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围
父皇与姐夫不吵架就好,李泰长出一口气,自登基以来父皇广开言路,面对臣子的斥责一直都在忍耐。
父皇又能忍耐姐夫到几时?
“陛下修建太液池,需要钱。”张阳发愁道:“发放俸禄也是为了稳住朝堂,二来臣也没多少银钱了。”
注意到李世民幽幽的目光。
张阳又道:“没钱,真的没钱,我连皮带肉一百多斤都在这里了,陛下还想怎么样?”
又觉得把张阳逼得太紧也不好。
李世民沉声道:“造纸坊可以扩建了。”
李泰回道:“父皇,已经在安排了,而且弹簧在许多地方都能用上,能够省下不少事,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物件,其中有大智慧。”
张阳也没了心思收麦子,招呼李泰准备酿制麦酒便回了家中。
公主和皇子们正在午睡,见夫君回来神情不是太好,李玥摇着手中的扇子,“又遇到烦心事了?”
张阳磨墨,铺开一张纸,“你父皇嫌我们骊山的生产规模不够大。”
“父皇为了社稷难免心急。”
发展技术需要持续地投入,而且还要行之有效。
铁匠坊铸铁工艺是基础中的基础,是一切铸造的根基。
钢的锻打还在用以前的笨方法,新的铁匠作坊,还要扩建。
张阳写下一封书信交给门外的王婶,“麻烦王婶婶,将这封交给外交院的许敬宗。”
“喏。”
此刻的长安城,天气闷热让人喘不过气,赵国公府内。
长孙无忌喝着葡萄酿,与几个士族子弟谈着话。
陛下与清河崔氏过不去,可清河一地的士族同样也是硬骨头,愣是继续奉行这种嫁娶制度,告诉世人五姓联姻依旧,将天可汗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清河崔氏扎根河北十二州,坐拥士族门客数万人,与范阳,太原并立中原。
“张阳此子至今也不为红楼一书告罪,族中长辈对此很是愤慨。”
长孙无忌颔首道:“他不过是个张狂小辈,老夫还未将他放在眼里,何足道哉。”
“可此子的老师乃是当年天可汗座下谋士张公瑾。”
第五百章 皇帝看不透的骊山
张公瑾当年跟随过王世充,他带着一百多人就敢去平叛,有惊无险地收回河南十五州。
运筹帷幄,为人果决。
是陛下极为信任之谋士,却显山不露水,房杜二人亦不敢轻视他。
“说来当年还是老夫领着他向张公瑾拜师的。”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士子纷纷交头接耳。
长孙无忌又道:“诸位也不必担忧,张公瑾不过是个垂死之人,只要他一死张阳便再无依仗。”
几个士子又是低声议论一番,这才起身离开。
长孙无忌送别他们,这些门阀士族子弟都要好好扶着,就怕他们作乱。
为了社稷,长孙无忌自认一直以来都不懈怠。
科举要继续开,士族还是继续安抚。
尤其是连开两年的科举。
他们说的是张阳吗?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他们更想要阻挠科举与官学的开办。
在朝中要处理朝政,还要照顾着这些大族的心情。
长孙无忌重新坐下来,看着关陇那些老门阀送来的书信,低声嘱咐道:“带话给关陇就说,朝中一定不会忘了他们当年的扶持,子弟入仕之事可从长计议。”
“喏。”
大唐初立,李渊创立武德一朝,那时候就欠下了不少的人情。
有些人情到现在未还。
长孙无忌此刻的心情很不好,还要帮着陛下处理这些琐事,还有一个张阳在朝堂胡作非为。
“报!家主,灞上出事了。”
长孙无忌沉声道:“讲。”
部曲回道:“今日,公子带着几个大食商客前往灞上商议以后往来事宜,许敬宗就带着御史台的人前来拿人,现在灞上的几个大食人都被拿下了。”
长孙无忌沉默半晌,又拍案道:“好你个许敬宗,尔等鼠辈敢来老夫的封地拿人!”
“报!”又是一个部曲匆匆而来,“赵国公,这是外交院裴行俭送来的信件。”
听到裴行俭这个名字,长孙无忌眉头直跳,接过书信看着其中内容,年纪轻轻书法倒是不错,写着这一次的事情是一场误会,大食商人受礼部看管,私自结交朝中勋贵之后,长孙冲也是被他们的话语蛊惑。
看着落款是裴行俭的名字,长孙无忌反倒是不恼怒了,又笑道:“冲儿可无碍?”
“公子无碍。”
长孙无忌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这份书信越看越是喜欢,“老夫惜才,此事罢了,就当是给裴行俭一个人情,你带话给许敬宗就说老夫是看在年轻一辈的面子上,如有下次没有老夫应允敢去灞上拿人,定不轻饶他。”
“那……”
“又怎么了?”
“那些大食商客如何安排?”
“大食人的死活与老夫何干,抓了就抓了,这是他们礼部的事。”
“喏,这就去安排。”部曲脚步匆匆离开。
此刻的外交院,裴行俭等在门前,“薛大哥,这些书卷你能看懂吗?”
薛仁贵坐在门前手捧书卷一脸严肃地点头,“看得懂。”
裴行俭皱眉往朱雀大街北面看了看,见到许敬宗带着礼部的人马回来这才放心。
“薛大哥,以你的身手何必再去看这些书籍。”
薛仁贵的目光依旧在书卷上,“男子定要文武双全,科举是我文章策略不行,光有一身武力有何用,不能辜负张尚书的安排。”
裴行俭苦涩一笑,“我们连张尚书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见都没有见过。”
片刻后,坐得有些累薛仁贵便捧着书卷站着看。
许敬宗带着人到了近前,裴行俭上前道:“按照许侍郎安排的已经送信过去。”
“你们把这些人带到大理寺先关押着。”
“喏。”一众官吏回应。
裴行俭狐疑道:“许侍郎,这些大食商客也归大理寺管吗?”
许敬宗摘下官帽又挠了挠后背,“不妨事,我们尚书与大理寺的少卿还是有些交情的。”
“我们尚书还真是……”
“真是什么都不管?”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看裴行俭行礼的模样,许敬宗笑道:“其实在这里的人一样,我们礼部五个侍郎,对这位尚书都颇有言辞,更不用说你们了。”
一个小吏匆匆而来,“许侍郎,这是张尚书让人送来的信件。”
许敬宗愁眉不展地接过,打开封蜡看着其中内容。
在这个地方能够时常见到尚书的也只有许敬宗,裴行俭稍稍挪了两步,想要去看信中的内容。
这不看还好,站在他背后,裴行俭翘首看着,看着信中的内容更是困惑,字里行间都形不成这一句话。
“许侍郎,这信为何……”
许敬宗笑着收起信,“这是我们外交院的密信,还有译本可以对照着看。”
“许侍郎不用译本也能如此看译文吗?”
许敬宗了然一笑,“闲着无事,背下来了。”
裴行俭又是一阵无言,这外交院还真是奇人辈出。
许敬宗正要迈步走入,又回首问道:“认识一个叫王玄策的人?”
裴行俭回想片刻,“听说他将吐蕃使者打了一顿,后来被大理寺拿下了。”
“对!就是他。”
“可是下官不认识……”
许敬宗将信纸收入怀中,又拿下一卷书,“你去见一趟户部,就说将往年的田亩粮册送到礼部。”
“喏。”
看着许侍郎又要开始忙碌别的事情。
在外交院任职也算是清闲。
裴行俭看向薛仁贵,他还捧着一卷书看着,“薛大哥?与我走一趟?”
薛仁贵点头还捧着书卷一路走着。
科举两次落第,原本薛大哥已是灰心,峰回路转下竟被外交院招揽。
此刻的薛大哥正奋发图强,努力读书想要将本就不好的明经策论都学起来。
看薛大哥这般努力,裴行俭心中感慨,低声道:“将来薛大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嗯。”薛仁贵点头应了一声,挠了挠头又道:“这七略中的兵阴阳是何意思。”
裴行俭一路走着解释道:“七略兵书略所言的兵阴阳乃是诸子百家中,兵家一脉所用的,其中要领有顺时,刑德斗击,讲究其中顺势,顺时,分辨形势抓住时机,古来范增,李傕,皆是学于此道。”
这些书都是自己借给薛大哥看的,也不知道薛大哥能够看懂其中几分。
来长安城所带最多除了吃住用的细软,便是这等书籍。
还是家中长辈教导温故知新,时常拿来看。
这些文章只要说出其中一句,就能答上一大篇,对此都已厌倦了。
“不过要户部的田亩粮册做什么?”
裴行俭走在一侧,薛仁贵长得高大,与他站在一起就能帮忙挡住阳光,这样走在街道上还能舒服一些。
朱雀大街很是热闹,有三五壮士成群,还有文人士子辩论当下。
弘文馆的学子还在为了生门死门争辩,裴行俭摇头苦笑,都是一群痴人。
长安城的风光看不尽,偶有新鲜事也能打发时间。
朱雀门就在眼前,裴行俭拿出自己的腰牌,看守的官兵放行。
“薛大哥一定能成为大将军。”
薛仁贵点头道:“你呢?”
裴行俭笑道:“天地很大,想到处看看,我想做个征战四方的将军。”
薛仁贵看了看裴行俭瘦弱的身板,眼神多了几分嫌弃。
张阳的一封信送到了长安城,礼部几位侍郎又开始为了接下来的事宜开始安排。
商议一番后,许敬宗便带着张大素去见波斯王子。
这一次大唐第一次对波斯的援助。
所援助的只是粮食。
至于看上了什么,无非就是波斯的金银。
而这天松赞干布和西突厥的使者泥孰离开了长安城。
“此番来长安城,赞普的收获一定不少。”泥孰带着一队西突厥兵马出了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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