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是李世民 第521章

作者:张围

  当初他来时是独自一人,现在有了自己的兵马,在西突厥能够与叶护可汗抗衡。

  松赞干布骑着马,身边跟着禄东赞和一群吐蕃人,“此次来大唐何来收获,只是受尽了屈辱。”

  禄东赞低着头道:“以往每年来长安,每一次来都能发现这长安城比往年更繁华,中原正在一步步变得强大。”

  此刻的禄东赞早已没了往日的斗志,河湟一战打断了他作为吐蕃大相的气节。

  “中原人说屈居人下,或者卧薪尝胆,大唐不会一直强大,吐蕃也早晚会有起复的一天。”

  西突厥与吐蕃之间隔着安西四镇,更隔着天山。

  虽说不是一路人,泥孰此刻与松赞干布感同身受,切莫将现在的大唐想得太过良善。

  张阳手中的礼部就是一头饿虎,只要他找到了机会,他就会咬住猎物身上最肥的一块肉,再将其慢慢蚕食。

  吐谷浑,高昌,安西四镇……

  “那礼部的尚书是一个恶人,上苍会降罪予他。”泥孰抬头看着天低声道。

  松赞干布沉默不语,策马一路朝着陇西方向而去。

  张阳在骊山的山顶修建着新家,一边向李泰讲述着买卖粮食的策略。

  “既然说是互市,西域人肯定有东西也会卖给我们,怎么只说流入呢?”

  “魏王殿下,大宗货物都是由骊山主持,往后交易只用金银,贸易的主动权在我们,并不在他们手中,我廉价倾销,不怕他们不买。”

  这些话语一次次刷新着李泰对于贸易与商人这个身份的认知。

  “既然商人也能做出与社稷有益之事,为何朝中屡次提出重农抑商。”

  张阳又道:“魏王殿下,农业是中原的根基,这点是亘古不变的,古语有云民以食为天,一切与农业相悖皆是需控制,商人越是强大就说明法治越弱,进而动摇国本。”

  李泰拿着木板将石灰泥抹在外墙上,小熊坐在树影下,脖子上挂着一只篮子,小武和徐慧将摘来的野花野果都放在这个篮子中。

  它呆滞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少两人,时而侧目观察,俩人抹墙的动作出奇地一致。

  上官仪急匆匆而来,他带着一卷图纸,将骊山现在的产业划分成九处作坊,其中就有墨水,洗棉,织布,嗮纸,石灰,锻铁,铁矿分拣,肥皂,以及红白糖作坊。

  这九处作坊便是骊山的生产核心。

  张阳和李泰的衣衫上都是白色的石灰泥,俩人合坐在一张板凳上,正注目看着。

  正巧李世民也从林中走来。

  “真是巧了,每一次我们有重要的重要的事宜安排,陛下总能恰逢其会地出现。”

  避暑这些天,李世民的气色好了不少。

  他看着眼前的图纸,“这就是以后骊山所要兴建的所在?”

  张阳点头,“都要重建一遍。”

  “所有的工厂都要重建岂不是很费事?”

  上官仪回道:“如此安排是为了让工坊与农田分开,整齐一排也是为了往后的管理与调度,我们还要新建二十余处库房。”

  本来和上官仪要谈建造事宜,这皇帝此刻问东问西,要将骊山的每个细节都了解清楚。

  生怕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整个骊山此刻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想知道的事情都能知道。

  至于不知道的,就算是将炭和硝石放在皇帝面前,他也不知道火药要如何制作。

  所谓借鸡生蛋,用皇帝的资源和特权设计出来的工厂,再将工厂拆分成几座。

  趁着这个皇帝还没醒悟过来,以为骊山都在他的眼中,再将这些资源悄悄整合,暗中做出火器。

  扫兴地站起身,张阳继续糊墙。

  新家内又传来的孩子们的啼哭声。

  张阳探头看了看,就听到了媳妇的话语。

  “夫君做的这个尿裤也不合用,孩子比以前哭得更凶了,换起来也不方便。”

  张阳挠着头走近一看有些苦恼,“我下次再换个样式做。”

  李玥执拗道:“孩子的衣裳我来安排吧。”

  “要不我给你换个图纸?”

  “也好。”

  孩子终于不哭闹了,只是过了片刻她又沉沉睡去。

  张阳拿出一个盆栽,之前将橄榄种在这个这个盆中,现在它的根系也足够壮实,可以移栽到土中了。

  这树长得慢,养两年了,到现在连半米都没有。

  还是水土不服的缘故,长势不算好。

  早在齐民要术中,就有对橄榄的记载,中原培植橄榄的记载可以追溯到汉代。

  平时自己在家里栽培倒也尚可,这要是种在外面也不知道它能否熬住关中的气候。

  “夫君,我在典籍上看过,据说这种树种出来的果实有清热解毒之功效。”

  张阳放低自己的声音,“橄榄的品种有很多,你说的那个品种和我们家的一样吗?”

  李玥的神情多了几分凝重,也小声道:“典籍上没有细说。”

第五百零一章 朕怕他?

  夫妻俩坐在华清池边,张阳的围裙上还有些石灰泥沾着,“让孩子们多去搜集一些农科的典籍,尤其是关外的。”

  “夫君想要多种一些关外的作物吗?”李玥的目光还看着这棵小树。

  “农作物当然是越多样越好,我们还要可以培育一番,比如说我们培育出来的卷心菜,多受欢迎。”

  这个时季卷心菜长得正好,而且周边的村子也不止一次要来求菜种。

  李玥低声道:“近日读汉史多有感悟。”

  张阳脱下草鞋,将双脚放在池中,感受着池水的清凉,书籍都是从前隋的藏库找来,许多书在外面看不到。

  就是有些遗失多年的残卷,像是张衡的著作,这些书籍一直都流落在外,魏王这个胖子说是派人去搜集了,到现在也没有音讯。

  见夫君脱下了草鞋,李玥也脱下布鞋,将双脚放入清澈见底的池水中。

  “夫君听说过皇室外戚事迹吗?”

  以前读一些前贤典籍和文章策问,现在又开始读汉史。

  汉史经过几次编撰,也属于读书人为官科举受举荐必读的一类的书籍。

  可在书籍传播效率如此差的当下,就算是寻常的读书人也不能一读全卷的汉史。

  也只有现在的前隋藏库中有完整的汉史。

  汉史是波澜壮阔的,有数百卷,足足放满了一个书架。

  李玥回头看了眼还在酣睡的女儿,“有些时候读史书感悟当下,有些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利用夫君了。”

  在这个闷热的时节,山风吹过的时候没有凉意,反而是一阵热风,让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风干腊肉。

  “父皇以夫君还是晚辈的由头,不让夫君的画像入凌烟阁,而在中书省时,父皇是对夫君有报复之心,还是说赵国公的谏言,让夫君去了尚书省,这等安排另有深意。”

  张阳打断道:“我发现你读书越多,烦恼也越多了。”

  挥起自己的拳头打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李玥有些恼,“以前不觉得,现在我为了这个家不能袖手旁观,任由父皇这般利用夫君,更不能让骊山任由父皇宰割。”

  “我观汉书明白外戚对皇权有所控制,不论是汉高祖皇帝,还是王莽篡汉,在历朝历代中外戚一直游走权力中心,更何况如今势力最大的赵国公,便是此刻大唐最强大的外戚。”

  张阳揽着她的肩膀,笑道:“你要是有此担忧,你就小看你父皇了。”

  “我只是担忧,夫君竟然还笑。”李玥伸手拍打着又恼又羞。

  “这一大家子还有我这个姐夫看着呢。”张阳抓着她的手,“再者说了你父皇手中这么多能人,你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我这个姐夫难道是摆设吗?你父皇利用所有人,他在利用我,难道就不是在利用那只老狐狸?”

  “可是……”

  “我们家离天可汗近,照理说我也是外戚亲眷,但我对你父皇来说是个最没有威胁的外戚,因为我没有家室,我是孤身一人,你该担忧我们这一代,赵国公是你父皇这一代人的事。”

  “该担忧我们这一代的什么?”

  “致富!”

  都说朝堂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以前觉得夫君能做个小小的文散官也是骄傲。

  李玥低声道:“我觉得夫君以前说的是对的。”

  张阳了然点头,“你现在幡然醒悟还不晚。”

  看着他一副参破人生的样子,夫君总是这样好像对他来说天塌下来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夫君果然不适合做官。”

  “对,我早就说过了,你们都不信。”

  好像自己的烦恼也被山风吹散了,这些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玥温柔地笑着,“不论朝堂怎么变,这个世道怎么变,夫君从来就没变过。”

  张阳摇头道:“不,你错了。”

  还是愣了愣,李玥不解道:“哪里错了?”

  “我还是变了的,我变得更有钱了。”

  “家里钱都快花完了,哪里还有钱。”李玥挥起拳头捶打着。

  俩人在曲江池边嬉闹,看得两位婶婶也高兴地笑着。

  直到父皇走来,李玥这才站起身行礼,然后走回屋中。

  李世民颔首道:“当初来骊山这里还是一片废墟,如今倒是有几分模样了。”

  张阳站起身重新穿好草鞋,“这都是我一砖一瓦搭起来的。”

  “你完全可以找一些民夫帮你建房子。”

  “建房子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动手,把房子建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每当山风吹过的时候,华清池就会泛起涟漪,在阳光下这池水看着非常舒心。

  “朕看了图纸也听上官仪说了往后的规划,要将这么多的工坊全部拆了重建,需要多少时日,你在骊山投入这么多的心血到头来的成果就是一个弹簧?”

  张阳笑道:“弹簧怎么了?弹簧不好吗?”

  “三年了,就只有一个弹簧。”李世民咬着牙,“这就是你跟朕说的技术吗?”

  张阳又道:“陛下放心,我还会继续加大投入。”

  “本就成效如此之差,现在就要搬迁工坊,如此一来岂不是多费周折,朕以为不用像上官仪这般搬迁,多此一举。”

  张阳摇着手中的蒲扇,“骊山建设还在起步阶段,正式走上轨道还需要时间。”

  “建设骊山两年,建设工坊又三年,你现在与朕说现在才刚刚开始?”

  “有更好的基础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况且弹簧此物看似不起眼,以后它会用在建设制造的方方面面。”

  李世民挥了挥衣袖,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这老黑脸还是一点都没变。

  皇帝不知道弹簧的铸造工艺能够带来的好处,也没办法与他阐述。

  能够铸造出弹簧,不仅仅只是弹簧本身,这也彰显着骊山铸造工艺的提高。

  当工艺处于一个相对高的水平,想要再铸造出其他东西就不难了。

  李泰快步走来,“为何父皇与姐夫谈话总是不欢而散。”

  张阳懒散地在屋檐下坐着,“道不同不相与谋。”

  李泰感慨道:“父皇还说姐夫是竖子,竖子不相与谋。”

  也是习惯了父皇与姐夫总是相看两厌。

  “夷男可汗已经被押到朔方了吗?”

  “张大象送来过消息,说是上月人就到了朔方,据说此人一听到自己的汗位被篡了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