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围
小吏低声讲道:“您说一个品行不端的驸马哪里来这么多的字帖。”
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周遭的人都听明白了。
“说不定是从别的地方买过来的,以欧阳询老先生的气节能把字帖卖给这种人?”
“倒是听说这个驸马非常会经营,当初他任礼部侍郎那会儿,听说从中谋取了不少的好处。”
“我还听说魏王殿下也从中赚了不少。”
这些工部的小吏议论声越来越多,阎立本厌烦地咳了咳嗓子,这种议论声这才停下。
欧阳询在士林之中德高望重,自然看不上张阳这种人。
其中缘由阎立本不想追究,眼下还是专心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
入秋之后的风越来越大,今年陇西的风季有些反差,这个季节的风一吹起来就是沙尘一片,这沙尘都吹到了渭南了。
原本身体就不是太好的李承乾又病倒了,孙思邈被请到东宫给太子看病。
李世民站在东宫外听着李君羡的禀报,“陇西那片近日都不太好吧。”
李君羡回话道:“倒是能应付。”
陇西的门阀还是要维护,这些关系眼下还放不下,当初欠下的人情该还还是要还。
“张阳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李世民皱眉问道。
李君羡回话道:“我们的眼线说他们整日都在种地。”
“种地?”
“倒也没做其他的事情。”
“他就没有重新回到朝堂的打算?”
李君羡又沉默下来,许久回不上话。
又看见了眼东宫殿内,孙思邈还在给李承乾诊脉。
“朕的父皇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太上皇近日都在养病,最近还喜欢上了和邹国公下棋。”
村子里,张阳看着李渊和邹国公下棋,棋盘上的局势是邹国公对李渊的单方面虐杀。
棋盘上,李渊确实不是张公瑾的对手,就算是一盘盘的棋都输了,李渊也乐意接着玩。
“现在二郎应该还在为太子的婚事着急。”说完这话李渊看了看张阳,“你觉得太子妃应该选谁?”
“啊?”张阳诧异道:“太子妃是谁,在下也不能多言。”
李渊拿着一只刚在棋盘吃下手的一只卒子敲打着桌案,“朕觉得苏氏不错,估计二郎也是这么想的,苏亶也算是名门。”
张公瑾不解道:“这门第是不是低了点。”
李渊笑道:“门第低一点好,张小子觉得如何?”
张阳喝下一口热茶,“门第低一点,而且更好把握。”
张公瑾深吸一口气,“这么说来倒也是,如果娶五姓女,陛下还真不好把握其中分寸,士族大家的眼光都放得很高。”
李渊笑了笑,“如今太子已经弱冠成年,只是承乾身体不是太好,这次又病倒了,别看五姓的眼光是高,太子妃这个位置还是有很多人盯着。”
说完,李渊拿起茶碗品了一口茶水,“张小子,你觉得五姓女子如何?”
张阳回了回神,“什么五姓女子。”
李渊一手端着茶碗,“你教这个小子莫非只教了他装糊涂的本事?也对,做人糊涂点能活得久一些。”
张公瑾回话道:“天下读书人有朝一日进士及第,娶了五姓女从此也算是翻身了。”
读书一直是跨越阶级的阶梯,只是这个阶梯太窄,而且还不是这么的公平,人家哪有这么多女儿可以嫁出去。
张阳琢磨着,“在下确实没听说过什么五姓女,不过我有媳妇了,没考虑过其他女子,让太上皇和老师多虑了。”
张公瑾笑道:“这装糊涂的本事真没教过他。”
李渊小声嘀咕着:“难不成这小子还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他无师自通的本领多了。”
张阳给俩人添了茶水便离开,这种聊天不能瞎掺和,又是说太子选妃的事情,又说五姓的事情。
谈这种事情不能多嘴,这简直就是高压线瞎蹦跶,容易把自己给电没了。
认怂不是一件坏事,认怂也是一件好事,万事稳一手是最好的,不该冒风头的事情绝对不出头。
风吹墙头草,也会被吹没的。
看了看刻字师傅的进度,接连几天进度还算是挺快的。
李孝恭的人又带了不少棉花,棉花的品质参差不齐,好好整一整棉絮,好好挑一挑也不是不能用。
“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做几床棉被,冬天的时候就不会冻着了。”张阳看着这些棉花一脸憧憬。
“那还不是给男孩子,我们又不能和男孩子睡一窝。”跟在李玥身边帮着搬书卷的姑娘小声嘀咕。
男孩子将来也是村子里的壮劳力,不论是好粮食还是吃肉都要先给男孩子准备,男孩子吃饱了长得壮了将来有力气干活。
这些男孩子都是主要劳动力,这也是村子里的女孩子长得比较瘦的原因。
看着这个小姑娘有些邋遢,她面黄肌瘦的眼神倒是挺有灵气了,透着一股机灵劲,媳妇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挑选一个聪明的孩子给自己做帮手。
难不成媳妇也想要收徒了,张阳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她的精力都放在了知识的海洋,没有多余的精力收徒。
顶多让她们自学,村子里专门准备了一间房子用来做她的书房,这些书要是全部堆在家里,她房间估计都放不下。
张阳一边织着围巾,“我有一个让男孩和女孩子都有棉被盖的办法。”
“什么办法?”
话是李玥问的,这个小姑娘自然是不敢问,看来是帮她问的。
媳妇都已经会收买人心了?
手法有点生疏了,对付这种小姑娘也正好。
夫妻俩是要配合的,也是需要默契的。
“可以办两个宿舍,男孩子都睡一个宿舍,女孩子也都睡一个宿舍,孩子们睡在一起,这样一来可以将棉被平坦,尽可能把棉被做得大一些。”
李玥皱眉道:“孩子们睡一起会抢被子的,多少会有一些争吵。”
“这也是一种锻炼,孩子们自己选出一个宿舍长,再安排各家的父母轮流看管,一来团队能力,也能增加大家之间的感情。”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也要看孩子和大人们会不会答应。”
那小姑娘整理书籍的动作很慢,看来她是在用心听着。
张阳笑道:“当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相比,大家肯定会觉得男孩子比较重要,可女孩子想要争取原本属于男孩子的利益,就需要一个领头人,带着所有的女孩子与男孩子的相争,这是凝聚力的抗争。”
“一盘散沙确实没什么用,可要是一块石头那就可以压垮一团散沙,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凝聚力更强的团队展现出来的价值会更大。”
李玥把手中的书卷放在膝盖上,“这些道理我能懂,我们村子里的女孩子们能听懂吗?”
小姑娘闻言当即飞奔跑开去找其他的女孩子。
等人跑远了,张阳低声道:“媳妇,说是要让女孩子们选个领头的,其实你想要做这个领头,也想做孩子们的领头,我说得对吗?”
李玥一手撑着下巴,注目看着这群女孩子,“其实我也挺想试试夫君这个办法,凝聚力?挺有意思的。”
第二百二十章 给处默指点
整个村子都是媳妇的,但想要真正做一个地方的主人还需要得到更多人的信服。
从孩子入手是最好,让她试试也好,多学一些方式方法对她没坏处,反正媳妇做的也不是什么坏事。
村子里的婶婶办事总是很热情,多淳朴的民风呀。
把棉花全部放在阳光下嗮着,李孝恭的人办事粗糙运送过来途中出了不少岔子,有些棉花都已经潮了,还有些棉花都结块了,挑出一箩筐不能用的棉花,让人看着心疼。
要嗮一段时日充分干燥,嗮了之后还要弹棉花,手工弹棉花倒也不难,但也很累,小时候的记忆一直都铭记在心,都是劳动人的智慧。
今天的阳光很好,婶婶坐在一起挑着棉花,张阳耐心地教着她们分辨棉花的好坏。
婶婶们的脸上总是有笑容,她们一边聊着天手脚还很麻利挑拣棉花。
张阳把一筐好棉花铺开来晒在阳光底下。
好在现在是农闲,不然这人手真不够分的。
李承乾生病几天,孙思邈就在东宫住了几天,好在病情又好转了,老神医也终于回到了村子里。
李孝恭皱眉道:“这孙神医确实是个宝贝,这老人家一天不在村子,你就天天往村子里跑,每天一来就先问问孙神医回来了没有,还怕宫里把神医给扣了不成。”
张阳惭愧地笑着,“我和孙神医是互相学习,一起进步。”
李孝恭淡淡一笑,“军中有人送信过来问老夫金疮药的事情,就看你小子是不是想卖金疮药的秘方。”
“暂时不打算卖,我可以卖药但我不卖秘方。”
“有顾虑?”
“战场上会有战士受伤,有时候早点有药可以医治,那都是可以挽回一条命的,如果有人坐地起价,会把人逼死的。”
李孝恭点头道:“伤兵医治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有些人就是因为一拖再拖明明可以治好,却被拖没了性命。”
“如果在军中多一支医疗队如何?”
“医疗队?是用大夫组成的队伍?”
“算是吧,这样子在前线拼命的将士也可以放心地打仗,受了伤之后也可以得到及时的医疗,十万人的兵马至少要一千人的医疗队。”
李孝恭叹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去哪里找这么多大夫?又有多少大夫肯去沙场?年轻人总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对老夫说说也就算了,可别在外面这么说。”
“我觉得就应该说出来,就应该改变。”
“改变?”李孝恭讥讽地笑了笑,“天下各道、州、县要冲设有卫府六百三十四,就长安城都有十六卫府,从上将军到中郎将,兵曹,骑曹,这上上下下拉出来呜呜泱泱就是一大片人,光是常备卫军府兵,在长安城少说二十万!你一个小小驸马站出来说要改变?”
说完李孝恭倒吸凉气,双手叉腰一脸不解地看着张阳,“老夫就不想明白了,都说程咬金说话不经思量,那是他混账!那你小子是啥玩意儿变的?”
张阳惺惺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就随口一说。”
村子里很忙,像是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
夜里李孝恭辗转难眠,倒是李渊睡得正香,鼾声如雷。
当年征战有多少将士战死,那些场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有个医疗队确实是好。
这小子说一些想法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想法还挺好。
要改变也不是几句话的事情。
左思右想,反正也睡不着,李孝恭干脆起床,点亮油灯铺开纸张,将医疗队的事情写下来。
一大早天还没亮,李世民就起床准备上朝。
小太监拿着一份奏章而来,“陛下,河间郡王的奏章。”
李世民穿着衣裳,“不回长安,还递来奏章了?”
拿过奏章,李世民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禁皱眉,“医疗队?”
看了好一会儿,李世民神情凝重,“下了早朝之后,将这份奏章递交到兵部,让他们自己去商量。”
“喏。”
分钱的时候,总是很高兴的,曲江池边烤着肉,李玥坐在一旁钓着鱼。
程处默和李泰对着账本,“这生意还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个月只有三百贯的利润。”
程处默忧愁道:“某这里只有一百贯。”
拿起一串烤好的腊肠,李泰用力撕咬一口,“有了红糖奶茶的生意确实好了不少,肥皂生意真是大不如前了。”
张阳收好自己的这份银钱,一共六百多贯。
“处默,之前洛阳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李泰小声问道。
“逃到洛阳的几个骗子都抓回来了,也都交给了官府,只是银钱可能要不回来。”程处默一边说着拿起酒坛子灌了一口,“算是把坏人抓进去了,这些官府做事实在是不像话。”
酒水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水上头,程处默涨红着脸,“要是官府早点管,早点看住!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情,要不是某让兄弟们千里迢迢追到洛阳把人抓来,人早跑了。”
李泰点头道:“据说骗了好几千贯银钱,都是长安城的富户,寻常人家的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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