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这样一来,冼耀文身上有花剩下的1500多英镑,还有几张总面额1000英镑的银行本票。
一早上的忙碌,一次行动完美收官。
冼耀文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股深深的疲倦便席卷全身,他只能先搁置下一步要和储蓄飞单独谈话的安排,就近在金融城的酒店开了房间。
自穿越以来最踏实的一觉,仅仅五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冼耀文恢复生龙活虎。
找了一家兰开夏郡火锅的餐厅,吩咐侍应让厨子多加点水,把名义上的火锅变得更像火锅一点。除了冼耀文自己,其他几人都不太习惯西餐的口味,特别是英式西餐,前面几天都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冼耀文给自己点了一份哈吉斯,苏格兰名菜,如果用中餐取菜名的逻辑来,最贴切的名字应该是羊肚包杂,与肚包鸡的做法类似,就是把羊肚掏空,塞进去切碎的羊杂和辅料煮上几个小时。
菜上桌后,先紧着吃,等吃到五分饱,冼耀文才呷了一口红酒,淡淡地说道:“还在内地的时候,我经历过金圆券时期,也用过银圆券,金圆券这玩意刚开始发的时候还挺值钱,那时候我和耀武帮队长干了一件私活,队长承诺过半年给我们两人5万金圆券能买到的黄金,不少了,换成小黄鱼能有一百多根。
那时候我猜到金圆券会贬值,但没想到会贬得这么厉害,等承诺兑现的时候,也就只够买一把大米。
金圆券不灵了之后,我就开始花时间研究这个钞票的问题,想彻底搞清楚这个钞票为什么会越来越不值钱,还别说,真被我研究出一点名堂。”
冼耀武心里嘀咕:“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冼耀文才不管冼耀武心里怎么想,他清楚冼耀武不会拆他的台。
“钞票的价值和政权稳定、经济发展都挂钩,它们之间存在非常复杂的联动关系,总的来说,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钞票,都会慢慢贬值,香港茶餐厅现在卖两三毫一份的点心,再过十年二十年很可能会卖到十几元一份。
钱必须用来钱生钱,不能装在坛子里埋在地下慢慢花。”
冼耀文和储蓄飞碰了碰杯,接着说道:“50万英镑就是800万港币,两成就是160万,我划算好的分配方案是你拿160万的一半,也就是80万,猪鼻孔和老陈醋一人25万,他们这一路也辛苦了,烧饼和小面一人15万,都是一个槽里吃饭的兄弟,没出力也该分点。”
储蓄飞说道:“我拿的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正如上次我跟你说的,他们几个最长给我卖三年命,只要还活着,是走是留随他们自己的意愿。你不一样,你是终身制,只要不死就得干到吃不动刀口饭的那一天,我管你一辈子,也会照顾你的儿子孙子,只要我不倒,你的储家就能一直发达。”
储蓄飞闻言,点了点头。
“回香港之后,我会尽快组建一个属于犰狳小队的商行,我占五成股份,你两成,其他几个还有后面要加入的人分剩下的三成,第一个要做的买卖就是走私黄金,我们现在人手太少,还要再扩大,你先从残兵里找,等过完年,我带你去尼泊尔,从那边找一批人。”
储蓄飞再次点头。
“好了,就说这些,接着吃,吃完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
食讫,冼耀文把冼耀武两人带去了希腊街,进了一家上次看好的店,主打就是一个真诚,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可以开荤。
充当胖翻译官,帮两人挑选好自己心仪的食材,上楼直接开整,他自己在一楼的莺莺燕燕丛里左拥右抱,却是坐怀不乱,静心琢磨起了黄金走私生意。
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也造就了“美金”的称呼,当下的国际金价是恒定的35美元等于一盎司,即1.125美元/克,香港的金价是720港币÷37.5克÷5.7汇率=3.368美元/克,之间存在着2.243美元的差价。
这个差价只能做个数据参考,没什么实际意义,720港币一两是金铺往外出货的价格,把黄金卖给金铺自然要给对方留足利润空间,至少要比从澳门转口走私的利润要高15%,不然对方没必要和自己做生意。
冼耀文毛估一下,把运输、通关等成本都去除,金季商行大约有0.45—0.6美元/克的毛利润,他当初对周裕彤说的最少2000两的买卖,利润在4万美元左右。
2000两不过是75公斤,黄金的体积又小,完全可以直接坐飞机带回香港,偶然为之,不会有太大的风险,第一趟买卖能轻松完成,少去成本大头通关支出,利润也能差不多翻一番。
这买卖看似轻松,利润看似也非常丰厚,但冼耀文却不是太满意,他清楚这桩买卖的高利润并不能持久,最多能保持一年内缓慢下跌,然后就是急速下跌,直至买卖消亡。
冼耀文最早对黄金生意的定位分为两个:
第一是走私生意的敲门砖,从体积小、利润高的黄金起步,慢慢摸索走私的诀窍,过个半年扩张到其他大件商品。
第二是紧扣黄金二字,做的就是黄金买卖,多买多采少卖,以达到囤积黄金的目的,手持大量黄金既可以实现资产保值,也可以布局未来的黄金期货和外汇市场。
是个股市韭菜都明白将来“金降美升,美降金升”的美元与黄金之间走势成反比的关系,冼耀文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不说其他复杂的金融操作,单单盯着美联储加减息,在黄金和美元之间反复吃进抛出,就能获得丰厚的利润,且这种利润是可以长期获取的,每隔几年就能碰到一次大行情。
再把目光延伸到外汇市场的其他货币,把杠杆也计算在内,那能获得的利润会呈几何倍的增加,另外,手里持有大量黄金现货,完全可以局部性、短时间操控黄金期货市场,不用去等所谓的大行情,自己随时随地就能创造行情。
黄金是冼耀文既定的小财团升级为大财团的燃料催化剂,关联着数千亿美元的利益,最多二十年就会举足轻重,他不得不细心思虑,小心布置。
就说当下,只做一个二道贩子并不是他的现阶段小目标,1.125美元/克的金价还是太贵了,他不乐意花钱从别人手里买,他想抢,去还没独立的南非,去建国没多久的印尼,勾结当地的新掌权派,从别人手里抢金矿,还得是富矿,开采成本太高的没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实力去这两个地方抢,需要先挑几个简单的目标,比如私采黄金非常严重的非洲小国加纳,抢那些私矿还是比较容易的,等抢下来,趁着国内和外界的联系还没断,去上林招一批老淘金客去加纳挖金。
正因为惦记着抢,他会很快斩断自己与金季商行之间的联系,而且只打算投入3万英镑的启动资金,后续的资金要靠金季商行自行造血,他握在手里的资金要紧着发展能在阳光下晾晒,也能让别人拿着放大镜玩来找茬的光鲜生意。
第32章 伦敦事了
带着冼耀武两人开洋荤的第二天清晨,冼耀文委托酒店订了三天后飞香港的机票,还别说,通过酒店订票挺实惠,不但没有服务费,还有九折优惠,六张机票足足便宜了一百多英镑。
搞定机票,冼耀文又让酒店安排一个会说中文的导游,来了伦敦几天,冼耀武和储蓄飞都没有好好逛过,顾葆章和董向乾就更加,天天窝在旅馆里,伦敦的车尾气都没闻过。
三天时间,刚好够他们四人轮着班出去逛逛。
把事情安排好,冼耀文去了金丝雀码头附近的一家廉价水手旅馆,在一间逼仄的房间里见到了罗伯特的小姨子谢丽尔。
冼耀文不得不承认罗伯特是个诚实的人,谢丽尔的长相真是一言难尽,五官只能说不畸形,凑在一起毫无美观可言。西方人认为脸上的雀斑是上帝的恩赐,而谢丽尔则是上帝宠儿中的宠儿,雀斑多到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症。
身高只有152公分上下,身材就像一只水桶,分不清楚腰在哪里,胸部仿佛被手艺精湛的泥瓦匠抹过地坪,那叫一个平整,一点毛刺都没有,与其说是胸,不如说是木板上长的瘤子。
出于礼貌,冼耀文强迫自己从谢丽尔外貌上挖掘出一丝丝优点,但他的努力却以失败而告终,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做出简洁的总结评价——丑。
对谢丽尔的长相,冼耀文有点膈应,倒不是歧视,而是她不太符合“工具人”的要求,他之所以让罗伯特推荐一个人,原因有三:
一,增加他和罗伯特之间的信任感,有一个自己人看着生意,罗伯特会更放心一点,相互之间减少猜忌,无形之中降低内耗所造成的损失。
二,他想把金季商行往洋行的方向靠拢,明面上要有一个英国人当老板,这个人选不需要高贵的身份,也不需要经营才能,说白了,就是一个傀儡,根本不用插手经营上的事务,但需要偶尔出席宴会。
谢丽尔长成这样,真不是太拿得出手,要用她就需要再配一个负责对外交际的岗位,成本会增加不少。
三,走私到底不是一个正经生意,被打击是早晚的事,何况金季商行的潜在大客户是内地,好像也逃不脱被制裁的命运,他可以坦然接受金季商行被制裁,真干不下去直接关张就好了,但绝对不能让自己受牵连,将来还要在欧美做生意呢,上了制裁名单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需要一个背锅之人,付出一笔足够对方后半生无忧的酬劳,对方背完锅可以回英国老家继续生活,只要别做大型跨国生意,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过,膈应归膈应,人还是得用。
经过短暂的寒暄,冼耀文让谢丽尔收拾行李,跟着他去酒店办理入住,待谢丽尔洗漱捯饬后,又把人带去上次和赫本买大衣的那家店铺。
形象不够,装备凑,冼耀文给谢丽尔从头到脚换了一身,又去理发店弄了个时髦的发型,从理发店出来,路过一家门头上写着“Launer”的小店铺,冼耀文见橱窗里展示的钱包和包包还不错,就走进店里给谢丽尔挑选。
挑选之时,销售员一边热情地介绍产品,还不时吹嘘几句,说Launer的制作皮具的工艺非常棒,不少大品牌都是它代工的,并着重强调了意大利的品牌古驰也是它的客户。
对Launer这个奢侈品里的工艺派,冼耀文的了解肯定比销售员更深,过去、现在、将来,他都有足够的了解。
一个刚刚起步的奢侈品牌,是不错的投资对象,只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且自身实力尚有不足,没能力给Launer带去资金之外的扶持,对方未必会搭理他,即使可以坐下来谈,也基本会面对苛刻的条件。
暂时保持关注,等恰当的时间再来弄它也不迟。
在销售员的聒噪中,冼耀文给谢丽尔挑了一个钱包,往钱包里塞了一百多英镑钞票,又挑了一个手提包,到另一家礼品店添置了女人喜欢随身携带的小玩意。
一圈下来,谢丽尔的形象有了巨大变化,五官还是之前那般,但身上有了光彩,也有了几分贵妇的气息。
快一点钟,两人才坐进一间餐厅里。
开吃时,谢丽尔比冼耀文晚一步动刀叉,她会先观察冼耀文怎么用,然后才学着做。
今天上午的半天时间,她觉得比自己过去的二十年人生更加精彩,一些只能在电影和小说里看到的地方她去过了,想也不敢想的大衣穿在她的身上,手提包放在边上,她的心情极度不平静,怀疑一切是假的之余,她又忍不住对将来展开遐想。
几天之前,她不会想到自己能离开纽卡斯尔,能来到伦敦,还能去遥远的东方,在她的生活里只有上班工作,下班做家务看小说,几乎没有社交,当激情升起,只能翻出好不容易买到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靠里面的文字赋予手指神奇的力量。
之前的她只是一个边缘人,将来又会是怎么样呢?
谢丽尔的脑海里出现了几幅画面:上流社会的舞会,一个帅气绅士搂着她翩翩起舞;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花园里,贵妇们聚在一起,以她为中心喝下午茶;早上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醒来,张开眼,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亚当。
谢丽尔偷瞄冼耀文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到她,才舒了一口气,接着又是失落,自己的长相如何,她又岂能不清楚,或许拥有一位绅士对她来说是最难的一件事吧。
冼耀文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谢丽尔的性幻想对象,即使知道也不会怎么样,一如男人会对漂亮女人进行各种意淫,女人对好看的男人也差不多,有得必有失,长得帅就会失去大部分自由,人生的七八成时间都要活在女人的梦里,对这一点,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的心此刻并不在餐厅里,而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
英国王室家族是个故事多多的家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世界吃瓜者奉上一个不错的八卦故事。就说十几年前,如今已是温莎公爵的爱德华八世,为了迎娶三婚的辛普森夫人,王位和王室待遇统统不要,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这个八卦冼耀文吃过,前些天还分析过背后的逻辑。
虽说英国王位更多的只是象征意义,实权并没有多少,但这个王位依然不是谁想坐就能坐,同样,坐上去后不是想不坐就可以不坐,坐与不坐都要讲规矩。在英国,这种规矩被置入法律的框架,也就是说,坐与不坐都要有法律条文支持。
温莎公爵想不坐的时候,找了自己的私人律师乔治·艾伦,让对方给自己提供法律上的支持,很显然,乔治·艾伦把工作做的不错,不然温莎公爵这个称号也不会出现。
金季商行需要在伦敦注册公司,然后以伦敦公司的名义去香港注册子公司,这件事说着简单,做起来却是相当繁琐,花点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是不错的选择。
要说做这种事,最专业的自然是主攻商业金融业务的律师,正好,乔治·艾伦创建的安理律师事务所就非常擅长,冼耀文待会就要过去把注册公司和附加的一系列产权合同的设计签订业务委托给对方。
他此刻正在思考如果这次过去能遇到乔治·艾伦,该怎么做才能在对方心里留下印象,如果遇不到,之后又该按照怎样的节奏和对方建立私交。
一个在业内非常成功的律师既要有专业的职业素养,又要有强大的人脉关系,两者缺一不可,安理是英国的顶尖律所,服务不少政客和银行金融机构,在其背后有冼耀文非常需要的关系网络,只要在伦敦建立起一定的关系,在香港那边就会好混得多。
冼耀文代入乔治·艾伦的位置进行换位思考,他具备什么可以令对方另眼相待的东西,思来想去,他暂时能展现的只有成长性,要让对方两次、三次对自己的事业快速发展而刮目相看,如此一来,才会把自己列入潜在大客户的名单,抛出一些实惠把自己圈住,到那时,才是顺杆往上爬的好时机。
想好该怎么做了,午餐也到了结束的时间,打了个车直接前往安理。
正如冼耀文已经预想到的一样,他的这种小单子不太可能入大律师的法眼,出面接待的只是一个实习律师,聊了一会,才等来一个事务律师。
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进行沟通,又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冼耀文总算拿到了委托合约的范本草稿,他要带回去研究研究,明天早上再过来签订正式的委托合约。
出了安理,冼耀文帮谢丽尔叫了一辆车回酒店,他自己也打了辆车前往黄金市场一带。
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后,虽然美元成了世界货币的主角,黄金无论在流通还是在国际储备方面的作用都有所降低,但因为黄金是稳定这一货币体系的最后屏障,黄金的价格及流动反而受到了更严格的控制,体系内各国禁止居民自由买卖黄金,市场机制难以有效发挥作用,伦敦金融市场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尽管如此,以南非的黄金公司为主的黄金供应商们并没有撤离伦敦,他们依然在这里展开业务,只是相比以往,交易方式变得繁琐一点,需要一家非布雷顿森林体系成员国的公司充当交易中介。
来到黄金市场,冼耀文从一众黄金公司中选出一家登门拜访,无他,就因为名字够霸气、够直接,“金矿”公司,一听名字就知道它干什么营生。
没有迂回试探,没有勾心斗角,就如同上杂货铺买东西,问价格、谈重量、约定交割地和货款支付方式,付点定金,拿到一张和领货单没多大区别的纸,一桩27,200英镑的买卖就谈成了。
由于交割地在新加坡的加冷机场,对方多收了一点运费,不过也有放话,往后单次交易重量超过0.2吨免运费,长期合作也可免运费,交割地可以是新加坡,也可以是澳门。
冼耀文有槽不吐不快,感情金矿公司对香港的黄金行情门清,在合法的范围内都可以提供服务,非法的部分装作不懂。
金矿公司估计也是想吐槽的,黄金交易被限制,自然会影响到公司运营,毕竟黄金开采是需要成本的,这边不好卖,那边矿上天天要开销,再他妈不放开交易,老本全得垫进去。
次日上午,冼耀文去安理签完委托合约,他在伦敦要办的正事也就办完了,把谢丽尔踢去“伦敦旅行团”,他要去办点计划外的私事。
第33章 圣诞礼物
今天是平安夜,一些拥有留声机的店里都会放着应景的歌曲,宾·克罗斯比的《银色圣诞》算是其中的炸街歌,十之八九都在放这首歌,十分欢快的《铃儿响叮当》反而听不到。
走在街上的冼耀文听着音乐,心里却想到了录音机,又从录音机想到了磁带,然后就没往下想了。
没什么好想的,磁带技术已有,但要把磁带缩小到可以装进口袋,其中的技术含量非常高,没点技术底蕴,单靠砸钱从头开始研发,就是侥幸能研发出来,肯定也赶不上飞利浦的速度。
录音机反而简单一点,但其中涉及的技术太多,起步就要养庞大的研发队伍,负担太大,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
“搞科研不是现在的我该惦记的,还是抓紧时间做原始积累吧。”冼耀文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脑子里却又冒出一家企业的名字,“索尼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去东京的时候可以找井深大聊聊。”
正想着事情,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女孩,冲他微笑道:“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冼耀文笑着回应,眼睛往街道两边扫视一下,见到一家糖果店便走了进去,买了一牛皮纸袋糖果放在口袋里,再遇见小孩子给他送上节日的问候,他就给对方几颗糖果。
一路做着圣诞老人,冼耀文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康奈尔斯公司(Connells),一家从事房产中介的公司。
“圣诞快乐。”
冼耀文刚走进康奈尔斯,一个管家打扮的业务员迎了上来。
“圣诞快乐。”
“先生是租房还是买房?”
冼耀文笑道:“买,而且打算买几套,你能不能收下这份圣诞礼物?”
“先生,我带你去看房源。”
听到“买几套”,业务员脸上并没有多少兴奋的色彩,皆因为后面的圣诞礼物有点棘手。
英国从劳合·乔治当首相的时期就颁布了《住房和城镇规划法》,明确鼓励地方政府参与社会住房建设并以合理价格出租给居民,中央财政对地方政府的住房建设予以补贴。
紧接着,又颁布《住房法》,补贴私人部门建房,对符合标准的新建住房,无论用于出租还是出售,私人部门建设者可一次性获得130—160英镑/套的补贴。
1942年,“福利国家之父”威廉·贝弗里奇在他的《贝弗里奇报告》中提出建立社会权利新制度,包括失业及无生活能力之公民权、退休金、教育及健康保障等理念。
在报告中还提出“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房屋以及足够好的住房,消灭贫穷意味着需要规划城乡,并建设更多更好的房屋”。
二战结束后,艾德礼坐上首相的宝座,他倡导国家干预原则,提出建设福利国家,把住房政策纳入英国福利制度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为解决住房短缺问题,唐宁街于1946年颁布了新的《住房法》,提高对地方政府的建房补贴,鼓励地方政府积极供应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出租社会住房。
今年,又颁布了新的《住房法》,规定取消地方政府只对工人阶级供应住房的限制,再次提高对地方政府的建房补贴,并为私人房东和业主提供住房改善津贴。
非常明了,英国的住房是带有福利属性的,在伦敦买一套三间房(相当于两室一厅,格局不一样)的普通房子,算上补贴仅需1000英镑上下,而此时英国的人均月工资在100镑左右,排掉水分,一个工人家庭两年半不吃不喝应该就能买到一套不错的房子。
当然,这仅仅是理论上行得通,实际上英国佬可没有从牙缝里抠钱的习惯,别说上千镑,就是百来镑也没有多少家庭可以一次性掏出来,想买房还是得按揭。
总而言之,福利这个东西肯定带着一定的限制,用来住的可以补贴,摆明了准备拿来囤的想要补贴就有点过分了。
嗯,仅仅是过分,不是没有可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话放之四海皆准,有办法的人总归是有办法的。
只是办法肯定会涉及成本,冼耀文的圣诞礼物潜台词又是摆明了要吃补贴,这也就是业务员没有欣喜若狂的原因,这单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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