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是李世民 第595章

作者:张围

  张阳笑道:“敢问赵国公,带了多少煤矿?”

  长孙无忌坐得很端正,而李孝恭坐没坐相,甚至还扣了扣鼻屎。

  长孙无忌本就是一个文人,文人最讲究的就是礼仪,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而李孝恭虽说也是个文官,但他是文官中的败类。

  反正就是没有个坐相。

  长孙无忌收拾着心情,像是在安抚自己的血压,低声道:“五千石,还有六千石正在从薛延陀运来。”

  张阳又问道:“若是长久交易,薛延陀的煤矿储量肯定不止这些吧。”

  “那是当然,就像是你们外交院的地理志所编撰,在薛延陀的煤矿有许多,而薛延陀人并不善用这些东西,李绩大将军此刻屯兵薛延陀,让薛延陀的闲散族人挖掘煤矿。”

  薛延陀的位置就在漠北以北,那里也就是后世的外蒙地区。

  有着优渥的矿产资源,却也是个十分贫瘠又苦寒的地方。

  等到煤矿资源被广泛利用之后,薛延陀的环境也越发糟糕,过度地开采和过度放牧让风沙加剧。

  在后世时常有薛延陀而来的风沙,席卷关中。

  环境治理是长久之计,西北那边已经让狄知逊安排人在戈壁上种植胡杨林,以此构筑一道防沙林。

  这个年轻人一直揣着手站立,皱眉抬眼看着远方,好像是在思考。

  李道宗坐在李孝恭的右侧,也在仔细观察。

  “我觉得专业的工作要落到实处,开诚布公是最好的,具体事宜具体分析,落实好将来十年内的计划,此次煤矿开采要和薛延陀继续推进合作,要从细节处着手,让大唐与薛延陀处在一个相对良好的发展环境基础上。”

  一番话说完,场面一时间很安静。

  这套官话让在场的众人啧舌,愣是没有回过神。

  说得很多,细节,基础,落实,具体分析?

  李道宗小声问道:“兄长,他平时说话也是这样的吗?”

  李孝恭摇头道:“平时倒是不这样。”

  李道宗凑近又问道:“听说这个张阳讲话高深莫测,就连太子也时常讨教?”

  “呵呵呵……”李孝恭干笑着,“你恐怕没有仔细打听,这个小子当年行事张狂,陛下让他多读圣贤书,只不过读了多年之后,他讲话的方式越来越奇怪。”

  “也没有说他说话有多么高深莫测,而且东宫传言是张阳读书越多,便越来越不讲人话。”

  李道宗了然点头。

  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李孝恭对此人又是一阵嫌弃,大家都是兄弟,宗室兄弟中大家说不上有多亲近,李道宗算是个老实人。

  就是太老实了,当年跟随陛下打仗,只是听吩咐带兵,北征突厥也是听李靖的吩咐。

  领兵治军倒是能独当一面,为人处世太过规矩,有时候也很爱面子。

  在军中得罪了尉迟恭,长孙无忌之辈,从此在军中朋友便更少了。

  这也是陛下用他得心应手的原因。

  “若有机会,兄长可否安排,弟弟想与他畅聊一番治军之法。”

  李孝恭闻言点头,“且等他与老狐狸商议好。”

  “喏。”

  宗室兄弟两人低声说着悄悄话。

  草棚中火盆还在燃烧着,谈话还在继续。

  长孙无忌低声道:“朝中也有同样的想法,大唐自然是希望与薛延陀更好地相处。”

  话语到了这里,李泰算是听懂了姐夫和赵国公说的是什么了。

  什么叫做更好地相处,良好的发展环境?

  这不就是要把薛延陀收了,成为大唐的州郡吗?

  再一想,李泰又犯难,这现实吗?薛延陀处于漠北的北面,光是一个突厥已经很头疼了,更不要说遥远的薛延陀。

  那片地方的民众都还未开化的。

  话语虽然没有明说,李泰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骊山想要更多的煤矿就需要薛延陀长久供给,这个供给的基础上,就是大唐完完全全控制薛延陀。

  推想了一番,李泰暗暗点头。

  张阳来回踱步,又是抬头想着,“按照市价煤石在关中的价格是五百七十钱一石,骊山划个整数,五百钱一石如何?”

  长孙无忌叹道:“一石减少七十钱这里有五千石,要是都如此折价,朝中的亏损便太多了。”

  “价格还是五百钱一石,毕竟以后骊山是朝中最大的客户,敢问朝中拥有这么多的煤矿,还能卖给谁,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若得不到报酬,岂不是亏损更大。”

  这些煤矿本就是从薛延陀白拿的,能够卖给骊山自然是更好,朝中也能多一笔收入。

  长孙无忌又道:“你若坚持换个价格,不如再做个交换,骊山每年多拿出一成的赋税交给朝中。”

  张阳又道:“但煤石的价格还是五百钱一石。”

  长孙无忌思量片刻,“如此也好,不过朝中还有一个条件,骊山所买的煤石不能卖给他人。”

  “在下自然明白。”

  朝中给的价格合适,煤石的广泛应用要在宋朝之后。

  而现在煤石的利用率并不高,价格也不高,但煤是一种能够长久储存的资源,它是黑色的金子。

  随着利用率与需求越来越高,价格早晚会变动。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他已经盘算好了,骊山所出货物都是需要上缴赋税的。

  骊山赚得越多,朝中收到的赋税也就越多。

  与其说盯着眼前的百来钱一石的利益,不如直接动骊山的赋税。

  不论往后煤石的价格如何变动,只要骊山获利朝中一样获利,就算骊山亏了,朝中还是获利的。

  这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长孙无忌缓缓站起身,“知道骊山谈买卖都是要立下字据的,老夫画押之后便拿回去复命了。”

  “哈哈哈!”李孝恭朗声道:“长孙老匹夫,不如与我等用过饭食再回长安如何?字据要画押,这些煤石也要运入骊山仔细称量核对不是?”

  一口一个长孙老狐狸,又一口一句长孙老匹夫……

  这不读书的杀才!

  李泰痛苦地扶着额头眼神示意让自己的侍卫去准备酒菜,李泰痛苦地挤出笑脸,“几位叔伯难得一聚不如一起用饭食。”

  李道宗点头道:“如此甚好。”

  众人都笑呵呵的,李道宗还答应了,现在若要拒绝未免有些下不来台。

  “朝中还有不少事情要忙,马上就要开朝了。”

  “朝中这么多事,也耽误不了这一时半刻,老夫许久未试试你这个老匹夫的酒量,哈哈哈!”李孝恭又是放声大笑。

  看河间郡王一边说着话,领着李道宗和长孙无忌往村子里走着,上官仪也带着人来卸货称量煤石核对。

  雨水停歇了一阵子,此刻又开始飘落。

  张阳揣手道:“朝中文武素来不和睦。”

  “姐夫放心,要是喝多了动起手来,会有本王的侍卫拦着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我有好多个舅舅

  且不说朝中素来文武不和,长孙无忌会不会和李孝恭动起手来,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本来就不和睦的俩人非要坐在一起喝酒,而且还很高兴的样子,太虚伪了!

  再看李道宗一样笑得很勉强,他还时不时回头朝着自己笑笑。

  这种诡异的气氛又是怎么回事。

  张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宴席就摆在村子里老人与孩子们打太极拳的地方,李泰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张圆桌,菜肴和酒水都放在桌案上。

  李孝恭拉着长孙无忌落座两人开始推杯换盏。

  见李道宗还站在一旁,张阳好奇道:“大将军不用饭吗?”

  “军中将领当值期间不能饮酒。”李道宗板着脸道,扫了一眼四下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先给了李泰一眼,让他看好河间郡王与长孙无忌,别让他们动手打起来。

  张阳跟着走到一旁,拱手道:“不知道大将军想要与在下说是什么?”

  李道宗颔首道:“你在朝中也是身居六部尚书之列,听说经常怠慢政事?”

  张阳咧嘴笑道:“其实在下也有难言之隐。”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是处理平时政务我不如张大象,要说安排调度我又不如许敬宗,更不要说礼部寻常事务的处理上,我更不如李百药,至于为什么我也想问问陛下。”

  又是一声叹息,李道宗见他的神情又多了几分沧桑之色。

  张阳接着道:“我几次想要辞官,陛下都不准,还让我入了尚书省,主持朝中度支。”

  李道宗沉默了,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要如何接。

  “或许这两年向陛下辞官的人太多了,过几年陛下或许会答应吧。”

  “……”

  “也可能陛下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想让我继续为大唐江山发光发热,春蚕到死丝方尽……”

  “……”

  沉默了半晌,话不知再从何处说起,春蚕到死丝方尽?好句子呀。

  便又问道:“听说你三十岁会重病缠身?”

  张阳点头,“是呀,我三十岁会重病缠身,多说一句话都会断气的那种,所以我现在尽可能少说话,争取让自己多活几年。”

  “老夫观你气色甚好,这种话会有人信吗?”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反正我三十岁肯定会重病缠身的。”

  “你这人果然很古怪。”

  “大将军过誉了。”

  李道宗盘腿坐下,脸上满是严肃,看来接下来要说正事了,“青雀自小聪明,老夫听说他现在久居骊山整日厮混,可有此事?”

  身为宗室长辈,李道宗确实有资格说教李泰。

  毕竟是他父皇的堂兄弟。

  张阳也坐下来,纠结道:“不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说魏王殿下与在下厮混的?”

  李道宗抚须道:“自然是坊间之人。”

  “大将军请看现在的魏王殿下。”

  李道宗闻言看去。

  “不知道大将军见到魏王殿下有何变化?”

  “老夫观之没有什么变化,不论是气度还是谈度。”

  “所谓雾里看花各有见解。”张阳收了收自己宽大的袖口,“难道大将军没有看出来吗?魏王殿下瘦了,小时候魏王殿下身宽体胖,时常气短虚汗,不瞒大将军魏王殿下来骊山是为了治病,治的便是这肥胖之病,何来厮混荒废一说。”

  “坊间之人不明白,魏王殿下编撰括地志,地理志,并且整理归类关外风土,于社稷有好处,从建设安西都护府,到现在的李绩大将军出征漠北都有莫大的帮助。”

  李道宗看了一眼李泰,现在他正在给李孝恭与长孙无忌倒酒,“你如此一说还真是……”

  “对骊山不好的传言一直都有,抹黑骊山的人同样很多,在下本着井水不犯河水,而对于心胸狭隘之人,他们不过是坐井观天,看不到事情的全貌,是他们的愚昧让他们只有狭小的眼界,在下不会计较的。”

  李道宗沉声道:“有人说你三张脸,两颗心。”

  张阳黑着脸,“传此谣言其心可诛,我希望朝中可以将抹黑我的人就地正法,还我一个公道。”

  也不知道这话最先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好像是聊斋面世之后,便有了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