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围
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张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的李恪看着高大许多,因为长年在军中他被嗮得很黑,言行举止还是和当年一样一板一眼的。
“就先告辞了。”
李恪行礼道。
张阳揣着手点头,“你成婚那天我会让人送礼去长安,我就不过去了。”
李恪点头道:“如此也好,母妃特意有交代,姐夫的话语一定铭记。”
送别了李恪,李泰倒是一脸的好奇,“这李恪什么时候与姐夫交情这么好了?”
张阳神色无奈地解释道:“当初你父皇罚我看书,就见到了蜀王殿下,不是谁都像魏王是嫡出,生来就被众人追捧,蜀王想要寻个靠山。”
李泰点头道:“也没见姐夫与蜀王有走动。”
“其实蜀王是个很实在的孩子,就是不够灵醒。”
“想来也是。”
骊山的建设很忙碌,张阳和李泰走了一圈看看现在的建设进度。
长安城近日喜事不断,今天不仅仅是蜀王殿下成婚,当朝郑公的儿子也成婚了。
张阳让人准备了马车,一车是送到郑公家的,还有一车是送给蜀王殿下。
李玥看着自家要送过去的礼单,皱眉瞧了一眼夫君,纠结道:“送这些给两家人会不会不合适。”
“都是平时的生活用品挺好的。”
“夫君是担心若送些贵重的,别人会不收?”
马车内有细盐,肥皂和棉布,这些都是日常所需。
这两年,老一辈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人世。
年轻人纷纷成家,成婚。
离开人世的老人家,多是前隋到武德一朝的。
长安城一处宅邸中,高士廉也让人送去了贺礼,年事已高就不去敷衍了。
“老家伙们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老夫许久没有听到张公瑾的消息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骊山亏钱了
一旁的家仆回道:“先生,听闻那邹国公还在骊山养病。”
因为河西走廊的关税之争,长孙无忌竟然因为这件事吃亏了。
这让他感到诧异。
高士廉咳了咳嗓子,须发皆白的他越发老迈了,他闭着眼讲道:“虞世南也走了,下一个该是老夫了吧。”
家仆回道:“上一次宫里派来的御医说老先生要多休养,心事越多对病情不好。”
能够给张阳指点的也就张公瑾了,而张阳此子年纪轻轻,心思深重有城府。
高士廉很了解长孙无忌,这孩子就是他带大的,如今辅机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权力也越来越大。
这正是他所担忧的,弄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高士廉拄着拐杖站起身,低声道:“也挺好的,朝中的年轻一辈也能与辅机斗一斗,让他吃点亏也好。”
说罢,研磨执笔写了一封书信,将其上了封蜡叮嘱身边的家仆,“将此信交给张公瑾。”
“喏。”
骊山与长孙无忌相斗,惊动的是高士廉与张公瑾。
本就带着女儿来听老师讲课,张阳将信递上,“老师,许国公都在信上写了什么?”
张公瑾坐在轮椅上,他放下书信笑道:“你与长孙无忌有了矛盾,高士廉向老夫说了,这一次是长孙无忌针对骊山并不是他授意的。”
“那高士廉是来解释误会的?”
“嗯。”
师母正带着女儿吃着点心,张阳不解道:“我也没觉得这件事是高士廉授意的。”
张公瑾摇头无奈道:“老夫都快病死了,高士廉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活着。”
张阳喝下一口茶水,“老师都说了多少遍生死了,这种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祖地的人早就给老夫挖好坟就等着去下葬,他们也在盼着,老夫一日不死他们心中便会一直牵挂。”
张阳给老师倒上一碗热茶,“那就让他们惦念着。”
“你总是这样,哪天陛下要你死,你是不是也要问一句凭什么。”
“难道不该问吗?”
“唉,老夫当年所虑是对的。”
听着老师的话,张阳自顾自喝下一口茶水,“今年的春茶就要送到骊山,等新茶到了给老师也送些来。”
“如今是能活一天是一天,不用总想着给老夫留一份。”
“这许国公是来示威的吗?给长孙无忌撑腰?”
“因为河西走廊关税之事,长孙无忌想要对付你,你利用他的方略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现在左右为难,让人觉得他赵国公的才能不如你骊山。”
“我的税法本就更好。”张阳不以为然道。
“嗯,赋税一直都是头等大事,长孙无忌为了对付骊山,这一招用得有些莽撞了。”
张公瑾分析着又道:“他会这么做也有缘故,是因为骊山几次向朝中漫天要价,总归来说他是站在陛下那头的,而你还是孤立无援的。”
“他高士廉来信也不是为了示威,而是希望老夫不要因此去对付长孙无忌,还说老夫若在以后几年依旧蛰伏,他高士廉也不会参与礼部与长孙无忌之争。”
“你不要小看高士廉,长孙无忌能够招揽如此多的士族中人,也是我以为他的身后有高士廉,此人当年的门生旧故众多,这世上的名仕已经不多了,他算一个还活着的。”
“还在信中说了交趾的旧事,当年高士廉在交趾还有事没办完,你若有心就让许敬宗早些将交趾收了,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是当年汉武帝时期的都郡,现在还流失在外呢。”
张阳回道:“考虑过,可要翻过岭南不容易,也不瞒老师我已经派人去南诏了,等拿下了南诏再考虑交趾三郡。”
“原来你早就有打算了?”
“嗯,何必大哥在南诏有两年了。”
“南诏现在的战乱原来是这样,现在老夫明白了,你想得长远,先夺南诏,再收回交趾也确实是你的作风。”
张阳又道:“等温挺拿下了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地之后,我打算再拿下倭岛,这件事做得不会太善良,可能那座海岛会死很多人。”
张公瑾像在听一件很寻常的事,神情没什么诧异也不惊讶。
张阳皱眉道:“当年天下大乱老师什么场面没见过,也见怪不怪了。”
张公瑾失笑道:“拓边是好事,建功立功自当义不容辞,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个县侯?”
“做弟子的没出息,让老师见笑了。”
“嗯,你若不是事事都与陛下谈条件,你该是个县公的。”
“借老师吉言,弟子会尽力的。”
张公瑾担忧道:“你不会向陛下低头。”
“是呀,我们又回到了皇帝,富商,宰相的难题上了,权力,财富,地位,至少在当下的制度形态中三者永远都不是一体的,制度形成的历程在现实理论上是唯心的,而我更相信唯物。”
张公瑾欣慰一笑,“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很有意思。”
小清清吃了点心,听爹爹与师公的谈话也就当听了一课。
骊山的建设很快,每天都有新房子落成,在村子里为了再一次集中产业转型的路上奋进时,张阳又恢复到了清闲的状态,总是看看现在的建设进程。
再看看太府寺的耕种进度,若是再没事干,张阳就用自己的清闲的时间在骊山多种一些竹子与果树。
橄榄树总算是有些起色了,不过长出来的橄榄很小。
苹果树已经有半人高,结出来的苹果鸡蛋大小,咬了一口涩得难以下咽。
张阳将这几株果树种到骊山的山麓南面。
李玥和女儿拿着小铲子挖土,就当这是一家人的亲子活动了。
“关中缺少树木,以后我们骊山带头多种一些。”
小清清一双小手脏兮兮的,衣服上也有些泥沾着,“爹爹,我们多种一些桃树吧。”
“关中种出来的桃子不好吃。”
“女儿喜欢吃桃子!”小清清倔强道。
“那夏天你只吃桃子,不能吃别的水果。”
“不行!还要吃胡瓜,多种点胡瓜,不要只有桃子,秋天还要有梨。”
李玥抱起女儿笑道:“你爹爹是太府寺卿,要种什么他说了算。”
“爹爹,我还要吃玉米。”
“现在没有玉米给你吃。”
“爹爹,玉米是什么样的?”
“等大唐征服了世界,你就能吃了。”张阳不住摇头,后悔给女儿讲这么多了。
关中从四月到了五月,淮南送来的第一批新茶到了,第一批茶叶就有半石。
都是上好的明前春茶,这些茶叶足够骊山喝,有盈余用来送人。
往后还会有茶叶继续送来。
张阳喝着今年的新茶赞叹道:“关中的茶叶价格又涨了吧。”
媳妇拿着茶碗,她纤细的手指与茶碗正合适,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小慧怀抱着账本点头道:“师父所言不错,长安城的茶叶比去年又涨价五成。”
张阳笑道:“还会接着涨的。”
茶叶可以炒制所以能长时间保存,对互市来说西域与突厥没有这么多可以吃的蔬菜,他们需要茶叶。
张阳想到了后世种种互市之策,当茶叶成了贸易往来重要物资,骊山距离发大财就不远了。
其实李玥想要拿下淮南的那几片茶山也容易,以家里现在的财力就算是砸钱,不计代价也能将那些茶山买下。
只是媳妇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不愿意花这么多的冤枉钱。
喝罢茶水,李玥带着三个弟子盘算自家的家产,家里现在有现钱一百六十万贯,将许多前朝前隋的旧钱在宫里换新之后折损两千余贯。
去年各厂经营所得六万贯,赋税交了近五千贯,抛去各种开支,还有村子里的花用采购,盈余不足一万贯。
河西走廊赋税所得一万七千三百一十贯钱,给予朝中三成之后,盈余六千贯不到。
没了白糖生意之后,李玥发现挣钱的速度也没有这么快,去年一年家里也没挣多少钱。
算上采买作物,更不要说去年买煤石与铁料等等事物。
李玥的算盘拨得嗒嗒作响,脸色越发不好看。
晌午,她坐在一旁,一张脸委屈得就要哭出来,“夫君……”
张阳打开一个竹筒,好奇道:“怎么了?吃黄连了?”
李玥把账目放在桌案上,一张脸苦着道:“去年亏钱了,亏了两千贯。”
张阳倒吸一口凉气,骊山竟然亏钱了?
“嘶……亏哪儿了?”
她抿着嘴示意看了看账目。
张阳翻看账目,一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统计,迅速给合上之后,揉着鼻梁,“与我说就好。”
“去年村子里买了很多煤石铁料,青雀为了精铜竟然花了八千贯钱!”
张阳点着头,“那是发展所需,以后会回本的。”
这时候最让她委屈的事情就是亏钱了,钱少了!
哪怕多赚盈余有一文钱都不会让她这么难过。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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