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风华 第581章

　　当然，郑秋花也知道问题不大：“咱爹娘在外边生活过，你姐夫他婶子也生活了不短时间，我感觉她们应该能相处的来。”

　　这是在说没有文化和生活习惯上的隔阂。

　　郑建国发现郑秋花有些误会自己的想法，却没再继续说下去，转头看了旁边的郑冬花：“四姐，你的STEP 2考试通过了吧？”

　　“我和罗兰都通过了，寇阳的没过，需要补考。”

　　郑冬花有些心塞的说到，她现在已经体会到了人与人的差距有多大，当年看着这货学起来好似轻松加愉快，以至于放弃原本学的商业管理来学医，这会儿要不是当姐姐的自尊心强撑着，怕是早就要叫苦连天了。

　　不过，郑冬花知道学医也还有个方向来着：“生物研究中心那边还是没进展？”

　　寇阳STEP 2没过，那肯定是受到魏永强事件的干扰？

　　郑建国脑海中闪过这么个念头，便冲着郑冬花开口道：“不能说没进展，那个技术实际上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慢慢一点点的突破，现在已经到了细胞核移植了。”

　　克隆技术说简单也简单，把要克隆的细胞核替换掉原来的细胞核，之后体外培养到有丝分裂再移植到该物种的母体子宫内，等到生下来就是克隆体了。

　　然而这是理论上的，单是克隆体的卵母细胞获取，就直接降低了相关研究的可能性，并且以几何数量降低了成功的可能性，比如已经有人研究过的蛙类。

　　因为蛙类每次排出的卵母细胞都是成千上万，一只母蛙排出的卵母细胞可以让整个实验室忙活好些个月，而且还因着特殊的繁殖方式可以在受精后直接体外繁育，通俗点说就是扔回水里就可以等着了。

　　而胎生动物则不同，不说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灵长类，便是一胎多生的偶蹄目猪羊牛这些，那卵母细胞要不是靠着屠宰场，想要获得就得是杀了取卵。

　　可即便是有着每天用不完的卵母细胞，也不是说就提高了研究成功的概率，因为这又涉及到了同物种之间个体差异的因素，通俗点说就是母体体质不同。

　　也许这只猪的受精卵细胞活性强大，结果被取了细胞核放进了没啥活性的受精卵细胞里，这种成功有丝分裂的可能性就是没可能性了。

　　可如果反过来就会成功！

　　那么怎么去排除这种可能性？

　　就是不断的试验试验再试验！

　　结果到现在云梯山生物中心成立快两年了，烧的钱也差不多到了3000万美元，也才将猪的卵母细胞推进到受精卵母细胞核移植后有丝分裂，然而也只是开始有丝分裂这个程度，至于下面？

　　没个超过一周的！

　　也就是卡在了桑椹胚这关。

　　当然，这个就不用给郑冬花细说了，郑建国倒不是防备这个姐姐，而是说不说的意思不大，她总是要去继续参与到研究中的：“那她下学期的压力可就大了——”

　　STEP 3考试不及格，倒不是不让参与到第四学年里的实习里面，相反这个第三学年考过STEP 3并不是强制性要求，只要在毕业前通过考试就能拿到毕业证。

　　可经过这个学习过程的郑建国看来，之前全精力在课堂上学习都无法通过，那么在加大了临床教学课程的第四学年里面，通不过考试的几率会大大增加，因为临床教学部分可不是只费脑子，还很累人！

　　不过，这个在郑建国来看，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说实在不行可以借着在实验室的学习，转行去做研究员，也不说以寇清凯现如今的地位解决不了她的工作问题。

　　而是女人都会嫁人。

　　看看为了孩子放弃专科医生培训的伯莎？

　　郑建国就感觉包括郑冬花在内的三个姐姐是在浪费时间。

　　好在，郑建国也知道这个念头可以想想，如果说出来就是指指点点了，即便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去这么做也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指手画脚。

　　你可以指点，但是不可以指指点点。

　　旁边，看到这里的寇斌开口道：“建国，魏永强的事儿没给你惹麻烦吧？”

　　“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的名字了。”

　　郑建国不置可否的说着看了眼旁边的郑冬花，便见她开口道：“对了，你还记得颜如雪和楚大招吧？就是我们班的那俩华裔同学，她们想要张你的签名照。”

　　“还签名照，我又不是明星。”

　　郑建国说着看了眼旁边的奥黛丽，就见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看来，知道这会儿聊的有些太专业：“等再有成果出来，我签两本期刊给她们好了。”

　　顺着郑建国的目光看到奥黛丽，发现这个兄弟媳妇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郑冬花连忙开口道：“嗯，我就是转达下，她们还问你那个研究中心要不要招人来着，我想着你那边又不缺人干活，就直接回绝了。”

　　“嗯，对，以后再有其他人这么问，你就这么回。”

　　郑建国面露欣慰之色，心说这个姐姐终于展现的聪明了点，他之所以让郑冬花和寇阳以及罗兰去中心帮忙，最主要的是想让三人沾沾光外加接触下科研项目的管理，这样即便三人未来真要是和自己一样转向科研领域，未来也能方便上手。

　　否则单以性价比来说，国内的研究生不比三人更有竞争力？

　　当然，以郑建国这会儿的世情经验来说，他也知道这是郑冬花的试探，不说自己和两人发展点什么，如果真的缺人，就可以把她们再叫过来。

　　可前有尤娜导致自己被掐在先，郑建国又想起这俩粉丝都是女人，他便想也没想的掐掉了再叫过来的可能。

　　更别说中心里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这个时候让人过来分桃子吗？

　　郑建国手上的研究虽多，也不介意让身边人沾点光，甚至他都计划如果郑冬花三女能做出点成绩，那么将来负责这三个项目也没啥问题，到时候菲欧娜掌个总来分担自己的压力——

　　好久没见到菲欧娜了？

　　脑海中陡然闪过了个念头，郑建国便看了眼旁边的奥黛丽，不想随后等到将郑冬花等人送走，就见她开口道：“是不是想起齐鲁了？”

　　“——”

　　郑建国瞬间面现默然，奥黛丽已经探手到了他的臂弯间，开口道：“要是你早就知道咱们会在一年后变成这样，你还会带我去见菲欧娜和齐鲁吗？”

　　“这个还真不会。”

　　心中浮现过齐鲁的面颊，郑建国还真感受到了愧疚，他先前只顾着想菲欧娜了，压根就没想起这个孩子来：“我发现在过去这年里，忽略了她们母子俩。”

　　“你是她们的全部，可她们并不是你的全部，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奥黛丽缓缓的点了下头，去年郑建国就围着她转圈了，而她虽然也不舍得和其他女人分享这个男人，现实却摆在那里：“不过考虑到菲欧娜敢爱敢恨说生就生的性子，你还是要安抚她为好，齐鲁的生日快到了，正好你送她们过去时——我记得你在齐市建了个宅子吧？”

　　“你这是在挑拨么？”

　　这么想着郑建国转头看了眼奥黛丽的侧脸，菲欧娜的性格他当然清楚，往好了说是自我意识强大，从推倒他到偷偷摸摸跑到国内生孩子。

　　可这种意识太过就容易自大，再加上从小就在率性的环境中长大，她可能会做出爱极生恨的事情，不过前提是自己彻底伤害到了她。

　　而任何女人受伤都会做些失去理智的事儿，比如常见的无理取闹撒泼打滚——

　　郑建国目光顺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下移，划过两个锁骨窝后注意力瞬间就变了，当即开口道：“咱们先前是想着做什么来着？”

　　“你在转移话题吗？”

　　奥黛丽神情优雅的侧脸问过，便见郑建国目光落在自己下巴下面，她也就想起今天还没按摩的事儿：“嗯，你该爱我去了。

　　郑建国便露出个笑，只是当他准备探手抱起奥黛丽的时候，大约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开口道：“先生，菲欧娜来电话说，她成功了。”

第931章 不告诉你

　　成功了？

　　郑建国第一反应便是看大约翰，不过等他瞅着大约翰有两秒钟都没再听到后面的消息，就明白过来这是菲欧娜要自己给她打电话。

　　而郑建国之所以如此想，还在于菲欧娜的这个表述并不对，成功了，是指突破了0的囊胚率，还是指囊胚已经植入代孕动物体内？

　　这两种在研究上都可以称之为成功，毕竟之前的囊胚率一直没有突破0，如果有了从0到1的突破，这就是从无到有的成功，至于后面从1%到20%或者30%，就单纯的烧钱扩大数据而以。

　　至于囊胚成功移植入代孕动物体内？

　　郑建国是真不敢想，因为一旦进入到这一步，那就代表着极其重大的进展，写出来后《Nature》和《Science》随便挑的概念，虽然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扔给《Cell》。

　　之所以如此重大，还在于移植过的细胞核是否开始工作，如果简单点把受精的卵母细胞看做是个国家，那么细胞核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想要驱使这个国家正常运作，就必须要让这个国王能够被国家所认可。

　　而难点便在于国王是外来的，并不是原来的国王，如果再细化点，这个国王想要对国家臣民发号施令，除了要让这个国王被臣民们从外表上分辨不出外，还要会这些臣民听懂的语言，否则一张嘴就会被发现了。

　　这也是之前卡在囊胚率的难点，国王的命令没有臣民执行，那么这个国家就只能是完蛋，也就是卵母细胞不会进行有丝分裂，自然无法移植。

　　当然，以郑建国对这个技术的了解，一旦有丝分裂也不代表相关数据有效。

　　因为，还涉及到物种个体差异的问题，比如这个细胞核的基因双螺旋很强大。

　　这可以看做一个强有力的国王，凭借着暴力威胁手段去指派臣民，哪怕他说的语言听不懂，臣民却在面对着枪口的威胁会执行些简单命令，于是就造成了有丝分裂的假象。

　　所以有丝分裂之后，还要看卵母细胞是不是能形成桑椹胚，顾名思义就是卵母细胞有丝分裂到如同桑椹外表模样的状态，通常是五次有丝分裂后形成的动物早期胚胎，这个时候就可以移植了。

　　不过，这些都是生物中心的研究目标而以，实际上在郑建国心里，他还知道这个桑椹胚是全能细胞，能够表达生物体基因组的任何一种基因，并分化出该生物体内任何一种类型的细胞，后面继续体外培养就可以提取出胚胎干细胞。

　　只是，这些现在并不急着去做些什么，郑建国看了眼旁边的奥黛丽，发现她已经窃笑着转身而去：“看样子按摩可以停一次，去给她打电话吧。”

　　从奥黛丽窈窕背影上收回目光，郑建国看向了大约翰：“她的电话挂了？”

　　“是的。”

　　大约翰挑过眉头说到，他也看出菲欧娜是在表达不满，所以先前才直接过来打断正要卿卿我我的两人：“我这就去回拨。”

　　“走吧。”

　　郑建国探手指了指，大约翰便当先带路回了客厅里面，郑建国望着墙上挂钟发现距离18点还有23分钟，想起生物中心的北京时间，脑海中就冒出了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这个时间还不到早上六点，这是搞了三班倒出来？”

　　“先生。”

　　大约翰说着转头看了眼郑建国，保护伞传媒的通信卫星已经在经过测试后验收完毕，所以电话打起来除了安全保障外，便是速度飞快：“已经拨通了。”

　　“嗯。”

　　郑建国施施然接过电话，脑海中闪过上次见到的菲欧娜和齐鲁，开口道：“我还想着回去后到齐市一趟了。”

　　“来送你姐姐和朋友她们？”

　　菲欧娜有些发闷的声音传来，郑建国转身看了看，发现大约翰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去，还把屋门给带上，也就开口道：“看你和齐鲁，他现在被你吵醒了吧？”

　　“确切的说是我被他吵醒，连尿不湿都尿透就哭起来，齐鲁，叫爸爸。”

　　菲欧娜声音里多了些愉悦后抬高不少，郑建国便听一声奶音道：“哈——”

　　“你儿子现在还不会叫爸爸妈妈，你小时候几岁学会称呼的？”

　　奶音还没消失传来了菲欧娜的声音，郑建国到了嘴边的儿子也没喊出，想了想道：“这个是真不记得了，不过郑超超是1岁多才学会说话的，齐鲁现在也1岁多了，也许下个月他就学会了。”

　　“嗯，你这么聪明，他不可能会笨的，对吧？”

　　菲欧娜难掩话里的郁闷说到，郑建国却跟着笑了起来：“也许齐鲁像你了？你几岁学会说的话？”

　　“哈，不告诉你。”

　　菲欧娜干脆利索的拒绝回答，接着话锋一转道：“大上个月我通过赵珍主任招了30个实验室操作员，现在每天都是三班倒——”

　　郑建国面现恍然的眨了眨眼，他之前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因为国内的待遇水平实在是太低了，像郑冬花三女过去的待遇，一个人就赶得上10个人的，这种情况下去扩充实验室人手以加快进度，才算是正常。

　　当然，贸然增加人手也不是没有问题，菲欧娜便说了这个事儿：“就是新人熟悉的过程中浪费了不少材料，我想这个你应该能理解。”

　　“我知道。”

　　郑建国之前就管理过一个研究所两个实验室，对于这点生物材料的消耗自然是心知肚明：“以后等他们攻克这个项目了，还可以去其他项目组里支援，是囊胚率突破了？”

　　“突破是早就突破了，现在经过数据调整，已经有六分之一的卵母细胞达到移植标准，我打算过会上班白天安排人做手术，如果运气不是太坏的话，咱们4个月后就能见到它了。”

　　菲欧娜平静的声音传来时，郑建国就感觉大脑中一蒙，瞬间脊背下窜起几道酥麻直冲脑海，只感觉多巴胺像是潮水般涌来，巨大的喜悦让他顿时面现惊喜：“嗯，这真是个惊人的消息，恭喜你，菲欧娜。”

　　“应该是我和艾斯特谢谢你。”

　　菲欧娜声音里倒是并未有所轻松：“当然，如果运气不好的话——”

　　“失败才是正常的，做好数据记录就可以了。”

　　郑建国飞快平复了心情，做科研的过程，在本质上就是个试错的过程，提出一个假设，大家去不断试错，等到把错误的地方都排除了，剩下的也就是那个寻找的终极目标，当然这是建立在假设没有问题的前提下。

　　而克隆这个假设源自于自然，比如卡米尔和乔安娜姐妹，桑多拉和莫妮卡姐妹，都属于自然克隆的卵母细胞分裂范畴。

　　当然，这并不是说人们早就发现了这点，事实上在1983年这个时候，克隆这个单词出现在论文里面才20年时间。

　　至于在这之前，也不是说没有克隆这个词汇，而是这个词汇与动物没啥关系，主要作为园艺学中的植物学方面的用语。

　　可不管如何，随着菲欧娜成功跨过了囊胚率这关，一篇足以震动世界的成果便拿到了手，未来不再是可期，而是已来！

　　不过，郑建国却没打算公布这个消息：“这个时候做好实验数据的留存，另外到时候发论文，我打算对这些数据进行保密，咱们直接用克隆体来展示。”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来？”

　　菲欧娜飞快问起，郑建国也就知道她要挂电话了，想起这娘俩才起床，便说了回去的时间又来了个吧唧，不想菲欧娜开口道：“齐鲁，和爸爸再见~”

　　“嘛嘛~”

　　又是声奶音传来，郑建国和这个儿子道别过便放下了电话，不想转头就见奥黛丽站在远处，这时看到他回过头后，开口道：“嗯，有进展了？”

　　望着面前容光焕发神情优雅气质高贵的奥黛丽，郑建国缓缓的从她面容顺着前襟落在脚面，最后视线又原路返回到已经泛起了好奇神情的面颊，露出个无比自信的笑容道：“是的，菲欧娜和艾斯特创造了历史，不过现在还没到发表成果的时候。”

　　奥黛丽虽然有些好奇这货先前的眼光，可也只以为是在欣赏自己，心中美滋滋神情优雅的问道：“那你姐姐她们还要去帮忙？”

　　“是，还有卢卡，到时候他们的名字便可以登上《Cell》了，虽然只是编外成员，可考虑到这个成果的重量，算是个不小的敲门砖了——”

　　郑建国说着到了奥黛丽面前，不过就在他嗅着她身上发出的香水味时，身后传来了大约翰的声音：“先生，现在用餐吗？”

　　“嗯，六点了，开饭吧。”

　　郑建国看过手腕上的表说到，回过头便见奥黛丽优雅神情化作了妩媚，若有所指道：“菲欧娜和艾斯特不会介意吗？”