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你们这些家伙啊……”我连活带死给眼前出现的所有人一勺烩了。
“现在都开始眼睁睁的盯着我看了,都觉着我是个人物了,想当初,你们谁拿正眼看过我?”
“可就是你们所有人的轻视,让我安安稳稳走到了今天。”
“你们觉着,像我这样一个劳改犯、一个普通人、一个臭流氓,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有时候偶尔露出点野心也无所谓,可我却知道‘卧榻之旁不容他人安睡’的道理!”
“你们惦记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我想的,是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只要今天还活着,还没有彻底陷入危机之中,就是最好。”
“哈哈哈哈哈……”
我在狂笑,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的放肆,能清晰的察觉自己正在逐步嚣张,嚣张的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我踩着线、顶着雷,在你们挖好坑的雷区里摸爬滚打,躲着你们明里暗里挖好的陷阱,布置好的陷坑。”
口渴、干呕,几句话说完,我觉着嗓子眼儿的肉都贴在了一块,像是几辈子没喝过水似的,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用来兑酒的饮料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饮料得有大半瓶,齁甜,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喝饮料的人,喝着都腻得慌,但是这瓶饮料还是被我一口喝光,甚至,洒得连衣襟上都感觉到了湿漉漉的粘黏感。
喝痛快以后我将饮料瓶一丢:“我知道,我要不被你们整死,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一定要比你们强!”
“你们算一步,我就得算三步,你们算三步,我至少手里得捏着七步,做不到这一点,在东南亚这块破几把地方,谁都得被埋进山里当肥料。”
我伸手戳向了我的眼袋:“你们觉着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是每天滚床单熬空了身体?”
“放屁!呸!”
“你们搂着老娘们在床上摸扎的时候,我他妈每分钟都在想,我在想当下的局面,紧绷着脑子里的那根弦让自己别再犯曾经犯过的错误,预设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
“我天天都只睡四五个小时,总是在半夜满头大汗的惊醒,有时候给筱筱吓得,以为我让什么玩意儿给抓了替身,可她不知道那是我自己在吓唬自己!”
“我就是这么活到了今天,你们,服么?”
这不是我……
绝对不是!
以我的性格,会让眼前这些人傻一辈子,哪怕到死那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可能这么坦白。
我,是那个眼睫毛拔下来里边都是心眼儿的人,我怎么可能管不住这张破嘴!
我想起了那杯酒,最开始喝下去的那杯酒,酒不对!
此刻我才看向了茶几,发现茶几上有摊开的锡纸,锡纸上还粘着带有颜色的粉末,那一瞬间,我立即看向了哈伊卡。
我想起来了,他、半布拉、老鹞鹰,这些玩意儿曾经是我这个圈子里玩得最近的一伙人,往往都是在聚会时,我们先喝,这仨人不出声,喝完了等我一走他们再自己玩自己的……
哈伊卡被我看得脸红,低着头说道:“爷,刚才您出去上厕所,我还以为,以为您走了,这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应该愤怒,我觉着自己该愤怒,愤怒得如同怒火焚烧,这东西是我最恨的玩意儿,我在生命垂危时,于园区里都没沾染过这玩意儿。
哈伊卡听见我的笑声,打了一个寒颤道:“爷,这不是小快乐,就是能让人亢奋的药,成瘾性没那么强……”
他要站起来扶我,被我一把推开,我完全违背自己性格的说了一句:“是啥能几把咋的?”
“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么?”
我在人生中第一次张狂了起来,肆意宣泄着。
安妮机械性的扭脸看向了一旁,冲着身边说了一句:“话是没什么毛病,可这话从爷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嘀。
当我手机响起,我从口袋里将其拿出看了一眼,上面,是阮娇发来的信息:“许爷,东掸邦几名重要人物已经确认了方位……”
我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揣了回去,再抬头,脸上肉皮就和不受控制似的被拉动,再次形成了笑容,如果说面瘫的半张脸不受控制的原因是皮肤一点都动不了,那我现在这张脸便是能动到极限,可我一点也控制不了。
我不停的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亢奋到了极限,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直到包房里的音箱传来了音乐声。
哈伊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冲着竹叶青说了一句:“这‘拒绝黄、拒绝赌’的音乐也能摇起来?”
“我那杯子里,放进去的也不是‘晃悠脑袋药’啊。”
“闭嘴吧你!”
哈伊卡扭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我一个踉跄,好像失去了平衡似的往一个方向偏倒,他立即起身去扶,嘴里还说着:“哎呦呦呦……爷,别摔着。”
自此,我已经彻底摁不住自己了,在兴奋情绪的鼓动下,就像是有另外一个灵魂在争夺身体控制权似的,根本制止不了自己去做那些平时没做过的事情。
“没事,不用扶我。”
我一把给哈伊卡推开,哈伊卡扭头看着竹叶青问道:“这怎么办啊?”
“你就让他摇吧,给药劲儿摇出来就行了。”
“民生,你去旁边看着点,别让爷摔着。”
竹叶青起身直接在包房里放出了最劲爆的音乐,我就差喊出那句:“接着奏乐、接着舞。”来了,被一群佤邦大佬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张开双手护着,在摇头晃脑的扭屁股。
“摇个屁!”
“这得赶紧送医院。”
安妮站起来骂出这一句的时候,民生直接瞪了她一眼:“这怎么送啊?”
“这要是在医院看见护士不得直接扑过去啊?到时候就是咱们佤邦最大的丑闻!”他扭过头说道:“爷,我求您了,别在我这儿扣了,您要那玩意儿我没有啊!”
“许爷……爷……我是安妮……”
哈伊卡瞪俩大眼珠子愣住了,他好像看见了一头野兽奔着安妮冲了过去,在撕扯对方的身体!
民生过来一把拽住了他肩膀的衣服,给揪了出去:“还看,等爷起来给你摁那儿呢?”
哈伊卡猛一哆嗦,仿佛想象到了什么恐怖画面,立即冲着所有人挥手说道:“爷有事啊,咱都走,都走。”临出门,还冲着屋内说了一句:“安妮,你辛苦辛苦……”
房门外,哈伊卡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不咱给爷叫个大夫跟楼下等着吧,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怎么整啊?”
2018年入夏,东掸邦投降、我发表《胜利宣言》的当天夜里,一辆救护车开到了十一会馆楼下来大夫带护工足足等了一宿,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的,只是听说上边有大人物让他们过去随时待命。
第700章 倒计时!
我知道权力是什么。
一直都知道。
所以我始终将权力死死握在手里,别说有人来抢,但凡有人偷摸看上一眼,我都得弄死他。
但我从来没想过权力竟然可以这样!
从未想过。
我一直用血肉饲养的权力,就像是被我始终关在办公室里的老虎,你只有每一秒钟都小心翼翼的喂养,确保它永远不会饥肠辘辘才能安全。
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这些、如果有一天你开始放松了、如果有一天你想释放一己私欲了,那么,当你打开了办公室的那扇门,它是要吃人的!
活啖!
在此之前,几乎所有奔赴权力最高峰攀爬的人,恐怕脑子里想的都不是这一点,可一旦有一天站在了山顶,这一切都改变了。
你会站在山巅听不见任何声音,耳畔只剩下风声;
你会望着脚下的悬崖峭壁失去平视山峦云雾时的所有美感,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恐惧。
我说的就是权力。
邦康,市政府办公室内,我正坐在位置上用双手揉着额头,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有关于昨天的回忆,我甚至还打开了电视机。
“欢迎收看《缅甸新闻》,昨日,东掸邦发生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件,在阿德自尽后,整个东掸邦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财政部长吕强、政务部孙利云被刺于家中,别墅区的监控录像显示,昨夜凌晨有一伙人趁夜摸到了别墅内,将其用枪械击杀于床上;”
“另外,东掸邦的德钦与苏巴竟然在同一天死于车祸!”
“这肯定是有势力不满东掸邦的现状,想要趁机夺权所导致的,否则,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发生这么多天灾人祸。”
“至于这件事是否和佤邦有关,我询问过一些对边境势力较为了解的大人物,他们觉着这件事由佤邦操控的可能性极低,毕竟东掸邦向佤邦投降后,佤邦最需要的是东掸邦处于稳定当中,动乱对于佤邦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之前被林家父子压制的东掸邦本土势力很有可能是操控这几起谋杀事件的真正主使,他们要在东掸邦没有主心骨的时候掌权,就必须踢开所有阻碍……问题是,东掸邦本土势力中的‘苏巴’怎么也死了呢?”
苏巴,意思是和土司差不多,权力与如今的佤族头人类似;德钦则是党派人士。
这俩人一个代表着民间民族势力,一个代表着政界势力,按理说东掸邦陷入混乱后,正是他们上位的时候,他们的死亡让主持人都没办法通过对边境势力了解的那些人,问出其中的事态走向了。
就连我也看着电视机发懵,这种情况不是不会发生,当初老乔也让老鹞鹰撞死过自己的手下人,可老乔再虎,也不可能将掌权者通通杀光吧?哪怕想杀光,也得一个一个来吧?否则不怕造反么?
可东掸邦哪有老乔那样的人物?难不成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又一个狠人在失去了上面的压制之后,面世了?
嘀。
此刻,我的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我看过消息之后,抬手就给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于无意识的状态下破口大骂:“去你妈的!”
那会儿,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机上,我与阮娇所有聊天记录清晰可见……
昨夜,22:21分。
“许爷,东掸邦几名重要人物已经确认了方位……”
“杀!”
今晨08:46。
“爷,事办好了,人已经全都藏到了城外。”
是我!
我!!!
当然是我……
如今我佤邦军大军压境,替东掸邦巡边,我不点头,谁敢?
谁敢!
“曾阳~”
“曾阳!”
办公室的房门开了,我冲着门口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把哈伊卡叫来……”
“马上!”
最后一句我是拍着桌子说的,曾阳看我面色不善,连问都不问一声,转头就走了出去。
也就是一趟电梯上下楼的时间,房门就被再次推开了,这回,曾阳连屋都不进,直接将哈伊卡让了进去。
“爷,您叫我。”
哈伊卡笑么嗞的走了过来,特意扭头看了一眼说道:“爷,昨天玩高兴了么?”说着话,他还将双手放在了腰间,肆意扭动了起来。
“爷,您精神压力太大了,昨天在‘拒绝黄、拒绝赌’的音乐里都能摇起来……”
他竟然还敢帮我回忆。
我直接从办公桌后面起身,下一秒,哈伊卡僵在了当场。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什么样,可我从哈伊卡的眼睛里看出了恐惧——啪!
我冲过去用尽全力抽了他一个嘴巴,在哈伊卡的震惊中,压低了声音发怒道:“你他妈拿我当你哥们了吧?”
“嗯?!”
哈!
小万岁一看我动手,从办公桌后面立马站了起来,压低身躯冲着哈伊卡露出了獠牙。
一人、一虎,让哈伊卡连动都不敢动。
“往我酒里下药啊?啊!”
哈伊卡低着头:“爷,那是我的酒杯……”
“可老子三令五申不允许你们碰那些东西,老鹞鹰才死多长时间,这么快就忘了!”
“爷……”
“昨天还发生什么了?”
我掐着腰转头面向了窗户,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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