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爷,您,不记得了?”
我捂住了脑袋,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我就觉着自己好像被抽空一样的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我知道我还活着,也知道自己睡醒了,但就是没精神,没劲,看一个方向时间稍微长一点都会愣神。
“只有零星画面。”
哈伊卡站在那儿:“您跟安妮你俩……也不记着了?”
安妮?
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问道:“关安妮什么事?”
下一秒,所有的记忆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一只手抓住哈伊卡的衣服,抬腿往死里踹他!
“我X你妈啊!”
“我让你毁我!!”
我太长时间没运动过了,一把没抓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时,哈伊卡逃命似的推开门直接冲了出去。
但下一秒,一把手枪顶在他脑门上,硬把人顶了回来。
曾阳站在哈伊卡面前冰冷的说了一句:“这间办公室,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让他滚!”
我冲着哈伊卡的背影骂完,直接躺在了地上。
第701章 锤子!
清晨,戴着草帽、身穿布衫的林闵贤拎着锄头正在耕地,如今,他在小木屋旁边收拾出来一处菜园子,菜园子里,种着南方随处可见的应季蔬菜……
“又除草啊?”
大佬彭背着手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阴沉到极点的脸,可他还是在往上靠,并且用手轻轻拍了拍林闵贤的后背:“想开点吧。”
林闵贤缓慢的直起了腰,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刚干了这么一会儿活,竟然开始腰酸了。
“我儿子没了!”
“那你在怪谁?”大佬彭应答道:“我在果敢这么多年,都不敢跟东边龇牙,你儿子倒好,扭头便和老毛子混在一起,那帮玩意儿是人揍儿的?”
“现在小年轻不知道,你我这岁数还不知道么?当年,他们说援助就援助,说撤回就撤回,说要账就要账,那是翻脸不认人!”
“一车皮一车皮的物资从老百姓嘴里扣出来,拿去还账的时候怎么样了?”
“人家不管你们日子过得有多难,挨着个挑肥拣瘦!”
“都忘了?”
唉……
林闵贤望向了远处的晴空,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
“再者说,阿德明知道自己败给了时运,还想挣扎,这就是螳臂当车的求死!”
“你我都是见过大势的人,大势起时,从古至今谁人能挡?”
“项羽、李建成,放在人堆里哪一个不是帝王之姿,又如何?”
“你我,不还是一样。”
“伤心,我理解,莫要伤身。”
林闵贤当然知道万般皆是命,在他这个岁数太信命运一说,可,那是自己的儿子啊……
也得亏了大佬彭的劝慰,这才能稍稍宽宽心。
“别弄了,回去歇会。”
俩老头一前一后冲着茅草屋走了过去,当他们坐在茅草屋下,相视无言时,大佬彭觉着有些尴尬,伸手给收音机打开了。
“欢迎收看《缅甸新闻》,昨日,东掸邦发生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件,在阿德自尽后,整个东掸邦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财政部长吕强、政务部孙利云被刺于家中,别墅区的监控录像显示,昨夜凌晨有一伙人趁夜摸到了别墅内,将其用枪械击杀于床上……”
这个消息刚一播出来,大佬彭手忙脚乱的就要关掉收音机,可林闵贤的手势却阻止了他。
此刻,消息刚好播送完毕,林闵贤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东掸邦,没了。”
清风吹过,杂乱的发丝沾染着尘土在风中微微抖动,曾经那个东掸邦的领导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漆黑、满嘴胡茬且头发花白的老人。
光从样貌上来看,谁也不会相信这么个老人,曾经一手一脚在大包总和南北掸邦的夹缝中,硬是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唉。
大佬彭陪着叹了口气。
东掸邦的确没了,两位大佬都觉着,这是佤邦那个姓许的在抖虎威!
因为他们看的从来都不是事态发生后的线索和走向,他们看的是势。
从势上看,东掸邦陷入动乱之后,想要解决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求助于佤邦,到了那时,佤邦就会顺流而下,连东掸邦的政治一并接管。
蚕食!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闵贤突然张开了嘴,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他们都不懂……都不懂……”
他抢了大佬彭的摇椅,闭着眼睛躺了下去,晃悠着说道:“现在的这批人,没几个有远虑的,更多的是当下的应激反应。”
“他们觉着,在自己受到侮辱的时候,就应该瞪眼,却根本不知道,实际上应该是在想瞪眼的那一刻,你就得有和对方搏命的决心!”
“而不是,看见人家瞪起了眼睛,你也激恼着要急眼。”
大佬彭在一旁拿起了烟,翘着二郎腿将烟点燃:“许小子就有这份心思。”
“哎,你知道么,我还没来佤邦的时候,他就冒我的名号去摆平手底下不顺从的人了,论耐心、论手段、论威望、论格局,这小子能在你稍不留神的时候,就摇身一变,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我在他身上,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哎,你说,你要是东边的人,你是不是也得让他在这片土地上成事儿?”
林闵贤晃悠着说道:“可他的心思,却没在这儿喽。”
“由不得他。”大佬彭笑道:“这么合适的人选,就算是他想走,东边也得扔过来一座五指山来。”
林闵贤摇了摇头:“许小子能服?”
“那可是条毒蛇,多少只大老虎都以为他盘起尾巴是表示屈服时,被这小子一口就给咬死了。”
大佬彭在喷云吐雾中说道:“许锐锋和咱们对抗,对抗的是一个人,和东边对抗,叫自毁根基,对抗的是一个国家。”
“问题是,他敢么?”
“他敢为了自由,和东边叫板么?”
“你们东掸邦是个什么结局,他不知道啊?”
林闵贤好奇的坐了起来,问道:“你要是东边的领导,怎么拿捏许锐锋这种人?”
“简单……”
大佬彭用力抽了一口烟之后说道:“容忍他所有小错误,在他提出想要回国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扔出新目标,告诉他,干完这个,马上就回国;等他干完了,再来个突发状况,告诉他,这回完事,咱立马就走。就这么着,两三次以后锐气基本上就磨的差不多了……”
“现在国内的商人也用这一招,今儿涨工资明儿改待遇,全是托词;远了不提,就说咱这黑狱,头两天我和一个绿皮兵聊天,绿皮兵跟我说,他马上就要升职了,还说他们领导答应了他,只要安安稳稳在黑狱守完这一年,明年,立马给他调去邦康享福。”
“当时给我笑的啊,连连抱拳恭喜,你猜怎么着?”
“那绿皮兵一高兴,给我买了几瓶酒。”
“这么着,一会儿咱俩把那几瓶酒喝了,等他来找我诉苦的时候,咱俩还能再喝一顿。”
“哈哈哈哈……”大佬彭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以前算计着天下,现在算计着绿皮兵找他诉苦的时候能不能再拎来两瓶酒……
林闵贤刚想笑,立马发现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不对啊,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怎么和许锐锋说话不是一个味儿啊?”
大佬彭这才反应了过来,骂了一句:“锤子~”
第702章 不受控
阳光顺着窗口照进来时,穿着如同乃搂子一样运动服安妮正露着肚脐眼在收拾行李。
她身上没有伤,更没有疤痕,还能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拉开窗帘,而不是蹲在墙角哭泣。
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则像是她的行为一样,从未停止过闪动蓝色光芒……
“魏组长?”
“我的报告您收到了吗?”
“东掸邦陷落之后,许锐锋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他开始好大喜功了、开始摄入了非医嘱的精神类药物,我已经提供了他的DNA可以进行检测,如果你们检测过,就会明白我所说内容的真假。”
卧室里,安妮一个人对着耳机不停描述着,手上的动作也从未停止,她将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之后,叠的十分整齐,摆放入床上的行李箱后,边角丝毫不差,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过重大创伤的人。
“安妮,你说的是许锐锋么?”
“是那个火上房了,都能闭死了嘴不说出一个字的人?”
“我怎么觉着,你在说‘杨广’呢?”
安妮再次开口说道:“我只负责说我看到的和分析出来的内容,不负责替验证我说出每一句话的真伪。”
“还有,东掸邦最近死的那些官员和民间势力,都是许锐锋的手笔,他在东掸邦有一伙咱们从未掌控的越南人班底,这群人正在为整个佤邦扫平最后的障碍。”
“如果我猜的没错,东掸邦会在治安持续混乱的状态下,请求佤邦的庇佑,那些没经历过风浪的底层官员,在顶层上司死光了之后,就是许锐锋彻底接手整个东掸邦的最佳时机。”
“他应该会借机连通南北佤邦,利用佤邦如今民族政策,在缅东来一次民族大融和,一旦他完成了这一步,金三角各自为政的格局将会面临着佤邦的绝对威压,缅北的克钦邦、果敢,再也没有了任何争勇斗狠的能力,南北掸邦只能依靠佤邦生存,这种情况下,许锐锋甚至可以将缅军彻底赶出缅北,在这儿划地称王。”
魏组长在电话里陷入了沉默,而安妮却开口说道:“而这种情况一旦发生,魏组长,往后您和许锐锋说话的时候,很可能就得客客气气的了。”
“缅军和毛子,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当然不会,我说的是以前。”
安妮终于收拾完了行李,那为数不多的行李装进了行李箱后,整个衣柜都彻底空了下来。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知道吗,直到今天,缅政府派入佤邦的使臣都没有离开。”
魏组长传来了惊讶的声音:“什么!”
“昂山素季和军方闵雷昂之争愈演愈烈,许锐锋一旦完成最后一步,整个缅甸将天下大变,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他倒向谁,甚至可以影响整个缅甸的格局。”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只是因为咱们选择了他。”
电话里,敲门声传了过来,在魏组长喊出一句‘进’之后,一个声音出现了:“魏组长,检验报告出来了。”
“去忙吧。”
简单的两句交谈过后,电话中再次陷入了宁静。
“你派人送过来的DNA,是一条内裤?”
安妮‘嗯’了一声后,用简短的几个字,说清了一切:“我的内裤。”
“我说过了,许锐锋……变了。”
“他变成了缅东的天,在这片土地上,谈‘许’色变。”
“对了,我需要向国家申请检测HIV和HPV的经费,不是我花不起这个钱,是得有人知道我付出了什么。”
魏组长想都没想的立即答应道:“没问题。”
“不过申请的时间太慢了,你给我一个账号,先由我个人打给你。”
安妮拒绝道:“再慢我都等。”
魏组长想的是,钱先到了,起码能先检测,是体恤下属、想着下属的健康,可安妮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魏组长,现在的佤邦,根本不是您派来几个人能够接手的局面了,如果许锐锋不愿意,你就算派来三百人,也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
“还有,我必须说明的是,我只是对许锐锋的精神状态、性格产生了怀疑,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怀疑他对国家的忠诚度……相反,他对国家的愚忠,让我很欣赏。”
魏组长再次问道:“你是说,神厕的事?”
“对。”
安妮坐在了床上:“我由始至终都认同他是‘同胞’的身份,他不允许任何人损害我国民众的利益,并在拥有了权力之后,不遗余力的实施着这一切。”
“他让佤族退还了在战争中侵占的华人资产,将‘语文’定为了每个学校的‘必修主课’,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还为从东边过来的人尽可能提供方便,无论是来买药还是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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