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股份和年薪定下,两人又讨论了出资比例,米歇尔依然维持上次说过的数字,只出资1万元,按照比例,冼耀文该出资8181.81元,钱不算多,只不过为了保持风格,他只准备掏981.81元的现钱,其他的从薪水里按月扣,一个月600元,扣足一年。
院线的名字采用了冼耀文犹如戏言般的“友谊”,组建院线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囤积升值空间较大的地皮,米歇尔并不在乎院线叫什么名,院线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囤积地皮提供一定的现金流及辅助地皮价值提升。
至于为什么米歇尔会选中院线为经营项目,一是因为她与兰克影片的老板阿瑟·兰克相熟,可以轻松拿到兰克影片以及兰克影片控股的好莱坞环球国际影业的拷贝,二是因为香港的人口暴涨增长,她看到了院线的发展潜力。
冼耀文不反对做院线生意,也不反对院线的定位是西片院线,放映西片没什么不好,相对来说,西片院线的门槛要比国语院线和粤语院线高,同业竞争自然会小一点,加上米歇尔的人脉关系,友谊院线的起点会比较高,追上甚至超越其他西片院线的可能性和速度都会提升不少。
他有打算对“西片”的概念进行扩充,凡是非香港本土电影公司出品的影片一律归入西片,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影片,只要有人看就可以引进。
他还有想法引进法国二战前拍摄的“新浪潮”影片,虽然参演人数比较少,通常为一人或两人,布景也比较单调,通常只有一张床,甚至只有一张床单,剧情单薄,约等于无,但他相信这种影片一定能收获一大批影迷,且能有效提高戏院的票价。
运营的思路,冼耀文只是在脑子里过了过,下了山岭,他的身体就开始忙于友谊院线的组建,首先是搞定出资合约,友谊院线有两大股东,米歇尔的琼安公司,冼耀文的金屋置业,签了几份协议,完成了友谊和肯特两家公司注册前的准备。
友谊是经营院线的公司,也是出面贷款和批地的公司,肯特是持有用于戏院建设所需之外地皮的隐匿公司,之所以注册两家公司,是为了做好资产剥离与分散持有。
虽说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戏院都会是前景不错的项目,但对冼耀文和米歇尔两人来说,院线是椟,地皮地产才是珠,为了持有更多的地皮,院线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尽可能多的血,哪怕是杀鸡取卵卖股份也在所不惜,提前做好资产剥离的准备是非常有必要的。
其次,双方的出资一到位,冼耀文让左手找右手签了一份租赁合同,把苏丽珍那间屋的书房和次卧以300元的月租金租给了友谊公司,租金季付,他拿出去的981.81元转眼又拿回900元,随后,他又给自己定了补贴标准,私车公用车辆损耗每月补贴150元,油费补贴180元,餐补每天10元,商务洽谈招待费另计。
还别说,冼耀文真没有占米歇尔便宜的意思,这是他身为友谊经理人应该享受的待遇,若非碍于股东的身份,他会把补贴标准定得更高,他客观地把自己列为友谊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为了增强自己对公司的凝聚力,应该获得高福利。
左手给右手看似滑稽,却也展露出冼耀文处事客观、举贤不避亲以及对人才极度重视的态度。
另外,此番举措也有迷惑米歇尔的用意,推己及人,冼耀文不喜欢和高尚的无欲则刚之完人打交道,他骨子里根本不信世间有没有欲望之人,看似无欲之人,只能是伪装水平一流或欲比天高非小人可洞察,这种人在漫长的时间里都会这不要那不要,可哪一天一旦开始要,就是连皮带骨的大要,尸横遍野、千里饿殍只是人家“功过簿”上的一根毛。
他也不喜欢用完人,野心大、有能力,同时又有点毛病的下属才是最完美的,黄祖强有挪用公款的前科,但他还是愿意用,他就是中意其能力之下的不完美。
已经变黑的人一旦发现变白的“好”路被堵死,很容易就一黑到底,这就是监狱里经常有老顾客再次光临的原因之一,假如有机会抓住一根好稻草,黑人会用生命维护让他变白皙的稻草,这种人往往原则性很强,底线很高,他们见过黑,知道黑的可怕,不会无知者无畏。
米歇尔额头上刻着“上位者”三个字,所处的位子还不算多高,但思维逻辑已经是上位者视角,她不会喜欢自己的合伙人兼下属过于完美,冼耀文行疑似贪小便宜之举,一是令其心安,二是使其多死几个脑细胞,多奉上几个南辕北辙的标签,拖慢其勾勒“冼耀文”剖析图的速度,免得太快被针对性地挖坑设陷阱。
阴暗面的算计要有,光明面的尽职尽责更不可或缺,此时此刻,在客厅里打牌的苏丽珍心情甚是愉悦,今天不是一三五,自家先生在自己屋里,就在一墙之隔的书房内。
书房被投入巨资三毫半进行了装修,门上多了一块木牌,上书“友谊地久天长”,这里除了是冼耀文的第二书房,也兼了友谊公司“陪办”,取陪都之意,乃友谊公司总经理临时办公室。
星期天的下午,冼耀文之所以坐在这里,是以友谊公司的总经理身份自愿加班,加的还是没有加班工资的班。
冼耀文嘴里叼着雪茄,双手放在英文打字机的键盘上快速敲击,一个个英文字母在打印纸上浮现。
据米歇尔所述,他在汇丰有170万港币的授信额度,利息有得谈,米歇尔给出的最低数字是3.28%,他不太清楚汇丰怎么算出这个利息额度,但他知道这笔钱并不是单纯取决于信用评估,多少有他汇丰账户余额的因素。
170万额度的构成是部分信用,部分存款质押贷款,一旦把这笔钱贷出来,存款不至于被冻结,但是往后去取钱,汇丰的柜员一定会化身为知心小姐姐,细心反复询问取款用途,生怕他被诈骗,想取大额,大概柜员会层层上报。
不管额度是怎么构成的,反正米歇尔已经盯上了要薅,他也表示不反对,他现在在打的就是薅额度的道具“商业计划书”,大纲是米歇尔给的,他只需负责内容填充与润色,难度不大,若不是出于保密的考虑,交给全旭也能完成。
做完计划书,冼耀文又花了点时间思考友谊公司的运作思路,他不在香港的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务也不能停滞不前,什么事该怎么做,又该委托谁去做,他都得考虑好并做好安排。
这一思考就到晚饭的饭点,今天是他的便宜弟妹周芷兰上门拜访的日子,冼耀武提前下班,岑佩佩也赶了回来,一家人整整齐齐,不想让人家觉得被怠慢。
周芷兰是冼耀武从一众候选人当中选出来的,以当下的审美来看,长相中等偏上,好生养的身材,“临盆前还在地里干活,发动了才匆匆忙忙赶回家,烧好热水,躺到床上自己给自己接生,孩子一降世立马起床煮猪食喂猪、给家人做饭……”,这种故事套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会突兀,胸大,即使三胞胎也不会缺奶水。
周芷兰去年年方二八,没念过书,从九岁就跟着其父学修鞋的手艺,十二岁出师自行摆摊,在摆摊的过程中学了一些字,应付简单的日常没问题,人是贤惠人,操持家务是把好手,如果嫁进普通人家,不出一年就会有口皆碑,嫁进冼家算是浪费了她一身本领。
周芷兰不太符合冼耀文给冼耀武张罗娶姨太太的初衷,但他是个成熟男人,懂贤惠女人的好,既然冼耀武自己喜欢,他倒屣相迎。
毕竟在街头出摊七八年,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为了吃饭,再腼腆的人也能练出来,周芷兰并不怕生,一见到冼耀文就喊大伯哥,嘴甜却不油,冼耀文很是待见,一顿饭宾主尽欢,身为家长,他对周芷兰表示认可,封了一个大红包,并提出让周芷兰早日过门。
仪式只能从简,不大办,他要敢说大办,两个“嫂子”不发作才怪。
当晚,他给冼耀武突击上了一堂优生优育课,并交代了冼家的家族繁衍原则——女人可以乱玩,孩子不能乱生,关于孩子,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没有激情的产物,一个孩子的诞生过程每一步都要经过精确计算,成为受精卵之前,就要锁定天才二字。
……
5月9日,凌晨。
东京,高田马场附近,西早稻田一丁目一户民居内。
冼耀文抡起锤子重重砸向地上一名被捆绑成木乃伊般的中年男子的脚踝,嗵,嗡,两声急促的声音响起,中年男子因吃痛而浑身肌肤蠕动,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声,身体也无法扭动。
蹲下,检查脚踝是否已经造成无法医治的损伤,确认达到效果,冼耀文继续抡锤子,把另一只脚的脚踝也敲碎,接着,把两只手掌按照卡通片里被重压的视觉效果敲成两张纸模样。
收起锤子,拿出一把锈得不成样子的剪刀,费了好大劲把烦恼根齐根剪断;掏出一个折成三角形状的纸包,打开,把包裹着的黑色粉末倒在汩汩冒血的伤口,点着打火机往上一凑,滋啦一声,黑色粉末瞬间冒出火星子,一股烤肉的香味瞬时往鼻孔里钻。
嗯,应该很疼,刚刚从疼晕中苏醒的中年男子再次陷入昏厥。
冼耀文把手指按在中年男子的颈动脉上,能感知到脉搏,然后把手背放到额头上试探一下体温,还好,暂时不发烧。
抬头,给站在边上警戒的戚龙雀一个眼神,戚龙雀会意,上前帮忙一一解开中年男子身上的束缚,随后,掏出一个装着工业酒精的瓶子,一丝不苟地给中年男子进行酒精擦浴。
手法不错,工业酒精也提前进行过稀释,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只是匆忙之间实在弄不到医用酒精,只能用工业酒精将就一下。
趁着戚龙雀在忙的工夫,冼耀文用自己配的消毒水给屋子消毒清洁,小心翼翼,不漏过一个死角,不留下一丝他们来过的痕迹。
经过一个小时的忙碌,两人处理好各自的工作,悄无声息地离开。
时间回到九个小时以前……
经过漫长的飞行,冼耀文一行降落在羽田国际机场,跟着去看了一眼航空公司安排的酒店房间,等郑慧娴安顿下来,他带着戚龙雀进入东京市区,入住顶级奢华的帝国饭店。
饭店的服务水准不错,客人不过分的要求一般都能满足,冼耀文提出看五大报的要求,饭店便把保存着的往期报纸都拉到他的房间。
不急于去欣赏只有这个时代才能见到的大轰炸残骸秀丽风景,冼耀文窝在饭店里看报纸,这一看直接错过晚饭的正点,差不多七点的时候,他感觉肚子有点饿,这才出门觅食。
帝国饭店位于千代田区,毗邻天皇住所江户城,东洋的大部分中央机关都在这个区域,从饭店去银座商业街步行只需五分钟,可想而知这个区域不会太差。
东洋的经济在亚洲一直都算给力,这里从不缺乏牟利的机会,冼耀文上一世经常会飞来东京视察家族在这边的业务,对东京非常熟悉,虽说他熟悉的东京与当下有着四十来年的偏差,但只要知道东南西北,再以几个几无变化的标志性建筑为锚点,辅以对照当下的地图,他基本不用担心在东京迷路。
出了饭店的门,辨别一下方向,冼耀文就往正东的方向走,这是前往银座的方向,一路上的风景都挺繁华,虽无高楼大厦,七八层十来层的建筑却是随处可见。
东洋此时正处于战后经济的恢复阶段,还未恢复到战前的水平,置身于东京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目之所及乃是东洋的最精华部分,会给人一种超越现实繁荣的错觉。
小车川流不息,十字街头电车交错而过,衣着光鲜的行人步履匆匆而过,观行人脸上的精气神,有疲惫,有压力,却甚少有常年只能吃六分饱,脂肪持续被燃烧的精神头,这就说明还在执行食物配给制的东洋,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能吃到八分饱及以上,也说明对粮食低价统购统销的“强制征粮政策”以及粮食进口策略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一路在观察行人的冼耀文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学生裙的女高中生,身材是东洋人里难得的高挑,长相有点卡哇伊,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边走边喝。
第142章 不是养蚕人
女高中生的长相虽然不赖,但她手里的那瓶牛奶更为吸引冼耀文的目光。
1945年,小鬼子刚刚投降,就遇到了台风和洪灾的双重打击,大米产量减少到30年来的最低点,不足前面五年的三分之一。
战争时期,小鬼子还能玩就粮于敌的把戏,战争一结束,大批士兵和侨民归国,添了大几百万张吃饭的嘴,一来一回,一正一负,东洋本就不能自给自足的粮食就更不够吃了,眼瞅着就要闹饥荒。
美军以盟军的名义占领东洋后,组建的盟军占领总部(盟总)成为东洋实际上的最高领导机构,联合国最高司令官麦克阿瑟成了东洋的太上皇,东洋人就成了他的子民,按说麦克阿瑟身为太上皇,不应该看着自己的子民饿肚子,不可能对即将发生的饥荒置之不理。
不过,不管是美国,还是苏联、华国在内的远东委员会都主张东洋除了维持“最低生活”所必须以外,撤除一切生产设备。
意思很明显,前面几年打仗打得那叫一个苦,好不容易打赢了,身为敌人,东洋就应该在经济上吃点苦头,因此,远东委员会赞同白宫给盟总的指示——盟总最高司令官对于东洋经济的复兴或加强,不负任何责任。
即麦克阿瑟不承担改善东洋人生活水准的责任,东洋人也不能依赖进口物资,而只能依靠和充分利用自身的资源,闹饥荒是东洋人自己的事,盟总帮着在东洋内部挖掘潜能即可,外来物资是没有的。
1945年冬天,东洋城市居民那叫一个苦啊,没有取暖的燃料,也没有用来果腹的粮食,盟总的官员们喝着红酒,抽着雪茄,吃着牛排,冷眼旁观饥荒笼罩在城市上空,对路边被野狗啃食的饿殍不屑一顾。
盟总开过几次会,在会上达成了一个共识:坐看东洋人大量饿死,以使人口规模下降到与本土资源相匹配的程度。
按白宫的话来说,东洋必须为自己的苦难负责,必须自寻出路,美国没有义务做一些超出自身权限的事情,麦克阿瑟不应当提供救济援助,除非在占领军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的情形之下。
1945年秋天至1946年年初,东洋经历了苦难行军,吃不上饭的东洋人温顺的请求、抗议,激进的搞暴动、抢美军的粮食。
见到如此情况,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里,一个中年人握着烟斗抽了几口,对着桌上的东洋地图凝视良久,意味深长地说出一句话:“小朱同志,介个,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出海口往前缓冲缓冲,我看缓冲到横滨就很好嘛。派出几个同志,去东京,去大阪,去北海道,点燃革命的火种,搞快点,不要拉稀摆带。”
命令一下达,在西伯利亚挖土豆一挖一麻袋,把自己挖得骨瘦如柴的几个小鬼子中大奖了,老话说得好啊,多读书没什么坏处,他们几个就因为看过《资本论》,对共产主义有点了解,这不,吃上了红肠,喝上了罗宋汤,干上了给政委同志带路的美差。
左手伏特加,右手波波沙,前喊板载,后呼乌拉,不到两三个月时间,本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东洋共产党如吹气球般壮大起来,这一下,盟总的官员们就不淡定了,痛骂苏联不讲武德的同时,立即召开冬季茶话会。
在会议上,麦克阿瑟做出了指示:“我们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关键的问题,啊,那该怎么抓住关键的问题呢?那就是找到问题的关键,苏联人在东洋发展到哪一步?有没有武装暴动的可能?如果东洋人继续饿肚子,会不会从可能发展到比较可能,甚至是非常可能?”
有一个小少校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会议上进行了发言:“太上皇,各位在座的领导,按照杜鲁门总统要求,我们盟总在东洋要切实抓好民主化的工作,这次有不少东洋人受到苏联人的蛊惑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我们盟总有责任敦促他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我建议向白宫进行建议,由我国给东洋人提供人道主义救援,出手解决东洋的饥荒问题,让东洋人对我国心存感激,尽快安定东洋的社会秩序,从而我们盟总在东洋站稳脚跟,维护我国的胜利果实,进而在东洋执行民主化,扶持其经济复兴……”
起初,美国的占领政策要实现两个目标:一是对东洋进行改造,将东洋变成一个和平、民主的国家;二是限制东洋国内共产主义势力的发展。
随着冷战的加剧,第二个目标越来越突出,在美国统治精英看来,在东洋像在欧洲一样,饥饿无助、对未来不抱希望的人们并不会对自由民主制度感兴趣,而是力图推翻这种制度,因此,东洋经济的长期萧条会帮助其国内的共产党人和共产主义者获取权力,扩大影响力,而共产主义是饥饿、贫困和绝望的代名词。
美国外交官埃德温·克拉克在给白宫的信件中提到,美苏冷战的核心内容之一是对资源的争夺和控制,而在所有的资源中,最重要的是粮食,如果以苏联为首的共产主义集团获得充足的粮食保障,就会大大加强他们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同时,他们也可通过饥荒来扩大势力,使“自由世界”蒙羞。
东洋民众在战败后生活水平大大下降,国内粮食生产停滞不前,原料匮乏。东洋战败后失去了所有的海外殖民地,而这些殖民地在东洋战败前供应了东洋粮食消费量的20%。
数百万的东洋人被遣返回国,无疑使东洋原本不宽裕的粮食供应更加捉襟见肘。在此情况下,美国向东洋提供粮食援助,就可以获得东洋民众的支持,安定东洋社会,促使东洋奉行亲美政策,站在苏联的对立面。
美国不愿意看到盟总在东洋的各种改革导致东洋传统社会出现断裂,更不愿意东洋倒向苏联,所以白宫在收到盟总的建议后,杜鲁门就召唤自己的智囊团进行探讨,出席探讨会议的人里面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乔治·凯南,国际关系专家,对共产主义、苏联都有深刻的认知。
1946年,他提出了针对苏联的遏制政策,即冷战,1947年他发表在《外交事务》上的一篇文章还对苏联共产主义的崩溃进行了预测,时间稍宽泛,大致是1985年—1995年之间。
凯南主张东洋的改革要处理好变革与稳定的关系,变革是实现私有产权,稳定是实现东洋社会的平稳过渡,他认为激进的变革只会有利于苏联浑水摸鱼,并从中渔利。
由于东洋是远东最发达的国家,它对周边地区拥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占领与改造东洋对美国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美国可以趁机在远东和东洋植入“民主的种子”,通过土地改革,东洋农民拥有私有财产权,在政治方面更加保守,使得共产主义在农村失去其存在和蔓延的土壤。
基于冷战因素的考虑,美国调整了针对东洋的策略,1946年的年初,一艘满载面粉的货轮从美国运抵东洋,从而开启了战后东洋粮食进口的序幕。
之后,接连不断有粮食从美国运抵东洋,基本维持了东洋人的生存所需,同时,由美国13个宗教、劳工团体组成的亚洲救济联盟在占领区政府救济基金的帮助下向东洋民众提供乳酪、大米、小麦、罐头、衣服、药品等生活必需物资,累计价值超过400亿円。
美国的粮食援助缓解和缩短了东洋人的苦难期,也产生了其他方面的影响,东洋民众对本国政府失去信任,他们目睹了美国在向东洋输送救济粮和生活物资,由此加深了同美军和美国文化的亲近感,并在盟总的有意引导之下,饮食结构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减少了米饭的摄入量,各类面食较频繁地出现在餐桌上。
美国在向东洋输入粮食的过程中,有意控制大米的输入量,面粉和玉米的数量却不怎么进行限制,且推行强制征粮政策,规定农民除了来年的种子和当年家庭需要之外,其余的粮食要全部上交,以满足城市居民所需。
政府从农民手里征收大米的价格是28.9円/公斤,而农民的平均种植加工费用是33.46円/公斤,农民的收入入不敷出,而因为差价和黑市的存在,自然有聪明人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挖掘其中的商机,致使一些农民连自己的口粮也保不住,青黄不接时期,有些农民会组团进入城市乞讨。
由于美国策略的调整,东洋的工业有了生存的空间,工业慢慢开始复苏,而强制征粮政策的存在,让东洋的工业和农业在无形中出现了剪刀差,城市居民吃美国和本国的双份皇粮,忽然之间,东洋农村对宋诗的崇拜蔚然成风,农民在田埂上碰面,一句空你几哇后,立马会对切口。
甲:“东坡桑,昨日入城市。”
乙:“归来泪满巾。”
合:“呀啰嘿,不是养蚕人啊~养蚕人呀~啦啦啦……”
第143章 石井部队的龟儿子
到了当下,用科学性非常强的平均视角去看,东洋已经解决了饥荒问题,已不存在饿肚子的东洋人,但物资依然匮乏,想吃饱容易,想吃好很难,喝牛奶还属于比较奢侈的行为,不是靠平均大法才能吃到十分饱的普通城市居民可以惦记的。
冼耀文拦住女高中生的去路,礼貌地说道:“抱歉,同学,可以问一下你的牛奶是从哪里买的吗?”
刚刚,女高中生已经注意到高大挺拔的冼耀文两人,这会,被其中高大英俊的一个拦住,她的小心脏不争气地跳得很快,脸颊也变得绯红。
女高中生这副模样,假若冼耀文有想法,大概不难开展一个情窦初开的游戏,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对厩户、岩仓具视和板垣退助这三个死鬼的兴趣可比小女生大多了。
[1950年版本的日元,1万和5000面额的钞票上的人物是厩户,500是岩仓具视,100是板垣退助。]
“同学。”
一声呼唤,唤醒犯花痴的女高中生,冼耀文又重复一遍问题。
“不好意思。”被唤醒的女高中生朝冼耀文躬了躬身,随后顶着发烫的脸颊回答道:“我的牛奶是学校发的,不是买的。”
冼耀文没在报纸上看到任何关于东京的学校发牛奶的信息,又见女高生的衣服上没有学校的标识,只能选择一种比较稳妥的说法,“是吗?我昨天刚刚去过朝鲜学校高中部,好像没有牛奶发放,是不是只有你们学校发?”
女高中生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的。”
“原来是这样,你们学校是不是有自己的牧场?”
“不是的,学校的牛奶是美国一个基金捐赠的。”
“除了牛奶还有其他吗?”
“面包。”
“真遗憾,我已经好几天没喝牛奶。”冼耀文呡了呡嘴唇嘀咕一声,随后冲女高中生说道:“同学,谢谢你,耽误你时间了,再见。”
“阿闹……”见冼耀文要走,女高中生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是山口正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啊,我是三浦友和,请多关照,再见。”
不给山口正子继续说话的机会,冼耀文快步离开,脑子里思考着“牛奶面包”。
就他所知,最近几年亚洲救济联盟给东洋的中小学送了不少食物,也因此促进了东洋全国小学生的课间定食制度的实行,定食比较杂,因地制宜,各个地区的学校略有区别,可能有面包,但不太可能有牛奶,这个不知名的基金捐赠牛奶面包是机缘巧合还是在做测试?
一时想不透,冼耀文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下,目光继续四处打量,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走了一段路,他的肚子更饿了,着急当一个孤独的美食家。
忽然,前面出现一面黑色的幌子,上面写着“食事处”三个字,冼耀文走上前,打量一下门脸,没见到任何广告性质的菜单,于是,他撩起半暖帘往店里瞅了眼,见一客人正对的柜台上摆着一个托盘,里面摆着锅贴状的煎饺、小菜、味噌汤、一碗米饭,顿时知道这家店主打不伦不类的中华料理,正欲离开,一声“欢迎光临”就传进他的耳朵里。
女声,声音的主人是个半老徐娘,味道有点特别,大约秀色可餐。
这都欢迎光临了,临门而走有点不礼貌,那啥,出门在外祖国一不小心就被自己代表,泱泱大国的礼仪还是要维护好的,还是进去吧。
走进店里,等与半老徐娘正对,冼耀文再次往对方的脸上扫了眼,一不小心,目光被袒露着的脖颈吸引,目光往下扫一眼脖颈,再往锁骨处一偏,入眼一团彩色图案的小角。
彩色图案?
刺青?
女人身上大面积的刺青,这个年代,身处东京,除了暴力组织的成员,冼耀文想不到其他可能,他不是进了黑窝就是遇到隐退的大姐大,希望是前者,黑锅没什么可怕,后者没退干净容易成池鱼。
冼耀文做出疲倦之态,双手往柜台上一放,一按,试试柜台结不结实,屁股顺势坐到高凳上,扫一眼敞开式厨房间,记住锅碗瓢盆、刀具的摆放位置,锁定最佳躲子弹的一角,目光自然地转向墙上的菜单。
上一篇:四合院:一心搞科技,却要我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