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堵上西楼
然而送去上京城的情报石沉大海,送去观云城的情报却得到了明确的指示——护送秦成业兄妹二人入观云城!
蝶仪宫中,深秋的黄昏更显昏黄。
长公主坐在尚皇后的对面,面色有些凝重,“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皇兄?”
尚皇后看着夕阳,答非所问:“傅小官曾经说……黑夜过后,太阳照常会升起。活着的人才能够看见太阳的升起,才能够沐浴到这太阳的光辉,”
她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了长公主的脸上,淡然一笑,又道:“虞朝才刚刚看见希望,才刚刚看见太阳升起,我不希望它很快就被黑夜遮盖,更不希望太阳升起了,虞朝却没有人能够看见。”
长公主眉间一蹙,愕然了片刻,才说道:“虞朝四大边军满编,有燧发枪数万,有红衣大炮数千!”
“神剑军……虽然是虞人,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枪口你认为会对着傅小官呢还是对着虞朝的军队?”
“何况,若是把傅大官给逼疯了,你是不晓得他疯起来的阵仗!”
第731章 一件小事
长公主不知道傅大官发疯会是什么模样。
但她很快想明白了此中的道理。
傅小官是武朝唯一的皇子,是傅大官心中比亲儿子还要亲的儿子。
虞朝犯不着为了傅小官而和武朝交恶,何况至少现在,傅小官依然在全心全意的为虞朝做事。
她为尚皇后倒了一杯茶,“可这事儿最好还是让皇兄知道,不然以后……”
“嗯,呆会陛下回来我就给他说说。”
长公主忽然压低了声音,俯过了身子,“你就不担心虞朝未来面对的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武朝?”
尚皇后端着茶盏,盖碗轻轻的在盏沿滑动,“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已经为虞朝奠定了经济基础,也已经规划出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再说他就算回了武朝登基为帝,我依旧是他的丈母娘。他在武朝捣鼓什么,难不成我这个当丈母娘的还不能派人去瞧瞧?”
说着这话,她喝了一口茶水,将茶盏放下,又笑道:“他曾经说过,唯有在竞争中,才会进步……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一样。他还曾经提过要开启国家间的贸易,这就是搭建一个国家间的竞争舞台。”
“或许在这样的竞争之下,虞朝也能够出现许多卓越的人才……不经历风雨何以见彩虹?未耗尽心力的去攀爬,何以登险峰?”
“所以不要去担心太多,而今虞朝要做的,就是将沃丰道的经验汇聚起来,等明年再看一年,宣历十二年就可以将沃丰道的成功之道推行至其余十三道了。”
长公主没有再说,她默默的品着茶,想着傅小官那小子弄出来的稻种,还有那红薯,以及他的其余种种。
他对虞朝之贡献,有目共睹。
而他的潜在力量又极为可怕!
但愿皇兄能够大度的让他安然离去,此后两国交好,对虞朝可大有裨益。
但皇兄当真会放虎归山吗?
不对,傅小官这小子极为重情义,他不是虎,他是皇兄的女婿!
……
……
宣帝的好女婿傅小官并不知道秦成业受了秦秉中之劝诫离开了西山研究院,他更不知道这件很小的事情已经上达天听,居然把虞朝和武朝两边的皇帝都惊动了。
胖子自然高兴,还以为是傅小官布下的局,而宣帝却有些生气,也以为是傅小官布下的局。
对于傅小官回归武朝,宣帝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他依然很是迷茫,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傅小官的回归。
他若就是一个寻常少年那也罢了,可他却不寻常啊!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登基为帝……偌大的武朝在他的驾驭之下,会发展到何等样的高度?
他能轻易的玩转一道,他也能轻易的玩转一国!
当整个国家在他的手里一转,那将发生多大的变化?
这一夜,宣帝难以入眠。
这一夜,沃丰道宁桑县的县令司马澈,也无法入眠。
倒不是因为傅小官即将抵达宁桑县,而是红叶集的一处作坊着了火!
这场大火直到后半夜才扑灭,将司马家的红叶一厂给烧了个一干二净,损失极其惨重。
司马澈在卯时才回到了县衙,面色冰冷如霜,令跟着她一同回来的一众官员们心里极为不安。
这位女子县令可不简单!
她是定安伯亲手委任的宁桑县县令!是这天下的第一个女官!
当然,这位县令大人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
她上任之后,大刀阔斧的整顿了宁桑县,在清州是第一个落实户籍,丈量田地实现了包产到户,还划定了工业片区的女强人!
她的手腕铁血而强硬,在红叶一厂前次的招工事件中,她直接登门去了红叶集最大的章氏家族,就在章氏家族的大宅院里,和章氏族长章平举进行了一番不太愉快的对话。
最终她当然镇压住了章平举的嚣张气焰,红叶一厂顺利完成了招工——原住民和虞朝移民各半。
而今看来,那一场对话似乎为今日红叶一厂的这场大火埋下了祸根。
当然,只是目前的猜测,刑房典吏还带着捕快们正在查案,暂时还未得头绪。
司马澈坐在衙门里眉间紧蹙,久久没有吭声,其余官吏一个个肃然的站在堂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半盏茶之后,司马澈抬起了头,展开了眉,“这是小事,倒是本官小题大做了。眼见着就快到年底了,接下来有几件大事需要你们全力以赴的抓……”
“其一,就是宁桑城连通州府的道路勘测,这件事必须在年底拿出一个结果,路线要怎样去选?耗资几何?大致需要多少劳工等等?”
“其二,是百瓦镇工业区的用地,本月底必须得落实下来,人家锦绣坊的老板可还眼巴巴的等着!”
“其三,红叶集原住民太多,得迁出去至少一半!这件事本官亲自写个条陈给言大人,请言大人从合适的地方对调移民。”
“……”
司马澈在不知疲倦的工作着,而傅小官的车队此刻也从香檀县启程,往宁桑县而来。
就在昨日,傅小官收到了蚁群的三封情报,其中一封是关于沃丰道的。
沃丰道发生了三起起火事故,分别是祁州柱县的一处千亩麻田,清州墨县和上川县的两处纺织作坊。
柱县相距墨县至少六百里地,墨县相距上川县大致两百余里,这看似毫不相干的偶然事件,但傅小官却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秋天本就容易着火,您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就在刚才,傅小官命令蚁群全力留意各大夷人聚集地,这在卓东来看来有些小题大做。
傅小官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但愿是我过于紧张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突然就跳转了一个话题,“你去过北宵六州没有?”
卓东来一怔,“三年前去过一次。”
“那是个怎样的地方说来我听听。”
“北宵之地位于武朝北境,分为上三州和下三州。下三州就是南苍江的发源地,气候条件却极为恶劣。而上三州则几乎是一片荒野,越往北越荒凉,最后就是千里黄沙了。”
“……那地方总的说来大致就是八个字:面积极大,人口极少!”
傅小官微微颔首,还是没弄明白傅大官昨日的那封回信里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第732章 傅大官的信
就在昨夜,他终于收到了傅大官的回信。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这封信的笔迹,和夫子庙下留在石壁上的笔迹完全不一样。
“我儿小官:
这就是老子的笔迹!
回信晚了,因为当皇帝的破事儿太多。
五原州溃坝之事想来你已知晓,老子杀了三十多个官,用他们的脑袋祭奠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百姓们!
这也是为父之责啊!
为父自知当不了一个好皇帝,因为为父太懒了,若是你回到了武朝,想来这场人间惨剧就不会发生。
所以……望我儿早日归来。
五原州失去家园的百姓们,为父是这样处理的,你且看看合适不合适。
灾民有一百万之巨,其中的三十万灾民,为父将他们收为了傅府的家奴,让他们去了南苍八州的墨州、白州、天州以及彦州。
明年春耕,咱们家的地就有足够的人耕种了。
而剩下的七十余万灾民,其中三十万采取就地安置之法,等洪水褪去,先让他们去筑堤赚些银子,那些田地等重新丈量之后,再采用你那包产到户之法分给他们。
而最后的这四十万灾民,为父将他们送去了北宵六州。
为父已经给春秀去了一封信,西山所产之红薯和傅四代的稻种,全数运往武朝,想来已经在路上了。这件事为父未曾和你商量,但想来你是不会有意见的。
……”
在这封信中,傅大官没有解释将四十万灾民送去北宵六州的缘由。
这就让傅小官有些诧异了,这胖子买下了南苍八州其中四个州的田地,已经将原本的八十余万农人给弄去了北宵六州。
他本以为是因为北宵六州地广人稀……现在听卓东来说来确实是地广人稀,可那地方有至少一半的地是沙漠,这特么怎么种庄稼?
他一家伙弄过去了一百一十余万人,“北宵六州有人口多少?”傅小官抬眼问了一句。
卓东来想了想,“估计在六百万上下。”
这就是七百多万的人口了,卓东来说北宵六州的人过得本来就苦,胖子又弄去了一百一十万人,岂不是雪上加霜么?
这胖子究竟想干啥呢?
傅小官愈发的看不懂这胖子的操作,若是需要移民或者说安置灾民,你往南七州去迁移也是合理的,哪怕是迁往西疆五州,都比迁往北宵六州更好才对。
“北宵六州……有没有发现大的矿藏,比如……金矿啥的?”
傅小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卓东来摇了摇头,“从未曾听说……那地方没有春秋,只有冬夏。从四月就入了夏,到九月夏季结束直接就是冬。夏季的气温极高,反正我去的时候正是夏季,热得人受不了。听说冬又极寒,飘雪五个月,人们连门都出不了。”
“尤其是上三州,根本就已经没人了。不毛之地,种不出庄稼来,活不下去,早已成了野狼的领地。”
胖子很显然知道,可他却偏偏就这样做了。
你这皇帝当得倒是任性啊!
傅小官没有再去想胖子的这骚操作,而是想着胖子在信里说的另一件事——胖子终于决定要将临江傅府的那五个婶娘和五个孩子给弄到武朝去了!
这是好事,但胖子的安排却不是将她们接去宫里,而是安排到了南苍八州的墨州。
“为父在墨州州府墨贤城购置了一处院子,比咱们临江的那处院子还要大三倍!
就将你的那五个婶娘一并接来吧,毕竟她们也是老子的妾,也为老子生下了五个孩儿,我偶尔也能去墨州看她们一眼。
但为父这身份依然不能让她们知道,免得她们起了别的念头,反成了祸事。”
这件事胖子派了周同同亲自处理,但傅小官相信瞒不过宣帝的眼睛。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傅大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瞒住宣帝,他同时也给宣帝写了一封信,昨夜宣帝也收到了傅大官的信,导致了宣帝彻夜未眠——
“傅大官这厮,欺人太甚!”
宣帝看了这封信之后龙颜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老虞,见信好!
很久就想提笔给你写封信,但我不知道给你这个男人说点什么。
今夜观云城星光灿烂,忽然间来了兴致,忽然间想起你把夫子庙给炸了……陈朝都灭亡两百多年了,你把人家太庙炸了干啥啊?
拜月教已经被我儿给彻底灭了,至于吗?
我可惜的是上面的那颗枣树,老子若是回到虞朝,可就再也吃不到那颗枣树上结的枣儿了,你这不是搞些破事儿么?
听说我那儿媳妇问筠难产差点去了,算你走运,若是我那儿媳妇当真去了,老子和你没完!
她是我傅家的媳妇!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我就不出兵打你了。
老虞啊,你可还记得泰和四十一年春,腾溪山山花烂漫,你、我还有我那弟弟,以及樊国的樊子规,在腾溪山下放纸鸢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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