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风华 第166章

　　“真的动用这么个规模的资金量——”

　　饶是连续几天下来知道了郑建国的身家，本尼这会儿在看到了具体的数额后，还是被这一连串的零给晃的有些眼花：“这可是现金啊——”

　　“本尼，boss委托雷蒙德会计事务所全程跟踪这次操作过程——”

　　同样是瞅了眼那一串零的查理倒是恢复的很快，这笔钱还是经过他的手赚来，只是那会儿是高达43亿的资金量，不过想起马上要开始的动作，他也是心有惴惴：“就是做空石油合约——”

　　“做空石油合约？”

　　本尼·巴德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提高了十几个分贝后发现连旁边喝咖啡的亚当目光引来，倒是飞快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他是知道什么消息吗？”

　　“这个事情现在还是保密的，不过过会，也就是半个小时后，就能告诉你了——”

　　查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过，本尼下意识的也跟着瞅了瞅他的手腕，倒是很快做出了选择：“没问题，只要给钱——”

　　“那就签了吧。”

　　旁边，正喝了口咖啡的亚当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将旁边的文件夹推到了本尼的面前，后者看了看上面的约定，也就冲旁边的助手招了招手。

　　随着两人飞快看过也就到了五分钟后，本尼拿起了笔在上面签下了名字留下自己那份，冲着旁边默然不语的查理开口道：“现在能说了吧？”

　　“还有几分钟——”

　　瞅着隔壁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几十个人，查理是没想到这位其貌不扬的会计事务所合伙人还有这个关系，当然再考虑到对方那哈佛商学院会计博士的身份，认识些稀奇古怪的人也就理所当然了：“那边的人可靠吗？”

　　“可靠，不可靠的早就被种在海里当荷花了，这些人来自全世界，他们都是来旅游的——”

　　发现查理的神情有些异样，本尼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于是继续开口道：“如果不是奥古斯都让我来的，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快就信任你们boss的，谁知道他是不是IRS的棋子？

　　不过这个事儿发了也没什么，不外乎就是限期补缴税款外加罚点钱而以，可谁能拿到这些账户的资料？”

　　“奥古斯都吗？”

　　查理脑海中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他并不是会计出身，可也知道IRS对于逃税的惩罚正如本尼所说，在找到证据后首先会要求补缴税款和罚款。

　　而真正要抓人，还是得在被拒绝之后才动手，IRS这么做目的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收税，而被警告后都没钱交税的，那就证明目标是真的没钱了，也就到了抓人的时候。

　　不过考虑到自己是FBI，而且现在又是在永久中立国瑞士，按照要求来说查理现在已经没了执法权，即便是等他回到国内去IRS举报，也得说出手上账户资料的合法性。

　　只是这样就得面临个问题，FBI什么时候开始插手IRS的税务职能了？

　　而且FBI是没有海外执法权的，那是CIA才有的权利。

　　于是乎他这个FBI为了IRS的职责，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插手CIA的职权——

　　先是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是为了保证郑建国接触不到美利坚的尖端技术，接着查理又想了下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也就将这个念头给扔到了脑外。

　　只要郑建国不窃取美利坚的尖端技术，那就不算是损害美利坚的利益，更何况现在过高的油价，才是损害美利坚经济的真凶？

　　“嗨，查理，时间到了——”

　　随着亚当的声音传来，查理也就回过神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身子前倾后看了看已经回到电话机前坐下的交易员们，他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望着二三十双漆黑的眸子开口道：“现在以20倍杠杆开空仓卖出石油合约，开始转入保证金——”

　　“20倍杠杆！640亿美元——”

　　脑海中闪过奥古斯都的面庞，本尼也就抹了下嘴角的胡子，他已经隐约想起了上次聚会时这位接触过的几张面孔，只是这个念头才闪过，耳畔此起彼伏的声音瞬间消失，才发现查理已经关上了门：“你怎么不看着了？”

　　“现在不用看了，等着指令就可以了——”

　　耸了耸肩坐到了自己的桌子前，查理将腿放在了桌子上后拿起份报纸看了看，发现竟然是拉丁语时，旁边的亚当已经打开了电视机，几下后找出了财经频道。

　　于此同时，远在波士顿的麻省总医院消化中心里，郑建国也在留了个纸条后到了预约台的电视前，顶着小护士的注视将频道换到了财经频道：“这些都是骗人的，又没什么看的——”

　　“哼，就是你想看财经台吧，你在炒股吗——”

　　小护士的声音有些高的传来，郑建国却没有听到般看了看电视主持人下面的价格上：“石油合约开市后便下挫18美分，另有苏维埃匿名高层说他们已经扩大了产能，争取在去年出口的500万吨基础上增加三分之一，用以争取伊兰动乱导致缩减的石油出口额——”

　　“这就是奥古斯都的安排了——”

　　眼瞅着开市就下跌了18美分，郑建国的心情还是不错，从33美元67美分跌到33美元49美分，如果是在前者的价位上卖出，放大后的640亿资金就能卖出19亿桶，而单以这19亿桶去乘以下跌后的18美分，便是3亿4200万的收益——

　　如果是四分之一的税率，就得拿出8000万来交税，而如果是十分之一的综合税率，那么就是3420万，这一进一出的差距高达5000万。

　　“怪不得越有钱越喜欢逃税——避税。”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郑建国便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不想转头才看去时，只见奥古斯都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办公室里面——”

　　“那我现在在这里了——”

　　郑建国挑了挑眉头看向电视，他之所以如此关心走势，还是放不下已经到手的32亿美元，然而考虑到旁边这位还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资金，也就开口道：“现在是没心思了——”

　　“那个查理可能有些问题，我已经查出乌尔莉卡是FBI探员了——”

　　奥古斯都将手中拿的纸片在郑建国眼前晃过，接着收回后望着后者猛然变了的脸，接着又从手里拿出了个纸片后到他眼前，只见上面写着行字：“要不要我帮你动手？”

　　“他身后应该有人吧？”

　　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郑建国发现在不知什么时候，预约台后的小护士没了影子不说，连坐在等候区座位上的几个患者也没了影子。

　　接着发现没有声音后回过头来，郑建国便见奥古斯都手中又拿出了个纸片：“那当然是一劳永逸——”

　　“我手上没有人命，我也不想沾染人命，这一方面因为我是个医生，也因为我自认没有做过触犯法律的事儿，所以我感觉留着查理在我身边比较好，因为那样也可以变相的证明我的清白——”

　　皱着眉头轻声说过，郑建国直视着奥古斯都的面颊，一秒，两秒，三秒，直到过了足足十五秒，才见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嗯，那就听你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不知对方转悠着什么念头，郑建国却是重重的松了口气，不想奥古斯都从口袋里摸出了个礼盒递到他面前，开口道：“这个戒指以后戴上吧，记得不要弄丢了——”

　　“好！”

　　探手从对方手中接过礼盒，郑建国打开后看了看，从戒面上看和自己那枚哈佛医学院的戒指没什么区别，也就套在了手指上面，瞅着不大不小倒是正好的笑道：“那以后考虑到我动手术的机会还是不少，也许真的会丢了也说不准——”

　　“那就在动手术的时候当项链带起来——”

　　再次满脸正色的说了，奥古斯都也就又看了眼电视机道：“10点45分再来看吧，现在这些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吧，那就到我办公室里去坐坐？”

　　心中记下这个时间，郑建国也就发出了邀请，只是奥古斯都面露微笑道：“我还有个人要见，等到你月底来开会的时候，咱们再坐坐，顺便你也该见见某些朋友了。”

　　“那样也好，我送你到电梯口~”

　　抬手指了指远处的电梯，郑建国说过后奥古斯都也没反对，而是默默的直到电梯门口了，才开口道：“你家的电话还是不能用，有急事儿事儿就用外边的电话。”

　　“好！”

　　郑建国点头的功夫电梯门打开，奥古斯都也就抬脚走了进去，随着电梯门的关上他才皱起了眉头：“查理还真的是FBI——”

　　自打在门口用头发当标记发现有人装了窃听器，郑建国便在通过记忆中的美剧大片中找到了嫌犯FBI，虽然最后警方给出了个是南越的人装的，却也没有拿出实锤证据来。

　　特别是当他简单的反推理就知道这是扯淡，南越敢在美利坚给人装窃听器？这天底下怕也只有恐怖分子，敢在美利坚地面上不拿FBI当干粮。

　　当然这是指郑建国记忆中的美利坚，这会儿他来到美利坚后，发现从底层到上层都在反思越战带来的阵痛。

　　事实上如果只从损失数字去分析，要不是美利坚在二战中积攒了偌大的家业，怕是得学那苏维埃分崩离析——从1955年到1975年的20年间，共计有250万军人轮番上阵。

　　而这250万人中有超过5万8000人阵亡和30万人负伤，之外还付出了2500亿的军费支出，这可是1955年到1975年间直接支出的军费，如果算上间接支出是要超过4000亿美元。

　　再参考1979年入侵阿富汗的苏维埃，按照其在结束阿富汗战阵后由总主任宣布的战争费用只有460亿卢布，约合200亿美元。

　　美利坚用20年时间打掉4000亿也没伤筋动骨，苏维埃用了10年打掉200亿就大家不干了。

　　当然也不能说美利坚是屁事儿都没有，这场战争给美利坚人民带来的伤痛还是足够深刻，深刻到有人写了本书叫《越南：史诗级悲剧，1945-1975》，火爆到高居各大畅销书排行榜前三名。

　　实际上在郑建国看来，之所以美利坚不想打了，还是因为爆发的第四次中东战争引爆了第一次石油危机。

　　原本美利坚在越南打的正嗨的时候，也没忘记在中东地区插手，拉着一帮小弟对以色列大力支持。

　　只是后果就让油王们彻底不干了，于是联合起来成立了联盟提高了油价，这就造成次年的美利坚工业生产下降14%，曰本下降了20%，以至于1974年的不列颠经济增长率是-0.5%，美利坚是-1.75%，曰本是-3.5%。

　　仅仅因为这次提价，就让在1973年才是300亿美元收入的油王们，在1974年不降反升的狂收1100亿美元，算是彻底引起了美利坚对石油的重视。

　　经济不好，又是才经历过战争创伤，所以这会儿的美利坚民众对于战争有些像1941年前的“门罗主义”，就是赚钱的可以考虑，打仗是绝对不行的做法。

　　不过美利坚的越战也不是没有收获，据郑建国所知就是他记忆里在海碗战争中改变战争形势的好多黑科技，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立项，最终形成了跨世代打击的格局。

　　可那是军工行业。

　　而至于对外的CIA和对内的FBI，有鉴于不能惹出战争来的前车之鉴和顾虑，这时的工作积极性并不高。

　　当然这点也可以从彻底失败的“鹰爪行动”中看出来：8架用于沙漠作战的直升机里面，竟然有3架无法适应气候到没有办法正常飞行。

　　无法飞行也就罢了，毕竟机器玩意临时出个故障实在太正常不过，可是在退出行动时候，还发生了直升机和运输机相撞的事件，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让白宫的那群大爷们好悬没找到下巴，卡特的民调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这就是精锐的美利坚大兵？

　　所以对于查理这个FBI探员，郑建国便感觉留下比干掉的好，更何况他又不打算干些伤害美利坚的事儿，如果干掉的话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给了奥古斯都好大的把柄？

第316章 这不是我的责任

　　“为应对今年第一季度以来的高通胀问题，美联储计划将在下周初把联邦基准利率提高到21%，这是今年第二次加息——”

　　1980年6月13日早上10点45分，郑建国看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金表，便深深的感受到了哈佛俱乐部这群人的能量，当他以为最多由卡特总统宣布下新能源的寻找时，人家却是直接从根子上开始下了手：“根据经济学家的估计，该次加息将大大的减少目前对石油的需求——”

　　“提高拆借利率来减少对石油的需求——”

　　算是在期货里折腾了年把时间，郑建国对于美联储的这个操作也有着最基本的了解，原来的基准利率是19%，现在又增加到了21%，市面上的钱进一步会向银行流去，一万块的利息便是两千一百块，距离月利2分的高利贷24%只差一步之遥。

　　市面上的钱没有了，想要出于投机为目的的拆借利率也会跟着基准利率上涨而上涨，其后果便是导致借钱利息的提高，进一步降低市面上的消费，而人们和企业手里没有了现金流的支撑，就会对身边的开支进行控制，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就是汽车开不起了——

　　“不过这样会导致企业开工率不足失业率上升，卡特总统是要凉了——”

　　脑海中陡然间闪过个明悟，郑建国回过神后便发现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由潘恩广场银行为首的九大银行财团做出决定，向墨西哥石油公司提供38亿美元的贷款资金，用于开发墨西哥南海下的石油，该油田已探明储量42亿吨，地质储量超过150亿吨。

　　另外根据来自不列颠的报道，经过五年开发的北海油田已经正式投产，该油田已探明储量47亿吨，日产量达到了50万桶，同时根据苏维埃匿名高层人士的消息，苏维埃的第二巴库油田——”

　　“现在看着石油值钱了，就大家一起加大开发油田，然后就不怕跌了？”

　　艾米说着出现在了旁边，郑建国转头看了看她后笑了笑：“艾米主任也关心起石油经济来了？”

　　“我是关心你来了，喏，恭喜你们的开门红，我哦去你办公室里没找到你，就听凯瑟琳说你在这里了。”

　　将手中的杂志递出，艾米目光从郑建国没什么变化的脸上扫过，接着开口道：“这是你们实验室第一篇论文，记得别忘了带他们去庆祝下。”

　　“好的，艾米主任你也来吧？”

　　从手中的《细胞》杂志目录上收回目光，郑建国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任何的意外，这篇关于培养和活检的螺杆菌对比文章，在他看来原创性足够多了，专业性却有点欠缺，只是之前没人想到而以：“正好也体现下中心对实验室的重视。”

　　“没想到你还会在乎医院的态度——”

　　艾米说着四周看了看，只是随着电梯口处走出了两个医生，她也就点了点头道：“那就在上班的时间不要乱跑——”

　　“好吧，我这就回去。”

　　眼瞅着艾米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郑建国又看了看电视里的新闻，也就拿着手中的杂志转身看看，发现预约台前的小护士正拿眼看来，便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知道这两天自己做的是有些过了，也幸亏是在消化中心这边，能够说自己的人不多。

　　如果是在急诊室，怕是普利尼都要说上两句了。

　　几步到了电梯里面，郑建国也就拿起了手上的杂志看了看，他是不打算对谁说这家杂志是自己的，毕竟那样会让人感觉这个杂志不够权威性，想想看你实验室的研究发到了你的杂志上面？

　　只是想一下就知道这么做是啥后果。

　　“郑，艾米主任先前来找过你了——”

　　才进了实验室的门，正和两个研究员说什么的凯瑟琳瞅见他，也就飞快的开口打了个招呼，郑建国也就点了点头道：“我见过她了，咱们上次的文章发出来了，你问下她们晚上想去哪里？我请客——”

　　“真的吗？去哪里都可以？”

　　旁边的男研究员下意识的接口说过，郑建国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凯瑟琳脸上，后者便飞快瞅了瞅这个研究员开口道：“贝迪，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隔壁街区开了个迪斯科酒吧，我听他们说很不错，就在对面的西餐厅后街里——”

　　贝迪耸了耸肩望着郑建国说了，后者不置可否的看了看凯瑟琳，发现她正拿着杂志在看，也就开口道：“那你们回去商量下，最好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好的，那我们回去商量下，下午下班前告诉你。”

　　凯瑟琳从杂志里收回了目光，她是没想到郑建国会把自己和艾斯特放在他的名字后面，心中不禁是有些小激动，只不过随着这个少有的心潮出现，她也就有了其他的想法：“这个《细胞》杂志并不出名，如果是《柳叶刀》或者是《新英格兰医学》——”

　　当然，脑海里转有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凯瑟琳也没有闲着，而是在回到实验室内找到艾斯特说了这个事儿，便见她好像并不意外两人出现在第一作者上面：“嗯，郑果然是好人——”

　　“他是好人吗？”

　　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个念头，凯瑟琳便感觉只冲着没有抹杀她们俩的付出，也可以勉强算得上是个好人：“嗯，郑还不错——”

　　眼瞅着凯瑟琳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飞快调整完心态的艾斯特也就在吃饭前找了个机会，走进了郑建国的办公室里面：“凯瑟琳也和你做交易了？”

　　“交易？没有——”

　　郑建国好悬以为艾斯特说的是石油合约，只是瞅着对方大大的眼眸和浮夸到合体的白大褂，也就明白过来她是在说什么了：“这种文章我不会克扣你们的付出，倒是只有下面你们各自负责的内容才会体现出差异和区别——”

　　“我以为，你会把我付出的——我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哦。”

　　下意识的说了半句，艾斯特接着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个月牙，圆润的鹅蛋脸上露出抹暧昧之色，接着转身走了：“贝迪想去那个迪斯科酒吧，我记得你不喝酒，所以就在急诊室对面的西餐难听里点了顿大餐，考虑到你要破费了就不用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