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茅屋秋雨
再一次站在栅栏前,大声呼喊着屋主人的名字,等到林曦再一次出现在屋外的时候,脸上有些愤怒。
陈健怕她想歪了,急忙喊道:“我想到一个卖花的办法,可以赚很多钱,足够你做你想做的事。”
林曦恼怒的脸庞变的有些错愕,看到陈健没有下马也没有靠近木门,只是在外面呼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两只手扶在木屋门前的小栅栏上,弯着腰笑道:“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
“对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林曦心里砰砰地跳了一下,皱着眉头,生怕对方说些难听的话,正要拒绝,就听着外面喊道:“我的条件就是……下次找你聊天的时候,不要再把那支枪拿出来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已经有思路啦。”
说完冲着女孩吹了声口哨,双腿一夹战马,远远地遁入了夕阳之中。
远远地,从东边吹来的海风送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到了陈健的耳中。
“好啊!我答应你,下一次不把火枪拿出来了。”
第十二章 自杀送药的冷血
所谓思路,无非坑蒙拐骗。
只是很多细节需要慢慢琢磨,并非那么简单。
第二日又去了藏书馆,翻了好一阵如今的法律,琢磨了一下是否可能会被抓进去。
回去的时候,陈斯文却坐在他的屋中,看到陈健回来,问道:“前些天你出了些风头?”
“嗯……算是吧。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那些话如今已经传开了,很多人诵读觉得不错。所以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没有心境,说不出那样的话。我担心你是不是真的加入了什么吃饱了撑的党派,和那些不愁吃喝的年轻人一样,想要做点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
“那最好。有些事不要碰。我就是觉得你这些天古古怪怪的。”
“古怪?积极向上怎么就变成古怪了?”
“你们这种年轻人,我太了解了。吃得饱穿得暖,年轻的时候血又热,便想着做点事。做什么呢?参军?你们怕被铅弹打死;上学?你们懒得从小学习;赚钱?你们没那本事。于是选了个看起来最高大、实际上最为廉价的做法,以让澎湃的血别把脑子烧坏了。脑袋的圣人,行动的侏儒,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所以,你忽然变了性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加入了什么党派,受了别人的宣传;第二种就是遇到了女人,终于走出了颓废。”
陈健嘿嘿笑着,陈斯文耸肩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春天筑巢的鸟,那不都是遇到了雌鸟吗?只不过你们这种人激情而不持久,但问题是激情成不了事,持久才能成事。有个东西让你知道往前走了,还是很好的。”
说完叹了口气道:“你长大了,有些事需要你自己选择。我不是那种看不得儿子做事的,只是如今有些情况你看不透,有些激情的背后隐藏的东西你根本不知道,我只怕你被人利用了。当然……被女人利用不算,你还没有那能耐被女人利用,最多是你单相思,觉得应该好好努力,就像是没长毛的公鸡觉得自己应该弄上一身花色膨大的羽毛了。”
说了这些,陈斯文转身就要离开,陈健觉得有些古怪,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片刻后,就听到陈斯文在外面喊道:“我翻了一下你的书柜,看看你是不是看了些不该看的书,你自己整理一下吧。”
陈健这才注意到自己那些书都被翻了出来,里面自然是有些手抄的小说,不过陈健明白老爹说的那些不该看的书肯定不是这些东西。
收拾好这一切,陈健展开几张纸,在上面胡乱地写画着。
他想出的第一桶金的办法,无非就是炒作一些泡沫的东西。
这种办法在资本开始展现贪婪的时候总会发生,无论是迷雾之外马上就要发生在风车国的郁金香风波,还是前世资本刚开始横行时真正的君子兰风潮,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
利用人们的贪婪和想要发财的梦想,糅合上对财富的狂热追求、理性的完全丧失,将原本不应该值那么多钱的东西变得价比千金。
风车国的一株郁金香卖出过大约六千两白银的恐怖价格,君子兰在前世八十年代万元户即可上报宣传的年代卖出过十四万,价值两公斤黄金。
而此时此刻,这种泡沫已经具备了完善的条件。
这种花其实很好看,而且真的极为稀有,不像是棉布煤炭之类可以迅速补给需求,可以预见在短时间内不可能会出现更多。
城中已经完善了交易制度,金融市场已经形成,每天都有大量的投机客渴望一夜暴富。
大量的流通货币和繁荣的流通市场,经济规模处在实体即将突破但却还没有突破的前夜,内部市场繁荣、但是外部市场有迷雾阻挡,大量的闲钱集中,无处可扔,期待暴富。
条件已经具备,剩下的就是想办法将这种少见的花炒作起来。
思索几天,陈健已经有了大致地思路,自己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可以利用孙湛。
如今已经有了广告,甚至有了品牌,前几天陈健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卖针的广告。不但有品牌还标出了批发优惠。
广告纸中间画着一个绣花的女人,上方写着王家针铺,绣花女人的两侧写着认清门前绣娘为记,下面一行小字是上等钢条,磨砺细针。适宜宅院使用,如转卖兴贩,别有加饶。
这就让陈健有了空子可钻:利用孙湛的名声,利用抄袭的集各国艺术大师的符合时代的剧本、台词,弄出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戏剧,但内里却是一个真实的花草软广告。
不管是孙湛是否真的对他另眼相看,至少自己有了挤进了那个圈子,有了可以利用的人,至少可以说得上话,而且必要的时候无耻一点借用对方的名声,哪怕是对方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剧本尚可,都可以拿来利用大加炒作。
进不了大剧院,那就雇最低级的舞台剧演员在广场上演出,反正雇佣他们花不了多少钱,效果却可以传开。
他记不住那样大部头的所有内容,但却可以记得很多经典的独白——不只是一部戏剧的,他可以把前世从初中到高中学到的那些经典句子都挑选出来,糅杂在一起,任其一句都是可以流传千古的。
反正只是为了赚钱,用完这次再也不用了,可以当做一次性消耗品,彻底用完。
至于故事的剧情与曲折,这个世界短短五六百年的历史比起真正波澜壮阔的历史终究太过淡薄。过早地出现了纸张和完善的历史记录,也限制了很多人的发挥与思路,缺乏了那种半遮半掩的想象美。
这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
发发狠,又泡了两个月的藏书馆,翻找着很多的典故历史书籍,寻找那些可以用得上的故事,以便把心中构想出的大致内容和已有的历史故事融合起来。
其间又找机会去拜访了孙湛几次,估摸着对方的政治态度,陈健把自己伪装城一个苦闷的青年,隐隐露出几分其实善良的人治比冰冷的法治要好得多之类的想法,让孙湛大为受用。
故意提出一些苦闷而又浅显的问题,却又正好瘙到了孙湛内心的痒处,又说了些知道的浅显的戏剧表现的形式和对人终极命运的思索,越发让孙湛觉得陈健是个可教之子。
就这样连蒙带骗连带着刻意讨好,到九月初的时候,陈健终于准备动笔写故事了。
九月初七,陈健去集市上买了很多的纸张,听到了几个人说了些怪事。
六月份的那场暴风,将一艘北边的航船吹迷了方向,运气还算不错,终于在三个月之后飘到了闽城。
船上八十多个船员只剩下三十个,而这三十个活下来的人却都得了一种怪病。
他们的牙龈出血,牙齿松动脱落,浑身都是淤血的斑点,看上去极为可怖。
最为可怕的是他们的毛孔变成了角质,看上去极为粗糙,毛孔四周不断往外渗血。
他们是船员,又是在大海中漂泊,那些角质的毛囊不得不让人恐怖地联想到一件事:鱼是有鳞片的!那些角质的出血的毛囊不正是大海的一种诅咒吗?
加上前些年出海环球航行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人们开始猜测,是不是那些人也是患上了这样的病?甚至……甚至可能那些人都全身流血最终变为了鱼,葬身大海!
这种谣言越传越厉害,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在码头上的医药馆中看热闹,讨论这件事,对于外面的大海更加的害怕。
陈健一听就知道,那些活下来的船员肯定是得了坏血病。
自己前世立下的规矩,若是出海,必须要吃豆芽。至于为什么,他没解释,当时也解释不明白,于是这个规矩作为一种半神圣化的习俗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