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丰本
脑海中闪过关于这方面的记忆,郑建国也就看到了电视上的时间,接着到了电话旁边给费舍尔打过去,只是等他说了要参加后便听话筒里传来了声音:“这次邀请并不是给你个人的,而是发给咱们学校里原子级石墨层实验室的,而且这次会议是不接受申请的非公开会议,参会人员都是欧洲各国物理学会的主要成员,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份还是学生,所以就给你了个特别会员的入会邀请——”
“这是要制定啥标准了?”
由于才参与过螺杆菌的检验标准制定,郑建国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标准化,只是即便以他几十年后的记忆也没想明白,这个石墨烯的标准是怎么制定的?
难道是撕胶带的手法?还是姿势?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郑建国就被又来的个特别会员给带歪了注意力,他在美利坚肠胃病学会里面是特别理事,这会儿又在美利坚物理学会里面挂个特别会员,只是背后折射出的是共和国现在的国际学术存在感——
现在国内的怕是都在啃期刊赶进度吧?
又和费舍尔聊了两句敲定去见面的时间,郑建国也就放下电话后给家里拨了过去,这会儿都十一点多了,老爹应该拜完年回来了才对?
事实证明郑建国想的太简单了,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歪——”
“娘,俺爹还没回来?”
听到老娘的声音,郑建国问完还没停下,杜小妹已经开口道:“不知道去哪了,要不你有什么事儿给我说,我再给他说?”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年拜年了,那你帮我给俺爹问个好,过会我怕睡着了——”
郑建国是想着家里既然安装电话了,那么平时就该往家里多打打,特别是他现在又不差钱,旁人为了省钱可以不打,上辈子他可是没出过那么远的门,只是他今天没靠咖啡提神,那就很可能看着看着书就会睡着,也就在电话里叮嘱了。
“你给你爹长了那么大的脸,他还不得在外边多显摆显摆,他儿子打电话找他都找不到——”
杜小妹扯着嗓子说了两句,接着显然是想起旁边还有郑冬花以及院子里的杨娜等人,也就飞快收声道:“那你就别等他了,该睡还是早点睡,早点睡了才能有精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记得听老师的话。”
老娘的叮嘱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认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得听老师的话,郑建国也就只能点头应是:“那好,我挂电话了,你这两天也累坏了,注意休息啊。”
“累到是不累,活都是你姐他们干的,不过明年可能就得我和你爹干了——”
杜小妹想起这些天都是郑秋花和郑冬花帮忙弄的,过了这个年两人一个出嫁一个去上学,那到时候家里很可能就剩下自己和郑富贵时,接着又想起郑建国要挂电话了,不禁飞快改口道:“行了,挂了吧。”
“明年,今年要不你和爹出来过年吧,到我这里来一起过年。”
郑建国下意识的开口说过,只是接着想起两个老人到了美利坚人生地不熟的,怕是想和郑富贵这样串门都没办法出门,看电视听不懂看报纸看不懂,除了两眼是有看没有懂。
而自己如果下个月的考试通过,马上就得跟着医学生们到医院里去实习了,那么年底就很可能忙的和去年杨娜萨拉他们那样时,话筒里也就传来了杜小妹的声音:“不去,过去后给你添麻烦,再说外国人的话我和你爹都听不懂,去了你爹得憋死,他显摆的人家听不懂,噢,你爹回来了,郑富贵你儿子的电话,找你两次了。”
话筒中的声音由清晰变的隐约传来,郑建国是没想到老娘这么喊老爹,显然脾气和记忆中有了截然不同,郑富贵的声音很快传来:“蝈蝈,建国?”
“爹,新年快乐。”
郑建国嘴角扯了扯露出个笑,郑富贵嗓门倒是猛地变大:“快乐快乐,我现在很快乐,你也,快乐吧?那个大嘎——李铁也来了,现在正磕头呢,你和他说两句吧?”
这是要说你也过年好?
脑海中浮现老爹的模样,郑建国倒是没想到老爹给他直播了下李铁拜年,也就想了想和这位老爹是没什么说的,三姐的事儿他是插不上手也指派不了,四姐的事儿也都是安排过的。
总不可能在话筒里问你对我给你找的儿媳妇满意吧这种屁话,郑建国也就飞快改了口道:“那好,你让李铁接下电话。”
“李铁,建国的电话。”
郑富贵的声音隐约传来,郑建国脑海中闪过先前老爹喊这个发小是差点喊出大嘎子仨字时,他没想到接了电话的李铁也是因为差点被人喊出这个外号,而变得有些脸红:“建国,过年好。”
第211章 这个比较难
“李铁,过年好,听说你和罗兰谈朋友了?”
郑建国这是第一次和李铁谈起双方彼此最近的人,他是不知道这货怎么和罗兰走到一起的,当然作为好友来说这么问也是有目的:“她现在要去港岛留学,我感觉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去充充电,学学东西。”
“这个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报了那个金融管理班,还是范姐帮忙介绍的。”
李铁是没想到郑建国会和他谈起罗兰,只是罗兰之前和寇阳两人在三里堡大队插过队他也是知道的,当然更清楚的也是知道郑建国与寇阳两人也不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只是碍于旁边的杨娜没办法说而已:“我们在一个学校里面,这点你放心。”
“那就好,你在那边生活的时间比较长,也知道那边治安情况是什么样,平时的话不要乱走——”
郑建国本人是没到过港岛的,但是他从各种影视剧中看到的就足以很说明问题了,连顶尖的大佬都被人上门问候过,真要是出现什么危险,便是把人抓回来打靶也挽回不了什么:“我在这边是没事儿就窝在家里看书,你们也要好好学习才行。”
“这个我知道了,听说你那边可以合法——”
听到郑建国的关心,饶是李铁并不善于表达感情,这会儿也是想说两句同样关心的话,只是他的话才说半句,郑建国就飞快的开口堵住:“只有好好学习了,你才能把婶子和大伯接过去享福。”
“哦,我是想把他们接过去享福的,只是他们不愿意,说去了那边连串门都没办法串门。”
李铁被人打断话也没有往心里去,而是说起给老爹老娘做工作的苦来:“他们宁愿在村里种地也不想出去——”
“老辈人都认为人离乡贱物离乡贵,这个也是要按照他们的想法来,毕竟孝顺孝顺,讲的就是想要孝,就得顺着老人们的意思来。”
郑建国知道李铁并不是个钻牛角尖的性子,只是说完后又想起某个人来:“你没和卜发才联系吧?”
“卜发才还要两年才能出来——”
李铁不知道郑建国为什么这么问,他和卜发才的关系还不错,后者那么大年龄也没说过嫌他小不带他玩,这在他的认知中就是可以深入交往下的,可惜他找罗兰打听过说是在劳改队里表现不好,也就把这个事儿扔到了脑后:“年前我给他家送了半头猪——”
这货还是那么实在——
脑海中闪过上次这货给自家送的半头猪,郑建国倒是知道卜发才为什么会被关那么长时间,当年可是罗树强亲自去接的这货,在那边被人训肯定就是常规待遇了,那么回来让那货享受下常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成王败寇的道理就不用我说了,没事就看看三国演义,这年月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又和李铁聊了几句,郑建国也没有让郑富贵和杜小妹再接电话,该说的先前都说过了,放下电话继续拿起拨出,随着那边传来个有些低沉略带距离的声音,他才醒悟到这是谁接的电话:“叶叔叔,过年好啊,我是建国。”
“哦,建国你好,振凯,去喊你爷爷,建国的电话。”
叶建义的声音瞬间放低后隐约说过,接着便是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呵呵,过年好啊,建国,士别多日,你让叔叔真的刮目相看啊——”
“呵呵,运气比较好,算是都让我碰上了。”
郑建国说的有些谦虚,可落在叶建义耳朵里就不是这个说法了:“我记得你也说过,运气什么的就是最大的本事了,但是叔叔想说的是,你现在还年轻,在外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学习上是如此,在生活上更是要如此,不能要和不能接的咱就不要,千万不要因为这些犯了错误——”
“老叶,你怎么说这些——”
隐约间传来了个呵斥似的女声,郑建国也就知道这位应该是叶振凯的老娘,那位在叶敏德教授安排下假装离婚的儿媳妇,很快仿佛在印证他的这个想法,叶建义已经开口说道:“看看,你婶子嫌我和你多嘴了,怎么样,新年在哪过的?”
“算是在大使馆过的,今天下午才回到学校宿舍,婶子那是拿我当外人了,这样可不好——”
叶建义的话里话外点的东西比较多,搁给原本郑建国这个年龄来说,那是真的说的有点多了,只是他这会儿并不是未经世事的年轻人,几十年的世情让他能感受到这位便宜叔叔叮嘱背后的关切之意:“叔叔你说的在理,人离乡贱物离乡贵的,再不收敛点那是早晚要出事儿的,现在我是除了学习也不出门,出去一趟也都是去超市采买些生活品,我听振凯回来了?这是探亲吗?”
“嗯,振凯复员了,噢——我父亲回来了,你等下我把电话交给他。”
叶建义的声音说了,很快电话里传来了震动声响过,叶敏德有些低沉的嗓门传了过来:“建国?”
“老师,大年初一的,您还去实验室了?”
从叶振凯撒开脚丫子窜出去到叶敏德回来,这么长时间里郑建国已经有些隐约猜出来老人去干什么了,果然他还没问完就听老人笑道:“陶野做过的那个重复试验后面出现了差异,这不听说我给你说重复试验成功了,这些天就埋头在找差异原因,今天早上才知道是活性温度不达标,实验室那天太冷了——”
“这个比较难,反复的加热,冷却,添加引物,再重复,现在缺的就是制定标准化操作流程了。”
郑建国没有具体的操作过这种酶促扩增链式反应的试验,可他对于试验的标准化理解却不是这会儿国内诸人能够想象的:“比如活性温度多少度都要做出规定,最好是使用带温度计的试验仪,耗材资金方面你们不用去考虑,既然属于委托试验开发,只要做好实验和数据的记录就行了。”
“嗯,找出了那次试验差异的原因,这个重复试验目前来说已经完成了,但是问题还有不少,陶野认为酶的活性温度上限太低,不到五十度就失活了。
如果能够找出一种耐高温的酶,不光可以节省多次添加产生的费用,而且还可以降低人工多次添加时带来的干扰,毕竟每次往试管中添加引物,都会对试验结果带来不确定性的干扰——”
重复试验中的酶是进口的,由建国公司出面在港岛地区采购给实验室用的,原因并不是说这会儿国内各大实验室没办法搞出来,而是排除叶敏德口中所谓的不确定性干扰,主要还是国内实验室的技术和实力参差不齐,为了去除这部分原因也就只能进口。
只是郑建国很快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叶敏德在简单的提出建议,而是在引导他去关注目前实验室内在试验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并且是希望他能够将下一步实验室的工作重心放在这个方向上,确切的说是在教他怎么成为实验室的负责人。
脑海中想起托马斯和费舍尔两位教授在实验室里的做派,郑建国也就更加能够体会到这位导师的苦心,一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并没有具体的工作内容,也就是说什么都不干就可以,但是一定要有该领域内自己的思考,也就是制定实验室工作的目标。
托马斯基于原子级石墨层的重复试验以及费舍尔基于原子级石墨层的物理特性研究,这都是两位实验室负责人给出的问题,然后下面由研究员和苦力们去用试验过程去验证结果找出解答,再由负责人来对比答案和自己想要的结果是否相同。
只是很快,郑建国又有了些许的明悟,他之前向叶敏德透漏过这次重复试验的目的,那就是将任意的DNA片段扩增到自己想要的长度和浓度,现在看来当时自己显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制定目标让下面去完成。
而叶敏德的角色也从导师变成了实验室下的项目负责人,由他来执导和训练包括研究员陶野以及其他苦力们怎么完成这个任务,现在则像是在和自己汇报实验结果和问题点,郑建国不知老人是故意这样做还是无意的,也就怀着略带忐忑的心情开口道:“那您有什么建议?”
“我感觉你可以问问那些生物公司他们有没有这种酶,没有的话就去查找下有没有和耐高温聚合酶相关的论文,而如果连论文都没有的话,我的建议是就需要去寻找可以提取这种酶的微生物,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资金,如果论文都没有的话,这又是个项目。”
叶敏德倒是不知道郑建国想的有点多,当然他实际上这会儿也把自己放在了实验室项目负责人的位置上,只是和郑建国想象的有些不同,他是把这个委托当成了上面下发的课题研究任务。
而之所以这么想的原因,则是委托协议里面只要求了结果和技术所有权的归属,至于论文作者著作权方面没有要求,在他看来就是差不多郑建国拿钱给他和陶野几人刷论文,毕竟上面给的课题研究任务也是这样做的——成果归国家名誉归个人。
再具体到个例上来说,郑建国等了年把时间都没收到回信的青蒿素大佬便很能说明问题了,个人荣誉属于她而成果却被各个部门拿去和国外药企合作,最后就落了那个样子。
当然,如果单是要郑建国出题目的话,那他这个实验室负责人的身份还是很合格的,听到老人让他去生物公司打听有没有这种酶的想法当即排除,且不说有没有这种酶还不好说,如果有的话再引起人家的好奇,那么这个研究就有可能提前曝光。
郑建国这会儿并不知道他正折腾的这个技术也是个诺奖级成果,否则以他的个性那肯定是要把自己名字给挂到论文上去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嫌钱太多的,但是没谁会嫌自己的诺奖成果太多。
郑建国之所以关注这个技术,还是因为他在记忆中感受到的生物学,确切的说是分子生物学技术大爆发带来的感受,靶向药基因组学克隆技术等等等等,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要震惊天下的,而没有足够的DNA长度和浓度又怎么支撑得起这些研究?
而现在叶敏德提出了问题,郑建国也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在里面,毕竟他还没认为自己发现的技术都像螺杆菌和石墨烯那么简单,至于能够提取出耐高温的酶的微生物,那肯定是要在高温环境中存活下来的才行:“能够提取出高温酶的微生物只能是在高温环境下,咱们国内的温泉应该有不少,如果让人去采集研究的话,您认为有没有可能发现需要的微生物?”
“温泉里面肯定会有些嗜热菌的,从生物进化学上来说这点当然不用去怀疑。”
出乎郑建国的预料,叶敏德直接开口告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接着又听老人开口道:“正好现在年也过的差不多了,我打算给他们放几天假休息休息,然后回来就出去看看,你的年怎么过的?在宿舍里看书还是上课?”
“年是去大使馆过的,今天下午才回来,现在上课的次数不多,该学的东西大部分都在国内学的差不多了,问题还集中在专业医用英语方面。
为了缩短国内外的研究差距,我感觉您可以考虑下翻译些教材让学校去用,毕竟我听说国内的《赤脚医生手册》都出新版了,厚度比我以前看的多了两三倍都不止。”
技术是在时时刻刻更新的,郑建国想的是叶敏德能够把国外的这些教材或者期刊论文上的东西翻译到国内,怎么说也是个著书立传的成果,据他所知国内不少所谓的大佬都在这么干,却没想到老人的嗓门依旧:“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学习拿到行医执照再来对我指手画脚。”
第212章 按正常流程
叶敏德说的有些不客气,郑建国也知道他这个安排老人怎么干的行为有些过了,只是想起这位的年龄,便感觉老人如果继续他喜欢的工作,最起码精神方面是不用多想的:“那好吧,您的身体状态您自己最清楚,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我让人给您准备——”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最好能够再让建国公司重新签个全程资助寻找嗜热菌的项目协议,毕竟这个是需要东奔西走的,我打算先去内蒙那边的热水温泉看看,虽然不是温度最高的温泉,但是离得最近。”
叶敏德倒是干脆的很,语气轻松的说了自己的要求,当然这也是他想提醒郑建国这个技术也是需要签协议的,后者却没有想那么多:“这个没问题,等到过完年我就让人过来再签个协议,另外肠胃病学会成立了吗?”
“这个还在筹备中,院长那边正在协调联系——”
叶敏德的声音中略带调侃的说过,郑建国也就算是明白老人要说的东西,接着又说了几句挂上电话,便拿起旁边的笔在记事本上飞快记下了“嗜热菌论文”五个字,看样子考完试后又要在图书馆里找段时间的文献了。
肠胃病学会还在协调,这不用说是在扯皮了,叶敏德干脆点名是院长负责的,那也是不想让郑建国继续问下去,现在他想想院长也不至于让学院下的几家医院吃亏,他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如果能参加这次肠胃病学会召集的螺杆菌暨微生物会议,那就算是获得国际认可了。
当然,尽人事听天命才是郑建国的真实想法,自打重生以来他对于每件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按照这个原则做的,现在年算是过完,剩下的也就是三姐出门子以及考试了——
大姐出门子是穿了身新衣服被王来用自行车接走的,二姐出门子由于赵兵家太远,出门子的时候也是找了辆自行车接到路边,然后上了南下的长途车走了,到了三姐这里郑建国能想到罗刚有可能借出司机班的212吉普——
之所以这么想,还是罗树强要南下支援深城建设,不知道这位副主任有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在临走之前给罗刚再使使劲?
事实证明郑建国想的有点多,随着波士顿多雪的冬天朝着雨季转变,也就是共和国足球队在首次奥运会预选赛中以1-0战胜了印度队后又以2-2平朗伊、1-1平朝县、7-0胜斯里兰卡、0-1负于新加波止步预选赛后,罗刚用李铁买的自行车将郑秋花接到了两人的小窝,这个婚也就算是结完了。
时间进入1980年的3月,郑建国进入了Step2备考最后的冲刺阶段,与之前的Step1都是基础医学知识相比,Step2的内容就变成了临床医学方向。
其内容涉及到的科室也达到了八个,每个总计有44道选择题,也就是共计有352道题混合组成该次考试的试卷,这对于郑建国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他只需要去照着书上死记硬背就可以了。
对于第一学年第二学年的学生来说,能够接触到临床经验的几率小到近乎于无,这会儿美利坚虽然已经有医生工会团体倡议人文关怀,可与几十年后要面对假病人模拟诊断相比,这会儿还是不用去考虑这些看似不重要的步骤,接触到病人需要经过时间和老师们的确认。
第一学年里面,哈佛医学院里开设的课程主要是在讲正常的人体结构,并且结合各种教材帮助学生们去完成由抽象到具象的转变,想要在这一年中接触到患者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你病了要么是你的同学或者老师正好病了。
而第二学年里,学校的课程中主要集中在病理状态下的人体结构,从人的神经系统到内分泌系统,这个时候学生们见到和接触到的就是各种标本和解剖课程,该学年中学生们会在老师的带领下进入到医院进行学习,只是这时也接触不到患者。
这并不是说患者并不多,由于认识范戴琳和杨娜以及卡莎娜几人的关系,郑建国知道美利坚的医院也有几十年后和国内医院差不多的现象,大量病人拥在公立医院里面。
而这些医生们从上班开始就不知道会是几点下班,当然这是以前的状态,现在这些公立医院已经推出了预约制——看病要排队,想不排队就去私立医院吧。
只是,和国内几十年后的私人医院无法使用医保不同,在美利坚的私人医院却是可以使用医保,当然前提是患者缴纳了足够的医疗保险,否则在街上被车撞到不敢上救护车的人就只能挨下去,毕竟在美利坚拖欠治疗费用的后果就是信用破产。
当然,作为医生来说,其高昂的付出保证了高昂的收入,除非像郑建国在离开考场时听到有人议论的那样:“孩子们在家里受了伤,而我们把他们治好后又送回让他们受伤的地方,然后等到几天后我们再次在医院里见到他们,去治疗他们身上之前就受到的伤害!我们难道只能去机械的治疗他们的外伤,而不是去想着怎么防止他们再次受到伤害吗?我们应该从根本上改变这个现象——”
说话的女人留着头波浪长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已经解开,露出了里面贴身的线衣正面色潮红神情激动的冲着身边四五个男女说着,蓝蓝的天空下不时吹过刺骨的寒风,却是带不走她浑身上下洋溢着的热情。
郑建国打量过后走了,这位不知是哪个学年的,最有可能是第四学年应该准备住院医申请的学姐,在即将毕业的时候被感性占据了头脑,很大的可能是在哈佛医学院第三阶段的实习轮岗中倒在了儿科这关。
在某些层面上来说,郑建国感觉到美利坚人是非常虚伪的,就像这位学姐此刻所做的那样,她已经确认了那些孩子们是被家暴才受的伤,却没有勇气当时就去报警,而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发现了“隐藏的家暴”,进而打算想要推动人们开始关注这个事情,更希望去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甭说是其他美利坚人了,便是郑建国这个来了一年多的外来人都知道这个学姐必定会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美利坚是个自由的地方,自由到可以枪击每一天。可这种自由的先决条件是不能伤害到他人的权利,单从法律层面上来说,美利坚对于儿童的保护堪称尽善尽美,国内动不动就拿大耳刮子抽孩子屁股的行为在这里是联邦重罪,轻则失去对孩子的监护权重则要蹲大牢的。
如果这个学姐当时发现孩子身上的伤后就去报警,那么警察就会让动手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很显然的这位学姐没有那么干,而是想要发起一场针对家暴这个隐秘到不能再隐秘的隐私问题的运动,这就触及到了他人的隐私权利。
这即便是放在共和国内也是无法让人忍受的,隔壁张三的儿子因为偷了家里的钱正在挨家法,你跑过去给他说这样教育是不对的?
难道孩子偷了家里的钱要去报警?
郑建国这代人是挨过揍的,确切的说是他身边的同龄人都挨过不少揍,唯一没挨揍的就是何大拿那货,逼的他姐姐去跳井也没挨上,当然在大队里面就成了臭狗屎。
离开考点,郑建国也就直接回了家,如果这次考试通过,那么下面他将会拿到张轮岗通知单,也就是第三学年的安排,里面的内容他也早从杨娜那听说过,总共分为外科和内科以及妇产科、儿科外加最后自主选择加深的科室四个阶段,唯一的好处是如果最后这个阶段不选择去哪个科室的话,是可以把这段时间用来给自己放上整个月的长假,当然很少人会这么做罢了。
毕竟大家都是来学习的。
郑建国这会儿还没拿到通知单,心中却是早已想好最后阶段的去处,他上辈子本来就是急诊科的主任,虽说是这个世界上小到不能再小的医院。
可就熟不就生的道理没谁不懂,更何况按照杨娜说的轮岗阶段只是阶段不同而不是内容不同,那么在所有科室都轮岗过后能去的地方,也就是急诊室了——
距离才被美利坚医学会正式承认的时间还不到半年,急诊医学方面的国家层面培训机构还没出现,郑建国不知道的是他瞄准的急诊住院医师评审委员会要到两年后的1982年才会成立。
当然,这并不是说之前就没有医院自己推出的培训项目,最早的急诊住院医师培训历史可以追溯到1970年,这个培训项目是由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进行的,一个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的毕业生Bruce Janiak成为首个经过急诊住院医培训的急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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