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啪嗒~
手枪掉在地板上,发出低沉的撞击声。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安军心,安民心,安钧座的心,也安你自己的心,龙文章说你想要安逸,错了吗?”
林跃揪住虞啸卿的衣领往后用力一推:“认个错跟要你的命一样,还说最恨高谈阔论不干实事的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干了一堆自以为是,实际屁用没有的蠢事,还不如那些事后骂娘的家伙呢,起码他们懂得反思。”
噗的一声。
虞啸卿坐在地上,何书光和李冰赶紧去搀他们的师座,张立宪则一脸羞愤表情。他觉得要不是他放跑了那些日本人,虞啸卿何用在此被林跃羞辱。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林跃把放在桌上的李恩菲尔德步枪丢给龙文章:“告诉川军团的人撤出主力团阵地,在祭旗坡另筑江防,免得下次日军再打过江,师座的兵又溃了。”
龙文章捧着自己的步枪一脸委屈说道:“你要找师座的麻烦,干嘛一定要扯上我啊,现在川军团真成后娘养的了。”
林跃一瞪眼:“哪儿那么多废话。”
龙文章不言语了,带着孟烦了、不辣等人走出前线指挥所,招呼川军团的人离开主力团阵地,连夜向祭旗坡进军。
何书光与李冰安顿好倍受打击的虞啸卿,从里面出来找吃的时看到川军团士兵架着重机枪、轻机枪、迫击炮、弹药箱等物资撤离阵地,被收拢的溃兵顺势进驻江防,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骂娘声。
“怎么回事?主力团那些逃兵还有脸打架?要我说早些时候就应该多毙几个,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临阵脱逃。”
“好像……不是打架。”
李冰正要过去看看,何书光忽然停了下来,望着夜色下的战壕面露不解。
第174章 这小子是魔鬼吗?
他用脚挑起一支生锈的汉阳造:“我们主力团有这玩意儿?”
李冰把那杆枪拿在手里瞧了瞧,扭脸看向祭旗坡方向,表情跟被人绿了一样。
这群捡垃圾、补袜子的主儿临走还阴了他们一回,不仅抢了主力团拒敌西岸的功劳,还把手上的破铜烂铁替换成了精锐手里的新式装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主力团参谋把一份清单交到何书光手上。
7号阵地少了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备用零件也没有了。
5号碉堡里的马克沁被换成了勃朗宁。
后备工事里存放的60毫米迫击炮少了3门,PAK37战防炮的炮弹也缺了不少,唯二的巴祖卡火箭筒就剩下一具,还有战壕里的手榴弹、步枪弹、机枪弹,被人搬走四五成,溃兵丢掉的七九步枪也变成了汉阳造、三八式,水连珠什么的。
何书光没有把这份清单立即交付虞啸卿,此时此刻,要是师座大人看到上面的内容,很可能被气晕过去。
从中午到晚上,那位林督导义正言辞地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说把虞师座的脸踩在脚底蹂躏都不过分,可是最后呢,离开的时候跟个流氓无赖一样偷走了主力团引以为傲的新式装备,留下一堆贼偷了不要的破烂货。
当时川军团归建,唐基用这些东西打发那群叫花子,没过多久川军团的人就把它们留给了主力团的弟兄。
这特么说出去,丢人啊。
不仅丢人,还窝火呢。
你说那小子是个正人君子吧,他偶尔干几件下三滥的勾当,你说他是鸡鸣狗盗之辈吧,却总能做出一些常人无法企及的功业,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这小子是魔鬼吗?
……
精锐们伤脑筋的时候,鸟枪换炮的川军团来到祭旗坡,开始摸黑掘单兵坑。
林跃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包压缩饼干分给炮灰儿们。
孟烦了挖了一阵把铲子一丢,倚着土堆说道:“说隋唐时有这么一人儿,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号神拳太保秦琼秦叔宝,胯下一匹黄骠马,掌中一对虎头瓦面金装锏,擅使一把虎头造金枪……”
他正说到酣处,夜色里一只脚伸过来,给他踹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钢盔滴溜溜滚出三米远。
“哎哟,你干什么呀?没看小太爷正给大家解闷儿呢嘛。”
“迷龙、不辣、要麻、蛇屁股,满汉,大脚,还有你孟瘸子,跟我走。”
“不是,林子里乌漆麻黑的,咱去干嘛呀?”孟烦了抓起钢盔盖头上,拿着步枪凑到林跃跟前:“爷,您行行好,让我们歇一宿再折腾好不好?今儿虞啸卿都快给您怼的生活不能自理了,抽根烟,消停会儿成吗?”
“没听张立宪说吗,一个小分队的日本兵过了江防。”
“那是他们特务营造的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大半夜的往林子里跑,敌在暗我在明,这不是净往枪口上撞吗?”
林跃揪住他的耳朵,逆时针转了一百二十度。
“哎,哎,哎,你别揪我耳朵呀,我去还不成吗,我去还不成吗?”
林跃松开揪住他耳朵的手,朝后方山坡吹了一声口哨,几个呼吸后一道黑影窜出来,吓了后方士兵一跳。
“狗肉,它怎么来了?”
孟烦了原以为口哨声召来的是八顿,没想到是黑豹。
要麻在后面说道:“你喊撒子嘛,狗肉由不是你滴婆娘。”
孟烦了回头看着他们:“你们有谁记得八顿上次露脸是多会儿的事情了?”
不辣想了想说道:“差不多有半个月咯。”
“屁大点事儿你们一天天咋呼什么。”迷龙抱着它的捷克式走过来,后面跟着豆饼:“我觉着,你看禅达城这么多当兵的,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要是能整顿狗肉,那味儿,跟升天一样。”
孟烦了回头看了他一眼,乐了:“龙爷,感情你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要吃顿狗肉是吧?”
“你个死瘸子,瞎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整死你。”
“别,千万别,我不说话了还不成?”
林跃走到对面山林边缘,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在黑豹嘴巴前晃了晃,那狗在地上转了几圈,迈着小碎步扎进林子里,屁股蛋儿在月光下一晃一晃的,十分妖娆。
在祭旗坡督工的龙文章发现林跃等人的异动,从前面跑过来:“你把黑豹弄这来干什么?”
“找日本兵啊。”
龙文章愣了一下:“你不是说我做的对吗?”
“是,你做的很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追杀那几个丧家犬。”
“等我回来后你就知道了。”
“那你带我一个。”
“你去了他们怎么办?”
龙文章看了一眼祭旗坡上把单兵坑往交通壕发展的士兵,很是为难。
林跃拍拍他的肩膀,落下全视之眼,招呼孟烦了等人跟进。
月光照在江面上,微微晃眼,密林里却是黑漆漆一片,要麻等人进入一段时间后,里面传来零散的枪声,鸟雀扑棱棱地飞上了天。
……
翌日清晨,主力团所在阵地一个二等兵去树林方便的时候被一名丢了武器的日军士兵用石块砸伤头,抢走了食物配给和水罐。
这件事让虞啸卿大为恼火,因为虞慎卿蹲了班房,现在他坐镇主力团,昨天傍晚龙文章说他们逃不开爱安逸的毛病,今天就闹了这么一出,要是被林跃知道,搞不好又是一通骂。
他藏着,藏在前线指挥所不敢出去,还让何书光等人在靠近祭旗坡的地方放风,一旦看到林跃的身影立刻通知他。
虞啸卿防火防盗防林跃,提心吊胆一整天,结果白费心思,林督导并没有过来看他的笑话。
按理说他应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可是内心深处升腾着一种叫做耻辱的情绪。
又过了一天,赵启德着人带来一则消息,说禅达城外有一户人家遭了贼,万幸的是林督导反应迅速,一番枪战后击毙了两名日军士兵,救了那家人的性命,只可惜用于耕种的老牛死了。
第三天夜里,横澜山阵地后面传来一阵枪声,何书光带人过去找到一顶日军士兵的帽子,禅达城也传来城郊居民鸡窝被炸,厨房遭洗劫,老夫妻因为钻入床底得以保命的消息。
张立宪内疚的要死,数次请求虞啸卿治他的罪,都被唐基拦了下来。
越过江防的日军小分队把禅达弄得人人自危,虞师的兵怕死到去方便都带着配枪,禅达城的居民也组建了联防队,日以继夜地在周边巡逻。
而处于怒江下游的祭旗坡阵地上,龙文章正腆着他猥琐气息爆表的脸凑到林跃面前:“你们不是第一天就把逃过江防的鬼子都解决了吗?怎么禅达城外还有鬼子的踪影?另外,孟烦了告诉我,你是故意让我得罪虞啸卿的?我不就跟军需官的小老婆们讲了些关于你的闲话吗,你也没必要这么害我呀。”
第175章 为什么说龙文章耿直呢
林跃说道:“闲话?那我也找人聊聊你的本钱?三寸钉,快枪手什么的来几句,再整一段带劲的东北二人转,十八摸什么的?”
龙文章一脸谄媚地笑了笑:“他们爱听啊……林跃林督导,英雄了得,人杰也。在缅北战场披荆斩棘,扬我国威,在南天门上一炮炸翻鬼子司令部,大军撤退时独当一面,论武勇,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前几天还带着炮灰团重铸江防,力挽狂澜于颓势,现在禅达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听到你的名字那就跟老猫见到河鱼一样,两眼放光啊,我这不是……投其所好,投其所好嘛。”
林跃踹了他一脚,龙文章直接翻下战壕,摔了个倒栽葱,完事用手揉着后脑勺一脸痛苦站起来,拍掉腿上附着的泥土。
不辣抱着枪蹲在战壕拐角:“在那个人面前你咋跟孙子一样嘞?这个样子好吗?”
“王八盖子滴,王八盖子滴。”
龙文章走过去,拿着望远镜砸得不辣抱头乱窜
轰走不辣,他又狠狠瞪了眯着眼睛看他们的东北佬一眼,走到原来的位置,扭脸换了一副讨好表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回该告诉我答案了吧。”
林跃翻了个身,看着身后的龙团长。
“要我说虞啸卿太蠢,而你……还是耿直。”
“他耿直?”林跃一说龙文章耿直,孟烦了不干了:“他耿直什么呀?东拼西凑,坑蒙拐骗,强丐恶化,挖人墙角的事他干得还少吗?这个下流胚子跑缅甸一圈,骗回一个团来,你自己问问他,他配得上那个词吗?”
“去去去,孟瘸子,有你什么事。”龙文章嘿嘿笑着凑过去:“你说虞啸卿蠢,是有那么一点,但是我很耿直吗?”
“虞啸卿要全歼日寇,你主张放几个活口过江防,以警醒禅达军民,为什么不能双管齐下呢?”
“什么意思?”
“就像你说的,安排几个人在林子里堵路也好,用炸药玻璃钢钉放进汽油桶在外面绑几捆手榴弹弄死这群狗日的的也罢,事后就说有日军逃过了江防,夜里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在城郊和阵地后面开两枪,丢几具小鬼子的尸体,如果虞啸卿够狠,还可以弄伤几个自己人,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这种事,是个人都会选择宁信有莫信无,完事往钧座那里一报,岂不是功劳一件?”
“呃……”龙文章瞪直了双眼:“禅达城外住户遭劫和横澜山阵地主力团士兵遇袭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林跃说道:“差不多吧。”
孟烦了笑呵呵地看着龙文章:“比起我们林座,龙爷,你确实耿直。”
龙文章说道:“你有主意不早说,非让我去捅虞啸卿的猴儿屁股,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好玩吗?”
林跃说道:“不好玩吗?”
“好玩吗?”
“不好玩吗?”
俩人你瞪我我瞪你的时候,郝兽医从后面走过来:“要鹅说,你们两个争来争去没啥意思,林跃,鹅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滴?”
郝兽医开口问话,他自然不能再打马虎眼。
“过些日子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倚着战壕补觉的董刀也睁开眼睛。
郝兽医问道:“你要去哪哈?”
林跃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要走多长时间?”
“几个月吧。”
认真地想一想,自从大家聚在一起,还真没长时间分离过,就上次他被赵启德关了12天禁闭,还有董刀在身边陪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几个月见不到他,战壕里的气氛有点压抑。
风卷着泥土的味道往鼻孔钻,对岸的南天门上偶尔传来一两声鬼子的叫骂。
“不就是离开一阵吗?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龙文章从战壕下来,一脚过去把康丫踹个趔趄:“欺负新兵时的开心愉快呢。”
他又摘下要麻的钢盔,在肩头砸了两下:“四川佬,你婆娘跟人跑了嗦?”
完事又把旁边擦眼抹泪的大脚推倒:“哭啥哭?你家死人了?没出息。”
他又指着豆饼说道:“孬种!”
“龟孙!”
“杂碎!”
“瘪犊子!”
“王八盖子滴,王八盖子滴。”
不辣又遭了一回无妄之灾,干脆一头扎进猫耳洞不出来。
“不就是几个月见不着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们一个个,跟丢了魂儿没了根儿似得,我都替你们害臊,保姆没了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厨子请两天假你们就不吃饭了对不对?以后别说我是你们团长,丢不起那人。”
炮灰儿们给龙文章一通骂,一个个话也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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