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台湾人?”
“香港人,为了称呼方便,你可以叫我高野贞吉。”
“哈哈哈。”松田芳子大笑道:“为什么不直接叫山本五十六?”
“相比天才本身,我更尊重生出天才和培养天才的人。”
“高野君,你很特别。”
“松永女士,你也很特别,这就是我找你聊天的原因。”
松田芳子淡笑道:“二十?二十一?”
“十九。”
“真年轻。”
“年轻吗?如果我生活在东京,最大的孩子能有五岁半了吧。”
战后为了快速增加人口,东洋政府把结婚年龄降低到十三岁,而且鼓励并隐性逼迫多生,不生或少生在享受公民应有的福利时会遇到各种刁难,如果不是有要搞民主化的盟总压着,就是颁布国家发媳妇、收单身税的政策也用不着奇怪,为了提高人口,东洋政府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高野君想和我探讨婚姻政策?”松田芳子听出冼耀文的讽刺之意,但她并不想接腔。
“不,我只是想阐述十九岁已经是成年人的事实,以免松永女士过于纠结年龄问题,就像一个十九岁的男人有一个三十三岁的情人并不需要奇怪。”
“哈哈哈。”
松田芳子再次大笑,这次笑得更大声,眼泪不经意间溢出眼角。
冼耀文等她笑畅快才幽幽地说道:“松永女士,你必须庆幸我是华人,不然你的左右脸颊都会被我抽肿,当了不到一年的松田组二代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阿倍一般的人物,男尊女卑被你抛之脑后?”
闻言,松田芳子拉下脸,语气不善地说道:“高野君是借题发挥,还是真这么想?”
“这个问题的答案留着松永女士慢慢去发现,时间宝贵,我们抓紧时间聊更重要的话题。”冼耀文把雪茄放在桌角,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翻开内页放在柜台上,“关于你,我做了不少笔记,就我的分析,你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也有不错的能力,不然根本坐不上二代目的位子。
只是平时接触的无非就是小贩、雅库扎,要不然就是第三国人,无一例外都是身份低微之人,接触过的身份稍高一点的人只有嫖客,跟你接触的时候,智商暂时被封闭,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扒掉你的裤子。
你根本不懂上位者的思维,也不懂我们这种人的玩法,所以,新桥事件和涩谷事件之后,其他组织还能生存,只有你的关东松田组不得不解散。
松永女士,当你是个吕宋壶的时候,就要有一个吕宋壶的觉悟,不要想着做出格的事,更不要想着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不然你未必会一直幸运下去。”
松田芳子的老公是关东松田组的一代目松田义一,嫁给松田义一之前,松田芳子和她妹妹鲁米都在游廓从事类似雅子的工作,鲁米一直都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常常和一帮愚连队厮混,因此认识了松田义一并嫁给他。
1945年年末,鲁米因患肺结核而死亡,安葬没几天,松田芳子这个大姨子就嫁给自己妹夫,姓氏也从松永改为松田,两人好了没几个月,松田义一被仇家弄死,因为死在松田组内忧外患的时期,需要一个新老大尽快上位拿主意,但松田组内部头目谁也不服谁,松田芳子这个没有多少实力的未亡人就成了大家都能接受的二代目。
冼耀文不清楚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与事实有多大的偏差,但基本的脉络还是清晰的,加上他在新桥市场从摊贩那里问到比较详细的“松田芳子针对摊贩的做事方式”,已经足以让他对松田芳子进行粗略的分析。
松田芳子于1946年7月上位,松田组1947年7月被迫解散,她当二代目的时间差几天满一年,能坐稳一年的位子,足以说明她有不错的御下能力,只坐稳不到一年就被迫解散,也反映出她不懂和权贵打交道。
在这一年里,她经手的两件大事就是新桥事件和涩谷事件,说是事件,其实就是松田组和其他几个组织和台侨组之间为了争夺市场利益的火拼。
因为台侨组的成员是日占时期的“台湾良民”,被天皇赏赐允许入籍东洋,说起来是台湾籍东洋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这帮人又被颁发了民国护照,享受同盟国粮食配给上的特权以及广泛的治外法权,有民国代表团罩着,所以行事比较嚣张,对新桥市场的利益毫不相让,这不就和本土组织干起来了。
干得还挺狠,倭刀只是不入流的武器,手枪也只是小角色,百式冲锋枪仅能凑合,松田芳子可是搞来了大杀器飞龙(KI-67中型轰炸机上的50毫米口径航炮),要不是操这家伙的人不太会使,只打了两炮就卡壳,冼耀文应该没机会见到松田芳子。
亏松田芳子想得出来,流氓火拼居然敢用航炮,要是能搞到坦克,估计她也有胆子用。正因为松田芳子敢用大杀器,冼耀文肯定她背后没有权贵的支持,更没有明白人指点她做事的分寸,她只是在瞎混,就是个夜壶的身份都没混上。
“吕宋壶是什么意思?”松田芳子问道。
冼耀文会心一笑,“吕宋壶又叫真壶,产自福建漳州,当年吕宋助左卫门从吕宋买到真壶献给丰臣秀吉,丰臣秀吉非常喜欢,不但把真壶当作茶壶使用,还分赐诸大名,许多年后,丰臣秀吉机缘巧合才知道真壶在吕宋被当成夜壶使用。
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不好说,据说是德川家康的家臣传出来的。我说吕宋壶就是取它的夜壶之意,要用的时候从角落里拿出来,不用的时候踢回角落里。
雅库扎就是夜壶,接尿是它最神圣的使命,好用就常用,等到哪一天尿垢越积越厚,怎么也洗不掉那股臭烘烘的味道之时,也就该扔掉换一个新的。”
说着,冼耀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松永女士,如果运气好,你在二代目的位子上再坐一段日子,大概就能当上某个权贵的夜壶。你们东洋的社会环境太压抑,把人都逼疯了,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变态爱好都有,权贵更是如此,这一点,我相信你深有体会。”
松田芳子还以讥讽,“高野君的意思是说我只能当夜壶,而且只能当你的夜壶?”
“完全正确。”冼耀文拿起搁在柜台角上的雪茄,惬意地吸了两口,“不瞒你说,我正处于奋斗期,实力算不上多强劲,需要不少人跟着我一起奋斗,一起进步,你是我需要的人,我邀请你跟我一起,不要待在这里虚度光阴。
我眼里的夜壶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在我看来,夜壶是用来干脏活的,见不得光,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和夜壶有关联,但用不着把夜壶藏起来,更不用说敲碎埋到深土里。
松永女士,当我的夜壶永远不用担心有一天会被灭口,你可以一直干到不想再干的那一天,拿着我给你的大笔退职金,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安享晚年。”
松田芳子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刚才说十九岁的男人有一个三十三岁的情人,那么,这个情人可以有一个私生子吗?”
“知道《西游记》吗?”
“知道。”
“我和唐僧差不多,许多女人都惦记吃我这块唐僧肉,想要跟我睡,需要你证明自己的价值,更不用说怀上我的孩子,直接点说,你现在还不够格。”
松田芳子腹内翻江倒海,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好久没有听过这么无耻的话,她一直无法适应。
不过,话听着虽然令人反胃,但她却要受着,冼耀文没有说错,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甘于平庸,若不是没有遇到机会,她根本不可能甘心在这里经营一家食肆。
“高野君,实力不是用嘴说的。”
冼耀文站起身,扣上西服的扣子,“尽快办理护照,你很快就会用到。我需要两把高精度九七式狙击步枪配四倍瞄具,子弹越多越好,有阪子弹的制作工艺太差,需要挑一挑。”
松田芳子面露难色,“我没办法搞到狙击步枪。”
“没关系。”
冼耀文知道松田芳子搞不到狙击枪,小鬼子本就不太重视狙击战术,狙击步枪很少配发,何况是这个时间节点,兵工厂已经停产,配发的估计也被缴获的差不多了,他提狙击枪,主要是为了敲打一下。
“换一个简单点的任务,给我找一个情人,必须是落魄的华族,我们的事业需要一个身份高一点的女人当傀儡。”冼耀文故意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如果你有办法把人控制住,也可以不是情人。能办到吧?”
“需要一点时间。”
“最好快点,我很忙,只能在东京停留几天。”说着,冼耀文收起柜台上的手枪,“晚上七点,金谷饭店西洋料理,穿得漂亮一点。”
第145章 对土地的野心
离七点还有点时间,冼耀文并未回帝国饭店,而是在大街上逛起来。
此时,《风俗取缔法》已颁布,卖春被定义成违法,但因为游廓的存在,以及大量丈夫死在战场上的妇女需要生存,有些事情即使违法,也没有人来追究。
谁敢追究,几十万靠风俗业吃饭的妇女,加上连带的老人小孩,都上谁家吃饭去,看看这么多张嘴谁能喂的过来。
对大部分人而言,可以偷偷做卑贱之事,只要不是在熟人的圈子里,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觉得挣钱有多寒碜,也正因为如此,大部分妇女都会选择在有墙、布帘遮挡的阴暗室内工作,罕少站在霓虹灯下对着大街搔首弄姿。
冼耀文路过一个小百货店的橱窗,看着里面几个穿着泳衣或站、或蹲坐、或躺的女模特,无一羞涩,有自然凝视橱窗外的吃瓜路人,有开怀大笑,也有挥手向路人打招呼。
他挥手回应,等女模特注意到他,再次向他挥手之时,他做了一个转圈的手势,女模特微微一笑,手若抱球状平举,一只脚抬起,以雷勒韦的动作优雅地转了个圈。
雷勒韦,芭蕾舞的术语,女模特用芭蕾舞的姿势展现泳装并不合适,但那份从容和淡定非常值得格莱美模特队的模特学习。
冼耀文对再次正对他的模特笑了笑,随后观察起几个模特的身高与身材,橱窗的地面是垫高的,比马路要高出五十几公分,即使如此,站着的模特最高的一个只不过比他高出半个头,实际身高只有一米五超出一丝,再看身材,只能说大腿挺白的,其他不值一提。
刚刚升起的建立格莱美模特队东京分队的念头,瞬时被泼了一盆凉水,回想这两天,他根本没见过身材高挑的女性,一米五五都可以算是高海拔,刚刚在新桥市场,他和摊贩们对话一直是超过四十五度角的俯视,没有平视更别说仰视。
一米五的模特弄一两个在大高个里玩个差异美还行,一整队那简直是灾难,秘密品牌的逼格全完了。
他相信在东京绝对能找到身高与身材够资格做模特的女人,但这种极品想要吸收肯定相当艰难,搞不好就会和权贵对上。
歇了组建分队的心思,他离开橱窗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就路过一间“边宿”,他在报纸上见过对这种钟点房旅馆的描述,应该就是后世情人旅馆的雏形,只是此时的经营理念更加先进,共享经济的理论已经在此实践,手指一点,一架意大利炮就会解锁,租赁时间内可以任君随意使用。
冼耀文进去了,却又很快退了出来,生意太好,客人很多,刺耳的打架声此起彼伏;条件太差,没有四面墙的单间,只有大车铺,靠一面布帘子遮羞,这种环境根本不适合找人聊天。
继续往前走,路过一间“御の汤”,他又钻了进去,这次没有很快就走,要了个独立大包间,叫了四个陪浴,一个给戚龙雀搓澡,剩下仨一边占冼耀文便宜,一边陪他唠嗑。
运气不错,三个陪浴,三种典型,一个是战争后期丈夫被拉壮丁的农村寡妇,一个丈夫是海军低级军官的寡妇,一个丈夫是战争期间的反战人士,先被抓,战后又被放,不知道在监狱受了什么折磨,亦或者领悟了人生真谛,这几年成了一名反劳动人士,家里的生活重担都压在陪浴身上,还不如前面两个寡妇过得轻松。
一个来自农民家庭,一个来自富足市民家庭,一个来自小市民家庭,三个人可以分别代表社会的三个主要构成,她们的认知与观点可以反映出东洋社会的很多问题,冼耀文加了个钟,与三人聊到差点秃噜皮。
从三人嘴里,冼耀文获得不少非常有用的信息,比如三个人平时很少吃甜食,不是不喜欢吃,而是糖太贵了,官市几乎很难买到,只能上黑市买,高昂的价格逼得她们恨不得一粒粒数着吃。
虽然他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东洋去年的糖产量是3万吨,平均到8300万的人口,人均数量不过0.36公斤,观数字就能得知东洋人平常很难吃到甜食,但冰冷的数字不如真实的感受描述更能直入内心。
“搭上盟总的关系,本着悲天悯人的崇高,豁出去走私几批白砂糖,向东京、大阪等大城市输送“平价”白砂糖,让数百万人在端午节吃上甜粽子。”
这是冼耀文刚刚冒出的想法,这个生意赚上数千万円相当轻松,想超过十亿円很有难度,涉及的面太广,东洋的权贵、盟总、美国的农业集团,一个不好就会捅马蜂窝。
去金谷饭店的路上,他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理了理,大致决定做这门生意,利润是一方面的考量,建立人脉关系又是另一方面的考量,纽约的关系完全可以从东京延伸过去。
西洋料理的晚餐,氛围要比下午的聊天轻松得多,冼耀文把自己定位为男人,松田芳子为女人,两人犹如一对刚刚开始接触的恋人,彼此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其间,冼耀文也不时卖弄一下学识见闻,抛给松田芳子一些可以用来评估他的碎片。
下午的聊天只是打开两人互相走近的大门,松田芳子不是身处热恋中的无脑女,冼耀文光靠嘴说是没用的,实力、为人都得一一展示给她看,什么时候见到够肥的兔子,她才会彻底撒鹰,在那之前,还有很长时间的试探、磨合。
饭后,冼耀文先把松田芳子送回去,他自己接着又去了新宿的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位于新宿车站的东侧,崛起于1927年关东大地震时期,当时,东京一带有10.5万以上的死者,还有数量不明的失踪者,整个东京一片凄惨景象,新宿这边由于地质结构稳固,基本没有受到影响,因此,不少无家可归之人聚集到新宿一带,人口一下子增加了三倍不止。
因为聚集人群的存在,歌舞伎町诞生,只不过当初的歌舞伎町是作为商业街繁荣起来,更像是商业步行街区,太平洋战争期间,这里全被烧毁,战后这里又进行重建,并在前不久主办了“东京产业文化博览会”。
在此契机下,歌舞伎町的名字迅速在全东洋蔓延开来。博览会后,许多展会上使用的建筑,成为之后的新宿剧场、影院等,在这些变化的影响下,粉红色的歌舞伎町再次诞生,且定位有了调整,主打风俗娱乐。
这里是美国大兵非常喜欢来的地方,每当夜幕降临,美国大兵就会三五成群地过来消遣娱乐。
冼耀文在街口下车,站在马路牙子上观察了好一会来往的行人,接着没往街内走,而是往新宿车站的西北方走去。
新宿以新宿车站为界,东边已经是相当繁华的商业街区,西边却是一块开阔地,大部分地方都没开发,只点缀着零星的一户建木屋。
在冼耀文的记忆里,这一片应该是东京最大的高层建筑集中地,不少高层建筑里均设有瞭望台,且大多数建筑的最高层设有饭店,可以欣赏到壮观的城市夜景。
站到高地眺望四方,冼耀文在心里默默计算这片开阔地可以孕育出多少明面上的世界首富,只要占据这里的十几分之一,憋上三十几年就能一次性套现上千亿美元的财富,在套现之前,采取零打碎敲的运作,也能先期创造巨额的财富,照东洋目前的发展态势,只需五年时间,这片地就会变得非常值钱。
前两年,麦克阿瑟在东洋玩了一回斗地主的游戏,在农村强行实施土改的政策——全国农村土地由政府收购,地主只允许保留一定数量的土地,其余必须卖给政府,再由政府按需卖给农民。
说是收购,其实同强征没什么区别,一亩地也卖不了一碗粥钱,地主在大八粒精神的感染下,纷纷“自愿”把持有的耕地卖给政府,政府再按照每户家庭的劳动力不同,把面积不等的耕地卖给农民,买地钱不用一次结清,可以从每一季的收成中拿出一点用于还债。
麦克阿瑟算是让东洋农民真正实现了居者有其田,农民有了一份传家的耕地,加上同时在进行的粮食强征政策出面作恶的都是东洋自己人,脏水没人敢泼到麦克阿瑟身上,东洋农民可是发自内心拥戴这位太上皇。
冼耀文有点哀怨麦克阿瑟没把土改蔓延到城市,这让他想惦记眼前的这片开阔地需要面对强大的家族,同时也庆幸城市里没搞土改,这让他只需要面对一两个家族。
东洋的内部势力正在洗牌,从幕府时期传承下来的旧华族一步步走向衰败,除了土地已经拿不出其他像样的资产,特别是经过土改,大部分家族都是元气大伤。
相反,以现代商业、工业而崛起的家族却是遇到了好时代,经过麦克阿瑟对财团的拆分,不少中小型家族脱离了大财团的掌控,纷纷独立,各凭真本事坐上牌桌,过上几年就能分出胜负,继而脱颖而出成为大家族。
伪装成新商业家族,借助盟总的滔天权势收拾土地旧华族,是冼耀文接下来要做的事,在这之前,他还要搞定用来伪装的一系列资本:资金、站在台面的傀儡。
伪装这一步搞不好,后面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行,他一个华人,即使拿着英美护照,也非常容易被集火攻击,除非他变成东洋人,在这里扎根,但东洋的利益再大,也没有欧美大,他才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可惜啊,身边没有靠谱的人,早知道当初从文昌围多带一个人出来。”
冼耀文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于不久之后与傀儡之间必定会发生的斗争,人心不足蛇吞象,傀儡也有一颗往上爬的心,反噬是早晚的事,对傀儡既要用又要防,其间种种,无一不磨人。
点上一根雪茄,想着眼前,又推想着以后,忽然之间,感觉到一阵心累。
什么事情只能放在心里,没有人可以分享分担,心累是难免的,但他并没有找人开解的念头,事情只摆在自己心里是最稳妥的,告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知道,等第三个知道,离所有人都知道就只在一线之间,秘密也就不是秘密。
……
下一章先别订阅,还在修改中,先传的废章,已订阅的明早刷新后再看。
第146章 报告老板
默默地抽完一根雪茄,冼耀文正欲结束沉思离开,两束灯光就射到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传入他的耳朵。
抬眼望去,一辆吉普车若隐若现,两束灯光左右摆动,车子走得歪歪扭扭。
冼耀文就是从车子来的方向过来的,他清楚道路很平坦,没有什么坑坑洼洼需要避让,能把车子开成这样,司机不是喝大了,就是如影视剧里一样,司机被掐着脖子或者有人在争抢方向盘。
他还在想着哪个可能性更大,车子的轰鸣声已经变得清晰,在轰鸣声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呼叫声,凝神倾听,既有喊救命,也有喊雅蠛蝶,听声音不是一个人的。
吉普车、开得歪歪扭扭、呼救声,这三个元素组合在一起已经可以清晰勾勒出事情的画面:一个喝醉的美国大兵在街边抢了两个女人,来到安静的荒野,准备探讨硬件软化工程学。
“啧,真巧。”
战败国无人权可言,既然败了,之前干过的脏事,自然会被战胜国加倍还回来,从柏林到东京,从苏联到美国,大兵们一个个都像没拴住的公驴,女人可没少遭殃。
那一波最狠的时期过去,小鬼子已经主动画好供这帮美国大爷撒野的圈圈,但依然挡不住大兵要玩个刺激又或者囊中羞涩去不了那种场所,强奸这种事还是时有发生,冼耀文没想到这就让他给撞见了。
拉一下衬衣的袖扣,让手臂变得舒服一点,冼耀文值当没看见吉普车,带着戚龙雀走上来时的路,未免车上的大兵神经过敏,他故意沿着灯光照射过来的方向走,让对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两个,鬼知道离得太远,大兵会不会拿他俩练醉枪。
离近点没事,小鬼子根本不敢管美国大兵,即使杀人放火,警视厅也无权抓人,大兵们嚣张惯了,才不会以为自己正在实施犯罪,更不会因此杀人灭口。
冼耀文恶意猜测,对强奸这档子事,小鬼子高层可能抱着纵容的态度,谁下的籽不重要,只要生下来养活变成劳动力,一样达到了人口增长的目的,这就叫殊途同归。
这两天他在街上见到不少四五岁、两三岁的混血儿,看身高的发展潜力,可能把东洋人的平均身高拉高到一米五五的水平,再使把劲,到一米六也不是问题。
脑子里胡思乱想,人和吉普车已经擦身而过,电光石火间,冼耀文往敞篷的车里瞄了一眼,驾驶位坐着一个马润少校,后座上两个女高中生在叠罗汉,姿势有点别扭,估计手脚被禁锢住了。
见是女高中生,冼耀文只能暗骂一声“活该”,逃过了早早嫁人生娃的宿命,不知道好好珍惜,大晚上往新宿跑,这是摆明了自己找不自在。
嘎吱。
吉普车停下,马润少校转头冲冼耀文喊道:“Hey,Man。”
冼耀文转过身,回道:“What's up?”
“Japa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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