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偷看别人私信,读书人的脸全让你丢尽了。”
“您可千万别一顶大帽子扣过来,这我可吃罪不起,小太爷现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散兵。”
林跃横了他一眼,把信收起来揣进兜里。
现在万事俱备,东风也到了,剩下的就是静候时机来临。
要麻靠过去说道:“烦啦,信上写了撒子噻?格老子滴,居然烦扰副师长亲自跑一趟,洋盘得很。”
孟烦了看向前边,刚才摆弄英制狙击步的人全都凑了过去,满庭院都是八卦的味道,连患了相思病的迷龙都有意无意往这边挪了一段。
“记得缅北机场那英国老泼皮吗?人现在已经是大英帝国空军准将,瞧人家做事,多绅士,多有礼貌啊,为了表示感谢特意寄来一封信,知道我们那位爷喜欢猫在角落里打黑枪,专门派人从国内弄了把新式狙击步枪随信送到禅达。”
说完顿了一顿又道:“准将哎,还是英国空军准将,别说唐基惹不起,就是军部那几位大佬都得小心伺候着,咱还得指望人家的飞机坦克大炮还有药品支援不是?”
迷龙站了起来,倚着廊柱说道:“那英国老泼皮真不仗义,明明是我们一块儿去寺庙救人,为什么只感谢他一个?”
孟烦了看了他一眼说道:“人在信里压根儿没提打寺庙的事,好像是因为什么航线……驼峰航线,对,是这个名字。”
驼峰航线,那是什么东西?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孟烦了想要挤兑当事人给大家解释一下,却发现林跃已经跟郝兽医喝上,大脚、豆饼、满汉、泥蛋儿跟着八顿狗肉围在一边,不时赚一块猪头肉几粒花生米吃。
迷龙挤着眼睛说道:“瞧他们那点出息。”
完事看见李乌拉一点一点往西厢蹭:“你干哈去呀?”
“哦,水开了,我去问问林营长要不要热水。”
“瞅你那熊色,一天天咋这么不嫌磕碜呢。”
……
又过了几天,孟烦了偷走了师里给的最后两罐牛肉罐头,等他回来的时候拎着一块半斤重的腊肉。
大家以为午饭能见点荤腥了,谁知道这货把肉往林跃床前的桌子上一丢,窝回自己屋里不说话了。
自从发现牛肉罐头没了,大家就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却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跟林跃扯上关系,看起来北平小太爷欢没寻到,反倒惹了一肚子不快。
吃下午饭的时候,不辣拐着弯地问他上午出去干什么了,孟烦了权当没有听见,直至连阿译也放肆地说了两句风凉话,这货跟只疯狗一样开始反击,直到把饭棚下的损友全呛了一遍才停下来。
当然,林跃除外。
他不是不想呛,他不仅想呛,还想骂,然而读书人仅存的一点羞耻心让他没脸那么做。
迷龙到林跃碗里夹了两片腊肉放到自己的陶罐里,走回吃饭的地方,头也不抬地说道:“这都看不出来?他娘们儿给人包了,那一口没想上,急眼了呗。”
众人恍然大悟,门口坐的满汉和泥蛋都搁那里坏笑。
不辣也学迷龙从林跃碗里夹了一块腊肉跑开:“这样做就么意思咯,兄弟间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噻。”
林跃抬头瞪了他一眼,狗日的湖南佬到自己碗里夹肉,扭头帮孟烦了说话,特么的二五仔。
“哎,不能这样讲了啦。”阿译端着碗走到锅灶前面,拿起勺子舀了一些米到碗里:“现在是新时代,我们要学会尊重妇女的意见。”
孟烦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唬的阿译把勺子丢回锅里,讪讪地走回自己饭桌前。
啪~
筷子往桌上一放,孟烦了把碗里剩的米饭倒给狗肉,结果八顿伸出前爪一勾,狗食盆子到了面前,关键狗肉没有反应,趴在那里动也未动。
你说气人不气人?
孟烦了没脸去怼林跃,扭脸把气撒迷龙身上了。
“迷爷,你老婆呢?”
“你说啥玩意儿?”迷龙找他老婆都找了快俩月了,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心里窝了一肚子火,阿译是个谁想捏都能捏的软蛋,他不是,把碗里的米往地下一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皮痒了,欠收拾是不是?”
孟烦了一看他来真的,赶紧作揖陪不是。
便在这时,一个人从外面闯进来,冲门口长凳坐的满汉和泥蛋说道:“大哥,劳动一下金口,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川军团哦?”
“没得,没得,快走,走走走。”
泥蛋正往外轰人,迷龙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哪里顾得上收拾孟烦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耳插鲜花的死胖子右手,腰一拧腚一撅,一个强有力的过肩摔,把来人放倒在地。
第151章 鸠占鹊巢
迷龙终于找到了他用一口三寸厚的棺材换来的老婆和孩子,这个在兄弟们面前从不服软的东北佬拱进上官戒慈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还说什么没了他们自己的心都碎了,天都塌了。
李乌拉看着这个总爱祸祸他的东北老乡,眼里多有讥诮。
刚才看孟烦了热闹的一群人呆呆看着跟老婆孩子搂在一起腻歪的迷龙,表情很复杂。
死胖子叫时小毛,在某支被打散的部队里,曾是PAK37型战防炮炮手,因为日常吹嘘曾经见过德国人的克虏伯大炮,于是炮灰团的人决定叫他克虏伯。
众人在南天门跟日军拼杀的时候,克虏伯几乎把迷龙的老婆孩子推下怒江,但是转头一看他的丈夫在山头阵地,便转回头做了护花的肉墙,他过了江便开始找迷龙所在的部队,此时真正的川军团已经被打散编制成了虞家军,而龙文章的川军团根本就是冒牌货,所以,他找了二十多天,一路要着饭撑到这里。
林跃一直坐在北屋前面的长凳上,默默看着下面一群人,看迷龙老婆的看迷龙老婆,摆弄克虏伯的摆弄克虏伯,董刀那个土郎中和陕西来的郝姓兽医半天治不好的摔伤被泥蛋半碗米饭给镇住了。
嗯,就给镇痛一个道理。
克虏伯扒光半罐米饭肚子又痛了,然后一群人像躲瘟神一样离他远远的。
孟烦了,迷龙,阿译,要麻,李乌拉,郝兽医,董刀,不辣,蛇屁股,崔勇,豆饼,康丫,克虏伯,再加上被虞啸卿关起来的龙文章,炮灰团目标人物齐活。
也不知道是谁给死胖子指了条路,又或者是饭桶的第十八感作祟,见身边的人走个精光,克虏伯把目光投向坐在正厅屋檐下的林上尉。
俩人大眼瞪小眼瞅了半天,最终结果是大脚不情不愿地把仅剩的半袋子压缩饼干分了三分之一出去。
孟烦了没在陈小醉家干成抓心挠肝想干的事情,迷龙搂着上官戒慈上了二楼,还占了林跃的单人间,因为那是整个收容站最干净的地方。
英国人的牙刷,美国人的剃须刀,小鬼子的防蚊罩,上海来的香皂鞋油,本地米糕水果,澳洲的咖啡巧克力豆,新西兰的饼干口香糖,成套的印花铺盖,时不时还能在床底找到喝剩的半瓶酒,再加一台不知道哪里淘来的留声机,别说收容站里的人看着眼红,就是何书光、余治那群师座心腹,私下里也在讲他哪儿是来打仗的,分明是来度假的。
看着迷龙一副臭不要脸的德行,院子里的人很是不忿,林跃住在那里大家偶尔还能溜进去翻箱倒柜找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现在弄个女人到里面,哪个好意思往处钻?
“迷龙你个龟儿子滴,拉着你滴婆娘在别人床上搞事,好耍噻?”要麻站在窗户下面骂道:“我早就晓得你是个粑耳朵。”
蛇屁股用菜刀把案板放的青菜一刀两断:“死东北佬,见色忘义啦。”
董刀也操着云南口音说道:“这人不讲道义。”
阿译也不干了:“这分明就是鸠占鹊巢嘛,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迷龙好像听到众人的怨言,打开二楼窗户,冲要麻等人挥挥手:“有你们啥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说完看向林跃:“那个啥,去缅甸前你骗我的那一仓库货两清了哈。”
林跃:“……”
“嘿,这位爷,您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成了别人洞房,窝囊不窝囊啊?”孟烦了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林跃凑近他,摸了摸破烂的军装,又拍拍他的胸口。
“我告诉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啊。”
“唉,既然自己的窝被人抢了,得赶紧寻个过夜的地儿才好,这城里能留人的地方,让我想想啊……”
“我……我他妈整死你……”
林跃一把抓住他扬起的手腕,顺势往后一推。
不辣赶紧从后面抱住他:“烦啦,你也有今年奈?”
孟烦了是炮灰团有名的毒舌,损人从不带脏字,来收容站一个多月,嘴巴就没闲下来过。别人要么说不过他要么不理他,跳了那么多天,现在给林跃一句话怼的吹胡子瞪眼,大家自然乐得看热闹。
迷龙一看院子里的人转移了注意力,赶紧把打开的窗户合上,扭着屁股哼着二人转小曲找他的老婆去了。
“林跃哥,要不你去我那里睡吧,咱俩挤挤,先凑合一个晚上。”
之前豆饼腿上有伤,大家把他安排到北屋,还把最大的那张床让给了他,待遇比较要麻、李乌拉等人要高很多。
阿译说道:“我那里也还好,过来一起睡不啦?”
林跃看看二楼,笑着婉拒了大家的好意,喊上八顿离开收容站。
他可不想陪迷龙那两口子唱大戏,还是出去躲清静比较好,以他的身份和身家,要找个睡觉的地方还不简单。
……
翌日清晨。
林跃踏着滇边特有的湿气回到收容站,一进门就见满汉和泥蛋倚着门廊在那儿打呵欠,院子里纵横着一道道刀子似的目光。
迷龙跟个孙子一样给这个作揖,给那个赔不是,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咋的了?看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跟没睡醒似得。”林跃忍着笑意明知故问。
“哎,林跃,你给评评理嘛。”阿译说道:“他们两个人办事情就办事情吧,干嘛要那么大声,斯文一点成不啦?搞得大家一晚上没睡。”
蛇屁股歪头看着他:“还好你出去住啦,不然也跟我们一样了,这两个该杀的闹了一宿,烦系人了。”
不辣搁旁边还学着叫了两声。
迷龙赶紧去堵他的嘴。
“嘿,这不用掏份钱的墙根儿你们都不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哟,这位爷怎么说话呢?”孟烦了从屋里走出来:“您好这口儿昨晚跑什么呀,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快活不好吗?”
得,这货跟他卯上了,不就是赚了陈小醉一块腊肉吃吗,读书人的脸都不要了,小肚鸡肠倒是没丢。
嘀嘀嘀……
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队宪兵。
第15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跃知道接下来要唱哪儿出了。
如果他跟林译接了唐基的棒,搞不好龙文章真会被安个假冒团长的罪名一枪毙了,现在俩人无动于衷,事情就不好办了。
龙文章是有罪,但也有功劳啊,不声不响就这么毙了,别说禅达的百姓会问个为什么,恐怕军部那边也不会太平。
哦,你要到缅甸打仗,上边说给你一个加强团,你不要,你要属于自己的军队,大家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没有说什么,完事你到战场露了个脸,没发一枪就撤了,回来后还捡了个大便宜,要不是一群谁都不是的炮灰在南天门与日军激战一昼夜,你哪儿来的拒敌于西岸,巩固了江防?
好嘛,现在成师长了,就要卸磨杀驴,咔嚓一刀把给你挣来功劳的人杀了,你咋这么会做人尼?
按照电视剧情,上面知道这件事后派了陈主任过来处理,说白了有些人不想龙文章死了,良知未泯也好恶心虞啸卿也罢,总之搞了一场会审,而唐基试图把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引,就是为了一脚蹬死龙文章,免得日后挡了虞啸卿的道。
林跃到屋里喝水的时候,张立宪带着何书光走进院子,喊宪兵把所有人押上车。
蛇屁股、不辣等人以为要上刑场,因为动作迟缓挨了两枪托,脸都被打肿了,迷龙也被枪指着头往外走,大脚给人抽了一巴掌,郝兽医不知被谁推倒在地,戗破了脸,到了林跃的时候,两个宪兵因为说话难听差点没给他打死,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紧张,迷龙反手掐住了一名宪兵的脖子,董刀握住了一名宪兵的手腕,蛇屁股拔出了腰上挂的菜刀。
张立宪的表情很难堪,有点下不来台。
林跃由怒江西岸带回近400名士兵,这些人被安置到不同的营区,为的就是切割打散以备收编,结果呢?一群人在兵油子面前天天吹嘘我们川军团那位林营长英国人见了都用敬语称呼,杀鬼子不论个论茬,完事在南天门一炮干死日军联队副联队长立花齐雄,那家伙的坟包站在东岸阵地一眼就能看见,还有龙文章龙团长,从缅甸回云南路上干垮一支鬼子中队,打得日军斥候不敢冒头,又在南天门身先士卒激斗一昼夜,掩护妇孺友军过江,为东岸打出固防时间,如果没有这两位,搞不好禅达早已落入日军之手。
从北到南,由东向西,大家听到的都是什么?
败。
大败。
溃败。
完败。
很多人当兵是为有口饭吃,可谁也不是天生的窝囊废,看着山河沦陷,太阳旗插上神州,心里能好受才怪,谁不想打胜仗?谁不愿意多杀几个小鬼子以慰战死的同袍?
他们有鼻子有眼地这么一讲,军中渐渐生出一种共识,跟着林营长可以痛快杀鬼子,跟着龙文章能打胜仗。
张立宪一瞧这,傻了。
把川军团的人打散是为收编进虞家军,结果呢?整来整去快给那一个营收编出一个川军团来,他能高兴才怪!
现在陈主任来到禅达听审,看样子军部有人要在虞师搞些小动作,他心情当然不会好,心情不好就要有撒气的对象,于是收容站里这帮小人物便成了他的出气筒,可偏偏有人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按照林跃以往风格,最多呵斥宪兵几句,让他们放尊重点,哪里想到今天下手这么狠,把去北屋抓他的两个人打得满嘴是血,其中一个连早饭吃的饵丝都呕了出来。
他拿院子里的人撒气,没成想林跃比他还高调,差点就把两名宪兵废了,将局势搞到剑拔弩张的程度。
这就相当尴尬了。
给林上尉说好话吧,面子上抹不开,强硬到底吧,真要打起来,虞啸卿敢动林跃的话一定会惹来上峰插手,到时候调查员过来一问,是宪兵粗鲁对待出庭人证惹出的乱子,别说他会被革职法办,虞啸卿都得栽个大跟头。
何书光跟张立宪是好哥们,赶紧跑过去充当和事佬。
“林跃,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做的有点过,让张哥下不来台啊。”
上一篇:斗罗:没有金手指我该怎么办?
下一篇:守墓人:我的分身是始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