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尤三姐这才明白过来,不过她也不在乎,“爷这就是矫情了,三位姐妹好不容易盼着爷回来,几个月才第一次见面,在这院子里大庭广众之下能有什么好说的,要说也要等爷和她们上了床之后自然有的是时间好好畅叙,……”
一席话又把宝琴、妙玉和岫烟都给弄得举袖遮面,遇上这个说话不注意的,尽是些虎狼之词,谁都吃不消。
有了尤三姐来打岔,气氛松动活泛起来,一行人这才入内坐下,奉上茶来,冯紫英就和她们仨畅叙离情。
只是再畅叙也得要有个头,半个时辰不到,妙玉和岫烟便以疲倦了主动告辞,最终只留下了宝琴和冯紫英二人。
都是老夫老妻,久别胜新婚,冯紫英也不客气,抱起宝琴便径直进了宝琴所居的小院,后边跟着忐忑不安的龄官侍候着。
久旱逢甘霖,但是宝琴这身子哪里有经得起冯紫英久旷之身的折腾,不到半个时辰便败下阵来,冯紫英也不敢太甚,只能搂着宝琴光洁的身躯说些闲话。
“相公,要不今日就把龄官收了吧?”宝琴也是思忖几番才作了决定。
她这身子骨委实不是对手,不像在家中还有姐姐和迎春,在这里就只有她一人,可她又不愿意让冯紫英今晚到妙玉或者晴雯哪里去歇息,而且就算冯紫英今日刘在自己这里,不能尽兴,一次两次可以,却非长久之计,所以索性大大方方提出来,好歹是自己的人,也懂规矩。
“她也跟了我许久了,日后也是体己人,……”
冯紫英讶然摇头:“何必如此?今日你我夫妻二人不是遂愿欢好,哪里需要……”
宝琴捂住冯紫英的嘴,低眉轻笑:“相公不必多说,龄官是妾身贴身丫鬟,难道她日后还能另外嫁人?总不成你我夫妻闺房私事还能落入外人耳中?收了她,也好让她安心,何况都说龄官生得娇巧玲珑,又是学戏练功出身,一身媚骨天生,我还担心爷莫要太过,伤了身子呢。”
“哦?”一听媚骨天生,冯紫英便有些好奇,“这龄官莫不是有些奇技淫巧……?”
第二百三十章 揣摩人意,固宠高手
心中若有所感,连自己这位绝才惊艳声誉远播的丈夫好像也不能免俗,女人在那方面就真的那么吸引人?
宝琴还真有些不忿,方寸之地埋葬了多少雄才英杰,石榴裙下无数枭雄巨擘为之折戟,难道这个道理丈夫就不明白?
心里虽然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来,但是念及妙玉、岫烟的威胁,还有那个狐媚子晴雯似乎也不安分,还有一个突兀钻出来的平儿,宝琴觉得提前把龄官用上也就很有必要了。
在陕西这边顶多也就是一两年光景,可以说这应该是自己最好的机会,怀孕生子,固宠,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显得有些不那么自信,但是宝琴却深知攻守之道,如果不抢先占领阵地,到时候自己就是被动的一方了。
在西安城里,自己可以居长,一旦回到京师城沈宜修、自家姐姐还有林黛玉都更具有优势,而且她在离开之前就隐约觉察到了沈宜修在拉拢惜春,走得很近乎,而探春正在向林黛玉靠拢示好,这就意味着没准儿这两女也会成为竞争对手。
龄官和林黛玉就八九分像,这是当初自己选龄官当自己贴身侍婢的主要原因,另外一点就是龄官天生媚骨,自小练戏功,说话行事都有着几分媚态,加之这丫头还长着一张高冷脸,惯会用清冷高傲姿态来保持,以宝琴对男人的了解,这是最能吸引人的。
现在自己这随口一试探,还真的把自家相公都试出来了。
男人啊,连自家丈夫这样的人都……,想到这里宝琴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来。
话虽如此说,但宝琴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奇技淫巧妾身却是不知道,不过这丫头是被相师看过,寻常男儿是难以承受的,所以妾身才会这般纠结,之前一直没有想过,不过相公这般武德充沛精力过人,妾身也难以承受,也只能让她来侍奉一番了。”
要说心不动,那是假的,但是若是一副猴急模样,那也未免太小觑自己了,冯紫英搂着宝琴的身子,摇了摇头:“今日就算了,咱们在西安这边日子还长,日后再说吧,今日我便搂着妹妹说会子话也是好的。”
虽说自己主动提出,但宝琴内心还是有些嘀咕的,听得丈夫这么一说,心中舒服了不少,脸颊贴着丈夫胸膛,点了点头:“嗯,妾身也许久没见着相公了,其实也想和相公就这么相依相偎说说话,相公来这陕西公干,为朝廷分忧解难,自然义不容辞,可以要仔细身体和安全,京中还有一大家子人靠着相公,千万莫要以身犯险。”
“以身犯险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操劳辛苦却免不了啊。”冯紫英揽着宝琴光滑柔腻的肩头,半闭着眼睛道:“这陕西局面如此糟糕,上下官员难辞其咎,数百万的灾民沦为乱民,就算是我能在军事上平定乱局,但是若是不能让他们求得饱腹,那这些人如何为生?无法为生,最终就还得要沦为乱民,这是无解之题,……”
薛宝琴算是女人中少数几个能和冯紫英就公务这一块说上话的,出了沈宜修外,就要算她了,连宝钗或许在生意和内宅事务上能搭上话,但是要说到这民间事务,宝琴自有走南闯北,对下边民间情形就要熟悉许多。
“陕西民贫地薄,而且还要承担三边四镇的边军粮饷,赋税不低,这恐怕才是百姓民不聊生的主因吧?”薛宝琴沉吟着道:“另外这和朝廷士绅免于赋税劳役的制度是否也有关系呢?那么多士绅无须缴纳赋税,无须服劳役,那赋税必定集中于寻常百姓身上,若是遭遇水旱灾害,百姓过不下去,只能售卖土地与这些富裕的士绅,沦为佃户,这等情形下,寻常百姓如何过活?而且此等情形日积月累,那朝廷赋税不减,最终就只能加赋税,百姓又如何能支撑下去?”
冯紫英讶然,他没想到宝琴居然也能问到关键点上了。
士绅免赋税劳役,这个说法不准确,应该说是免杂税劳役,正份儿田赋是按照土地来,谁也免不了的,但是劳役之恶有胜于田赋,而且基本上都是附着于田地上的,这也是为什么无数人愿意卖田甚至带田投效到那些官员士绅名下的原因,就是想要免杂税杂役,相比之下田赋的沉重程度反而要小许多。
宝琴虽然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却能把基本的道理弄明白,这也很难得了。
当下朝廷尚未正式出台劳役以钱银折算的规定,但是实际上在地方上已经开始悄悄推行开来,这也意味着最让人痛恨同时也最容易被地方官府官吏和乡里粮长保甲长们从中操作的劳役正在货币化,这也是形势发展的需要。
冯紫英来陕西也有这个想法意图,那就是要试点前明张居正的一条鞭法,选择某一个条件最成熟的县份来试点。
当然,就目前陕西的局势肯定还不合适,要等到陕西局面基本稳定,才能徐徐图之。
对于宝琴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冯紫英还是很高兴的,想了一想才道:“宝琴,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也说明你对民间许多事情有一定了解,但还是不够深入细致,譬如这赋税劳役和杂税杂役就相当复杂,各地也不尽一致,另外在实际操作中,也会有许多走偏之处,若是有机会,其实你也可以看一看外间的文书文档,多了解一些情况,我大致和你说一说吧,陕西民乱,这土地贫瘠和老天爷不作美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土地兼并太严重,赋税劳役沉重,民无隔夜粮,而劣绅豪强贪酷苛厉,再遇上一些庸官贪官推波助澜,才会酿成此祸,……”
宝琴咬着嘴唇是懂非懂,懂其中一些粗浅的,但再深层次一些的,就不太明白了。
“可按照相公所言,除非朝廷改变政策,否则始终无法从根本上扭转这种局面啊,那相公所作的,不也是治标不治本么?”
冯紫英笑了起来,这宝琴还是有些思路的。
“嗯,单单是治标的话,那就简单了,所以为夫也就要考虑如何治本。”冯紫英点了点头,“但治本是一项长远之策,既要考虑周全,而且需要全方位综合性的施策,甚至还需要在前期做许多铺垫性的准备性的工作,只有这样才能力求将治本之策落实到位并且取得成功。”
宝琴也来了兴趣,“那相公的治本之策是什么呢?”
本来不想多说的,但见宝琴这么感兴趣,冯紫英想了一想觉得内宅里有这样一个平时休息时也能探讨的对象也是好事,所以便道:“为夫要做的也是几方面来治本,但治本需要猛药,也许会引来多方面的反应和震荡,所以之前要把一些基础性的事做好,比如改善农业状况,让小块土地的种植者哪怕在遭遇一定灾害的情况下,也能勉强度日,这就是为夫与徐大人合作,从西夷引入的一些适合在干旱贫瘠山地中种植的土豆、番薯和玉米等作物,……”
“再比如也要像在北直那边一样,推动诸如冶铁、水泥、石炭、制铁等产业的发展,这样可以吸纳很多无地谋生的流民,减轻治安压力,同时降低陕西本土如铁器、水泥这等基本性的生产物资成本,让更多的普通百姓能普遍使用,同时也能助推如交通、城市建设这一类基础性建设的推进,节省交通运输成本,促进商业贸易往来,……”
“……”
“到最后这些事情做得有了一定头绪之后,那就要考虑从朝廷政策上的改变了,比如由于这田赋、杂税已经劳役杂役交织在一起,征收成本高,而且极易被士绅和官吏损公肥私,那么就要改为一种更简捷便利的方式来征收,同时对士绅官员的减免赋役特权应当取消,或者另一种方式来弥补,这样可以让大周的税制统一和优化,……”
薛宝琴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看丈夫说起这个时候那顾盼神飞信心十足的样子,她就知道这应该就是丈夫毕生追求的事业了。
丈夫绝不只是简单地想要在这里当一个巡抚,混一份资历,甚至不屑于只是平乱,他有更宏大的理想抱负,而这恰恰是他和其他官员的不一样。
应该说宝琴很好的把持住了这样一个尺度,时不时的插一句话,问一句,让冯紫英忍不住又要解释引导一番,说到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构想,冯紫英也禁不住眉飞色舞,尤其是这样一个用崇拜眼光看着自己的女人,这份滋味还真的不一样。
这一问一答,一个时辰眨眼就过去了,一直到冯紫英都感觉得有些困意时,宝琴才恰到好处地打了一个呵欠,冯紫英也才意犹未尽地揽住宝琴,爱怜地抱着对方沉沉入睡,睡之前都还在说抽个时间要好好和宝琴说道说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女人的野望
神清气爽,却又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冯紫英伸着懒腰踏出卧房,一眼就看见了外房床上还在沉沉入睡的那具曼妙的身体。
进入九月夜里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不过昨日白日里天时仍然很大,晒得地面都发烫,便是戌时热意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小丫头睡得很香,绣眉檀口,两腮还残留着几分娇红,眉目间也还有几分春意。
很显然昨夜自己和宝琴的盘肠大战让外边候着的她硬捱了一晚。
这滋味可不好受。
冯紫英回忆了一下,这丫头进荣国府的时候不过十二三岁,跟了宝琴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十五岁吧,现在估计也就是刚满了十六岁,真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这容貌乍一看和黛玉真的还有八九分像,尤其是那眉那嘴,不过鼻子黛玉要高挺一些,这丫头的鼻子更秀气一点儿。
形似而神不似,这丫头虽然平素也是高冷模样,但是和黛玉里那种淡泊清泠还是有些区别的,多了几分做作讲究,而黛玉却反而要把骨子里的清冷刻意收敛起来。
就这小身板儿居然是媚骨天生?天生在哪里了?
冯紫英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侧卧着露出优美身段曲线的丫头,只是搭了一床薄被,一双纤巧的秀足露了出来,细腻小巧的足弓足趾,隐约可见的青筋,倒是有些魅惑人的味道。
宝琴语焉不详,不过冯紫英却知道内宅里的女人们对那些道观中的相师道士都不算抵触,许多时候去寺观中去上香时,便是自己老娘都要让熟悉可靠的道士帮着看一看后宅中这些女子体格哪一个宜生养宜男,大概这龄官就应该是不经意间被哪个相师看见了,给了这样一个判断。
是不是媚骨天生,是不是充盈宝器,那还得要自己亲自实践了才知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跟前,睡梦中的龄官睁开朦胧睡眼,乍然间发现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骇得她险些惊叫出声,身体一骨碌就要翻起来,但一晃眼就认清楚了是谁,心中一松,然后又羞又吓,莫非这位爷这个时候就要……?
昨夜睡之前她是一直在内间门口候着的,贴身丫鬟就是干这些事儿的,若是房里主子们欢好完毕,需要清洗擦拭,她便要进去,以前她也有过不少经验了。
不过昨夜琴二奶奶却没有唤自己进去,自己在门口捱了许久,就听得里边欢声浪语,如魔音一般往耳朵里心里钻,一直到最后,听得琴二奶奶那一句今日就把自己收了的建议,这下惊吓羞喜之下,险些坐倒在地上,后续的几句话她神思激荡之下也没有听清楚,只隐约听见“体己人”、“媚骨天生”零碎几个词儿,更是羞得她不能自己。
体己人她当然明白,跟了琴二奶奶,见了听了二奶奶和爷的床笫房事,她也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被放出去,当然她也不愿意放出去。
自己这等身份,尤其是戏子出身,便是寻常清白人家都绝不会接受,若是选府中下人小子,龄官自己又不能接受,何如留在二奶奶身边,寻个机会献身侍奉,也好过吃苦。
好歹自己也还是清白身子,而且论容貌,这府里边便是把几个奶奶加在一起,也没有几个能比得过自己,而且她经过观察,这位爷却是对容貌格外看重的,单单这一点,自己就有很大机会。
若是自己运气好,怀个一男半女,那这通房丫头身份便能坐稳,假如再能讨得爷的欢心,未必就不能讨个妾室身份,就算是贱妾,那也胜过寻常人大妇十倍。
冯紫英也没想到龄官会突然醒来,还一下子坐起身来,薄被落下,身上一袭丹红罗衣,衣襟半敞,内里的葱绿肚兜隆起两团诱人的曲线。
没想到这丫头前两年似乎身子骨还很单薄的样子,怎么一年没见,就突然发育起来了,这胸前居然就隐约有了点儿规模了。
一时间心火乱窜,尤其是龄官那柔弱中带着几分怯怯的模样,与寻常在人前时的高冷疏淡模样大不一样,惹得冯紫英抬手勾起龄官的尖颌,“昨夜我和你奶奶说的话你可听见了,你奶奶让我收了你,你意如何?”
龄官被这突兀一问,心如鹿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妙眸水雾迷离,呐呐说不出话来。
“我这人很通情达理,若是你不愿意,想要在府里选个人也好,去外边儿寻个人也好,我都尊重,……”
冯紫英话没说完,龄官头已经入拨浪鼓般摇了起来,脸色也骤然变得坚定起来:“奶奶待奴婢甚好,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奉奶奶,爷和奶奶怎么安排,奴婢都没有怨言。”
冯紫英乐了,他当然明白这丫头话语里的意思就是千肯万肯了,只是碍于女儿家颜面才会这般说。
“那不一样,这是你自己一辈子的事情,不能由我和宝琴来做决定,需要你自己做出判断,跟着爷,也不会亏待你,但是你也知道爷公务忙碌,怕是没有多少精力来过问后宅之事,而家中人多,更是难以照应,……”
“奴婢明白,爷是做大事儿的人,不可能把心思太过放在后宅妇人身上,奴婢也只求能替爷承欢身前,侍候好爷,让爷舒坦,也帮爷照应好奶奶,至于其他,奴婢也不敢多想,……”
这番话已经有些放肆僭越了,说是不敢多想,但实际上已经露出了些许野心,但是既然冯紫英这么单独和自己说话,如此机会龄官当然不愿意错过。
哪怕是说得过分一些,只要不触及底线,龄官相信对方都不会恶言相向,但是能这样袒露出来,起码也能在对方心目中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冯紫英的确不太在意龄官话语里流露出的那一丝野心。
这后宅女子哪一个又是单纯无暇的?像妙玉那等懵懵懂懂都还知道在床笫间取悦于自己呢,有点儿心思都很正常。
粗使丫鬟想当房内丫鬟,小丫鬟想当大丫头,大丫头想更进一步成为某个姑娘的贴身丫鬟,然后贴身丫鬟就有机会得个宠幸摇身一变成为通房丫头,通房丫头就盼着能肚子争气一发中的,然后借势上位搏个妾室身份,那对于一个丫鬟来说就真的是功德圆满心满意足了。
龄官这种戏子出身的小丫头,要说本就是最卑贱的粗使丫鬟命,顶多也就是长得乖巧伶俐,当个小丫鬟,谁曾想被宝琴看中一下子就越过了小丫头身份变成了大丫鬟,甚至是贴身丫鬟了。
照理说她就该知足了,但也许是在戏文里看多听惯了那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又或者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她不敢奢求变成妻媵,但若是真的到了冯紫英的宠爱,欢好之后生下男嗣,未尝就没有成为妾室的机会。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尤其是龄官也听宝琴说起过自己好像身子骨有些不一样,什么身怀名器之类的话她也不懂,但肯定是好话,那玩意就真的让爷看中自己了呢,万一就真的宠溺自己多临幸自己几回让自己一索得男呢?
人都是有野心的,而野心也是不断滋生蔓长的,成了宝琴的贴身丫鬟,龄官就没想过之屈尊于一个贴身丫鬟身份,通房丫头是她当下最迫切的,一旦能得冯紫英的宠溺,她就要去搏那个妾室之位,甚至要搏一个宠妾之位。
当年一起从苏州被卖到荣国府的十二个姐妹命运各异,但现在基本上都到冯家来了,跟着的主子也都不一样,其中多有和她关系不睦甚至看不起她的,她就要让那些姐妹们看一看,她龄官才是最有本事的,能迷住大爷,甚至还能为此改变命运,成为力压群雌的宠妾!
正是这份不断滋长的野心才会让龄官甘于在宝琴身边苦苦等候,她甚至也知道宝琴之所以选择自己,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自己和林黛玉长得像,而且就是想要用自己来替她固宠,但她不在乎,甚至乐于此举,现在终于等候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龄官的这番话让冯紫英心思一荡之余,手下意识地就在她雪腮上摩挲,娇滑细嫩的肌肤吹弹得破,那粉颈如玉瓷一般光洁,淡色的茸毛在颈间竟然有几分旖旎的性感。
尤其是那半敞的衣襟和微微隆起的丝缎肚兜,正好落在冯紫英眼皮子下,让冯紫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手指沿着雪颈滑下钻入衣领后一直到肩头,然后继续向下,软玉温香,盈盈可握,……
龄官死死咬住自己嘴唇不敢作声,她知道宝琴还在里边睡着了,可这位爷就如此放肆地恣意把玩自己,全然不顾,或者本身就是奶奶的授意,但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一直到喉间那荡人心魄的呻吟终于压抑不住,冯紫英才猛然惊醒过来,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没自律了?
摇了摇头,抽回手来,看着眼前这个娇颜如霞的女子,然后再在对方脸上捏了一把,杳然出门去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潜移默化,量变质变
家眷们的到来让冯紫英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内宅无人无论怎么都是不合适的。
一方面容易给外人以可乘之机,就像在大同,在肤施,崔呈秀和潘汝桢都琢磨着要给冯紫英供奉上大同婆姨和米脂婆姨,这都是山陕最出名的女人,就是瞅准了小冯修撰在京师城里的风流名声,一门心思想要从内部突破,一旦冯紫英在这上边入了彀,那许多事情就要好办许多了,也会捆住冯紫英做事的手脚,这也是冯紫英最忌讳的。
若是这陕西大局已经为自己所掌控,那么笑纳几个女子自然不在话下,可这局面还处于紧绷状态下,像潘汝桢这种人能力手段都不缺,但是之前态度却还模糊的人,冯紫英是不会轻易让对方顺着竿子往上爬的。
另一方面,内宅中缺人,每每晚间回到后宅,虽说还有尤三姐和晴雯以及平儿,但平儿还未开脸,实际上就只有尤三姐和晴雯,而晴雯在床笫间始终不太放得开,所以冯紫英才急切地盼着宝琴、妙玉和岫烟到来。
张师的药方结合修炼之术的确大有效用,这一路行来冯紫英都从未停歇,眼见得这功效起来,正要好生放浪一番,就等着几女到来了,所以冯紫英也才有对宝琴提出的让龄官侍寝没那么抵触,甚至颇感兴趣了。
若是换了在京师里,有沈宜修、宝钗、黛玉,不提鸳鸯、紫鹃、莺儿这些未开脸的,也还有云裳、香菱、金钏儿这些早就收了房的,还有王熙凤和李纨这等如狼似虎堪当大任的少妇随时候命,自然游刃有余,但是在这陕西,就没那么宽裕了。
遇上晴雯身子不方便了,那就只有尤三姐一个人了,所以冯紫英才会急切地盼着宝琴她们到来。
内宅安稳,冯紫英也就可以安安心心全力以赴地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特别是要整顿西安四卫,要梳理陕北三府的官员,这都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同时这还需要莫德伦和邱子雄配合着在平乱过程中的推进进度。
当然拉一派打一派也少不了,孙一杰的按察使司就是冯紫英主攻对象。
……
“你说这几日里察院的人都在频繁进出巡抚衙门?”孙一杰捋须沉吟。
他相貌堂堂,身材中等,一身绯袍穿在身上格外精神,来回在堂中踱步。
作为提刑按察使司的掌舵人,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是冯紫英的主要敲打名单上,再怎么也会排在卢川之后。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拿捏一番,他需要冯紫英开出合适的条件来交换自己对他的支持。
要让对方明白没有自己的支持,冯紫英要想扳倒卢川就没那么容易,无论是所耗精力还是所花时间都会倍增,效果也不会好。
这显然不是冯紫英想要见到的,对冯紫英来说,时间应该很重要。
但冯紫英的各种出手还是大大出乎孙一杰的预料,虽然他也预料到冯紫英不会走寻常路,但是这么多手段,还同时发招,估计省里边很多人都没有预料到,包括自己在内。
“嗯,熊建秋带着陆明浩、常选德出入了好几次,后来丁从根也出现了,与熊建秋一道进了巡抚衙门,据察,丁从根应该是从平凉府那边回转的,现在察院陕西道八御史除了驻京二人外,还有一人在返京途中,就只有龙九渊一人下落不明。”幕僚回答道。
“龙九渊一直不在城里?消失了多久了?”孙一杰不悦地道:“我们的人难道就一点儿没掌握他的行踪?”
“七月份还看到了龙九渊尚在西安城中,李聪八月返京的时候,龙九渊就不在了,我们还以为李聪要和龙九渊一道返京,结果后来得到消息说只有李聪一人返京述职,龙九渊应该是虚晃了一枪然后微服暗访去了。”幕僚语气里不无懊恼,“这帮察院的御史现在也学着和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不过应该不完全是针对我们,针对布政使司和龙禁尉那边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