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郑慧娴有给冼耀文准备工位,在他的工位上还安了一部电话。
正如他所言,离下班还有一点时间,他不能闲着。
郑慧娴在他的工位放了一本电话簿,翻开两页就可以看到书页里夹着几页纸,每页纸上面都画着表格,单位名称、地址、电话号码,如此排列着。
第一张是职介所的目录,他从上到下扫一遍,按照地址从中筛选出比较有实力的。
上一世,他是一个空中飞人,凡是经济比较活跃的城市都有他的足迹,但要说哪个城市他最熟悉,非纽约莫属。他在纽约出生,童年和少年时期的每一年当中,至少半年光阴在纽约度过,其他时间在纽约、伦敦、巴黎、香港、京城、孟买之间穿梭。
他父亲在五个城市各安了一个家,他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妹,身为大哥,又是早早被定下的家族接班人,他在情谊上要做到一个大哥的责任,在管理上要维稳,既要让弟妹以家族为中心紧密团结,又得震慑住他们,不让他们生出与自己夺位的野心。
细算起来,他上一世的人生时光有将近四分之一在纽约度过,对纽约相当熟悉,而纽约的大致格局在二三十年代已经定下,未来几十年,纽约会继续起高楼,会多出一些居民区,但主要的街道不会大变,几大聚居区的住户阶层不会大变,贫民窟再过半个世纪依然是贫民窟。
职介所对办公地址很有讲究,要找一个清洁员可以联系布鲁克林下城黑人区的职介所,相信很轻松就能找到人,想找秘书或其他办公人员,最好还是找曼哈顿的职介所,尤其是位于中城的。
拿起电话打给电话公司,咨询了一个号码的申请时间以及过户记录,得知当前用户的使用时间已经超过两年,拨通了该号码,没一会,洛克菲勒中心附近的一家职介所电话铃声响起。
短暂沟通,获知一家小公司的秘书周薪在30美元—50美元之间,他开出70美元的周薪,并附带50美元的自主选择置装费,候选人可要可不要。
对方自以为懂他的意思,记下他的审美癖好和地址,告知账单会尽快寄出后结束了通话。
他懒得解释对方自以为的并不是他所想,皆因他所要的不比趴在办公桌上来得简单,50美元不是那么好拿的。
稍后,他又往另一个职介所打了个电话,招聘编辑、摄影等岗位人员。
安排好招聘的事宜,他来到楼梯口,透过楼道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小小天空,瞬间陷入沉思。
有一部不错的德国电影叫《窃听风暴》,说的是东德时期关于秘密警察窃听的故事,在它之前的五十年,有另外一部好莱坞电影《窃听者》,说的是纽约的“窃听窝”丑闻。
就在当下的纽约活跃着一批职业窃听者,他们有一些窃听设备,能联接纽约的几大交换机,可以说他们能做到监听任何一条电话线的通话,他们接受企业雇佣窃听竞争企业的通话,也接受个人雇佣,监听某个不对付的人或自己的伴侣。
没有订单的时候,他们也会自己寻找感兴趣的监听对象,一些有钱的名人是他们最喜欢的监听对象,一旦掌握了有价值的信息,就可以展开勒索,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对当事人来说是致命的,为了保密,往往不惜代价。
就业务本身,花花公子杂志社(花社)没多少商业机密可言,会在电话里谈及的更是少之又少,但同时又会涉及不少名人的隐私,一旦哪位名人因为花社的通话被人勒索,消息一旦传开,花社会非常被动。
所以,如何做好防窃听工作,将会是花社正常运作后的一个工作重点,这个工作非常有难度,花社的号码根本做不到对外保密,即使从隔壁建筑隐秘拉一条线路过来,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外界得知。
冼耀文挺头疼,窃听者把守着交换机,想绕过几乎不可能,该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地减少在电话里谈及机密,同时又不影响正常运作?
“老板。”
正头疼,郑慧娴来到他身边。
“嗯?”冼耀文转过头。
“明天是星期五,发薪水的日子,杂志社的注册还没通过,薪水应该怎么发?”
冼耀文轻笑一声,“慧娴,你的大总管职位只是暂时的,有些做事手段没必要学,该怎么做,我相信律师一定提醒过你,照着做就好了。”
郑慧娴羞赧道:“老板,给我留点面子。”
“哈,我来了,杂志社的杂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以后该操心的是杂志的内容。”冼耀文一只手搭到郑慧娴的肩膀上,“正好,我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你知道罗纳德·威尔逊·里根这个演员吗?”
郑慧娴点点头。
“我在杂志上看过不少他的照片,这个人穿衣非常有品位,我们的杂志第一期我希望有一篇关于他的文章,你安排时间去采访一下他,写一篇命题文章,标题是‘President Bling-Bling’。”冼耀文心底暗笑。
“时尚总统?”
“嗯,跟上海滩的花国大总统差不多意思。采访结束的时候,你可以把这个标题告诉他,如果他没有意见,你以开玩笑的方式问问他有没有竞选总统的想法,如果他回答有,文章的副标题就定为‘我要竞选时尚总统,请投我一票’。”
郑慧娴狐疑道:“为什么要紧扣总统?”
冼耀文收回自己的手,“二十几年前,一个叫南·布里顿的女人出版了一本书《总统的女儿》,在书中她说自己是美国第29任总统沃伦·甘梅利尔·哈定的情人,并透露两人曾多次在总统办公室的休息间偷情。
在来纽约的飞机上,我刚把这本书看完,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以哈定的故事为原型,构思一个关于虚构总统克林顿的故事,浪漫的爱情故事或关于丑闻讽刺。
我觉得里根很有总统的气质,等哪天故事完成,可能会邀请里根出演克林顿,这就是我要把里根和总统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拍电影?”
冼耀文颔了颔首,“对,除了报纸杂志,我也有投资电影,将来你有什么故事想改编成电影可以跟我说,我会给你开一扇后门。”
闻言,郑慧娴若有所思,“现在还没有这种想法。”
冼耀文在郑慧娴的臂膀上拍了拍,“抓紧时间拿到驾照,我送一辆二手车给你,没汽车在纽约生活很不方便吧?”
郑慧娴苦笑一声,“是很不方便,很多东西只有郊区才有卖,要坐两个小时的车。”
“嗯哼,自己做饭吗?”
两个人就生活的琐事聊了一会,冼耀文用心记下郑慧娴的抱怨,打算尽量帮对方解决。
当下班时间来临,他来到楼下的卡特连餐厅,坐在露天的位子,要了一杯咖啡消磨时间,等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借了餐厅的电话打给简。
简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过去接她,挺巧,她住在格林威治村相邻的东村,从他这里过去步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格林威治村通常又会被简称为西村,加上隔壁的东村,两个街区相对比纽约其他条件相当的街区,房租要贵上一点,如果不是玩艺术的想要扎堆,一般不会选择住在这边。
他现在更加肯定简是一个纽漂的落魄艺术家,这道点心愈发可口。
第186章 世界首富
在路边稍稍等了一会,冼耀文幸运地拦到一辆刚推出不到半个月的雪佛兰出租车。
司机是个犹太人,彬彬有礼地下车帮他打开后车门。
冼耀文坐进车里,向司机打了声招呼,“嗨,亚伦,我是亚当,你叫什么?”
“乔治。”
“去东村的路口接个人。真是见鬼的一天,乔治。”
乔治发动车子后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有收到电话公司的账单吗?见鬼,上个月的电话费36美元,电话公司真是该死的吸血鬼,我没打几个电话。”
“亚当,你说的没错,电话公司就是吸血鬼。”乔治附和道:“我的账单是22美元,没有你多。”
“Yeah,吸血鬼,银行也是,437美元的贷款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房贷?”
“嗯哼。”
乔治满是羡慕地说道:“你一定买了一套好房子。”
“列克星敦。”
“我就说,我也刚买房子不久,在法拉盛,有7个房间的砖房,我和我太太、女儿,还有妹妹和一条法国长卷毛犬住在一起,每个月105美元的贷款有点吃力。”
“你太太不工作?”
“她在服装厂工作。”
“怎么会?我知道你们出租车司机每个月能赚不少。”
“我妹妹身体……”乔治的话只说了一半。
“哥们,放轻松,世界会变好的。”
“我没事。”
“和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共进晚餐,乔治,你有什么推荐?”
在《兄弟连》电视剧里有这样一幕:卡车的车斗里,李高特大声和韦伯斯特聊天,“我是说在我们回家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旧金山找回在出租车公司的工作,赚爆那些返乡水兵的钱。”
1950年的纽约出租车司机中大概有6000多名犹太人,这个数字远远低于1920年代总数字3.5万的2.1万人,犹太人的精明人所共知,犹太人愿意扎堆的行业收入肯定不会低。
就像乔治,通过只言片语加常识性推敲,可以得出乔治一家的几项固定开销:105美元的房贷、22美元的电话费、预计15美元的水电费、30美元的保险费、冬天25美元的取暖费。
这么一算下来,乔治一家不吃不喝、不买衣服、不娱乐,一年最低开销2028美元,超过美国的中位数收入,算上杂七杂八,还有他妹妹的医疗支出,一年的开销应该不会低于5000美元。
相对比,辛普森听到自己的周薪涨到80美元,兴奋的情绪根本遮掩不住。
毫无疑问,纽约的出租车司机是高收入群体,只要绕着华尔街走,他们面对绝大部分打工人都可以趾高气扬。
冼耀文想好了花社人员齐全后该画的第一个大饼——一年,只需要一年,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骄傲地对出租车司机说去死吧。
“可以去卡茨,那里的犹太熟食非常美味。”
“中央车站那家?”
“是的。”
“谢谢,我会作为参考。”
说话间,车子来到简的楼下,冼耀文下车等待。
大约五分钟,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简走了过来,“口”字形的领口令人看着有点怪异,胸口突兀的凸起又令人精神一振,或许今天稍晚一点,他会向简推销文胸。
当简走近,冼耀文迎上去恭惟道:“嗨,简,你真漂亮。”
“谢谢。亚当,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我刚刚问了乔治。”冼耀文指了指出租车驾驶座,“他推荐我去卡茨,你的建议呢?”
“你的呢?”
“女士优先。”
“嗯哼……先上车,让我好好想想。”
冼耀文打开车门,先让简上车,他再跟上。
等坐定,他对乔治说道:“乔治,先往北走,女士需要时间考虑目的地。”
“OK。”
简冲冼耀文甜甜一笑,肯定了他的绅士之举,接着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戚龙雀,这个男的在餐厅见过,一直跟在亚当身边,应该是他的保镖,两个强壮的男人令她有一点担心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不想去太偏僻的地方。
“亚当,去绿地客栈怎么样?”
“我没意见。”
正值高峰期,车子走得很慢,正好给了两人聊天的时间。
“简,你是乐手对吗?”
“你猜对了,亚当,你再猜猜我演奏的乐器。”
“把你的手给我。”
简大方地把自己的左手摊开放进冼耀文的右手心里。
“你的动作出卖了你。”冼耀文冲简微微一笑,左手做出抚弦的动作,“范围缩小了,我一定能猜到。”
“真的吗?我很期待。”简微笑回应。
“嗯哼。”
冼耀文用左手在简的指关节处轻轻拂过,用心感受老茧的走向,刹那间,他已经把答案锁定在大提琴和低音提琴之间,继续聆听老茧的喃喃细语说它还年轻,他又把答案缩小到低音提琴。
低音提琴的拨弦常常用来打拍子,相对来说对手的伤害会小一点。
有了确定的答案,冼耀文捏住简的手,轻笑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听你演奏博泰西尼的《B小调》?”
“真难以置信。”简捂了捂自己的嘴,“亚当,你通过老茧就猜到我拉的是低音提琴?”
简的右手离开嘴唇的一瞬间,冼耀文的目光从指尖划过,他暗自庆幸简的右手如正常女人般稚嫩,有些乐趣只是减少了一半,不是一点都不剩。
他笑而不答,只是把自己的右手手背亮给简看。
简端详了一会,任何乐器留下的特征都没发现,只是从冼耀文的举动中分析出一种乐器的可能,“你会弹钢琴?”
“我是钢琴家。”
“啊哈,初学者中的钢琴家,你练了多久?有一年吗?”简玩味地说道。
“三个月。”冼耀文把手收回,“你找到演奏的机会了吗?”
“很少,每次的演出费只够我打车。”
对女人来说,低音提琴大而笨重,提着或背着步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来纽约多久?”
“19个月。”
“还要继续?”
“为什么不,音乐是我的梦想。”简云淡风轻地说道。
“加油,加利福尼亚女孩。”
简会心一笑,“伯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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