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魏组长正着急着,哪有心思回应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张嘴就怼:“你哪的就让我去一趟?你要是阎王爷,我还得去阎罗殿啊。”
“魏组长,您怎么了,我的声音听不出来了?我,边检老方,你看看电话号码,这是我们边检的电话啊。”
“老方?哎呦呦呦,真对不住,我现在一脑门子官司。”
“到底怎么回事?”
老方在电话里回应道:“别提了,自打去您那儿和大领导开完碰头会儿,咱们都够小心的了,结果……”声音断了一下,似乎打电话的老方正在查看身边有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就那个四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车直接冲下了山崖,都冲到我们眼前了,好悬没撞着我们的人。”
“我瞧那样,应该是不想活了。”
“这可怎么办啊?”
老魏赶紧问了一句:“事儿漏了么?”
“那不能够!”
“可我瞧着人够呛了。”
“到了医院,人在昏迷中还念叨着‘不要救我,求你们不要救我’。”
魏组长思考了片刻说道:“行,事我办,你把医院地址给我,我先去医院,然后去边检站找你。”
“那您可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魏组长哪有时间听他恭维,挂了电话之后,立即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盛局,上次我交给你们的资料里有个四眼,还记着不?叫什么来着?”
“你先帮我找找,我和你说说怎么回事。”
“这小子,一直都好好的,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寻死,你让你手底下人查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他有个父亲,对,只剩一个父亲了……”
“叫啥!”
“他也叫周爱国?”
“确定么?”
“行,你们先帮我查着,我着急上医院。”
……
“大夫,周爱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省院,急救中心。
魏组长赶到时,看见了血葫芦一样的四眼,大夫就站在四眼身边说道:“你是伤者什么人?”
“伤者由于车祸撞击,导致左胸偏下四处肋骨骨折,左手手腕严重骨裂和小指粉碎性骨折,多亏了伤者习惯性扣了安全带,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另外……我得非常遗憾的通知您,伤者面部遭到了碎玻璃的严重割伤,很可能要毁容了。”
……
果敢,老街。
魏家别墅外站满了人,缅东各方大佬云集,却连别墅都进不去。
“曾阳,你到底怎么回事?”
“曾阳,你要是再不让开,你信不信……”
“曾阳,这回是你过分了,我们都是跟许爷打天下的人,难道还能害许爷不成!”
曾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面对各方大佬的压力,手里只握着枪!
嘎吱。
此刻,别墅的房门打开了,专门从邦康医院调来的大夫一露头,立即让众多大佬给围在当中,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大夫,我们爷怎么样了?”
“大夫,严重么?”
给大夫弄的都不知道回答谁好,最终还是央荣喊了一嗓子:“都给我闭嘴!”
众人才安静了下来。
随后,央荣看着医生问了一句:“大夫,到底什么情况?”
“我可以向各位保证,许爷没有发烧,也没有常规性的感冒,我甚至觉着这不像是生理疾病,不过,我们依然按照程序给许爷做了初步检查,如果各位想知道的更详细,我希望各位可以将许爷就近送往老街医院,起码,那有可以检查的医疗设备。”
“这叫什么话!”
“身为大夫,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不知道许爷是怎么病倒的,你当什么大夫!”
窗外的争吵声,我都听见了,可我就是不想动,从跪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不想动。
大夫说对了,不是生理上的动不了,是根本就懒得动,像是灵魂放弃了身体,我自己的思想意识放弃了控制权。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躺了多久,躺的有时候都觉着身体飘飘悠悠好像要浮到空中,有那么一刻我都觉着是不是自己死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嘀!
我能听见手机在床头柜上不断的响起……
我还能看见照射在脸上晨光已经变得昏黄……
可我再也找不到我自己了,无论是小恶魔形状的自己、骷髅模样的自己、还是拿着权杖的自己都找不到了,因为,他已经被烧了。
第714章 生与死
我获得了一段时间的自由,在这段时间内,我不需要考虑缅北局势,不需要考虑东边的心理,我可以完全放飞自己,爱想什么就想什么的胡思乱想。
就像,我思考过‘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这句话很可能说的不是‘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而是‘我老了,懒得和你们争了,如果认怂能让我安静一会儿,那就认怂吧’。
我还想过,少年老成、少有心计,未必是好事,这很可能是一柄双刃剑,在能成就你的同时,也有可能造成你所有研究成果都被人当成果实采摘的后果,更会发生当权者明知道你有本事、就是因为你还年轻偏不重用你的局面。那时候,哪还有什么快乐,恐怕得不到机会你,只想着一心造反。
假如,我的胡思乱想都是真的,那个一直被质疑是穿越者的王莽,在造反时,会不会真的有少年老成而郁郁而不得志的因素?
看,我什么都想了,什么都敢去想了,唯独没去想佤邦,没去想身边这些人。
因为,我不想去想了。
有一种当心里冒出了‘辞职’的念头之后,一分钟都不愿意在原单位待了的感觉,哪怕全世界人都说我只要离开缅东就会大厦将倾,那我也想走。
我的心里长草了,宛如我的魂儿随着手持权杖的自己被彻底焚烧时,一同被焚化了一样,当我身上的黑暗物质被彻底焚烧干净,权力、金钱、欲望,都无法再对我造成任何吸引,我会像是很多到了中年的男人似的,开始变得越老越恋家。
甚至,那都不是一种感觉,而是在心底呼之欲出的‘请求’。
只是,身为缅东之王的我,不能喊出声,得通过种种手段去达成而已。
“爷?”
“许爷!”
“东掸邦在动乱之后,申请咱们佤邦介入政局,帮助他们清理无法及时处理的治安现状,现在半布拉和央荣坐镇邦康,正在紧急处理这件事,您有什么想吩咐的没有?”
“我都说了,你这样唤醒不了咱爷,安妮领来那个精神科大夫不是说了么,咱爷不是病了,是完全拒绝了与外界沟通……”
杂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时,我很烦,以前我视为珍宝的‘簇拥’和‘被重视’如今像是累赘一样,在扰我清净。
我只想安静的待会儿,难道这也不行么?
“爷?”
“爷……”
“上头已经决定允许您回去了,您看看这个!”
当我耳边传来这个声音时……
唰。
我就像是三魂七魄都归了位似的,眼前有光在汇聚,紧接着是光线刺眼的难受,等我微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发现此时此刻的我,正躺在一间病房里。
再转头,我看见了安妮在举着手机冲我晃动。
……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仿佛重生一样回到了现实世界,我看见了安妮手机上,有一张戴眼镜男子的照片,随即镜头推到了他的脸上,变成了3D动画,由手术刀在他脸上进行切割、填充之后,这小子的样子变了。
等等!
这不是我么?
这不是胡闹么!
我刚要张嘴说话,但身体机能似乎没准备好,立即咳嗽了起来。
咳咳!
咳~咳咳……哕!
还干呕上了。
“爷,您醒了!”
“大夫!”
“大夫!许爷醒了!”
我翻身干呕的时候,安妮这顿拍打后背,我赶紧抬手拦住了她,十分费力的说了一句:“下回记住了,别人干呕、呕吐的时候……别他妈拍。”
我什么也没吐出来的,便被安妮扶回到了病床上。
紧接着整个楼道里的脚步声都传了过来,医生拿着手电过来照我眼睛,随后几名绿皮兵进入房间,将我从病床上抬到了可以移动的另外一张病床上,那一整天,我都是被人推着在医院内各个检查仪器之间来回折腾。
但,我的感觉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我什么都不干的在床上想了这么多天以后,整个精神世界已经疲惫不堪,歪头就睡死了过去。
就像是……自己在别墅影音室关了灯看电影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停电。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在影音室看电影的人,我是当时瞬间一片漆黑的环境。
如同断电。
……
呼~
呼~
我X你妈的!
……
我再次恢复意识,是让自己说出的梦话惊醒的。
我都忘记了自己做的梦,反正就是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下和什么人动手,然后张嘴骂了这么一句。
骂完,我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结果一翻身,还听见了自己的呼噜声。
可就这么趴了一会儿之后,再睁眼,我看见了窗外的漫天星斗……
我终于在这个夜晚,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就像是我的人生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充足过一样,醒来之后,就再不愿意闭眼。
“哥!”
“哥!!”
我看见了床边头发如同鸡窝一样的布热阿,也不知道他守了我多久,这小子整张脸都油了。
结果刚一醒,这小子差点没给我气死:“哥,你哪疼?”
他是关心我,更没怎么照顾过病人的生怕我出现不舒服,可这话听着就跟在山里将我手上的木刺直接拔了似的,那么让人不得劲。
但这回我没骂他,像亲哥哥一样冲着他伸出了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刚要冲门外喊,我直接张嘴打断道:“哎!”
布热阿这才看向了我……
我解释道:“让我歇会,我不想再被推着满医院的做检查。”
我说话了,而且没有咳嗽,除了身上有种失去了全部体力的感觉之外,精神状态十分饱满。
布热阿没言语,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门口,似乎在思考应该不应该听我的。
我转移了话题:“守了我几天了?”
布热阿伸出四根手指。
我抬起头,看见了挂在吊瓶位置的营养液,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醒过来,依然没有饥饿感。
这东西我见过,和霍三哥去看一个被人用刀扎坏了食道无法进食的社会大哥时,人家病床上挂的就是这东西,还说这是肠内营养无法满足营养需求时才挂的,其中好像还包括葡萄糖、微量元素、氨基酸、脂肪乳、维生素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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