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自打要出荣国府,王熙凤心态都有些变化,格外看重这面子。
在她看来自己的居所断不能太小气,否则就会被人视为落魄了,这是她最难以接受的。
冯紫英选择的这座宅院却正好符合了她的口味,简直是挠到了她心坎儿里去,格外舒爽。
马车驶入东角门,在跨院里停下。
这里格局和荣国府有些相似,都是马厩和草料房、杂物房,隔着防火巷,既避免了大牲口的吵闹和气味,也能防火。
冯紫英先跳下了车,几位护卫也都跟了进来,有两人已经进去巡查,还有一人在门上。
仍然有两人不远不近跟着冯紫英,一边四下打量观察建筑群落的情形,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也跟在冯紫英身后缓缓下车的王熙凤和平儿。
这才是专业的,起码做派上比尤三姐这种半吊子强太多了,冯紫英心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正门和仪门都很规整,院子里石板铺筑,一看也是花了心思的,王熙凤在平儿的搀扶下,走了一圈,越看越满意。
两边厢房破旧了一些,应该是有几年没人住了,像窗棂这些都有破损,但这无关紧要,找几个木匠两三日就能翻修一新。
西边儿也有一处跨院,游廊直通,王熙凤推门,是一处夹道,跨院不算大,但也有十来间屋子,应该是下人们住的。
看完外院,穿过中堂,两边都有大屋,既有花厅,也有专门的会客室,一看就是进行过改造的官宦人家宅院,正好符合了王熙凤的胃口。
中院的风格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太多花哨,倒是内院别有洞天。
两边并非对应式的院落,仅有东院。
沿着东耳房边上一处拱门,推门进去,不大不小的别院,和外边的正房庄重凝重形成鲜明对比,无论是色彩还是建筑结构都显得轻灵动韵。
一排七间房,房间都不大,厢房小巧,布置雅致,但看得出来这座小别院才是原来主人经常住的地方,而外边的正房给人感觉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表现。
冯紫英看着王熙凤的脸色就知道这女人应该十分满意,那嘴角的笑意都遮掩不住。
平儿落后两步,轻声道:“爷,奶奶看样子是很中意呢,先前我们看过几处院子,奶奶总是觉得有些欠缺,不太满意,这一出就太合适了,还是爷懂奶奶。”
冯紫英忍不住在平儿的翘臀上拍了一记,“只要肯花银子,偌大京师城哪里能选不到好的?我不过是照着贵的选,人家看我面子,也不会太苛刻,……,只要你们俩能住得舒坦,多花几个银子无所谓,……”
“爷这话别和奴婢说,和奶奶说去。”平儿巧笑嫣然,“光是我们住的舒坦,爷难道就不来住了?”
一句话就把冯紫英给堵住了,王熙凤和平儿若是搬了进来,自己呢?
这可是一道难题,要夜宿这边,又如何给家里交待?
若是从来不来这边住,只怕王熙凤又要心怀怨望,没准儿又要出幺蛾子。
见冯紫英愁眉不展,平儿忍不住掩嘴轻笑,“爷为难了?明年林姑娘过了门儿,您不是更为难?”
“平儿,你这是故意来堵我吧?”冯紫英叹了一口气,“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难道还能被尿憋死?爷堂堂顺天府丞,难道还能寻不到办法?”
二人正嬉笑间,那边王熙凤走了一大圈,香汗淋漓,平儿赶紧上前扶住,“奶奶,你可慢些,日后多的时间来看,……”
王熙凤横了一眼平儿,“怎么,打扰你们俩说知心话了?”
“凤姐儿,你这酸味儿咋这么重?平儿你都还不放心?”冯紫英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平儿还在替你高兴呢,看你觉得十分满意,……”
王熙凤也知道自己的心病,哼了一声,“平儿是我的人,我爱怎么就怎么,……”
“行了,不说了,你也看了,觉得如何?”冯紫英懒得多说,这孕中女人你要去和她计较,那就没个完了。
“还不错,铿哥儿你眼光不错,这怕应该是哪位官员的居所吧?”王熙凤抿着嘴道。
“太仆寺一位致仕的官员,人家也是山西大户,据说没少在这上边花银子,不过是致仕之后回乡了,所以才出让,因为价格原因,放了几年,我也碰巧就赶上了,……”冯紫英也不多说,“既然你满意,那么就赶紧安排人过来打整,王信和旺儿都是你信得过的人,还有小红,要添置哪些物件,你就抓紧时间,……”
冯紫英看了一眼王熙凤的胸腹,肚子倒是看不出来,但是这胸真的有些二次发育的感觉,若是精明人仔细观察,未尝不能觉察出端倪来。
王熙凤也明白自己处境,她其实也想尽早搬出来,还好她现在还没有太大反应,不过再拖一段时间就难说了,早点出来最稳妥。
“我知道了。”王熙凤见冯紫英随手从瑞祥那里接过东西递过来,“这是什么?”
“房契合约,你先收着。”冯紫英环顾四周,“惠民药局在背后,东边就是中城兵马司,所以这里环境很好,也没有什么闲杂人,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王熙凤舒了一口气,“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你所说,隔壁就是中城兵马司,哪个强盗还能这么不长眼?”
“小心驶得万年船。”冯紫英也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样一出安顿好了,自己也算是了却一桩事儿,只不过后续却还麻烦多多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发卖之事
乘马车回府的路上,王熙凤依偎着冯紫英肩头,突然有些感触。
嫁给贾琏之后,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温情。
贾琏没本事,性子软,在自己面前几乎抬不起头来。
想要偷平儿,自己只要一横眼,他便怂了,只敢言语间调戏一番,偶尔揩揩油,却不敢动真格的。
财权也掌握在自己手中,便是想要偷府里的女人给点儿赏赐,或者去青楼喝花酒,都要变着法子从这里要钱,这大概也是自己瞧不上对方,下意识的有些轻蔑对方的缘故吧。
当然,自打成亲以来,贾琏似乎也从未对自己有过多少真正如现在这样亲怜密爱般的温柔,每一次不是喝了酒醉醺醺的要行夫妻敦伦,要不就是急吼吼的上床折腾一番便呼呼大睡,何曾像眼前这个男人般的体贴温柔,什么事情都替自己考虑周全,让自己心满意足。
王熙凤也清楚自己性子不好,多疑暴躁,但是在这个男人的包容忍让面前,自己一切都好像被融化了,对这个男人一些事情上不合意的坚持,自己好像也就心甘情愿地退让了妥协了。
或许这就是命中的冤孽?
想到这里王熙凤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小腹,肚里这个孽种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生个女儿倒也罢了,若是个儿子,姓什么?
难道跟着自己姓不成?
那对外又该如何说?
那些无关的外人倒也罢了,但是像贾家王家薛家史家这些亲朋故旧,又该如何解释?
真如这个冤家所说的那样,对外就说是抱养的,让贾家王家的人内心以为是铿哥儿收了平儿之后,平儿生下的?
看似双重保险,能够自圆其说,但是冯家为啥却不让这个孩子回冯家?
冯家在尚未有一个男嗣的情况下,居然能容忍平儿这样一个类似于外室生的儿子流落在外?这显然有些不合情理。
忍不住偷窥了一眼身旁男人闭目沉思那淡定大气的面孔,王熙凤内心深处没来由的又安宁下来了,算了,这些烦心事儿只要有他在,都能得到妥善解决,傍着这样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心中情潮翻涌,王熙凤没来由的觉得自己身子有些发烫,忍不住把腿夹紧了一些,这有孕一两个月是最危险的,断不能行那房事,这一点利害王熙凤却也知道的,倒是过了这两三个月,等胎稳了,还可以小心恩爱一番。
瞥了一眼对面坐着托腮也在闭目养神的平儿,王熙凤抿了抿嘴,便宜这小蹄子了。
忽然间又想起一个问题,这边宅子马上就要打整出来搬过去,自己这肚子看样子也很快就难以遮掩得住了,这小红既然是要跟着自己,那就难以隐瞒,可王熙凤却又对她不太放心。
别人都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她却不然,林之孝两口子可是有名的精明人,小红跟着自己不可能不得到他们两口子的同意,两口子能同意小红跟着自己,多半也是觉得荣国府这边情况不佳,所以想要狡兔三窟另外寻一条出路。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小红还有些不可靠,得想办法尽快地彻底地断绝了她的这种脚踩两只船的心思。
心里有了主意,王熙凤便靠着身畔男人更紧,倒是便宜了这个男人了。
冯紫英倒没想到自己会飞来横福,还是艳福,此时的他也在考虑户部提出的要求。
京通二仓大案查获颇丰,但是金银数量却不大,算了算大概在八九十万两之间,若是一百万两数额,凑一凑,随便发卖一些,也能凑齐,但一百二十万两就得花些心思了。
现在时局有些乱,盛世藏玉,乱世藏金,当下聪明人多多少少还是嗅到了一些不太安稳的气息。
西南战局迁延,久拖不绝;江南鼓噪,民怨沸腾;西北兵变,局面堪忧;辽东依然不稳,建州女真和察哈尔人仍然是厉兵秣马,虎视眈眈;便是北地,也是白莲教潜藏水下,引而不发。
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得到这些,或许自己看得全一些,深一些罢了,这种情形下,要让有钱人出钱来买珠玉古董,豪宅田庄,那价钱上就没那么好说了。
户部名义上是把此事交给自己来操办,但是怎么可能绕开户部和都察院?这不过是把责任担子压在自己身上,要让自己负起这个责任来,尽快把此事给处理好。
黄汝良和王永光也是怕交给别人,要么是怕担责任得罪人,拖拖沓沓,半年都未必能办下来,若是所托非人,内外勾结,刻意压价,那朝廷又要损失一大笔了。
还得要好好筹划一般,把此事既快又好的办下来,黄汝良和王永光专门找自己来说这事儿,自然不仅仅是代表户部了,肯定也是得到了内阁的授意,自己反正也是债多不愁,虱多不咬。
通仓大案一出,自己声名大噪,比起当初单纯的小冯修撰名声更上一层楼,但比起之前只有好名声的小冯修撰,现在就免不了有许多攻讦和非议了,这也难免,这一回里利益受损者可是一大批。
“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操作?”冯紫英靠在官帽椅里,手上把玩着定窑纸镇,漫声道。
傅试、汪文言、吴耀青三人都是面面相觑。
“大人,其实虽然道月底只有二十天了,但是要说发卖出二三十万两银子,凑足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要说也不难,关键在于价格上可能会没那么令人满意,文言担心的是九月底那一百三十万两银子。”汪文言沉吟了一下方才启口。
一句话就说准了要害,二三十万两银子,哪里弄不出来?这收缴了那么多器物珍玩,还有大批田庄铺子,其中有不少好东西,轻轻松松就能卖出这个数额来,但是九月份呢?
那可是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而且再无现银,全部都要靠发卖这些器物田庄来,这样大一批数量,谁来接盘?
而且前期肯定是先卖好的,消化掉二三十万两银子的珍玩田铺后,肯定会有些人要缓一口气了,这再要来发卖,就不易了。
汪文言这么一说,傅试和吴耀青都立即明白了,都是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是啊,大人,三十万两银子要凑齐容易,但是后续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谁来买?”傅试斟酌着言辞,“而且听黄王二位大人的意思,年底还要上缴一批银子,虽然没说数量,但是朝廷里边肯定还是有所期盼的,若是数量太少,只怕也会对大人有些失望,大人好不容易通过此案在诸公心中留下的印象也会打折扣啊,……”
冯紫英笑了起来。
傅试挺会说话,名义上是在说自己,但更有替他自己着想的心思。
这一案自己也是好生向上边举荐了一番他在此案中的表现,也让傅试在朝廷诸公中有了一个粗略印象,这是傅试最为兴奋也是最为看重的。
傅试年龄不算大,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通判是正六品,还有很大的上进空间,所以一门心思想要把这个案子办得圆圆满满漂漂亮亮。
朝廷现在最看重什么,就是看重能从京通二仓大案中收回多少银子,朝廷国库的拮据众所周知,这银子的事儿办好了,胜过你在其他事情上一百倍,所以这件事情上傅试也是最热心的。
汪文言和吴耀青都忍不住皱眉,傅试所言非虚,虽然只对六月和九月两次发卖上缴银子作了数量要求,年底那一次没有明确数量,但是你冯紫英办事的能力如何,也许就要在年底这一次的上缴数额上来体现。
前两次大家心里都有底,但是最后这一次,若是能给大家来一个意外惊喜,那自然就不一般。
“秋生,那你觉得年底还需要给户部上缴多少才能让他们满意?”冯紫英好整以暇的放下定窑镇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大人,这个下官不好说,但是朝廷的心思肯定是多多益善,而且越是年底越是困难,只怕对咱们这边的期盼就越大。”傅试犹豫了一下,“下官觉得恐怕五十万两银子是一个差不多的标准。”
五十万两?汪文言和吴耀青都微微摇头,这有些高了。
“下官这样想的,这后续京通二案肯定也还能陆陆续续收缴一些,但肯定多是一些田庄铺子,到年底京中富贵人家手里边兴许要宽裕一些,也能放手买一些,五十万两银子也许能凑足,……”
傅试期期艾艾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倒也不能说傅试的想法不对,若是寻常年间也的确如此,但是考虑到今年的情形,尤其是北地大旱,江南西北都不稳,西南还有战事,这个设想就有些太乐观了。
但后续两个案件肯定还会陆续查缴一批固定资产回来,但是变现的情况不容乐观,而且越是往后,冯紫英估计越是困难,若是要做还得要做到前面,尤其是局面还算稳定的时候。
第一百八十八章 雕虫小技
想到这里,冯紫英已经拿定主意,“秋生,文言,耀青,此事宜早不宜迟,我有一个想法,这发卖一事,原来的法子恐怕不太合用了,还得要创新,否则别说年底那五十万,就是这九月之前的二百五十万两都够呛。”
几人都是点头。
二百五十万两都很难了,除开满打满算九十万两现银,其余一百六十万两都要通过发卖珍玩器物和田庄铺子。
京中虽然富人颇多,但是人家也都不是家中只存银子的,能来卖货,那也就是图个官府发卖便宜,看看能不能捡漏,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可买可不买的,不是刚需。
这种情形下,你想要变现那就得打折降价,让人家动心,可这打折了,又如何能凑足几百万两银子?越是打折,就越是让人犹疑,只怕还更不好卖,买涨不买跌,这规矩哪里都适用。
几个人不明白冯紫英话中创新是什么意思,这发卖还能怎么创新?
以往官府发卖,一般都是自行寻找一些老买家,邀请他们来看货,看完之后,他们对满意的货物出价,价位符合官府的底线,那便卖给他们,若是不合,再讨价还价一番,绝大多数时候都能成交,实在不行的,再寻第二家。
因为这些都是官府查抄的货物,尤其多是珍玩器物和田庄铺子,很多人嫌晦气,所以价格基本上都卖不出好价钱。
所以京通二仓的这些查扣物件也多是按照以往的标准来估算的价格,但是冯紫英却不打算如此,他希望好生运作一番,卖出一个好价钱来。
“大人的创新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有些不太懂。”
还是汪文言启口问道。
“京通二仓大案现在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涉及人员之多,查抄物件之好,外边儿都传得沸沸扬扬,但实际上大家都是只知道一鳞半爪,雾里看花,我打算采取现场拍卖的方式,把这些物件分成几类,比如古董类,字画类,珠玉首饰类,田庄铺面类,再加上一个杂类,就包括药材,毛皮,丝缎,衣物这些,这样分成几场来进行拍卖,……”
傅试、汪文言几人面面相觑,这样搞?
“大人,这里边恐怕有许多关节,……”吴耀青硬着头皮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是创新嘛,里边肯定还有我没考虑到的,比如这些东西怎么来定价,怎么确定真伪,这就需要聘请一些专门行家来,比如珍宝首饰铺的大掌柜们,比如牙行里的权威,甚至多请两位,共同定价,最终确定一个大概价格,低于这个价格,便流拍,……”
冯紫英大致把现代拍卖制度和方式做了一个简介,听得三人也是啧啧称奇,事实上冯紫英对拍卖这一行也并不了解,纯粹是前世中的一些粗略了解,拿到这里来炫耀一番,居然也成了先驱和大咖的感觉。
“另外,现在的声势还不够,我打算让《今日新闻》和《江南商报》等南北报纸都在刊载一下造造势,尤其是把两案中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赃物都好生吹捧炫耀一番,把大家心思都给逗起来,尤其是京师城中老百姓们茶余饭后都鼓着腮帮子吹嘘一下,肯定能吸引很多人感兴趣,……”
冯紫英已经开始把现代社会中的那些个噱头花式都提前发出来了,舆论的鼓噪往往就能让人丧失理智,只要把这些玩意儿吹得够劲儿,自然有那些不缺银子的土豪们愿意博一个出彩场面。
“另外咱们也还可以把倭人、朝鲜、蒙古人以及女真人乃至于佛郎机人和红毛番在这边的人也都一并邀请了,让他们也领略一下咱们大周盛世华章,没准儿他们也会对这些玩意儿感兴趣,……”
“顺带把定在一个月后的拍卖会宣传出去,这拍卖场地就选在大观楼,正好下边可以作为一般竞买者,二楼包厢则邀请一些京中富贵闲人,比如忠顺王,比如长公主,比如山陕商会和洞庭商会、龙游商会、江右商会这些的头面人物,到那种场合,只要能成功地调动大家的竞购心理,我相信会卖出一个好价格的,再把《今日新闻》、《北方商报》和《江南时报》、《商报》、《两浙快报》这些相关人士也邀请到场,现场观摩,我相信没人愿意在这个场合失了面子,……”
这个建议就很贴合实际,而且也让傅试他们几人忍不住拍案叫绝了。
南北商帮的头面人物们都汇聚于此,再有朝廷的达官贵人们出席,还有海外商贾参与,谁愿意居于下风,丢了颜面?自然是要龙争虎斗一回。
便是头脑清醒一些的,也顶多是稍微克制一些,但若是可能,他们肯定也不愿意被人压得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