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拍了拍龙学美的肩膀,“今天你自修一门溜须拍马课程,好好研究如何将投其所好做到润物细无声。”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遂掏出半截头雪茄,点着,叼在嘴里,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持笔在手作书写状。
陆运涛和李惠望的婚居在国泰戏院的天台,他所站之处已是对方的可视范围之内,可能在窗口的无意打量就能看见他,不做点掩饰,会显得太刻意。
他在挥洒演技之时,龙学美却是在心中盘算一会该如何同李惠望对话,两人各忙各的,空气有了三分钟的安宁。
到了差不多约定的时间,两人从国泰影院的后楼梯上了天台,来到一座城堡形状的别墅之前,大门口,一个消瘦戴眼镜的男人携一娇美女子在等候。
……
明天早上可能还有一章(不敢保证一定有,查了一天资料,有点困。)
第289章 金钱玩家
“冼先生,欢迎光临寒舍,我给你介绍,这是内人李惠望。”冼耀文两人走到近前,陆运涛热情地招呼道。
“陆先生、陆太太。”冼耀文冲两人颔首示意,指了指龙学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秘书龙学美。”
相互寒暄后,陆运涛引着冼耀文两人进入充满大自然和鸟元素的客厅。
沙发前两两相对而坐,陆运涛说道:“冼先生,你们下榻在哪个酒店?”
“陆先生,早在几个月之前,我已经两度来新加坡,置办了产业,也置办了不少物业,并在这里邂逅我的未婚妻,身为新加坡的准女婿,我在这里应该有个家。”
陆运涛轻笑道:“冼先生说话真是风趣,不知道令未婚妻是哪家的千金?”
“莱佛士蔡家,祖上为黄仲涵打理新加坡的业务,后独立经商,成商贾之家。”冼耀文脸露羞赧之色,“我高攀了,我冼家往上数七八代,最杰出的曾祖仅是木匠,其他祖先无不是乡间耕农。”
闻言,李惠望差点笑出声来,还好收得快,笑容刚往外跑,她就把皮肤之门锁紧。
出差之旅还未展开时,冼耀文已经致电陆运涛,说好要来拜访,在东京时再次致电约好了拜访的日期,陆运涛在今日之前,有充分的时间调查冼耀文的底细,事实上,他确实联系了香港的关系,打听过冼耀文的情况。
身为一起待客的枕边之人,李惠望对冼耀文的情况自然有所了解,也自然能听出冼耀文说的是谦辞,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陆运涛的笑点倒不至于这么低,他搜索枯肠也想不起莱佛士蔡家,想来不会是什么大家族,冼耀文只是在说敬辞。
“婚礼是喜庆之事,我厚颜向冼先生讨份喜帖,沾沾喜气。”
“陆先生能参加我的婚礼,我求之不得,等日期定下,我一定亲自登门给陆先生送请柬。”客气话说完,冼耀文立即将话题转移到电影上,“陆先生,自我决心投身影视业以来,就对国语片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分析,并得出了几点结论:
一,文明戏的痕迹太重,把影片的镜头进行拆分,可以发现一部影片就是由一段段舞台剧组合而成,好的影片戏和戏之间的连贯性还不错,差的影片每场戏几乎是割裂的,整体而言,故事性较差。
二,太小家子气,一方面是布景,同一家电影公司的两部故事背景接近的影片,可以发现很多相同的布景,也可以发现演员穿着相同的行头,对观众而言,很容易造成审美疲劳。
第二个方面是预算,几乎每一家电影公司都把成本控制得很死,总是想着以最小的成本实现最大的盈利。
1928年,张石川执导了《火烧红莲寺》,票房大卖,因而掀起了武侠热,短短三年,电影公司一连拍了18部《火烧红莲寺》;
1931年,鉴于武侠神怪热与中国传统文化的极不相符,国民政府下属的电影检查委员会下令查禁包括《火烧红莲寺》在内的所有宣扬怪力乱神的电影,这一波武侠神怪片热潮戛然而止。
不过,一些导演遂转至香港,并于1935年在香港拍出了第19集《火烧红莲寺》,武侠电影的传统也在香港得到传承。
《火烧红莲寺》没落之后,武侠片迎来了一个新噱头,这就是黄飞鸿系列,我打听了一下,友侨影业正在同时拍摄黄飞鸿传下集两部影片,其他公司也在拍摄其他武侠片,略一估计,今年大概会有六十多部武侠片推出,差不多能达到总出品数字的三分之一。”
冼耀文顿了顿,接着淡笑道:“六十多部武侠片中,我只看好黄飞鸿系列,不是因为前两部拍的有多好,而是黄飞鸿的洪拳子弟众多,关德兴也有不错的票房号召力,单是徒子徒孙和影迷就能保证影片不会亏。
至于影片质量,我只能说不怎么样,最多是及格。
一种类型的影片受观众欢迎,电影公司就大量拍摄这种影片,甚至大部分是粗制滥造,表面看起来很好,低成本高票房,制作、发行、影院,每个环节都有钱赚,可实际上呢?”
冼耀文自问自答道:“观众对电影的热情一点一点被消耗,只不过对观众而言,暂时缺乏选择的余地,不看电影,他们又能看什么呢?电视吗?
对,就是电视,当马来亚、新加坡有了商业电视台,观众花上几百元,在家里打开电视机就能看到电视剧、电影,而且是免费的,他们还有去戏院看一部垃圾电影的欲望吗?
我想对一些正处于恋爱中的观众,戏院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顶灯一关,仅剩荧幕的一丝亮光,影片的男女主角也正好在谈恋爱,牵手、接吻总能引起他们的共鸣,甚至将他们的关系推进一步。
但除此之外呢?
电影是否存在电视无法替代的东西?
这个问题值得引起全体电影人的重视,但是很显然,除我之外,我并不知道还有其他影视公司的老板在担心这个问题。”
冼耀文的话音刚落,产生共鸣的陆运涛立马说道:“冼先生,你的话非常有道理,时至今日,我们华人的电影制作理念应该有所改变,不能再把电影当成观众的日常消遣。
物价在上涨,电影相关的成本也在上涨,电影票的价格用不了多久也要跟着涨,如果影片的质量达不到花了高价购买电影票的观众预期,观众看电影的兴趣会慢慢消减。”
冼耀文颔了颔首,“陆先生,我完全认同你的话,我了解过电视的生产技术,未来几十年,电视不太可能达到电影的清晰度,也做不到电影的荧幕大小;
所以,我认为应对电视竞争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变影片的制作模式,专攻电视上无法呈现,只有在大荧幕上才能有最佳观影体验的影片,制作一定要精良,编导演、布景、服化,每一个细节都要追求完美,戏院方面,各种宽屏荧幕、新式放映机、高级音响、空调设备和高级座椅等,都要及时跟进,只有这样,电影才能保持一块稳定的市场。”
陆运涛首肯心折道:“是的,我们不仅要拍观众都爱看的电影,还要让他们看得舒服,戏院不仅要及时更新先进设备,而且要考虑特殊群体的需求,比如为听障人士配备辅助耳机。”
冼耀文脑子里快速算了一笔账,为残障人士增加投入在营收上并不可取,但在人文关怀和形象包装上很有可取之处。
“陆先生的想法比我更全面,之前我从未考虑过特殊群体,更多的心思是花在考虑正常观众的需求上,电影本身之外,我们还要为观众考虑到配套的问题,比如停车场、打车、小巴线路等,又比如情侣、一个家庭、几个朋友一起看电影,在开场前,需要什么样的服务给他们打发时间。”
接着,冼耀文又讲述了友谊商场的“泡半天”理念。对此,陆运涛的兴趣很大,深入询问了细节上的问题。
两人你来我往,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女伴,直到一个间隙,冼耀文做出提醒,陆运涛才提议让李惠望带龙学美去国泰戏院参观。
两人的交谈从宽泛到具体,又到冼耀文抛出重磅炸弹,“陆先生,我觉得我们的电影理念大部分相似,我有个提议,友谊影业和国际互换股分,我们结成战略合作伙伴。”
陆运涛犹豫片刻,说道:“怎么换?”
“这个之后可以详谈,我们就从试着合作开始,一边磨合,一边增加对彼此的了解,等水到渠成,让一切自然发生。”
“我没意见。”陆运涛看一眼手表说道:“冼先生晚餐有约吗?和你交谈非常愉快,我意犹未尽,可惜中午有一个重要约会。”
“抱歉,晚餐已经约了一位朋友,如果陆先生不介意,晚餐之后,我们可以喝一杯。”
“晚上我这里会举行一个小型酒会,就是一些朋友一起聊天,冼先生忙完可以过来。”
“好的,我会来打搅。”
交谈结束,冼耀文和龙学美两人告辞离开。
回到车里,戚龙雀将两人送到牛车水的巴刹,他自行驾车去办找佘爷之事。
冼耀文觅一咖啡馆喝冰咖啡纳凉,却把龙学美打发去搞物价调查。十点多,不尴不尬的时间,他并没有安排这一时间段会客,正好用来融入新加坡市井,窃听群众的需求,顺便为下午的一个会面做点准备。
战后的马来亚、新加坡以放映好莱坞影片为主,大约占七成,其余的是英国片、华语片、印度片和马来片。新加坡是不错的票仓之外,还是马来片的制作中心,其影片主要在本土和附近区域发行。
其中最知名的制作机构是邵氏的马来电影公司,而最知名的发行人是林义顺之子林忠邦。
林义顺家族曾是马来地区的豪门,当年巨富如陈嘉庚、李浚源、黄仲涵、薛中华都与其互联姻好,财势名倾一时。
林忠邦之兄与李光前是连襟,都娶了陈嘉庚的女儿,要论起来,林忠邦可以算是李成智的表叔。林忠邦是李浚源的女婿,因李浚源夫人舍不得离开她的独生女,林忠邦婚后一直住在李浚源的别墅,与入赘无异。
林忠邦从战前开始进入电影业,经营芽龙牙力影院,继办苏丹影院及实里达影院。战后更从事影片发行,设立东南亚影片公司,发行印度、埃及与菲律宾影片。
在林义顺的提携下,林忠邦青年时期便成为新华社会的知名人士,二十六岁任新加坡乡务局局员,任期九年。殖民地政府因其功绩,将汫水港附近一带命名为忠邦村。
1938年,被委任为太平局绅、银禧基金会委员、棋樟山(圣约翰岛)视察员、牌照局委员、柴炭评价会委员、食盐评价会委员等职。
林忠邦也热心社团工作,历任马来亚电影放映人公会会长、新马印度影片商公会会长、新加坡马会选举委员会委员、马来亚马主公会委员。此外,又担任中华总商会、广东会馆、潮州八邑会馆、义安公司等社团要职。
林忠邦的这要职那闲职和冼耀文的关系不大,他只关心对方在电影界的地位和手里的几家戏院。
印度电影发展较早,相关产业已经相当成熟,一言不合就跳舞放到后世可能搞笑,放在当下却是吸引观众的点,加上印度电影时长多为三小时左右,非常适合以一倍半的票价放在垃圾时间放映,或者在收购几家破败的戏院之后,推出子夜场和通宵影院的概念。
子夜场就是最后一部电影在晚上十一点半后放映,通宵影院的灵感来自内地八九十年代的录像厅,一元一张票,可以看四五部影片或者有凳子、毛毯睡上一个好觉,再放任小吃摊贩和低档马栏入内招揽生意,相信一定会受到苦力工们的欢迎。
种姓制度之下,印度当下能担当女主角的几乎都是高种姓,比如已经小有名气的纳吉丝(流浪者里的丽达扮演者),浑身散发着异域风情,一定能入苦力工们的法眼,一卷拷贝磨出花来,依然能创造价值。
再说埃及电影,如今正流行歌舞片和喜剧片融合的歌舞喜剧片,还有以大团圆为结局的情景剧,全国一百二十多家电影公司,推出的电影以垃圾片为主,但也偶有精品。
垃圾不垃圾问题不大,单单新奇这一点就能保持一段不短时间的新鲜劲,再说,埃及搭上线后,可以四处开花,阿拉伯、非洲的电影都可以引进接着保持新奇。
菲律宾电影就比较牛了,在美国的殖民统治之下,菲律宾电影照搬好莱坞模式,影片主角也是以明星为中心招徕观众,可看性很高。而且,菲律宾是亚洲地区仅次于东洋的电影市场,先引进再进入发行,拿下菲律宾市场,友谊影业的亚洲发行版图就能完成一大块。
先搭上林忠邦当个二道贩子,随后徐徐图之。
对电影事业,冼耀文的兴趣不大,但为了赚钱,他要将友谊影业往大搞,规模要大,噱头更要大,靠影片制作发行获利只是第一步,上市圈钱是第二步,这一步才是他看重的,连续的利好将股价炒起来,等股市的潜力挖掘得差不多,然后就可以寻找买家收购友谊影业。
或整体打包,或拆分出售,具体怎么做得走着看,视正当时的局势而定,大体来说,发行应该不会放弃,他现在心中已有发行业务复制一个孪生公司出来的想法。
品着咖啡,冼耀文整理着脑中的各种思绪。
等龙学美带着一身热汗回来,用一杯冰咖啡换回她的调查成果,关心完青葱、菜心的价格,打了个车到华厦楼下等蔡金满。
仅仅等了三两分钟,穿着一套碎花伞裙的蔡金满便进入冼耀文的视野,尽管脚上蹬着的小猫跟鞋兼具了平底鞋及高跟鞋的优势,轻踏脚步舒适没有压迫感,但蔡金满的步伐依然有点别扭,目光中含着畏惧羞赧之色,大概身上的穿着令她无所适从。
推开车门,冼耀文快步迎了上去,目露关切,“是不是穿不习惯?”
蔡金满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嗯。”
冼耀文搂住蔡金满的臂膀,轻声说道:“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不在意你穿什么衣服,你穿什么我都喜欢,你也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目光,怎么舒服怎么穿,你上去换一身舒服的,我在这里等你。”
“可以吗?”蔡金满怯生生地说道。
“当然可以,去吧。”手指拍了拍蔡金满的臂膀,冼耀文给予鼓励的眼神。
“嗯。”
车里的龙学美看见两人的举止,心中再次泛起狐疑。自从见过蔡金满,又知道她是自家老板未婚妻的身份,她就开始纠结一个问题,自家老板到底看上蔡金满哪一点。
说家世,就蔡家的住所条件,应该好不到哪里去;论样貌,只能说普通女人里算漂亮的,称其为美女,只能是违心之言;她只能怀疑蔡金满身上有她没发现的优点,但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天天吃大餐的老板,需要粗茶淡饭的调剂?”
龙学美想到自家老板身边美女环绕,不说身份明确的两位夫人,就是或有苟且或有暧昧的女人,哪个不是女人中的佼佼者,要美貌要能力都有,她也只好有此猜测。
冼耀文可不在意龙学美怎么想,世界上不存在只有优点,没有缺点的女人,也不存在只有缺点,没有优点的女人,再是不堪,总能找出一两个优点。
要说缺点,蔡金满只有样貌和文化水平差一点,深究起来,蔡金满的样貌其实也不差,端庄典雅,只是无法给他带来性冲动,除此之外,她浑身散发着东方女性传统的诸多优点,即使没有蔡光耀加持,他现在也乐意家里有这么一个女人。
毕竟猎艳只是生活的调剂,平常还是以过日子为主,蔡金满就属于过日子的女人,越是相处得久,越能懂得这种女人有多香。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身上没有枷锁,在肾能力可承受范围之内,他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都行,根本不用在千姿百态的女人当中做选择,不说不同的心情可以找不同的女人,就是用女人搭配领带,他只要想,也不是做不到。
金钱玩家,不用拘泥于一类女人,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求同存异、博爱的浪漫主义精神万万丢不得,随心所欲,做到心中无女,怀中搂女,此乃玩家最高境界。
无根无极,万妞自然,自有一口正气胸间藏,莺莺燕燕,生生不息,方为人生之太极。
第290章 见着杆子就想爬
蔡金满返回之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娘惹可峇雅”,分内外两层,内层是丝绸的无袖短衫,款式似旗袍,外层是半透明的薄纱,大开领,花卉图案的刺绣从领口一直蔓延到衣摆,色采艳丽,刺绣技法使用了手绣法和镂空法。
下身是一条娘惹裙,说是裙,其实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布用特殊技巧包裹而成。
脚上穿着一双珠绣鞋,工艺非常复杂,需要用极小如米粒的彩色珠子和细如发丝的针线缝在布上,形成鞋面图案制作而成。
蔡金满这一身布料说不上多贵,却颇耗工时,没有八九个月完不成。
冼耀文看见,甚是惊艳,他有必要改变一下蔡金满样貌一般的看法,在娘惹可峇雅的加持下,蔡金满美艳不可方物。
贴上去,拉住蔡金满的手,冼耀文温柔地笑道:“金满,你把嫁妆穿上了?”
蔡金满赧然低头,轻声说道:“还有好几身。”
“做针线活太伤眼睛,以后别做了,我会为你开一个制作可峇雅的工坊,请几个技术一流的绣娘专门为你做衣服。”
“可峇雅要自己做的。”
冼耀文俯身将嘴贴到蔡金满耳边,“你马上就是我冼家的人,冼家我说了算,针线活不是你该干的事,生孩子才是你的主要责任,怀了生,生了再怀,一个接一个,生够水浒一百单八将。”
唰的一下,蔡金满满脸羞红,细若蚊声道:“生不了这么多。”
“呵呵呵,跟你开玩笑呢。”
冼耀文在蔡金满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不等她羞涩再起,牵着她的手坐进出租车后座。
回到店屋门口,正好撞见刚刚从车里下来的格蕾丝,冼耀文迎了上去,笑着说道:“格蕾丝,你还是那么漂亮。”
格蕾丝不苟言笑地回应,“离我们上次见面只有一个月,你不必用这种方式寒暄。”
“好吧。”冼耀文耸耸肩,“带红酒了吗?”
“没有。”格蕾丝低头打开拎在手上的包,从中拿出一张紫色的请柬,上面有一行花体烫金字母“Marry”,递向冼耀文,说道:“亚当,我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冼耀文接过,扫了一眼请柬,诧异地说道:“挺突然,婚礼定在明年还是后年?”
在英国,请柬的正式名称是准备约会卡,按照英国上流社会的习惯,结婚请柬通常会提前至少八个月送到宾客手里,以给予宾客充足的时间安排行程,但这个时间间隔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四个月。
“明年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天。”
“让我看看新郎是谁。”冼耀文说着打开请柬,赫然看见男方罗斯柴尔德的姓氏,他诧异地看向格蕾丝,“你祖母的原家族姓氏是罗斯柴尔德?”
冼耀文会有此一问,皆因为罗斯柴尔德家族上上一代才开始从精心安排的内部通婚,转变成与家族之外的人通婚,现阶段正处于变革期,保持传统和革新的情况都有,而沙逊家族却有一个来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新娘,恰好是格蕾丝的奶奶辈。
“你说对了。”格蕾丝淡淡回答,脸上无喜无悲。
脑子一转,冼耀文便理清格蕾丝的结婚对象起步是表得足够远的表哥或表弟,完美避开近亲繁殖的高危地带,不由腹内吐槽罗斯柴尔德家族算血缘关系倒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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