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风华 第562章

　　杜小妹有些不高兴，不止郑建国看出来了，就连三女当中最迟钝的卡米尔也看出来了，不过由于堂屋里拜年的郝汉和杨钢等人都来了，郑建国便把这个事儿按在了心底开口道：“想去就吃快点，每人八个水饺。”

　　“噢——”

　　卡米尔无意识的应了声，奥黛丽和乔安娜已经摸起筷子开吃，而郑建国没吃过三四个水饺，郑超超便张开手想要奥黛丽抱，最后被他放在了自己高脚凳子上，拿个盘子放了个水饺让他自己吃。

　　眼看着郑建国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杜小妹也没再说什么，这家伙自打考上大学就管不住，又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儿，便在几人都吃的差不多时，开口道：“你们几点回来？我和你爹想去逛街——”

　　“应该得10点左右，那时候来拜年的人也差不多完了，咱们一起去。”

　　想起好些年一家人没去逛街了，郑建国想了下便说过安排，他要去的地方并不少，原本只有杨钢和赵远一等人的家里，毕竟这些人都上门拜年了，现在又多了个叶敏德。

　　好在，要去的地方虽然不少，而且还分散在四九城里，郑建国却有车子可以代步，不用像其他人那样踩着自行车串门，所以时间上倒也能挤出来。

　　只不过，当放下筷子的郑建国从侧门带着三女回到堂屋，便见堂屋正门口出现了个想不到的面庞，里面穿着中山装外边套了个呢子大衣的赵自立面现尴尬：“建国，新年快乐，我给叔叔和婶子来拜年的。”

　　“免了免了，人来了就行——”

　　浑不知这货是谁的郑富贵开口接过话，旁边坐着喝茶的李东升顿时就笑了：“既然是拜年的，那就磕俩头吧，地毯都给你铺好了。”

　　目光在奥黛丽和卡米尔以及乔安娜脸上扫过，赵自立脸上已经挤出了个笑的冲李东升点过头，到了供桌前的地毯上跪下，双手作揖举过头顶道：“叔叔，婶子，祝您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好的好的，快起快起——”

　　郑富贵虽然心中狐疑郑建国状态可能不对，但是想到郑建国对之前这些人也没招呼过，只以为是关系好的很那种，摸了盒烟道：“来，抽烟——”

　　眼看情况发展成这样，郑建国便看向了杨钢和赵远一等人，开口道：“你们怎么来的？车停哪了？”

　　“我们从车库上来的，你吃完了？”

　　杨钢开口应过的时候，郑建国点点头又看了眼赵自立，冲着身后的大约翰道：“那咱们走吧，早去早回。”

　　“好的，先生。”

　　戈登不记得赵自立，大约翰却记得清楚，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货是来拜年祝贺的，看着郑建国没开口撵人后，当即转身指派起安迪来：“去准备吧。”

　　“去拿两块巧克力让Madam带着。”

　　回过头的郑建国吩咐了送来大衣的布兰琪，莉蒂娅则抱着两个大衣到了卡米尔和乔安娜身边，在两人接过的时候郑建国穿上布朗送来的大衣，让他帮着整理过后看向了大约翰，低声道：“让他们也都准备下，我回来了咱们都去街上转转，感受下这边“圣诞节”的气息，消费算我的。”

　　“好的，先生。”

　　大约翰再次应下，转头招过霍夫曼去宣布这个消息，郑建国便已经到了杨钢和赵远一的面前：“哥几个都拜过年了？”

　　“没有呢，这不就等你一起去了。”

　　李东升笑呵呵的说过时，瞅过奥黛丽和卡米尔以及乔安娜，接着又开口道：“那正好把家属都招呼着？”

　　“我们拜完年去逛街，你们要去那就一起。”

　　说了今天的安排，郑建国冲着奥黛丽和卡米尔以及乔安娜点过头，不想拜年拜到杨钢家时，不光带上了他的家属，杨蕾和她两个朋友也加入到了队伍里面：“我们给你那些朋友们当翻译。”

　　杨蕾说的是朋友，郑建国却秒懂这是指奥黛丽和卡米尔以及乔安娜，顿时面现无语：“想去就去，还翻译呢？你英语考及格了？”

　　“你——叫姐姐。”

　　杨蕾瞬间柳眉倒竖的时候，郑建国却没理她的回身上了车，留下身后的杨蕾想了又想，才在旁边袁梅的招呼下挤进了后面车里。

　　于是乎一群人七八辆车的浩浩荡荡到了叶敏德处，呼啦啦七八个人下了车的到了小院里面，将里面坐着聊天的人给挤走不说，还把尚算宽敞的屋子院子给挤了个满满当当。

　　好在，郑建国也是忙着赶时间，喝了半杯便宜大嫂乔玉珍倒的茶，便和叶敏德以及叶建义告别过，呼呼啦啦到了拜年之行的最后一站。

　　依旧是前年来时的四合院，郑建国在像前几家那样站着恭贺过新年，大爷爷便瞅了瞅门外院子：“奥黛丽呢？你没带她来吗？卡米尔和乔安娜没来过年吗？”

　　“来了，我妈说她们过来拜年不好。”

　　郑建国倒是没想到大爷爷这么问的回答过，旁边的赵远一飞快开口接上道：“人就在外边车上了，我们几家打算拜年完了去逛街，感受下新年新气象。”

　　“那就都叫进来嘛，现在又没有外人，董楠你去叫一下。”

　　大爷爷说着冲旁边的三十左右的女人抬了抬手，后者便飞快应下道：“好的，爸。”

　　随着名叫董楠的女人出了屋，一个面相白净戴着眼镜的男人端个茶盘进来，杨钢和赵远一飞快站起了身的招呼道：“方哥。”

　　看到这里的郑建国跟着站起，还没开口见这个男人面上露出个温和的笑，瞅过几人后语气亲切：“噢，你们坐，建国，久仰大名了啊——”

　　“方哥你好。”

　　郑建国跟着应过，心中才转悠过这是谁的念头，人家已经在放下茶后转身离去，随后只以为大爷爷会介绍两句时，不想随着奥黛丽和卡米尔以及乔安娜进来坐了会，直到离开时都没说起。

　　没人介绍也就罢了，郑建国便感觉杨钢和赵远一会提上两句，可诸人却都仿佛忘了这个事儿，他便彻底的扔到了脑后，带着明显兴奋许多的三女和父母逛街过年来。

　　不过，当两天后春节假期结束，郑建国才到科学院点卯完回到家，就见董楠和这个方哥坐在客厅里，旁边陪着两人的奥黛丽看到他出现，便用普通话道：“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了。”

　　“楠姐，方哥，坐。”

　　望着站起的两人打过招呼，郑建国便看向了奥黛丽道：“你去休息下吧，我来招待她们。”

　　“嗯，那你们聊。”

　　知道三人可能要说些事儿的奥黛丽走了，郑建国回过头让戈登把奥黛丽的茶换成咖啡，坐在了两人旁面现好奇：“楠姐，方哥，找我有事儿？”

　　“这是我弟弟董方，原本在国外读博，这不被我爸叫回来给你看看。”

　　董楠说着露出个微笑看向董方，郑建国不禁眨了眨眼，他还真惊讶于自己听到的东西：“方哥是什么方向的？”

　　“固体物理学中的量子方向。”

　　摸了下镜框的董方莫名感觉到有些紧张，以至于说完后还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就是您基于量子隧穿效应研发的扫描隧道显微镜的量子隧穿效应，另外不是我父亲叫我回来的，是我自己主动跑回来的。

　　因为，我听说您前年就去家里拜过年，只是那会儿我才到了美利坚，您也没有研发出——展开这方面的研究。”

　　董方一口气说的有些多，以至于旁边的董楠都皱起了眉头，不过郑建国却瞬间听懂了，隧道扫描显微镜是他在国内过完年回到波士顿才有的想法，那会儿董方才去美利坚留学，能够听说并注意到这些，肯定是理所当然。

　　就像郑建国，可以确认两人来意那般理所当然：“你想加入我的实验室？”

第903章 很健康

　　随着他话音未落，董方已经飞快开口道：“是的，我想加入你的实验室，确切的说是扫描隧道电子显微镜课题组，二姐说你申请的项目里有这个，和我想的一样。”

　　“让你加入也不是不行，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瞥了眼旁边满是关切模样的董楠，郑建国说着缓缓看向了董方，开口道：“只是，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忌讳吧？”

　　有些厚的眼镜后面，董方眼睛一亮的开口道：“学术造假，我也厌恶这样的人，他们才是阻碍咱们科学发展的罪魁祸首，我认为你对孔教授和农少山做的好，那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还有盗窃他人学术成果。”

　　郑建国开口强调了下，董方便点了点头，满脸郑重的开口道：“当然，这些都是犯罪，如果我将来也干了这些，你可以找我麻烦，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到。”

　　“那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郑建国轻飘飘的应下时，董方却是面色微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过了疑惑，眉头也跟着皱起道：“你不考我下吗？”

　　“我先前说了。”

　　郑建国瞅着堂屋门被人推开，戈登端着咖啡和壶到了旁边放下，接着自顾自的开口道：“让国内的谁加入这个课题，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都需要重头开始。至于你的加入也是这样，都要先从期刊开始啃起。所以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先把相关论文翻译过来，你有没有信心呢？”

　　“有！保证完成任务！！”

　　董方飞快站起后喊了句时，旁边的董楠却神情变得默然起来，瞅过看来的郑建国，嘴皮子动了动后，开口道：“你申请的资金量太大了，我感觉上面不一定会批。”

　　“批不批的，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上面心疼钱还想要成绩，那可以找别人。”

　　端起咖啡喝了口，郑建国面现不以为然的说了，他之所以没有把克隆技术放到这个实验室里，便是出于国家没钱的事实，之前单是齐市的生物研究所就烧了五千万进去，现在开普敦半年就划拨了三千万。

　　而他又不想让外人参与到里面，就干脆自己拿钱搞了，倒是没想到这几个项目钱都没有？

　　郑建国却没退让的意思：“问问其他人能不能搞得出来。”

　　“别人真搞不出来？”

　　董楠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不过随着她这句话说完，旁边的董方抢在郑建国前面开口了：“现在国内知道量子隧穿的不少，但是能找到个无尘实验室的却不多，当然要是去买一台做研究的话，这台显微镜得两三百万？”

　　“没那么多，大概百十万就能拿下来了。”

　　想起哈佛实验室那台的造价，郑建国摇了摇头说过，董楠便面色一变：“那你这边写着一千万美元呢？”

　　听到这么个说法，董方神情古怪的开口道：“姐，一个鸡蛋多少钱？一只母鸡又多少钱？百十万买来的是产品，技术研发的话肯定十个一百万都不够，而且科学技术可以外溢，形成巨大的带动效应——”

　　这就是内行对外行的优势了，看着董楠没有再说下去，董方也知道她说的可能性并不小：“如果上面没批的话，这个项目怎么办？”

　　“就去山大搞。”

　　郑建国想都没想的回答过，董方便又想起了个事儿来：“只是，你现在好像没有代博士生的资格吧？”

　　郑建国笑了：“我想如果去山大挂个名的话，应该就会有了，倒是科学院这边能做的并不多，不过，那个话怎么说了？我在连硕士都没拿到的时候就发现了幽门螺旋杆菌，在博士没到手的时候搞出了石墨烯，他们这些学部委员当了多少年，代博士的资格是什么？论资排辈？”

　　“呵呵——”

　　董方跟着笑起的时候，旁边董楠便跟着笑了起来，不过郑建国和姐弟俩又聊了会儿时，董方突然开口道：“建国学委——”

　　“方哥。”

　　抬手打断了对方的称呼，郑建国面现正色的开口道：“咱们公是公私是私，现在也不是在单位或者实验室里面，私下间你叫我建国就是，和赵哥杨哥他们一样。”

　　“哈，那感情好。”

　　董方脸上的笑容灿烂几分，接着眼神变的闪烁起来：“那个，我听说你这里有春节晚会的录像带？”

　　1983年的春节晚会引发了巨大反响，港岛和内地同时播放的节目引发了收视狂潮，许小凤和李一谷以及李丽君与冯程程，一夜之间火遍了大江南北，引起的震动已经传遍了亚洲大部分国家。

　　所以央视的录像带就被人借了出去，现在不知到了谁的手里，而晚了一步的董方在找人问过后，才从电视台知道郑建国这里有一盘，左峥嵘回港岛的时候专门安排人拷贝的。

　　郑建国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个爱好，于是神情怔愣了下后笑了起来：“这个，方哥你来晚了，春晚录像带昨天就被杨蕾给借走了。”

　　“杨钢他妹妹？”

　　董方眉头一挑的问过，便在郑建国点点头后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和董楠开口告辞起来：“那我去找她，到时候我看完了给你送过来。”

　　“行，或者你去电视台让他们翻录下，这样以后没事儿可以看看，也可以收藏下。”

　　说着脑海中闪过许小凤和冯程程的面颊，郑建国将姐弟俩送到了大门口目送两人蹬上自行车离开，便听身后传来了奥黛丽的声音：“我已经找到奶妈了，三个32周左右的孕妇，现在得安排她们去体检，咱们也该去产检了吧？”

　　心中默算了下时间，郑建国便发现随着时间到了2月底，距离奥黛丽预产期的4月18日，也就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于是便将产检时间和这三个孕妇的体检时间安排到一起。

　　只是，当郑建国找城堡医院的范戴琳安排过后，奥黛丽却拿着双明亮的小鹿眼瞅过他，下巴冲着电话机微抬的开口道：“斯宾塞也该体检了。”

　　“——”

　　下意识的想过检查画面，郑建国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个事情：“斯宾塞好像很长时间没来电话了，哪怕是过年除夕夜也没有。”

　　“好像还真是？”

　　奥黛丽面现狐疑的说过，郑建国已经探手拿起了电话，飞快拨了过去便听霍斯特的声音传来，说过找斯宾塞后就听到了个沉闷的熟悉声音：“嗨，亲爱的。”

　　“嗨，不舒服了吗？我听到你的鼻音有些重？”

　　敏锐的捕捉到对方声音的异样，郑建国话音未落，对面传来了斯宾塞的声音：“抱歉过年没有给你打电话，因为我做了那个手术，现在才恢复好。”

　　“为什么呢？”

　　郑建国瞬间皱起了眉头时，旁边奥黛丽飞快按下了电话的免提键，就听斯宾塞声音传来：“我担心它们会变成癌症，医生们也担心这个变化，并且每当我睡觉的时候，都会做得了癌症的噩梦，有些时候会半夜惊醒，然后我上次，在接受手术之前检查了次，用核磁共振查的，发现它变大了些，就接受了医生的建议——”

　　“抱歉我没有及时的关心你——”

　　郑建国咬了咬牙后说起，他发现自己这个年过的是真没感觉到时间，以至于在差不多一个月里面，都没给斯宾塞打个电话，就感觉自己也太渣了：“你知道我有神奇的能力，我会给你祝福的，它不应该会成为你的心理负担，让你这样我很伤心——”

　　“不要伤心，因为我还在，不是吗？”

　　斯宾塞柔情似水的呢喃传来，郑建国便开口道：“那好，我们在周末会回去，到时我会让车去接你的。”

　　“亲爱的，那让车早点来，我去城堡等你。”

　　斯宾塞轻松的语气消失在话筒里时，郑建国望着奥黛丽抿了抿嘴，这是个他上辈子都没听说过的变化，不过想起事已至此，也就将面现震惊的奥黛丽揽在怀里，轻声道：“我终于伤害到了个爱我的人。”

　　奥黛丽飞快开口纠正这个说法：“不，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也是医生的建议，现在你应该想想怎么安抚她？”

　　“安抚她——”

　　脑海中闪过这个问题，郑建国发现先前好多重点都没问，比如是全切还是单切，不过想想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内分泌调理，以避免更年期提前？

　　这么想着，郑建国又记起斯宾塞只比自己大几个月，当即点点头的松开奥黛丽，列了个清单让戈登去采买，便听奥黛丽开口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去把姓改了。”

　　知道这也是个无法避免的问题，郑建国瞅了眼她的肚子，飞快点了点头：“那好，我让大约翰找个律师，或者你有律师朋友吗？”

　　“没有，不过摄像师朋友，我想让他给咱们拍几张照片。”

　　奥黛丽挑了个眉头说过，郑建国便醒悟这个事儿还真是自己忽略了，毕竟照片可以留下两人度过的点滴，虽然这一切都记在了脑海里，却需要某种媒介去触及。

　　否则，很可能会随着时间永远埋藏在脑海里，郑建国探手安抚了下她：“那好，咱们就让你这个朋友拍拍，这样等到孩子们大了，可以知道他们出前是什么样子。”

　　“谢谢。”

　　探嘴在郑建国脸上吧唧了，奥黛丽转身去摸电话开始打起，郑建国看到电话的时候，又想起还得给大约翰打，以及还要通知卡米尔以及乔安娜这周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