫英笑了起来,“好了,爷明白了,不用你说,爷也会安排妥当。”
对晴雯的这份心意心思冯紫英反而更敬重了,晴雯是怕自己收了她,沈宜修心情受影响,其实沈宜修也早就和自己说过了,晴雯一样知晓,但仍然这般顾虑,这份细腻柔婉的心思委实难得。
也不知道贾宝玉何其愚笨,这样一个慧黠忠贞重义的女孩子居然会落得个受排挤站不稳的下场,委实是让人难以相信,对自己简直就是天赐之宝了。
第十二章 潜在的影响力
虽然听着大肚子很不方便,但是沈宜修还是坚持站在丈夫面前替丈夫整理衣冠。
旁边一左一右是晴雯,晴雯扶持着沈宜修,而云裳则半蹲着替冯紫英把衣角和裤腿整理平顺。
“相公先去兵部?”沈宜修对丈夫现在本该是永平府同知的工作范围还是很清楚的,同知一般说来除了协助知府外,所分管的工作就是清军、海防、治安,对兵部说得过去,但是若说是内阁召见,就显得有些出格突兀了。
原来丈夫在翰林院担任修撰也就不说了,翰林院本来就特殊,朝廷人才储备库,也是为见皇上和内阁以备顾问的储材所在,有什么重大事项翰林院都有资格参与谏言,所以才会有丈夫的开海之略,但是在地方上这种可能性几乎就没有了。
像自己父亲担任东昌府知府都几年了,堂堂正四品大员,便是做得再出色,也不过就是三年京察进京时能蒙内阁某位阁老一见,再荣耀一些,就是皇上见一面勉励几句,何曾有过机会被内阁集体召见?
每年不过是吏部、都察院例行考核,然后三年一次的京察,这就是整个大周朝绝大部分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和知府们的日常。
别说内阁和皇上,便是要蒙六部召见,都得要有特殊理由。
但是现在丈夫似乎进六部公廨如闲庭信步,见内阁诸公如老友相聚,甚至连皇帝的召见好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要知道许多正四品以上的大员们一辈子都未曾蒙皇上单独召见过,很多都是借着大节祭拜这些特殊事件集体叩见,然后勉励几句就打发走人。
“嗯,得先去兵部,内阁那边还要看诸位阁老的意思,估计兵部两位要把情况了解一个大概,另外还要听听我的意见,才会报给内阁,看看内阁的态度。”
冯紫英无可无不可。
内喀尔喀人的条件他觉得差不多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可让的了,实在不行宰赛把这帮人连带再押几千精壮回草原,还真的不好处理,不赎吧,朝廷颜面说不过去,这些家眷亲友们肯定会闹翻天,赎吧,一两百万两银子,而且赎回来也是一帮废物,甚至可能还要影响到皇上的“大计”。
“皇上那边呢?”沈宜修没有多问丈夫这些方面的工作,偶尔丈夫透露一两句话,她也只是听着,轻易不肯插言。
“皇上,皇上那里就要看皇上究竟想要干什么了,不过我还是主张一动不如一静,大周朝内纵然有些尸位素餐的窝囊之辈,但是总体来说,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冯紫英这番话沈宜修就有些不明白了,不过丈夫既然不说,她也不问。
“相公这般话可能只能在家里说说,外人若是听闻,那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沈宜修知晓丈夫是个知分寸的人,但是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谢谢娘子提醒了,自然只能是在家里感叹一番了,有时候出去做一番事情之后,你才能感受到朝廷当下的举步维艰不是没有缘由的,都成日里望着乌纱帽和囊中银子,琢磨着这两桩事儿,如何上报朝廷,下抚黎民?”冯紫英淡淡地道。
这话题太大,沈宜修都不好回答了,嗔怪地道:“没见相公出去这一遭,居然学着当御史的口吻了。”
冯紫英哈哈大笑,也不再言语。
青袍官服,白鹇补子,和前明服饰基本相似,但是却没有前明服饰那么复杂,除了公服外,就只有朝服,一般是特定祭祀、大朝等时候所用,而寻常都是公服。
大周对官员出行要求也不尽一致,既可以骑马,也可以乘轿,但武官无论年龄大小,除非特旨,均只能骑马,而文官则不限,甚至步行亦可。
从丰城胡同出来,沿着宣武门里街一直向南,一直要走到西长安街口这才转道向东,一直到承天门外。
大周的官衙格局和大明基本一致,六部中除了刑部与三法司其他两部都合在一起聚在阜财坊的砂锅刘胡同边儿上外,其他五部都在承天门外的东长安街南边儿上。
兵部公廨对于冯紫英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不仅仅是来的次数最多,估计仅次于自己原来所在的翰林院,而且这里边熟人也最多,不说张景秋和柴恪二人,除了杨嗣昌和郑崇俭外,王应熊也在兵部,现在傅宗龙也在兵部观政,可以说兵部现在是青檀书院弟子势力最大的部门。
冯紫英一进门就遇到了傅宗龙,作为观政进士,那基本上就是什么杂活儿都得要干,哪个人都可以分派你一番,不过这也恰恰是锻炼的好机会。
“仲伦,西南那边有消息了么?”冯紫英见到傅宗龙也很亲切,虽然傅宗龙不及许其勋、孙传庭和他这么熟悉,但是毕竟都是青檀书院出来的,当年也是睡一个大炕的,情分不比外人。
“楚材兄前两日才给兵部来了信,估计形势比较严峻,张大人和柴大人都有些着急,正在和户部那边交涉,希望户部要预留出西南战事的军费出来,听说郑大人要致仕了,所以这事儿一直搪着,……”
傅宗龙见冯紫英到来,也是喜出望外,赶紧把冯紫英拉到一边儿,“若是有机会西南那边开打,我估摸着非熊可能很有机会要过去,紫英,你帮我给柴大人推荐一番,我这观政在部里边也没太大意思,不如学当年大章那样,出去走一遭。”
“你就这么盼着西南叛乱?就不怕把你们家乡给打烂了?”冯紫英没好气地打趣。
“不破不立,云南贵州改土归流势在必行,既然这场事儿免不了,还不如就此一劳永逸。”傅宗龙满脸凶狠地一挥手,“看谁日后再敢跳出来,这一回杀鸡吓猴不行,那就杀猴吓鸡!”
冯紫英笑着摇头:“你想的倒是好,但是你觉得现在是解决这场叛乱的好时机么?”
傅宗龙明白冯紫英的意思,哂笑道:“蒙古人这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宣府军和大同军精锐都过来了,他们还能打穿昌平——顺义——平谷这一线不成?再拖下去,他们便是想走就走不了了。”
见傅宗龙信心十足,冯紫英倒是很意外,这家伙在兵部看来并没有被外部局面所吓倒,还跃跃欲试,这是一个好现象。
“嗯,这话说得提气,蒙古人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别看他们这会子跳得起,顶多十天半个月,他们就得琢磨如何撤兵了。”冯紫英也很有气势的一挥手,“倒是西南那边一旦打起来,我估计才真是麻烦,我觉得怕是没有两三年解决不了。”
傅宗龙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拉住冯紫英的手:“你这么不看好?我觉得顶多也就是一年吧,这都还是比较悲观的估计了。”
“哼,你去问问王应熊,再去看看西南那边的准备,都是现在才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应对,楚材兄去了才多久?杨大人出任郧阳巡抚估计还得要先忙乎把荆襄流民稳住,能有多少精力去顾及西南?你们西南云贵那边的地势气候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就一支登莱军在那边儿,其他周边的卫军有几个能上得了战场的?”冯紫英反问。
一连串的反问把傅宗龙问得哑口无言。
这么一看这西南就更值得一去了,一去两三年,观政期也就差不多完了,正式建功立业好时机,没准儿就能留在兵部,最不济也能博一个好印象回来,对观政之后的去向有莫大好处,看看郑崇俭就是最好的证明。
二人正说间,却听得杨嗣昌的声音:“紫英,你来了,赶紧,张大人和柴大人都等着你了。”
傅宗龙一见此情形,赶紧道:“好了,紫英,你赶紧去吧,现在你可是大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你在永平府分明就是一介同知,怎么感觉你就像咱们兵部右侍郎了一般?”
冯紫英半开着玩笑:“那仲伦你可得好好讨好我,没准儿哪天我回来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了,小鞋给你穿得一溜一溜的,……,好了,走了,下来找个时间聚一聚,把非熊和大章叫上,嗯,还有瑶草,你们几个都是西南那边的,对那边情况熟悉,若是西南这一战持久的话,还真是一个锻炼人的好机会。”
王应熊,傅宗龙,加上马士英,这三人都是来自西南的,永隆五年到永隆八年这两科里,青檀书院里边就冒出来三个西南士人,已经能够隐隐成为西南士人年轻一辈中的领袖人物,号称西南三虎。
这三人中王应熊和傅宗龙与冯紫英都交好,而马士英原来虽然和冯紫英不熟悉,但是却因为被冯紫英拉入《内参》编辑部作为总编辑,随着《内参》影响力日大,也使得马士英对冯紫英极为感激,与冯紫英也迅速亲近起来了。
甚至在冯紫英到永平之后,马士英也和冯紫英保持着书信往来,这是其他许多同学都不及的。
第十三章 孙承宗的想法
从厅堂里看见冯紫英热情地和傅宗龙道别,又和杨嗣昌相谈甚欢,张景秋颇有触动。
这个年轻人能闯出偌大名声绝非偶然。
如果说开海之略是展现了其在战略眼光上的深远,那么在永平府的种种表现就是表现了他在具体治政上的娴熟手腕,再看看他和同科们的相处之道,如此老练成熟,这等人才,想不耀眼都难。
孙承宗也在观察着冯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