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开荒
铁笑生感觉到身体内清凉一片,没有任何虚弱无力的症状。
那些毒素,竟然还在他血液里面蔓延扩散,渗入他的四肢百骸,却在一两个时辰内,这毒素都没法威胁他的性命。
铁笑生心中一定,随后就哈哈大笑:“司空禅,你当初勾结林石,设局杀我六弟的时候想不到吧,自己也有今天?”
司空禅的面色冰冷,不过他那鲜红色的双眼旁,却浮现出了一条条骇人的青筋。
他知道铁笑生为何如此猖狂,只因此处十几里之外,已经有数道灵机强大的身影,正以急速破空而来。
司空禅感应到他们的时间还在铁笑生之前,隔着二十余里,他就已经发现这些人的踪迹。
所以司空禅完全放弃了逃遁,他知道这些州军高手一旦追上来,自己再没有逃生的可能。
司空禅战力全盛时,可以比肩四品下阶位的高手,可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四品。
而在州军,战力与他并驾齐驱的就有四人。
此时司空禅的眼里面的情绪,是又疯狂,又冷静,又惊惧,又绝望!
他心里也未尝没有悔意。
如果不是自身贪婪,盯上了铁旗帮的那些产业,还有那条西山的小运河,他一个四品郡守,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不过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
他唇角微勾,流露出渗人的笑容:“那又如何?本官能将铁狂人这样的人杰枭雄送归黄泉,实为毕生最得意之事。今日本官是逃不掉了,阁下却也别想活,有你这个副旗主为我陪葬,我司空禅已足可瞑目。”
铁笑生的眉心顿时锁成了一个川字。
他知道司空禅,是在用言语刺激他的心神思绪。
放在以前,铁笑生一定会失去理智,更加不顾一切的强攻司空禅。
可在铁狂人横死之后,铁笑生遇事却更冷静得多。
他的刀势确实更疯狂了,却在以攻对攻的同时,全力护住了自身的门户要害,不给司空半点可乘之机。
八臂金刚剑步烟城原本还有点担心,担心这位铁旗帮的副旗主,被司空禅的言语刺激到失常。
随后他就放下心来。
此时他也不惜一切,全力爆发力量,爆发剑速。
步烟城几乎身化八臂巨猿,所有汉剑之上都缠绕着血焰与黑气。
州军高手距此不过十数里,二十个呼吸内就可赶至,他已没有留力的必要。
海清帮总舵大战后,步烟城已打定了主意,要将楚希声认为兵主。
他在江湖上漂泊数十载,以保镖的名义跟过十数位枭雄之辈。
楚希声却是最令他欣赏的。
此人不但有着江湖武修难得一见的经营之才,更不缺雷霆手段,军事才能上似乎也过去,之前屡败郡军,至少在江南一地是号人物。
此外这位还深受魔神‘葬天’眷宠,又有修成‘神意触死刀’的资格,简直是最理想的兵主。
所以今日,他务必不能让铁笑生有什么闪失!
而就在三人又交手到六百个回合的时候,铁笑生已浑身是血。
他已经被司空禅刺了将近六十剑,血染全身。
不过这时候,天平军指挥使魏莱已经当先赶至。
随着此人如流星般坠下,一双黑铁锏如山般的轰砸。
司空禅周围顿时气浪横扫,烟尘飞卷,他竟被魏莱这一锏强行砸到身躯下陷,双足陷入地下足足三尺!
司空禅的唇角,更是溢出了黑红色的鲜血。
他眼眸里的光泽也渐渐黯淡。
临到头,他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将铁笑生一起拖下九幽黄泉!
※※※※
二十个呼吸后,铁笑生整个人像是血葫芦一样躺在地上,吁吁喘着气。
八臂金刚间步烟城也觉心神疲乏之至,盘坐于地,极力的调息,恢复气力。
他们两人与司空禅间的交手,即使都不到一刻时间。
过程却无比凶险,三人都没有吝惜真元消耗,精神则始终保持在全神贯注的状态,所以疲惫已极。
铁笑生伤的最重,他被刺了七十多剑,身上还有毒伤。
此时竟连坐下调息,搬运气血真元恢复的气力都没有。
“劳烦副旗主张口!”
八臂金刚间步烟城稍稍恢复了几分,就屈指一弹,将一枚丹丸弹向铁笑生的口里。
铁笑生吞服之后,就又感觉浑身上下,再一次滋生出了清凉之感。
不但体内的毒素再一次被压制了,还有一丝丝温暖的元气,填入他空虚的四肢百骸,甚至脊骨血髓之内。
铁笑生精神一振,身形猛地一挣,强行坐了起来。
“老步,你这是什么丹?药效好强。”
“三品血战固元丹!”八臂金刚剑步烟城眉梢一扬:“我们血战楼压箱底的东西。”
“血战固元丹?一颗就价值五万两魔银的血战固元丹?”铁笑生愣了愣神,顿时大为惋惜:“算我欠你的!不过这个时候用,未免可惜了。”
此时司空禅已经授首,躯体被分尸数块,洒在前方那一片狼藉的战场中。
步烟城却微微一笑:“不可惜!”
他的视角余光,往远处魏莱为首的几人看了过去:“副旗主还是尽快驱毒,恢复元气,防着一点为上。”
铁笑生眉目一凛,当即不再废话,继续恢复元气。
在杀死司空禅之后,这些州军高手没有与他们做任何交流,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视如不见。
铁笑生知道缘由。
不久前,铁旗帮大破江南郡水师营,就连江南郡水师营指挥使董天岳,也被铁笑生打伤。
这些人估计是被伤到了同僚之情,所以对他们不待见。
且在这些州军的眼中,起兵近十万与州军对峙的铁旗帮,也同样是乱臣贼子,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其实州军的高手倒还好,这些人不待见归不待见,却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出手。
步烟城真正忌惮的是其中三位六扇门的五品高手。
他们的目光额外阴冷。
不过也难怪,至今以来,死在追缉楚希声的六扇门五品总捕,就已经高达十余位。
尤其东州六扇门的力量,几乎被楚希声合同他旗下的神秘高手清空。
试问六扇门岂能不为之震怒?
关键是东州按察使司又推翻了之前的判决,收回了对楚希声与铁笑生的通缉令,让他们满腹怨气都无处宣泄。
就在那州军的众多高手打扫完战场后,天平军指挥使魏莱随手一抛,将司空禅血淋淋的人头,丢在了铁笑生的面前。
“总督有令,这司空禅的人头,暂借给你们一用。不过三日之后,必须将之归还天平军,也不得损毁。”
那位东州总督,明显是欲以此举结好楚希声。
魏莱看不惯总督此举,却不得不听从其令。
何况今日要没有铁笑生出手拦截,太守司空禅多半得逃掉。
而就在魏莱等众多州军高手离去之后,三位六扇门总捕,却依然停留在原地,他们都目光阴冷的凝视铁笑生。
铁笑生毫不在意,他一边警戒,一边恢复真元气血,驱除毒素,同时漫不经心的与步烟城说话。
“老步,看来你是心意已定,要加入我们铁旗帮了吧?”
这家伙如果没有这心思,干嘛在他身上用一枚血战固元丹。
这种等级的伤丹,用银钱换都换不到。
“是有此意!”步烟城也不矫情,也点了点头:“只是待遇方面还没有谈拢。”
铁笑生闻言一乐:“我帮你说说,旗主以前穷惯了,有时候会扣扣索索的。好在他守规矩,只要答应给部属的银钱,一分都不会克扣。”
“那敢情好!”
步烟城唇角微扬。
不是因铁笑生的说情,而是他今日与铁笑生并肩死战,得了铁笑生的好感,日后在铁旗帮就有了些许根基。
他随后却注意到,铁笑生的神色有了些许不对。
步烟城微觉不解:“副旗主今日大仇得报,当觉快慰才是,为何如此伤感?”
铁笑生何止是伤感,还有些茫然。
“你不知道,我与狂人一路走来,兄弟间相互扶持数十年,不但是血亲骨肉,更是彼此的知己臂膀。而今狂人走了,就只余我孤身一人活于此世,忽然感觉好没意思。
今日司空禅确已授首,可慰狂人在天之灵。不过我现在四顾茫然,罔知所措,无所适从,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
步烟城挑了挑眉,有点明白铁笑生的想法,他正欲开口劝说,却见铁笑生抬了抬手,脸上也恢复了笑意:“不过我刚才也想清楚了,狂人毕生之志,就是恢复铁甲门的传承,而这世间也就只有我能继承他的遗志。
狂人甚至还有意吞下这条神秀江,与当世江湖中最顶尖的英雄豪杰争一争高下,这就只能交给旗主了。不过旗主虽然继承了铁旗帮,却暂时无暇理会帮中事务,就更需有人帮他维持帮中局面。
更不用说崇州水师营的那些老兄弟,也需有人护持。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那三位六扇门高手都身影瞬闪,陆续退去。
铁笑生正觉惊奇不解的时候,却又感知到几道熟悉的气机,正在快速靠近。
那是楚希声,正带着他的随身近侍计钱钱快速赶来。
第265章 风水
糜家庄堡,铁狂人的衣冠冢前香烟飘渺。
这是秀水城破之后的隔日,数千位铁旗帮的核心帮众聚集于此,祭祀前任旗主铁狂人的在天之灵。
铁狂人的这座衣冠冢,则是四日前,楚希声令陆乱离与鲁平原二人一起发一千铁旗帮帮众,加五千郡兵俘虏至糜家庄修成。
位置就在糜家庄的东侧,依山而建。
因时间有限,这座衣冠冢修得非常仓促。
不过到底是陆乱离这位‘术法高人’亲自设计,鲁平原辅助督造,由数千武修用三日夜时间修筑出的坟冢,整体规模壮观宏伟。
其气势完全不下于王侯陵寝,只是缺了一些王侯之家才能拥有的陵宫与装饰。
据陆乱离的说法,她为此事费了老鼻子劲,还特意用了一座价值数万两魔银的远距投影符阵,向家里一位精通布阵的二品术师请教过。
这衣冠冢坐北朝南,四象俱全,还有一条溪河环卫,近则浅沟深壑,前望一带平川,可谓风水绝佳,陆乱离甚至还在地下以灵石布局,引来了一条所谓蟒脉。
陆乱离得意洋洋的称,一般的王侯之墓,在风水上未必比得了这座衣冠冢。铁狂人如有后人,以后肯定会出大官。
楚希声半信半疑,不过陆乱离是他旗下最强的一位术师,也就只能听这位专家的了。
此时以楚希声与铁笑生为首,在墓前拜祭的数千铁旗帮众,无不都是神色悲戚沉痛,怀缅哀悼。
今日铁旗帮各大外堂奉楚希声号令,大规模的祭祀前任旗主。
不过受制于铁旗帮与朝廷官军,与六扇门的关系依然紧张,绝大多数的内外围成员都是就地遥祭。
这次亲自在衣冠冢前参与祭祀的,只有铁旗帮的老帮众与昔日崇州岛水师营的残部。
这些人追随铁狂人都达十数年之久,对这位旗主之死,额外的痛惜伤感。
不过与此同时,他们的眼中也含着几分轻松之意。
昨日秀水郡城落,谋害老旗主的司空禅已经授首,与他们铁旗帮作对达数年之久的秀水士绅,也被朝廷认定为勾结戾太子遗党的逆匪,整体剿灭。
如今的铁旗帮,不但摆脱了覆亡之危,洗清了谋逆的罪名,更真正掌握住了秀水郡一地的神秀江段,且由此将他们的势力延伸到秀水郡的每一个角落,从铁狂人身死后危如累卵的状况中挣扎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源于站在他们最前方,带领他们祭祀老旗主的新任旗主。
此时在坟冢之前,摆放着一张香案,罗列着太守司空禅,松风剑林石等人与东州内府军都指挥使任东流的人头。
这位任指挥使被铁狂人重伤之后,沉疴难愈,近一个月都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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