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岑佩佩愉悦地点点头,脸转回去继续同谢丽尔飙口音。
也是难为她们两个,两个重口音的英语能说到一个频道去不容易。
等两女吃完,冼耀文自己先回家。
到家里楼下,看到水果店的老板果栏昌彭志昌正搬着竹筐往店里走,店门外还停着一辆车,车斗里垒着满满的竹筐。
这一看就是有新鲜水果到了,冼耀文上前往车上的竹筐瞄上一眼,一见是李子,就往边上站站,准备等果栏昌忙完买一点。
果栏昌放好一筐,从店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冼耀文,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笑眯眯地走到冼耀文身前,“包租公,刚刚到的台湾新竹花螺李,帮你称几斤?”
“甜不甜?”
“在船上焐了几天,又甜又软。”果栏昌说着,从靠车门的竹筐里拣了几个李子递给冼耀文,“包租公,你尝尝。”
冼耀文从果栏昌手里拿过一个,用手心抹了抹,塞到嘴里嚼了一口,细细品尝,随后,竖起拇指,“真甜,彭老板等你忙完帮我称一筐。”
“好好,包租公你等等,我很快就会搬完。”果栏昌说着,兴冲冲地返回去继续搬竹筐。
冼耀文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果栏昌一趟趟往店里搬竹筐,过了过数,没一会果栏昌就搬了十来筐,他不由感叹一声,“果栏昌胆子挺大,敢上这么多货,卖得掉吗?”
刚才他已经尝出来了,李子是成熟前摘的,焐了几天刚好熟透,就现在这天气,到了明天晚上就能坏掉不少,不出三天全得坏,果栏昌只有一天半时间卖高价,剩下的一天之内都得低价处理掉,不然得砸手里,进这么多,真有点冒险。
又等了一会,果栏昌搬好了水果,跟押车的一个年轻人说了几句,随后就跑过来招呼冼耀文。
“包租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冼耀文笑着回应,“等一等没事,只要彭老板帮我挑一筐最好的。”
“一定好,一定好,包租公进店里坐坐,我帮你挑一挑。”
果栏昌引着冼耀文进了昌记的店内,吆喝自己老婆昌婶看茶,冼耀文谢绝后,果栏昌连忙打开一个竹筐的盖子,查看起李子的品质,一筐接一筐,看得非常仔细。
冼耀文见状,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彭老板,不用这么麻烦,差不多就行。”
“不行,我一定要挑最好的给包租公你。”
这场面话实在是客气,但对自己有利,冼耀文也就没再说客套话,而是把刚才的疑问说出口,“彭老板,你上这么多李子卖得完吗?”
果栏昌捧着最新检查过的一筐走到冼耀文身前,“包租公,你看这一筐怎么样?”
冼耀文看上一眼,见大部分李子青红相间,有几个已有细细的裂纹,恰是最成熟的果子,便点点头,“就这筐好了。”
“我给你过秤。”果栏昌把竹筐交给昌婶拿去过秤,这才来到冼耀文身前站定,回答之前的问题,“包租公,不瞒你说,我这些李子是抵债抵过来的,价格不贵,只要能卖掉一半我就有钱赚。”
正在过秤的昌婶听到果栏昌的话,立马用冷嘲热讽地语气说道:“包租公,你不要听他车大炮,他啊,废柴一个,帮人运货去台湾,钱没拿到,船也没了,要不驳货多挣钱,用得着在这里卖烂蕉。”
“八婆,都跟你说过这事不要再提。”果栏昌蹙眉不悦道。
昌婶把秤往竹筐上一扔,呲开獠牙,吼道:“为什么不提,我偏要提,废柴,你就是一个废柴,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叫什么事。”
冼耀文吐槽一声,只能站起来劝架,安抚昌婶几句,又把果栏昌拉到了店门外。
安抚一句,点上雪茄陪果栏昌蹲在店门口抽根烟。
两口白雾下肚,果栏昌打开了话匣子,“两年前,我还有艘货船,有一天,一个小老板找到我,想让我帮他运鱼苗去台湾,有生意我当然做咯。
谁知道船刚出海没多久就遇到了大风暴,熬了好几天才算是撑过去,等船到台湾,船上的鱼苗都死光了。”
果栏昌弹了弹烟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也怪我心软,知道小老板是用全副家当换来的一船鱼苗,死光了也就倾家荡产,在台湾的时候,小老板找我商量,想让我用船做抵押运一船香蕉回去,一开始我没答应,风险太大,后来小老板跟我说,我不肯,他没钱付我运费,他也只能跳海。
他这么说,我也只好答应了,总不能看着一个年轻人就这么死了。
就这样,我们运了一船香蕉离开台湾,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一路上都在刮大风,船只能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回到香港,一船香蕉全烂了,一根好的都没有。”
“你的船就这么没了?”
“被收走了,不过小老板人不错,肯认账,这两年每个月都会送钱过来,已经还我不少,就是细水钱存不住,流进来又流走,一直没钱再买艘新船。”果栏昌无奈地说道:“这两年驳货生意好做,错过挣钱的机会了啊。”
“彭老板不用心急,现在是好时候,赚大钱的机会不少,早晚有一天会落到你头上。”冼耀文拍了拍果栏昌的肩膀,“你说的小老板,就是刚才给你送货的那个人?”
果栏昌眉头展开,沉重的心情瞬间变得轻松,“就是他,烂蕉冯,开金铺、贩水果,生意做得还不错,很快就能把我的钱还上。”
“这不就好了,不要跟昌婶一般见识,她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一会好好哄哄。”冼耀文站起身,说道:“我就不回店里了,等下帮我送到52号。”
“马上。”
“再会。”
今天星期三,冼耀文把资料放到一号楼书房,马上又下楼上了三号楼。
刚踏上四层的楼道,便听到屋里传出的麻将声,走到窗前往里?一眼,苏丽珍背窗而坐,她左右两侧是边上的两位房东太太,也是苏丽珍的牌搭子,对面是楚太太,挺该死,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女人姓甚名谁。
这四个女人凑在一起打牌没什么好奇怪,四人已经是老牌搭子,只是,楚太太后面还坐着楚天岚,手里正拿着剥好的瓜子仁往楚太太嘴里塞。
“啧,这他妈是什么组合啊?楚天岚居然能这么开明?”
第122章 裙带关系
冼耀文走进屋里,来到苏丽珍的身后,先冲楚天岚点头示意,然后对其他三女说道:“楚太、邓太、姜太,手气怎么样?”
话音刚落,坐在苏丽珍左手边的邓太太立即垮着脸说道:“冼生,你是不是请风水先生来睇过,冼太手气太旺了,三家归一,只剩‘五何主’啦。”
“邓太,用不用这么夸张,深水埗谁不知道邓生是大水喉,擦皮鞋都给千元大钞不用找啦,谁有本事能让你输到只剩五毫钱。再说打牌,你能给丽珍当裸书(老师)啦,她靠什么赢你。”
邓太太睨了冼耀文一眼,莞尔一笑,“冼生,你一个宝安佬,不要跟我学顺德话啦,整蛊作怪,缺(打)你吖。”
冼耀文一笑结束对话,站苏丽珍背后看她打了几把牌,等果栏昌的李子送到,洗出两果盘用作招待,场面功夫一做足,立马上天台躲清净。
四栋新楼在天台都设有煮茶台,一张石桌,配上炭火炉和一应茶具,边上还有一口小缸用来储存山泉水。
冼耀文咬咬牙往炭火炉里加了一点龙眼炭,点着,坐上水,静待水滚。
前些日子,王霞敏买回来一点龙眼炭和荔枝炭,冼耀文试了试,用这两种炭煮出的水幽香扑鼻、味质醇厚、汤圆软滑,遂让王霞敏去多买点回来,谁知道居然是绝版货,会烧制的师傅已经过世,手艺并没有传下来,一共不到三百斤炭,用一点少一点。
搁好茶叶,冼耀文捻起一颗圆乎乎的龙眼炭,端详一会,然后放在石桌上敲两下,剥掉外壳,取出内部果肉连同果核一起碳化的碳球,思量着其中烧制的奥秘。
若能破解其中的奥秘,再独家掌握烧制方法,一年旱涝保收至少能赚过百万,且可以用来当作结交人脉的利器。
思量一会,冼耀文就把龙眼炭放到一边,这种未必能出成果的事,还是等自己不差钱再来考虑,拿出几百万用来撞大运,无伤大雅。
待水滚,泡好茶,冼耀文端着茶盏走到栏杆边沿望向老楼的天台,叶问最近的生意不错,学拳的人挺多,密密匝匝,半个天台都快站满。
触景生情,冼耀文脑子里冒出两个名字,一个戚继光,一个郝荡寇,前者将作为龙道的创始人候选,后者为抗日奇侠,凭着一手龙道功夫和一句赌你枪里没子弹的神打口诀,在敌后战场杀敌无数;
1943年更是被选为援美抗日代表参加太平洋战争,在硫磺岛战役中,由于美军久攻不下,不得不启用之前表现良好,折了美军面子的郝荡寇,结果自不用说,郝荡寇直捣黄龙,干掉了小笠原地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大将栗林忠道。
后来在冲绳岛战役中,郝荡寇也有惊人表现,麦克阿瑟曾惊呼:“美国不能失去郝荡寇,他的价值超过五个集团军。”
正因为郝荡寇的卓越表现,美国对他威逼利诱,但他时刻谨记自己是炎黄子孙,誓死不从,这导致美国恼羞成怒,为了消灭他,抽调了原计划轰炸新潟的原子弹,投向了郝荡寇当时在度假的马绍尔群岛。
没有人知道郝荡寇有没有被炸死,只是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听过关于他的传闻,半年之后,马绍尔群岛出现了一个侠客,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每当有人问他姓名,他都会回答“莫问,哥已经死啦”,有一个略懂中文的密克罗尼西亚人为了吹牛逼,胡乱翻译,称呼他为Godzilla(哥斯拉)。
“完美。”
冼耀文打了个响指,为自己现编的故事喝彩,只要再润润色,控制一下脑洞,不让故事往神话靠拢,也不要有宗教色彩,就是一篇很好的郝荡寇生平介绍。
“相比郝荡寇,戚继光当龙道创始人好像弱了点,要不往前推推,从楚汉争霸那时候开始?淫贼项羽强抢龙道弟子未婚妻虞姬,并指挥手下屠戮前去讲理的龙道一众弟子,致使龙道倒向老流氓刘邦,派出弟子张良、韩信辅佐,这才有了大汉江山。
东汉末年,龙道一火夫张角,因缘巧合旁听了龙道传武师父授课,便忍不住内心之躁动,偷偷下山,把天下搅成一坨浆糊。
见此情形,传武师父飞鸽传书想拜入龙道门下,却因资质不够,求而不得的皇甫嵩、朱儁、卢植,令三人剿灭张角……
啧,不太好,涉及的人物太多,故事不好圆。
1887年,龙道一弟子路过奉化,忽见一户人家屋顶霞光普照,后一打听,这户人家姓蒋……
歇了,人还活着呢,编排人家,小心轰炸机定点投弹。”
冼耀文摇摇头,收回自己的脑洞,将来手下会有不少以文谋生的文人,编故事这种工作交给他们做就行了,再引进一两个有邪教工作经验的人,龙道的底蕴不愁编不出来,哪用着他亲力亲为。
再看一会叶问的弟子练功,冼耀文窝到躺椅里打盹。
不知何时,一缕香风袭鼻,胸膛遭三十二两重压,耳垂一湿,一个空洞的声音响起,“打完牌了,大家说去食宵夜,你陪我一起去?”
冼耀文睁开眼,抱住苏丽珍,柔声说道:“你们几个女人去食宵夜,我去合适吗?”
苏丽珍整个身体趴到冼耀文身上,嘴唇凑到耳边说道:“不止我们几个,邓太太和姜太太已经打过电话,她们的男人也会过来。”
“喔,邓家我已经去过,知道邓先生是做霓虹灯招牌的营生,姜太太家还没去过,姜先生做什么营生?”
苏丽珍开口,冼耀文自然要去,但他还是希望宵夜可以吃出一点价值,能认识一个对自己有点帮助的人那就再好不过。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姜太太有一次无意中说起姜先生有几间麻雀馆。”
冼耀文一听麻雀馆,还是几间,猜测姜先生多半与社团脱离不了关系,住在深水埗,不是14K就是和胜和,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刚刚打出九龙城寨,还来不及细化发展。
对后者而言,深水埗算是重要地盘之一,触须早就伸向各行各业,和胜和姓姜的,他只能想到姜唐,这位是和胜和的重要头目之一,有几间麻雀馆不稀奇,估计还有几间赌档。
上次搞肥晞的时候,他从韩森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和胜和的内幕,后来也有心打听过,对这个社团的认识已经不是当初般粗浅。
“喔,准备去哪里食宵夜?”
“我请客,不打算走远,就在东京街新开的潮州菜馆。”
冼耀文刮了刮苏丽珍的鼻子,轻笑道:“赢了不少?”
“一百六十多,一大半都是臭女人输给我的。”苏丽珍得意地说道:“你回来的太晚没看到,刚开始就是她一家输,有两百多,楚天岚脸都黑了。明天我继续努力,再赢她一百多,让他们一家三口下个月喝西北风。”
冼耀文抱着苏丽珍从躺椅上站起走向楼梯,“悠着点,一个大肚婆急火攻心容易一尸两命,哎,对了,一直楚太太楚太太叫着,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林可萍,她还有一个妹妹叫林可君,蛮漂亮的,上次见过一面,好像跟林可萍不亲。”苏丽珍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意思?”
苏丽珍嗤笑道:“我想给林可君介绍一个好男人,气一气林可萍这八婆。”
“你就瞎胡闹吧。”冼耀文轻笑道:“你才认识几个男人,哪来好男人介绍,才多大点仇,不用祸及家人。”
“哼,你小看人。”苏丽珍抽了抽鼻子,说道:“邓先生有一个学徒,勤学肯干,人非常不错,邓太太说他将来一定能自己当老板,他不就是一个好男人嘛。”
“呵呵,将来,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第123章 熬夜一起做体操的人
冼耀文抱着苏丽珍来到四层的楼梯角,正欲把人放下,苏丽珍不依的撒娇道:“不要嘛,抱我进屋。”
“你不怕被人笑话?”
冼耀文能感觉到苏丽珍的刻意,这种刻意应该是针对林可萍的,他心里略有点不喜,却不打算说什么,是他自己的锅,是他对女人的报复心理没有准确的评估,当初他真是吃饱了撑的怂恿苏丽珍报复,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总不好说消停点,别闹了。
“我不怕。”
苏丽珍摇摇头,她才不怕被笑话,她就是要让林可萍嫉妒自己,以她对楚天岚的了解,这个男人绝对做不到先生在做的事。
冼耀文抱着苏丽珍一进屋,在复盘刚才牌局的几人立刻把目光对了过来,性格较奔放的邓太太一脸羡慕嫉妒恨加奚落,嘴里揶揄道:“冼太,宵夜还是算了,你和冼生咁烟韧(缠绵,恩爱),我们不打搅你们‘痕觉’,瞓觉。”
“痕觉”两个字上,邓太太故意咬着重音,还生怕别人听不懂她的顺德词汇,特意又用白话说了遍。
她边上的姜太太会心一笑,林可萍脸色没明显变化,楚天岚脸色却是突变,上下牙一合,烟屁股受到挤压,一坨烟丝跑进了他嘴里。
冼耀文把苏丽珍放下,对着邓太太笑道:“邓太,我和丽珍还年轻,后面还有几十年可以用来睡觉,趁着年轻当然要多运动啦,我从西洋学了一套体操,对身体很有好处,我和丽珍天天做到半夜两三点,你看看丽珍的气色,都是体操的功劳啦,你想不想学,我手把手教你啊。”
邓太太啐了一口,大笑道:“冼生咁靓仔,我当然中意学啦,就怕冼太不乐意。”
“我愿意的。”苏丽珍凑趣道:“邓太太你真要学,我以后叫你大姐咯。”
“哈哈哈。”
苏丽珍的话惹得邓太太和姜太太捧腹大笑,常在牌桌上打混,牌搭子不仅有“太太”,各种各样的“先生”也有,带色的段子早就听多了,害羞早就受不住离家出走,留下的只有枪打不穿的厚面皮,就这点程度,甭指望她们会不好意思。
冼耀文无心观看山峰晃动,只是往屋里多出的两人瞟了眼,一个腼腆少年站在邓太太身后,另一个既有朦胧行伍气息又有彪悍匪气的青年隐隐站在能给姜太太提供最佳保护,且不会太失礼的位置。
说到行伍气息太淡,腰杆子缺少纪律的镌刻痕迹,不像在正规部队待过,匪气又没有土匪般浓烈,结合时代背景与掌握的信息进行推测,他判断该青年曾经有游击队背景,现在可能在混社团,且走的双花红棍路线。
被大哥派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心腹没跑了。
苏丽珍这里跟公共厕所没多大区别了,不管什么样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天可以留下灰尘,明天就可以留下毒药、炸弹。
一瞬间,冼耀文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三号楼这里一切维持原样,但用途上改为苏丽珍的棋牌室,买边上的地皮再起四栋楼,苏丽珍的住所悄悄地换到新盖的楼。
除此,他还有了再出国时搞一批窃听器回来的想法。
周孝赟的难看吃相给他的危机感又加重了几分,他不仅要防备视野范围内的人,还得防备毫无瓜葛却可能把他贴上待宰羔羊标签的饿狼,他能吃别人,别人自然也能吃他。
曾经身边有一批强悍队伍时刻在暗中护卫他的安全,大部分危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解除,这种安逸让他的危机潜意识转变得不够彻底,是时候再次加强自己的危机意识,直接让被迫害妄想症沉疴难治。
念头飘过,思绪关上,目光收回时从楚天岚脸上扫过,回到邓姜两人之间时,开口说道:“邓太、姜太,两位是不是已经通知一起做体操的人?”
姜太太笑道:“已经通知了,我和邓太太打算吃穷冼太太,都让做体操的人把家里人全喊来。”
“系啊,家里有客人在,我让永贵带着客人过来了。”邓太太神秘一笑道:“冼生,你同冼太见到这位客人一定开心,猜得到是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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