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遇而安写手
于右任开了玩笑，在座的都是笑笑。
因为于右任说得对。夫妻俩晚上不造孩子，难道干瞪眼，或者数星星不成。自古以来传宗接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个人睡觉，能不能下崽子，还能够控制不成？
“不过我也是认同仲辉（邵力子）的建议。”
于右任和邵力子是挚友，两个人认识二十多年时间。清末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日本留学，关系莫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上一次的人口调查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时间，现在我估计我们的人口可能快有六亿。如果不加以节制，我们的人口很快就会有七亿、八亿，到时候我们的粮食必然不够。”
“恩。”
段勋点点头。
生产力的落后，人口的增长，现在就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虽然农业部把以前荒废的荒地开始重新进行开荒，又在边境地区进行新的开荒，让耕地面积大大增加。
可是生产力落后，粮食亩产没有多少增加，因此粮食产量的增加是赶不上人口的增长。
“是一个矛盾。那么大家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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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怎么看？”
“总理，我先说说。”
1925年年末新增选为内阁委员的原教育部部长汤尔和第一个开口。
“总理，我从医学领域说说避孕的方法。”
“好。”
段勋点头。
汤尔和本身就是医生出身，早年留学学的就是医学，拿到了柏林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归国后担任师范大学的校医，以及后来担任北京医专，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医科大学的校长。虽然之后担任教育部部长，可是一直非常关心医学的发展。中国最近几年新成立的医科大学，都是在汤尔和一手关注之下成立的。
避孕，避孕，其实是一个医学问题。
让学医的给大家讲是最好的。汤尔和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博士，立马开始给几个人普及生育知识，告诉几个人生孩子在医学上是怎么一回事情。
告诉几个人精子和卵子是怎么结合的。
别看大家都是内阁委员，也都是清末接触过西学的“精英”人才。但论起现代科学素养，论起现代生物知识，大家都差了一大截，并不是每个人都懂现代科学知识。大家都娶媳妇生孩子，知道怎么造孩子，但具体生物学上的造孩子过程却并不熟悉。现在汤尔和给大家仔细一说，不少人才知道很多生育知识。
“因此从医学领域来说，所谓的避孕其实就是阻止精子和卵子的结合。只要阻止精子和卵子的结合，就不会让女人怀孕。”
“汤委员，那么从医学方面来说，如何阻止这个。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
汤尔和立马点头，道：“总理，各位，其实自古以来都有避孕的方子。不管是皇宫内院，还是大户人家，包括青楼，都有他们避孕的一套方法，也有避孕的汤药。不过整体来说，很多办法都是比较笨拙，而且效果不是很好。而那些避孕的汤药，不少对于女性身体有很大的副作用，而且这种汤药普及不易。”
避孕的方子，不管是大家族还是民间都非常多。特别是大家族，为了避免陪房丫头在主母之前生下孩子，会有很多避免他们怀孕的手段。甚至有些方子会彻底坏了这些丫头的生育能力。这样的方子在大家族是非常普遍。
包括青楼。
如果青楼没有避孕的手段，那么青楼就要成为幼儿园了。可是这种方子，其实很多对于身体有很大的副作用。就算是宫中流出来的方子，也有很多对于身体非常不好。而且就算后遗症不大，对于汤尔和这样接受现代西学教育的人来说，是不可能接受中医的那些避孕手段。甚至在汤尔和眼中，中医的那些避孕汤药，一个个都是毒药。
不仅仅是汤尔和不能接受，这个时代很多接触西学的名人，他们都排斥中医。他们贬斥中医是巫医，要求政府取缔中医。
如果不是中国中医太多，而且民间对于洋人的抵触也比较严重。不然清末的时候，满清说不定就已经开始打击中医了。
这个年代越是学习西方的名人，则越是看不起中医。
“相比起我国中医，西医在这方面有更深，更全面的研究，也有更好的手段。因此目前世界上出现了很多避孕的手段。不过目前世界上比较流行的避孕方式是避孕套的使用。特别是在德国，这样的避孕方式非常普遍，而且效果也非常好。我认为我国如果想要节育，德国这种方式可以借鉴。”
汤尔和介绍什么是避孕套。
毕竟目前的中国来说，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稀罕，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避孕套。包括在座的也是如此。几个人都是大老爷们，汤尔和也是很直接的告诉大家什么是避孕套。包括避孕套的作用。
“国外的先进经验应该借鉴。”
段勋支持汤尔和的看法。
避孕套。
就算是一百年后，避孕套也是最适合的避孕方法。现在的世界已经有很多规模很大的避孕套工厂，不过普及最好的就是德国。德国对于避孕套的使用非常广泛，相比起来其他欧美国家对于他的接受度并不是很高。
“总理，技术上的问题是一回事情，让人接受又是一回事情。我国自古以来忌讳这方面的事情，公开场合更是不会谈论这方面的话题。就算我们建设避孕套工厂，这也很难普及的。我国百姓是很难接受避孕套这样的东西。”
汤尔和把自己该说的说完，最后还是说了一些顾虑。
中国自古以来忌讳谈“性”这个话题。随着这几十年西学东渐，中国也开始接受新鲜事物，但关于男女方面，关于“性”依旧是讳莫如深。
避孕套这样的东西想要推广开来，绝对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恩。”
段勋点头。
不要说现在，历史上就算是进入了新千年，“性”这个话题也是非常敏感的事情。
“还是教育问题和宣传问题。”
段勋想了想道：“关于最简单的生理知识，应该要普及开来。不仅仅是学校，还有我们的宣传机构都要如此。生理知识的普及，对于卫生知识的普及也是有用的。汤委员。”
“总理。”
“关于如何普及这些简单的生理知识，你在会议结束之后和宣传部、卫生部讨论一下，拿出一些具体的方法。”
“是。”
段勋想了想道：“生理知识的普及、卫生知识的普及是我国国民素质提升过程当中必须要经过的阶段。到时候宣传方面要跟上，让大家都理解什么是避孕。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产生效果的。这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以上，持之以恒的教育和宣传。十年、二十年之后，如果我们没有任何的节制，我想我国人口达到八亿甚至九亿都是可能的。”
现在中国人口多少？
没有准确的数据。调查统计局已经开始对于全国人口进行普查，按照他们对于中国人口的一些估计，现在中国人口应该有近六亿。
二十年之后，只要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和灾害，人口超过八亿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超过九亿，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没有节育，只要粮食跟得上，人口增长的速度是惊人的。如果在二十年之后，中国人口达到九亿，那么中国就拥有世界人口近半的规模。到时候没有足够的农业现代化，对于中国粮食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邵力子的建议段勋很认同。
没有良种，没有足够的水利设施，没有化肥的大量使用，粮食产量的增长速度是有限的。就算是目前我国大规模的增加耕地，但粮食的增长，肯定是赶不上人口的增长。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要不然段勋也不会把这个拿到内阁委员会议当中专门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