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其实这才是男人的爱情观,我们什么都知道,只是在快乐时,我们心甘情愿上当受骗,哪怕你说你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们也能把魔镜砸了,冲着你说:“对。”
可我们一旦发现自己不愿意了,对不起,你所有的表演在我们的眼里都太过拙略,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分析都能察觉出漏洞百出。
“是啊,醒了。”
布热阿恐怕都没想到自己能拿出如此陌生的态度。
她缓步走到病床前,看着手术床上下十分虚弱的布热阿,问了一句:“怎么伤得这么重?”
紧接着,用言语堆积的好像词典一般的话语,期待着整段描述具有情绪渲染力的说道:“布热阿,我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时我只是单纯的想救孩子,他们太小了,不应该去经历战争的创伤……”
“你也见过他们在战争过后所表现出的样子,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他们是在战争里只能奋力忍耐的脆弱,他们是伤害来临时只能承受的不甘,他们的指望只有我们,你让我……让我如何能不管不顾、弃之不理?”
布热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但是,将这段交流告诉我的时候,我却懂。
作家刘震云说过:“文章的辞藻越华丽,可以想象的空间就越少,因为你把该写的东西都写尽了,你还能让人想象什么呢?”
“相反,文字越简单,后劲儿越足,所以说在写作当中留白永远是最具力道的伤害。”
她的话语很符合高素质人群,却再也无法给布热阿造成任何后劲儿了,因为你的表演都留在了山上,那场演出堪称华丽至极,让人半点想象都留不下。
如今?
都是扯淡。
这不是布热阿说的,是布热阿将当时的场景告诉我之后,我说的。
“你,说的对。”
这才是布热阿说的,他当时看着对方急切想要答案的脸,给出的回答,全是留白。
“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她略带欣喜的重复着:“我就知道你是一定能理解我的。”
她竟然主动抓起了布热阿的手,声音逐渐哽咽,用女性独特的夹子音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我不应该逃跑的。”
没人教过她表演,可在情感上,女人永远比男人更有天赋。
她低下了头,摆弄着布热阿那满是茧子的手,居然真的泪湿双目,令你无法分辨这是被我逼着道歉的委屈,还是真心实意想要道歉,又或者,兼而有之。
“你会原谅我的吧?”
她在情绪宣泄结束后,终于抬头问出了这一句。
再看布热阿……
慢慢抬起了手,费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其送到唇边吻了上了去,这一吻,轻触即分,好似浅尝即止。
随后,松开了手,再无任何留恋的看向了窗外的阳光。
他终于发现它的存在了,也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来自何方。
我想,当时的布热阿如果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能会做更多,但这绝不是将对方当成公主不忍亵渎的爱情,而是将对方彻底当成公主的释放。
我相信这两种公主是个男人就懂,第一种,是男人心甘情愿牺牲,会用生命为其铸造皇宫的;第二种,是在男人眼里极度装逼,什么不出去,不还是钱不够不让碰么?
布热阿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那时他已经搬到了我的病房,就躺在我旁边。
我特别留意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脸上没有情伤留下的痛苦,残存着一个男人在解脱之后才拥有的无力感,如同在医院刚刚清醒的我,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
“哥。”
布热阿看都不看我一眼的问道:“你说我还会爱上其他人么?”
我笑了:“当然会。”
“你怎么知道?我都没见你爱上过谁,倒是知道你爱上谁。”
“滚犊子!”
我笑骂了一句:“你是被人伤着了,又不是死了,怎么会不爱上别人?”
“只不过往后啊,你的爱不叫风起云涌、不叫心潮澎湃了。”
“那叫什么?”他终于转头看向了我。
“叫克制、叫对比、叫秘而不宣、叫她可能很好却与我无关。”
布热阿反应过来了:“哥,你说你自己呢吧?”
我扭过头,绕有深意的看向了他,心道:“你再跟我装傻。”
布热阿瞬间低下了头:“我真不懂。”
是啊,对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被伤害过的男人来说,这种事他们都不想懂,谁不想直接从两小无猜到两鬓斑白呢?
第355章 开天眼!
孟波丢了,这是我出院的原因。
林闵贤的虎贲军连续几天的夜袭在孟波人困马乏之际,于次日清晨完全不休息的情况下,在天亮时发起了最后一波冲锋。
我不知道这些东掸邦的兵是怎么熬下来的,反正孟波的人没熬下来,让人直接冲进了县城。
孟波的佤邦军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被打成了散兵游勇。
自此,佤邦彻底覆灭,包少爷只剩下邦康一城。
而我赶到司法委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所有中高层似乎没有半点谈论这件事的意思,相反对佤族头人赞不绝口!
“头人,要不是你帮忙,我手里那个工程根本凑不够人手,你不知道外面的工程队有多贵,现在好了,咱们自己人干自己的工程,只要去外面弄份图纸,再找个懂行的工头就行了。”半布拉一改之前的态度,恨不得和佤族头人拜了把子。
老鹞鹰就更邪乎了:“那都不算什么,几天前咱许爷让我留意点散兵游勇,说有可能进勐能当过江龙,结果怎么样?千拦万拦还是没拦住,这才几天?都偷摸抢我两批货了!”
“要不是头人告诉我这帮人藏在了哪个山洞里,不怕你们笑话,年底跟许爷对账没准都对不上。”
这就是佤族头人的重要性,他的出现,让所有缺失的人手都得到了补足,还让整个勐能境内都仿佛安装了监控探头一样变得清晰无比。
那半布拉和老鹞鹰能不高兴么?
更重要的是,人家不求回报,单纯的在登上了政治舞台以后拉关系网,付出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处好关系,哪怕主动帮了你,还得说上一句:“您多照顾。”
他很会做人,也很能解勐能的燃眉之急。
就连我听见了这些夸赞之后,都在门外稍微停下了脚步,暗自琢磨着以前是不是老乔多虑了?
“许爷!”
“爷。”
“达棒。”
当我踏入办公室后,三人频繁打着招呼,我依次冲他们点了点头之后,给远在勐冒的央荣将电话拨通后,直接摁下免提:“咱集体开个会,孟波丢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说说,对这件事都是个什么看法。”
半布拉率先开口:“孟波丢了以后,邦康什么时候破城,就看阿德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了,我估计邦康那些将领不投降的原因,很可能是在等东掸邦出价。”
老鹞鹰摇了摇头:“许爷问的不是这个,在咱许爷眼里,邦康已经不存在了,他考虑的,是东掸邦拿下了半个佤邦之后对待勐能的态度。”
“这东掸邦是打算就此收手,还是趁机大举进攻勐能,这很重要,关系到咱们应该怎么部署。”
这俩人说完,我冲电话里问了一句:“勐冒那边什么情况?”
央荣的回答很简单:“百废待兴。”
“我依然维持着军管,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就连包有粮的儿子都来不及审。”
“勐冒现在什么都缺,缺人、缺钱、缺主心骨,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这时,整个房间内,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而我,在此时却看向了佤邦头人:“头人,说说你的看法。”
“我就别说了吧……毕竟刚上任,自己那一摊还没熟悉……”
半布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别客气了,受命于大厦将倾,还救了咱们许爷的命,就算说错了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佤邦头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故意表现的很实诚,说道:“要不我和邦康的佤族的头人联络一下?”
“东掸邦要是真想打勐能,其中所需要运输的物资不可能都让军队搬扛吧?”
“得雇向导吧?”
“佤族人一动,头人必然会得到消息。”
“我和邦康得佤族头人关系不错,当初也有不少生意往来,假如咱们无法从东掸邦高层得到情报,能不能通过底层动态来判断东掸邦的行动?”
“若是佤族被大批调动了,那东掸邦必然是要进攻勐能,他们嘴上不管说什么都是假的;要是佤族人一个没动,东掸邦也没雇人,他们就算喊破了嗓子,那也是吓唬人。”
那一秒,我总算找到了一个能帮上忙的助力,总算是有一摊不用自己操心了,转头看向了半布拉:“拨款!”
然后看向了佤族头人:“和你朋友说,我们勐能愿意为每条消息付钱,用一万美元到十万美元不等的价格,购买东掸邦入主邦康后的每一条动态,根据动态的严重性付款。”
头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达棒,钱就算了,既然他是邦康的佤族头人,想必这些钱也没办法打动他……我倒是听说啊……”
他不好意思的咽了口唾沫:“他对咱勐能村寨里的货特别感兴趣,能不能给个许诺,只要东掸邦不进攻勐能,从今天开始所有东掸邦的货都由他代理?”
我饶有深意的看了这位佤族头人一眼,这时候究竟是他想要村寨里的货还是人家想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能在这场战争里下足够大的本钱。
“我不同意。”偏偏我反其道而行之,而后起身,笑盈盈的看着佤族头人说道:“这件事太大,大到没有自己人参与我不放心,除非他同意愿意和你一起经营东掸邦的渠道。”
下一秒,半布拉和老鹞鹰眼睛都红了!
这是多大一笔钱他们谁心里没有算计?
这相当于把整个东掸邦的独家市场交给了两个佤族头人,这笔收入,将会是在勐能玩散货的老鹞鹰的几十倍乃至上百倍!!
可我付出的是钱么?
我买的是命!
“哎,不过咱们先说好,你们吃肉好歹也得给自己兄弟留碗汤,运输上的事,可不能给老鹞鹰和半布拉绕过去。”
我这句话说完,那哥俩冲着我马上抱拳:“多谢许爷!”
我的一句话,让勐能权贵尽露欢笑,可这点东西对我来说,偏偏又是那么微不足道……
可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么?
也许你视若生命的尊严,不过就是人家高层次人的一句话而已;也许你视若珍宝的女人,不过就是人家并不珍惜的双马尾加速器;你以为付出全部努力才能得到的财富,很可能就是人家去夜场的一次消费……
这个该死的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
什么时候!
第356章 真正的百废待兴
佤邦的时代在落幕之前,我做了这么几件事。
第一,在治安营展开了佤族新兵的训练,并且让大黑他们着重培养几个熟悉地形的、战斗力强悍的给央荣送过去,这样,我才从西亚人那儿订购的单兵装备就能用得上了;
第二,我在勐能成立一个全新的独立部门,让女老师招来十几名专门学习法律的同学共同掌管,我并不参与其中,名曰——肃正局。
这个肃正局是干嘛的呢?首先,核对警察局递交的所有案件,并对案件进行复审,将已经可以结案的案件交给司法委准备宣判;其次,反贪,因为他的存在,彻底将警察局、司法委分割开,实施三权分立。
而且,对肃正局人员补充制定严格的选拔标准,要好家世,在缅北没有一个好家世你可能连书都读不上,剩下的才是好人品。
肃正局的成立给勐能司法体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在这个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检方机构’的地区,司法委好几次都因为权力设定不清晰差点没和肃正局打起来,我,却恰巧在此时从中调解。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勐能发生什么案件之后,会由警察局进行侦破和抓捕,再交由肃正局复审,最终由司法委做出裁决。
至于相关法律,则完全交给了几个在仰光终身研究法律的老学究,他们拿出具体的章程后,再由警察局、肃正局、司法委三方根据勐能、勐冒两地民族特色、战争环境进行整改。
在此期间,我的办公室桌案上堆积着本人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如山卷宗,哪怕已经有专人将卷宗里的缅语翻译成了汉字,我依然看的头皮发麻。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卷宗一撇,爱几把怎么地怎么地吧,什么时候出问题了什么时候解决,我可懒得在这儿逐字逐句的去扣。
对,相比于雍正那种勤勉的帝王来说,我懒得几乎和万历一样,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酷吏,甚至还需要一个商鞅、一个张居正……
好在如今的勐能百姓对于‘权力意识’的认知还很低,有点像是咱们国家六十年代的百姓,秉承着‘毕生不入官门’的思想,也让我落得了一身清闲。
只是,我真怕勐能发展得太快,要是按照现在的速度,等老百姓对‘权力意识’的认知达到八十年代水平,我估计就得忙得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还真就照这想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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