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风华 第505章

　　卢卡趴在驾驶靠背上问到，郑建国便看过拉斯顿后笑了：“当然没吃饱，这是因为咱们只参加了上半场，下半场的酒水才是重点，能够把咱们吃下的东西泡开，这样就会让胃感觉到吃饱了，咱们去吃汉堡怎么样？”

　　“可以吃鸡块吗？他们竟然没有鸡块吃？”

　　卢卡说着面带好奇的看向拉斯顿，郑建国便见她不置可否的问道：“你喜欢吃鸡块？”

　　“当然，有谁不喜欢吃的吗？”

　　卢卡显然知道这里谁说的算，问完后看向了另一边的郑建国，继续开口道：“郑，你也喜欢吃鸡块汉堡吧？”

　　“嗯，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吃。”

　　想了下自己12岁吃过的东西，郑建国却没说出没得吃的话，因为这个话题对卢卡而言并不合适，他虽然生活的条件只能算是中产，可毕竟在拉斯顿的呵护下，从小别说是挨饿了，就是吃穿用度方面也没受过委屈，哪里品尝过挨饿的感觉：“后来有钱了，就感觉没有和牛肉帝王蟹澳洲龙虾好吃了——”

　　“那你现在呢？”

　　卢卡勾着头问到，郑建国便露出个笑，看过拉斯顿打量的模样，接着道：“直到听说了在非洲大陆上的饥荒，知道那片土地上拥有成千上万连糖都没喝过的孩子，我又感觉了鸡块汉堡的美味，现在我感觉这些是没什么区别的，当然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了，需要饿两顿饭才行。”

　　优雅的面颊上眉头瞬间挑起，拉斯顿横了眼郑建国，开口道：“郑是想让你感受下挨饿的滋味，这些是那些孩子每天的生活，然后才会知道能够吃饱肚子也是种奢求。”

　　“那是他们的父母没有好好学习。”

　　卢卡理直气壮的说，拉斯顿神情怔愣了下面露笑容，郑建国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默默点个赞后看向了拉斯顿：“是的，学习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不学习的是一定不会成功，即便是有时被大势走上了人生巅峰，也会因为没有丰富的知识，很快或者在一段时间后烟消云散。”

　　“先生，汉堡店到了。”

　　随着车子停下大约翰声音响起，郑建国便看向了拉斯顿：“你们是在这里吃着，还是买了边走边吃？”

　　“你不是还要去皇家学会？”

　　拉斯顿响起郑建国的安排，看向了他后开口道：“我们可以在这里吃着，等你回来？”

　　“我给你留辆车，你们在这里吃完了，直接去给卢卡做划艇装，大约翰会带你去。”

　　郑建国想了下便做出决定，去看划艇也不是随便就能去的，当然如果只是在河岸边上随便找个地儿坐下，那是不用考虑穿什么衣服鞋子帽子，穿个两道筋背心和大裤衩子以及人字拖，都没人会管你。

　　可郑建国要带母子俩去的神托观赛区，别说是褂子裤子帽子裙子，甚至连衣服具体材料都有规定：西装要颜色靓丽的划艇西装，裤子是斜纹棉布裤，帽子是短筒礼帽，女士的裙摆不能高于膝盖，严禁穿着短裙和裤装，否则直接请离观赛区，并且取消会员资格。

　　是的，斯宾塞邀请郑建国去的神托观赛区是会员制，这个观赛区只对赛舟会的官员、会员及与他们随行的宾客开放，如果没有斯宾塞的邀请，他只能找别的会员带进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郑建国没去申请，他哪里会想到有时间和贵族老爷们去看划艇比赛，所以这会儿连他都要去现买衣服：“大约翰，我的衣服直接买成衣好了，反正就穿明天一天。”

　　郑建国的话音未落，卢卡飞快开口道：“那给你买了带走吃？”

　　“好吧。”

　　迎着卢卡的探寻面颊，郑建国便等到他跟着大约翰和拉斯顿去拿回汉堡，接过后和他挥了挥手，让安迪发动车子吃起。

　　不知是饿了，还是很长时间没吃了，亦或者大约翰记住了他的口味，郑建国一个汉堡吃完，发现肚子显然还有些地方不说，感觉再来瓶快乐水就更好了。

　　好在，这会儿车子已经拐进皇家学会里，郑建国拽下西装左胸口的手帕擦了擦手，不禁笑了起来：“这还是它第一次发挥本来的作用。”

　　说话的功夫车子停住，郑建国不等安迪跑来打开车门，自顾自的推开下了车，便见米黄色的学会主楼入口处多了个身影：“郑教授，安德鲁·赫胥黎爵士已经等候多时了。”

　　出现的是个发际线后移脑门铮亮的中年男人，郑建国看他望来时还以为称呼身后什么人，不过回头看看发现只有路虎车没有其他人，才确认这货是在称呼自己，当即开口道：“你好。”

　　“我是毕夏普，安德鲁·赫胥黎爵士吩咐我在这里等您的，请随我来。”

　　毕夏普神情恭敬的着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建国跟着他却没开口问些什么，因为这些人从来不会客套，比如说些什么路上辛苦了，或者解释安德鲁·赫胥黎爵士最近有些忙，所以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踩着大理石的台阶拾级而上，郑建国很快跟着毕夏普进了楼里面，踩在水磨石的地面上发出哒哒鞋跟撞击声，将远处路过的几人视线引来，他却没认出这些白发大佬是谁，好在几人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的便转身走了。

　　毕夏普也没介绍几人的身份，带着郑建国到了会长办公室前，敲了下门将他请了进去：“安德鲁·赫胥黎爵士，郑教授到了。”

　　“嗨，郑，抱歉，早上我被锁在实验室里，电话还坏了。”

　　安德鲁·赫胥黎操着口慢悠悠的牛津腔站起身，郑建国便露出了个微笑来：“看样子有了喜人的成果？”

　　“是的，但是先请坐。”

　　做了个请的手势，安德鲁·赫胥黎在郑建国面前坐下，看着他也落座后，继续开口道：“郑，你的散弹枪设想已经由牛津大学伍斯特学院的菲里茨实验室实现，虽然还处在实验研究阶段，但是单就目前的效果来看，比之原来的方法效率要高十倍以上，你这个想法真的是天才般的创意——”

　　“哈，这真是太棒了。”

　　眼前一亮，郑建国面带惊喜的坐直了身子，不过想想自己提出这个创意已经有大半年，这喜悦也就淡化了不少：“成果发出来了？”

　　“还没有，不过论文已经寄出去了。”

　　安德鲁·赫胥黎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郑建国便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以安德鲁·赫胥黎的身份来说，他说的话就差不多是保证了，当即开口道：“那么人类基因组计划就可以快速推进了。”

　　“郑，你应该听叶教授的转达了吧？”

　　安德鲁·赫胥黎眼睛圆睁的面现探寻时，郑建国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当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也接受了来自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邀请，准备去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术交流。”

　　“嗯，是的，我找你就是这个事情。”

　　安德鲁·赫胥黎眼睛里闪过莫名的光，正要开口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毕夏普端着壶咖啡出现在屋里，放下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出门，留下安德鲁·赫胥黎面现迟疑的开口道：“郑，如果我建议你放弃去学术交流，而且是以你个人的原因为由放弃，你能够接受吗？！”

　　放弃？！

　　还要以个人的名义放弃？？

　　郑建国愣了下，探手缓缓端起咖啡，从之前这位会长大人让叶教授转告的话，以及马修让大约翰转告的话来看，自己极有可能已经从50人的评审中脱颖而出，到了18人的终审评委面前。

　　这是最低的可能，而在这个可能之上，便是已经通过了18人的终审，这就是板上钉钉的结论了。

　　不过考虑到往年中评审进程而言，18人终审评审时间在8月份才会出现，而现在这会儿才是1982年的7月15日。

　　所以郑建国才确定，自己这是极有可能从50人的评审中出线，到了18人的终审评委面前。

　　然而，考虑到如果所有从50人中脱颖而出的人，都能接到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学术交流邀请？

　　一瞬间，郑建国醒悟到之前犯了个灯下黑的错误，不答反问道：“安德鲁·赫胥黎爵士，请问接到卡罗林斯卡学术交流邀请的，有几位？”

　　安德鲁·赫胥黎挑了下眉头，风清云淡道：“一个。”

第822章 这个世间

　　一个！！！

　　一瞬间，郑建国只感觉脊背下升起了股酥麻，顺着脊背两侧直入后脑勺，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在大脑绽放开来，知道自己的多巴胺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泌着，而这样的后果便是呼吸加粗心跳加快——

　　在之前的时候，郑建国便假设过如果所有候选人都获得了邀请，那么将会成为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公布所有候选人的事实。

　　这是诺奖评审委员会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要知道诺奖评审委员会规定的候选人名单，都需要保密五十年才会解禁。

　　即便是评审委员会所在的卡罗林斯卡医学院，也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否则就会带给诺奖巨大的信任危机。

　　然而以这个逻辑去推理，即便是通过了18人终审委员会的认可，也绝对不可能会出现邀请学术交流的情况出现。

　　因为，那无异于是在提前公布最终结果，就严重性而言是直接违反了诺奖评审规定，公布日期是要到9月份。

　　所以，这也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事情！

　　于是问题也就来了，为什么会邀请自己过去学术交流，而且安德鲁·赫胥黎同时还会通过叶教授向自己暗示？！

　　脑海中闪电般浮现过诸多念头，郑建国先前超量分泌的多巴胺瞬间消失，他又想起了这位爵士让自己拒绝的要求。

　　因为如果没有获得诺奖的话，那自己去学术交流也没什么问题，只可以看做是正常的邀请而以，现如今想要邀请自己的学校，还少吗？！

　　而如果获奖的话，提前邀请自己过去进行学术交流，等到揭晓诺奖得主就是自己，还会坐实之前早已有的传闻：那就是没去学术交流的，一定拿不到诺奖，只有去学术交流过的，才有可能拿到诺奖！

　　类似于郑建国上辈子买彩票的感悟：没有买的，绝对不会中奖；只有去买的，才有可能中奖！

　　是的，买彩票的本质，就是买那个中奖可能性，而按照在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推测，自己这是拿到了，还是没有拿到？！

　　当郑建国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个念头时，清醒过来的头脑也让他清晰的看到了安德鲁·赫胥黎，脑海中最终浮现出了个可能——没有拿到诺奖的话，他不可能让自己拒绝这个邀请的！

　　只有在拿到诺奖的前提下，自己去进行学术交流，才会引起巨大的争议，去交流了就拿到诺奖的认知就不说了，还会违反诺奖揭晓时间的规定，因为提前公布了得主。

　　所以，安德鲁·赫胥黎才会要求自己拒绝，这样会避免可能蒙在诺奖评审公正性上的阴影？

　　可这样就会暴露出个问题，那就是卡罗林斯卡医学院不知道自己得奖的事情，然而这对于外行人来说是有可能的，可对于所有医学领域的研究工作者而言，这就是扯淡了。

　　因为不论是50人的初评人员，还是18人的终评人员，不少人都是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管理层。

　　然而，安德鲁·赫胥黎为什么让自己拒绝？

　　猛然间脑海中电闪雷鸣般轰轰轰的飘过了个念头，郑建国满脸惊喜的开口道：“是化学还是物理？”

　　圆睁的眼睛飞快闭上，安德鲁·赫胥黎摇了摇头后再次睁开了眼睛，褐色的眼眸变的闪烁起来，嘴上却断然否认道：“我不知道，郑。”

　　“哈！哈！！”

　　仰天大笑两声，郑建国收起了面上的喜悦，望着安德鲁·赫胥黎开口道：“好的，我会拒绝掉这次学术交流，因为我又想到了个新的研究，等到它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将会改写人类的历史。”

　　飞快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安德鲁·赫胥黎立正后低头致意过，正色开口道：“噢，郑，请允许我代表学会向你道歉，你的外籍院士身份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通过。”

　　连忙从沙发上站起，郑建国面带微笑的开口道：“科学无国界，是说科学技术没有国界，任何国家都可以享受的到科学前进和发展带来的便利，并且利用这种便利来改善自身环境，然而科学家是有国界的——”

　　“谢谢你的谅解，我想以后我们能够更加紧密的合作了。”

　　安德鲁·赫胥黎说着探出了手时，郑建国便伸手握住，面现感激道：“虽然现在说来还有些早，但是我非常感谢您为我做过的事情，无论成功或者没有成功，都无损于您为人师表的高尚情操。”

　　“谢谢，感谢你的赞赏。”

　　安德鲁·赫胥黎缓缓的点过头，收回了手后跳过这节，好奇道：“我还想你要是没什么研究，就邀请你来学会转转了，既然你已经有了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好的，那我走了，这些事情都需要去安排。”

　　确认了自己想象的事儿，郑建国便在和安德鲁·赫胥黎告别后回到车上，冲着安迪说了有个私人电话要打，把他和博尔特撵下车后关上门，双手握拳的叫了起来：“啊~~~~~~~~~”

　　一声竭嘶底里的喊过，郑建国心中的兴奋收起，打开车门喊上了安迪和博尔特，车子缓缓启动。

　　无视了不时打量的安迪目光，郑建国的腿快速抖了起来，手指则不停的敲打着膝盖，这会儿的他恨不得放声高歌，可惜手边没什么酒？

　　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郑建国想到这里陡然醒悟到现在不就是1982年，今年的拉菲是最好的？

　　想起上次和大约翰谈起酒，郑建国隐约记得还是杨娜出事儿前的决定，那时候还是老约翰在？

　　于是这么想过，郑建国在到了摄政街上的裁缝店停下车，便找到大约翰问了起来：“今年波尔多的拉菲几个酒庄都预定了吧？！”

　　“当然，而且不是预定，是预付全款购买的。”

　　敏锐的发现郑建国眉宇间现出的兴奋，大约翰说过后才想问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就见郑建国点了点头道：“那好，你以我的名义给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发个回信，就说因为研究工作安排不过来，就不去那边学术交流了。”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大约翰飞快开口应下：“好的，先生。”

　　眼睛虽然在量着身形尺寸的卢卡上面，拉斯顿的心思却都在郑建国的身上，这会儿听到要取消去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邀请，深知这次过去交流重要的她也就悬起了心，优雅的面容上现出了关切，开口道：“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儿，有了新的安排。”

　　露出个发自心底的灿烂笑容，郑建国站到了她身旁，看着抬头望来的裁缝道：“拉文斯·考夫特先生，最近生意兴隆吧？”

　　“噢，郑，如果你再长高点，再长壮点，我会更开心——”

　　拉文斯·考夫特面带微笑的说过，还低头从眼镜之上看了眼郑建国，后者听着这简直熨帖到心里的话，眉头挑起后高兴道：“哈，拉文斯·考夫特先生，我想你的心愿很快就会达成，因为我感觉身体的生长已经结束，下面就该是体型的调整了。”

　　“上次那件红色的燕尾服很惊艳。”

　　拉文斯·考夫特手中的皮尺在卢卡身上量过后说着，末了转头看了眼拉斯顿后挑起眉头道：“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赫本女士身上的这件，应该也是你参与设计的，令人一看就能感到惊艳。”

　　“呵呵，这个颜色是我选的。”

　　转头瞥了拉斯顿身上的胭脂粉旗袍裙，郑建国话音没有结束便听安迪声音传来：“禁止拍照！”

　　“噢，看样子狗仔们又来了。”

　　拉文斯·考夫特摇了摇头继续忙活着，郑建国也就知道自己的到来，让三辆路虎车这个标志被狗仔们看到，这么清晰的标志虽然出现次数不多，可只要一次两次被人注意，就知道平时这些路虎单独出动时，那不会是他到了，而三辆路虎齐齐出现时，十有八九就是他出现。

　　不过郑建国这次过来萨维尔街，并不是来接拉斯顿和卢卡的，第二天早上的划艇西装他还没有，帽子虽然可以买现成的，裤子和衬衣也领结什么的也都有现成的，西装却是需要现做：“这次需要辛苦你们加班了。”

　　“您的需求就是我们的使命，哦，量完了。”

　　拉文斯·考夫特挑着眉头说完，将尺寸递给了旁边的手下，转身看向了郑建国，目光在他西装左胸口袋停留些许，面带微笑的开口道：“您是使用身上这套的版型制作？”

　　“当然，只是明天参加个邀请，要不是这个邀请无法拒绝——”

　　下意识的嘀咕了句，郑建国却没再说下去，拉文斯·考夫特的面上浮现出了个会心的笑，将皮尺挂在脖颈间，笑道：“这个世间，总有些我们无法拒绝的事情，它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那我就使用您的上个版型制作划艇西装了？”

　　“当然，谢谢，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再见，拉文斯·考夫特先生。”

　　知道这是人家在撵人，郑建国笑着告别过，转身带着拉斯顿和卢卡在拉文斯·考夫特恭送下出了门，不想就见安迪带着人在远处拦了群人，看到他出现后噼里啪啦一阵闪光灯亮起，同时传来的还有声音：“噢，郑，你和赫本发生了什么？”

　　“郑，你抛弃卡米尔和乔安娜了吗？”

　　“郑，你喜欢这么大年龄的女人了？”

　　“郑，你会不会要带赫本去月球？”

　　“郑，你现在还喜欢戴安娜吗？”

　　“郑，三个问题——”

　　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中，郑建国轻轻碰了下傻眼的卢卡，开口道：“上车，咱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