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堵上西楼
傅小官改姓归宗,在金册留名这是水到渠成之事,而接下来极有可能的大事就是废除太子了。
这事儿自己得打起精神来办好,可别再犯了糊涂。
他躬身退下,文帝带着武灵儿去了书房。
“你母妃对傅小官动了手,所以父皇废除了你母妃,打入了冷宫,这事儿,父皇得让你知晓。”
武灵儿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这是母妃所为?
母妃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她马上想到了其中因果,才知道自己一心挂念着傅小官,居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
现在事已发生,无法挽回,可她,可她却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
一边是她心心念念的傅小官,另一边是对她宠爱有加的母亲……这让她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和接受。
“父皇知道这会对你造成伤害,可父皇必须这样做,否则后患无穷。”
接下来武灵儿没有听见文帝在说什么。
她的眼泪儿又流了出来,然后转身跑了出去,跑进了云雾,不知道去了哪里。
……
天光渐亮,云沉京都,观云台便能清晰看见云绕城的美丽景象。
武灵儿坐在那颗老松下,坐了一夜,想了一宿。
她的脸上残留着泪痕,她看着天际越来越灿烂的霞光——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恢弘磅礴。
她抹了抹脸,脸蛋儿冰冷润湿,那是这云雾留下的露。
她用露将脸上的泪痕擦净,那张白皙的脸儿在灿烂霞光中绽放出了美丽的色彩。
“母妃,他本无欲念,他根本不会威胁到太子之位,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会救你,但我不会原谅你!”
“抱歉!”
她转身离去,步履坚定,披着一件彩霞缝制的大氅!
第346章 流言
距离云雾锁京都的那一晚过去了三天。
董书兰和虞问筠的脸色明显的憔悴,而道院七个师兄脸上却带着愧疚——他们为了猎杀北望川而去了沧海边的箭庐,却没料到连北望川的影子都没看见。
等他们在天明之时回到这处地方,地上连尸体都没有了,只有已经凝固的漆黑的血——宁思颜说,他将那些尸首埋在了后山的那片杏林里。
他们也才知道这地方发生的激烈战斗,这里不但有游北斗,居然连北望川也来了,而傅小官却依然受了重伤,被太平公主接去了宫里。
而今,这件事已经在观云城传遍开来,民间有许多版本,比如右相卓一行为了他那孙子卓东来夺得那文魁之魁首,而对傅小官下了黑手。
又比如厂公高公公那老狗为了给他那儿子报仇,派了诸多狗腿子袭击了镜湖山庄。
还比如太平公主深爱傅小官,但萧皇后不允,为了将这一段异国恋情掐断,萧皇后只好先把傅小官的脖子给掐断。
等等。
可渐渐有一个说法在民间占了上风——
听说傅小官是陛下曾经游学虞朝时候一夜荒唐而留下的私生子!
这个说法占了上风主要是有两个依据:其一是文帝年少时候本就风流,而听说那徐云清当年可是金陵城的第一美人儿,文帝哪可能放过。
其二是正因为傅小官是陛下的私生子,偏偏还来了观云城,偏偏还极有可能夺了那文魁,这显然比起当今太子而言就是天上地下之分,所以陛下动了心思,想要让傅小官认祖归宗,这就威胁到了当今太子的地位,所以萧皇后出了手。
“这么说来,陛下厉害啊,十七年前在虞朝留下的种子,而今居然是天下第一的大才子!”
“可不是,那红楼一梦你们看过吧?我告诉你们,那武朝少年说其实是傅小官写的虞朝少年说,陛下不喜,觉得这文章应该是为武朝少年而作,故而改成了武朝少年说。”
“他既然是武朝的皇子,写的文章当然应该颂扬或者鞭策武朝的少年了。”
“这么说……傅小官若是夺得了这文会之魁首,就算是武朝的荣誉了?”
“你是不是傻啊?傅小官既然是陛下的儿子,他当然就是武朝的人了,那当然就算是武朝的荣誉了!”
“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陛下并没有旨意说傅小官就是他儿子啊!”
“你是真的傻……”那人压低了声音,敲了敲桌子,“我可听说此次祭天,文帝是要带着傅小官去的!”
几个脑袋瓜凑到了一块,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当真?”
那人一脸嘚瑟,“祭天就是四月初九嘛,就半旬时间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
……
与这些坊间百姓的惊讶并无区别,当樊天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久久未曾回过味儿来。
这简直就像一出戏嘛!
临江小地主傅小官来到了武朝观云城,摇身一变,成了文帝的私生子……这特么的,为什么不是父皇的私生子呢?
这傅小官要是他哥那有多好?
对于这一消息樊天宁消化了足足一上午,最后确信,傅小官那厮,真的就是文帝的私生子!
一来文帝收回了那道圣旨,这是因为武灵儿是傅小官的妹妹,若是傅小官夺魁,那么这事儿可就尴尬了。
二来堂堂一国之皇后,若不是触了皇帝的逆鳞,轻易是没可能被打入冷宫的,可萧皇后却真的被撸去了皇后身份,被打入了冷宫中。
傅小官自幼在虞朝临江长大,对于这个私生子,文帝显然觉得亏欠,并因为傅小官那赫赫名声,文帝定然更加喜欢。
可萧皇后却动用了那么多的高手那么多的布置要置傅小官于死地——这便是文帝的逆鳞,文帝明明告诉了萧皇后傅小官的真实身份,萧皇后却依然做了这事,她当然该被打入冷宫。
“大手笔啊!”
樊天宁摇了摇头,为了保住傅小官,武朝两名圣阶齐聚,可惜的是北望川来晚了那么一点点,傅小官这家伙还是受了重伤。
这一消息鄢晗煜和拓跋渊比樊天宁知道的更早一些。
二人难以置信,但来自荒国的疯刀迟暮却绝对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而且,夷国供奉公孙在那一夜之后,彻底消失了。
那可是两个圣阶,公孙肯定死了,傅小官这厮居然能够在公孙大娘的五把飞刀之下活下来……这在鄢晗煜等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这么说,原本在边城刺杀傅小官的北望川这次却帮了他?”
鄢晗煜面色阴沉,“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北望川不知道傅小官的真实身份,刺杀他无可厚非。而现在傅小官这身份传了出来,那么北望川救他,也在情理之中。”
“难不成他真是文帝的私生子?”拓跋渊觉得这简直特么的荒唐。
距离武朝三千余里地的临江傅小官,居然会是文帝的私生子!
他岂不是成了皇子?
而今萧皇后倒台,太子孤立无援,若是傅小官使些手段,弄不好他丫还可能入主东宫成了这偌大武朝的太子!
从一小地主,一步登天成了一国之太子,拓跋渊忽然自嘲的一笑,“难怪文帝会收回那旨意,这次文会,可就毫无悬念了。”
曾经以为这次文会是要借着傅小官的名声让卓东来上位,可现在傅小官成了皇子,卓东来哪里还有可能踩着皇子的脑袋上位的!
“可惜啊,终究没有弄死他,这以后,就难再有机会了。”拓跋渊不无遗憾的一声叹息,“他若真的成了这武朝的皇帝,以后你我两国只怕后患无穷。”
鄢晗煜一怔,明白了拓跋渊这话的意思。
夷国和荒国对于虞朝而言都是敌国,而傅小官在虞朝生活了十七年,他当然是有感情的,而且他的未婚妻里就有虞朝的九公主殿下。
武朝的兵力在这四国之中算是最强,若是他派了兵去协助虞朝,这仗还打个屁啊!
“所以,他必须得死!”拓跋渊恶狠狠的说道。
可鄢晗煜心里却一笑,不,他一定不能死!
第347章 三月二十四
三月二十四,明天就是三月二十五。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但对于此行前来参加文会的学子们,这却不是一句废话。
因为明天文会就正式开始,那么今天,就是留给他们准备的最后一天。
在这一天的早上,傅小官在周同同的陪伴下回到了镜湖山庄。
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内伤淤血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已经化尽,只是胸口和腹部依然留有一个红红的印痕。
他的右手绑着药布,吊在胸前,那一飞刀扎穿了他的手臂,而今虽然处理好了,但伤口尚未愈合。
“傅公子,您可还有什么要求需要下官向陛下转达?”
马车里,周同同一直看着傅小官,傅小官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其实从这小子被太平公主送入皇宫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起,他的脸色就一直很平静。
他没有因为被刺杀而愤怒,他也没有因为萧皇后被打入冷宫而欢喜,甚至于周同同在他面前说了他的身份之后,他仅仅是一笑。
在那一笑之中,周同同看见的并不是欣喜,而是荒唐——没错,傅小官觉得这就是个荒唐故事。
哪怕陛下坐在那床头亲手为他盖好被子,亲手给他盛来汤药,他仅仅是说一声谢谢,外臣因伤无法给陛下行礼,抱歉。
这是一个外臣对陛下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态度。
然而陛下似乎也不以为意。
周同同南宫一羽等重臣心里想的是十七年的距离,并非这一朝一夕就能拉进。
所以陛下在亲力亲为的做着一个父亲的事,为的自然是慢慢将这父子之情建立起来。
可今儿一早,傅小官拒绝了陛下的挽留,他说他要回家——陛下认为这皇宫就是他的家,可傅小官却说那镜湖山庄才是他的家。
既然傅小官要把镜湖山庄当成家,陛下立马作出了一番非凡举动,这在南宫一羽看来,又是一件极不靠谱的事情——陛下大手一挥,调了宫里一百宫女另外还有太监十个送去了镜湖山庄,最后他似乎意犹未尽,还将大内侍卫调了一队足足三百人驻守镜湖山庄。
这简直就是明确的向天下宣布:傅小官就是我文帝的儿子!
这一配置比之东宫已不遑多让,除了地方不一样,似乎……没了多少区别。
这信号,是不是释放的太早了一些?
南宫一羽有些担心,而周同同却不以为意。
只是这孩子,何时才会回皇宫那个家呢?
傅小官下了马车,对周同同拱手一礼,“周大人,我想了一路,若是大人方便,就请转告陛下一声,我想要去看看萧皇后,不知陛下允不允许?”
周同同一怔,这个要求有些奇葩,这话可不太好传啊。
看着周同同纠结的表情,傅小官忽然从袖袋中摸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周大人,一点小意思,我可是真想去见见萧皇后。”
周同同裂开嘴笑了起来,他还真接过了这张银票,因为有了这张银票,他在陛下面前才好开口。
至于陛下是否同意,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明儿一早,翰林院会有人来带你们去寒灵寺,你们在寒灵寺预计要住三天,那地方我去看过,住的不是很舒服,所以呆会我再去一趟,给你弄个好地方,你也不用带多的东西,一应物品我自然会给你安排妥当。”
傅小官笑了起来,“那可就有劳周大人了。”
“以后为你效力的时候还很多,周某比较懒散,到时候还望傅公子包容一二。”
周同同转身离去,傅小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踏入了主院,便骇然一惊——
这主院来来往往居然多了许多的人!
看那装束,分明是宫里的人,他并不知道陛下干了这事,还以为是董书兰和虞问筠两人的安排。
然后他便看见了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小太监——林公公。
林公公一路小跑来到了傅小官的身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惶恐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皇子见谅,奴才向大皇子坦白,当日拿了大皇子一万两银票,转身就送给了高公公,奴才该死,求主子责罚!”
这特么的唱的哪一出呢?
傅小官被搞懵逼了,便看见董书兰和虞问筠,以及道院的七个弟子向他走来。
“这些是文帝的安排……”董书兰幽怨的看着傅小官,瘪了瘪嘴,这家伙分明是临江那小地主,怎可能成了这武朝的大皇子?
因为此事,她和虞问筠聊过许多,傅小官的身份若是真的发生了改变,他若真是武朝的皇子,那么虞朝的婚书似乎就没用了。
虞问筠倒是镇定,还打趣了董书兰一句:“当初他仅仅一小地主你可都没嫌弃他,他就算真成了这武朝的皇子,又怎可能嫌弃你我。感情这种事情,可不是靠着一纸婚书的约束。”
董书兰瞬间醒悟,明白自己这是因爱生了恐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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